唉,不能再继续想下去了,否则说不定第一个馋死的人就是她,媳妇现在可没空做点心给她吃呀,还是趁早去吉祥点心铺解馋吧。
“去请馨儿小姐过来,”她开口道,“告诉她,娘要带她出府去吃点心……”
第10章(1)
与柳家彻底撕破脸之后,京城里对皇甫家少夫人的流言蜚语一夕间多了起来,变得更加沸沸扬扬,直接受影响的自然是皇甫家旗下所经营的铺子。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街头巷尾都在传说,在赵氏妖女的祸乱下,皇甫家正一步步的走向灭亡,所以为免在皇甫家倒闭后受牵连导致血本无归,还是早点与皇甫家分割才安全。
胆子小的商人闻言后都一一抽身而去,许多自诩清高的名门贵胄在听信有关祸乱苍生的赵氏妖女谣言后,也不许家奴再向皇甫家旗下产业的店铺采买东西,因此皇甫家在京城里的生意顿时一落千丈。
这一切都在柳家的意料之中,因为这正是他们的报复,谁叫皇甫家不识好歹,敬酒不吃要吃罚酒呢?皇商皇甫家?哼,等着一败涂地吧!
相对于柳家的得意,皇甫家自是一片愁云惨雾,不过愁云惨雾的都是一些不明真相,只会随波逐流、道听涂说的无知者,凡是管事者,尤其是手中的铺子和生意都在京城以外者,无不老神在在,稳如泰山。
为什么呢?
因为铺子生意的营收屡创新高,因为他们的手下一个个精神抖擞、工作卖力,因为再这样下去,皇甫家的未来,他们的未来,还有他们子子孙孙的未来……
他们简直不敢再想下去,因为再想下去他们极有可能会疯了,因过于激动、兴奋而乐疯了。
令他们至今仍无法平复心神的是,造就这一切改变与成果的人不是别人,而是他们皇甫家的少夫人,那个在京城中被以亡族祸害之名传得沸沸扬扬的赵氏妖女。
可笑,那些只会胡说八道的无知人群实在是太可笑了,也不看看皇甫家现任家主和少主是什么人,他们可是皇甫云丰和皇甫世啊,怎么可能会被妖女迷惑、识人不清呢?
家主皇甫云丰一步步将普通商贾的皇甫家带领至今日皇商的地位,少主皇甫世青出于蓝更胜于蓝,十三岁便开始跟随其父掌管皇甫家产业,承先启后,继往开来,推陈出新,直至现今这局面。
他们父子俩深谋远虑,目光如炬,又怎会犯下三岁娃儿都知错的傻事?
妖女?这实在是太可笑了!
而且就算少夫人真的是妖女又如何了?她既没害人,也无吃人,辅佐少主兴家、兴宅、兴族,让皇甫家族事业昌盛,生意兴隆,让铺子里的管事、伙计们的月银节节高升,人人喜笑颜开,进而让家宅和乐,丰衣足食,谁说他们皇甫家的少夫人是妖女呀?相反的,称少夫人为仙女、菩萨的倒是不少。
总而言之,事实胜于雄辩,不管京城里那些无知人们如何抨击少夫人,他们这些人都不可能会动摇,倒是家里那群无知妇人是该敲打敲打了,竟然向着外人,在那边胡言乱语,哼!
于是——
“少夫人,三老太爷那边的瑄大夫人和凤二夫人来了。”绿翡进门禀报道。
“有没有说是为了什么事?”半倚在卧榻上看书的赵楠轻轻地皱起眉头,转头问道,最近上门来找她的人还真多。
“带了不少礼盒,大概又是为了向少夫人赔罪而来的。”绿翡忍不住笑道。
“又是?”赵楠忍不住呻/吟,“你说这些人是不是吃饱太闲,没事找事做呀?”
绿翡闻言,更是捣嘴笑得东倒西歪,而赵楠却只能咳声叹气,心想着要不要装病?
