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杂毛,滚过来检查。”
都是些穿得破破烂烂的穷鬼,肩上挑的不是柴火、就是些地里的出产,一看就是城外头的土鳖蛋。这样的人一般弄不到几个钱,不过守城的士兵却不介意把气撒在他们头上。
“军爷,就是些萝卜,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
一个老汉吓得浑身发抖,家里只剩这点萝卜,就指望着天冷能卖个好价钱。
“啪!”
只是话没说完,脸上就结结实实挨了个大嘴巴。还没清醒过来,身边的萝卜全飞出去了。
“老子说你没有才没有,你个老杂毛的懂不懂。”
民军士兵一边骂着,一边用脚踩那些萝卜。
“军爷,可不能踩,可不能踩。我家就指望这点萝卜了,求您了!”
老汉大声哭喊着,想要扑过去捡那些萝卜,可是被一柄刺刀逼着,只能跪在地上磕头作揖。
“扔出去,别让老子心烦!”
踩碎了几个萝卜,那个民军也觉得没意思,大声的喊道。
“是,班长!”
几个小兵抓住老汉,拖到城门口又狠狠地给了他一脚,老汉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嚎啕大哭:
“我的萝卜,我的萝卜,我家就靠这点收成了啊!”
“呸!”
民军班长啐了一口。
“你给老子滚过来。”
老汉的遭遇吓得周围的人更是噤若寒蝉,偏偏那个凶神恶煞的家伙还不放过,又把矛头指向另一个人。
“军爷军爷。”
这次被点名的是一个货郎,三十来岁,挑着些针线之类日用品。
民军班长的枪上也上了刺刀,对着货郎挑的担子就是几下,两个竹筐立刻被扎的破破烂烂。
“军爷高抬贵手,高抬贵手,一家老小就靠这一挑货养活呢!”
货郎赶紧抱住民军班长。
“狗杂种,把