这半个多月来,上门拜访她的亲戚特别多,之前这些亲戚上门有婆母或三婶、四婶出面交际,她乐得轻松,结果不知怎么的,最近那些人竟都直接指名是要来拜访她的,搞得她想躲都躲不掉。
这还不打紧,最让她为难的是,这些人总是带着礼物上门,不是赔罪就是巴结,搞得她实在是莫名其妙又尴尬不已,再加上不省事的三婶因眼红,每回见到她就是怪里怪气的对她冷嘲热讽,让她一整个很不舒服。
想到今日若是再接受瑄大夫人和凤二夫人所送来的礼品,三婶又不知会露出什么表情来讽刺她,光想就觉得头痛。
嗯,还是不要见好了。
“绿翡,帮我想个理由推了吧。”她说。
“少夫人,这不好吧?”绿翡犹豫的说。
“昨日您将二老太爷家的周四太太和小姐们推了不见,听说为此私底下已有人在背地里批评您傲慢,所以奴婢觉得您还是见一见她们吧,别推了比较好。”
“那些人说话总是高来高去、勾心斗角,不知道哪句是真的、哪句是假的,我觉得很累,真的很不想见那些人。”赵楠闭上眼睛,伸手揉着太阳穴,感觉有些头痛。
“怎么了?不舒服吗?”
皇甫世的声音突然在房里响起,令闭着眼睛的赵楠瞬间睁眼,惊喜不已,“你回来了?!”
前些日子洵州传来水贼祸乱,他领命前去肃清水贼以确保河运畅通,一去便是月余,真是让她既担心又想念。
“我回来了。”皇甫世深深地凝视着她,走到她身边,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眉头轻蹙的柔声道:“哪儿不舒服吗?我让人去请大夫。”
他说完转头,发现刚刚还站在房里的绿翡已退了出去,正欲开口唤人,却听妻子说:“我没事。”然后将他的手从她额头上拉了下来。
“事情都处理完了?有没有受伤?没事吧?”
妻子温柔的声音、关心的神情,瞬间抚慰了他连日马不停蹄的疲惫,滋润了他的身心,令他露齿微笑,坐上卧榻,伸手将她拥进怀中。
“没事。”他答道,然后反过来关心她,“你呢?过去这段日子都好吗?”
既然他主动问了,赵楠决定稍微和他抱怨一下,看他有没有办法解决近来让她头疼不已的事。
“不好。”她以抱怨加点不满的语气答道。
“怎么了?”他立即蹙起眉头关心的问。
“不知道,只知道最近突然冒出一堆族人和亲戚上门拜访我,拜访也就算了,却带来一堆又一堆的礼品,用各种手段和名义硬推给我,想拒绝都拒绝不了。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她一脸烦闷的看着他说,然后又补充道:“听说三老太爷那边的瑄大太太和凤二太太现在就在厅堂那边等着要见我,我一点也不想见她们,你快点帮我想办法拒见。”
“不想见就别见,还需要想什么办法?别忘了,你可是咱们皇甫家的少夫人,不是随便什么人想见就能见的。”他对她说。
她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你说的简单,族亲长辈要见我这个晚辈,我能拒绝吗?就算能好了,能拒绝几次?昨天不过才拒绝了那么一次而已,就有传言说我傲慢——”
“谁说的?”他忍不住插嘴问道。
“别管谁说的,反正就是有那么一回事。”她说。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了?那些人为什么突然一个个争先恐后的跑来讨好我、巴结我?你到底做了什么?”她质问他。
“我什么都没做,做的是你。”
“我哪有做什么?”她冤枉的叫道。
“咱们皇甫家旗下的事业蒸蒸日上,不管是酒楼还是铺子,河运、海运还是盐务,哪项生意不是经过你的指点后就变得昌盛兴隆?”他笑盈盈的看着她说,“这些全都是你的功劳。”
赵楠张口结舌的看着他,半晌后才嘟嘟囔囔的说:“我只不过说了几句话,给点意见而已,哪是我的功劳呀?明明就是你和爹做的决定,为何把责任都推到我身上?”
这时代还不懂得行销,她不过是把现代的什么赠品啊、会员啊、打折啊、集点啊、买一送一之类的行销手法稍微对他提示了一下而已,谁知道他就能举一反三搞出那么大的动静,这到底关她何事呀?她真的是太无辜了。
“什么责任?是功劳!”皇甫世哭笑不得的说。
“我不管,反正与我无关,那些麻烦你得想办法帮我解决。”她赖皮道。
“知道了,我会负责解决,不让那些人再来烦你,这样可以吗,夫人?”他双眼中盈满深情与笑意,宠溺的对她柔声道。
“可以。”她满意的微笑,抬起头吻了他一下做为感谢。
他的双眸变得深邃,久别重逢,身体的渴望禁不起一丝挑逗,只轻轻的一吻就足以让他yu火燎原。
“阿楠。”他沙哑的轻唤她一声,声音中充满了yu望,然后无法自已,情不自禁的将她压倒在卧榻上,深深地吻住她,双手则迫不及待的在她身上游移着,动手扯开她的腰带,将手伸进衣襟里抚摸她柔嫩的肌肤。
“别……天还亮着……”她通红着脸,羞赧的轻声说道。
“一会儿就喑了。”他低哑的说,亲吻她的举动没停,抚摸她身体的动作也没停,让她的身子一阵酥麻无力,慢慢地颤抖了起来。
接下来房里响起一连串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男人粗重的呼吸夹杂着女人柔媚的娇吟声不断响起,停了又起,起了又停,持续了一整个下午,让屋外的丫鬟婆子一个个都羞得不敢靠近,避得老远。
果然是久别胜新婚,少主和少夫人真的是太恩爱了。
不知从何时开始,京城里的谣言起了变化。
首先关于皇甫家少夫人的传言不再是一面倒的情况,开始有了怀疑与反驳的声音,而一切都源自于外地来的人。
他们不是一群人,而是陆陆续续、三三两两的来,他们的身分上农工商、贩人走卒各个阶层都有,却一致的在听见京城里的人讨论起皇甫家的少夫人是妖女时,一概嗤之以鼻,或反讽那些人是井底之蛙,不知所谓。
两种不一样的声音一起出现时,若不是一言不合大打出手,就是最终会有场辩论,结果几次类似的情况发生后,围观的人很快就发现了一件事,那就是京城派所说出来的话向来都只是猜测、谣言,和外来派的言之凿凿、举证历历、亲眼所见成了明显的对比。
其中最让人不可思议与津津乐道的是,外来派所带来京城以外,关于皇甫家产业的消息简直让人匪夷所思。
那些人口中新奇的东西、可爱的赠品或折扣、集点什么的,总是让人好奇不已,还有那大排长龙、抢购一空的叙述则是令人叹为观止,恨不得亲眼目睹那壮观的场面。
总而言之,什么皇甫家的少夫人是个妖女,皇甫家主事者被迷乱了心智,皇甫家不久后将败亡之类的谣言慢慢地消失,皇甫家在京城里的生意也随之逐渐恢复荣景,并且一天比一天火热起来。
其次便是柳家坏事做尽,终于自食恶果。
先是柳家老爷淫人妻女被告上官府,这事尚未解决,柳家大爷为其长子贿赂科举考官,当场人赃俱获,接着又传来柳家二爷在外地为官不仁,贪图贿赂,纵子行凶,民怨四起,最后甚至连柳家小姐都来插一脚。
听闻原本是待字闺中的柳二小姐竟以到庙里进香之名私会情郎,孤男寡女衣衫不整的在园林里私会被人撞了个正着,这也就罢了,与柳二小姐私会的对象不是别人,竟是其姐夫明王世子,这真的是近年京城里最大的丑闻。
赵楠听见这个传闻时,简直难以置信,柳依秋在几个月前不是还对她的皇甫哥哥一往情深、非君不嫁吗?怎么才过了几个月就移情别恋了?而且她谁不好勾搭,竟然去勾搭自个儿的亲姐夫,柳依秋这个女人应该是脑袋有问题吧?
她摇了摇头,突然觉得很庆幸,幸好他们与那个女人已经毫无瓜葛,没有任何关系了。
“少夫人,少爷差人来问您准备好了没有?”
绿箬从门外走进来,带着一脸疑惑的表情转达少主的传话。
不怪她疑惑,身为少夫人的贴身丫鬟,少夫人要做什么或是准备什么她几乎都会晓得,但这一回她怎么什么消息都不知道呢?少爷要少夫人准备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呀?
“啊!”赵楠闻言后突然惊叫一声,站起来嚷道:“我忘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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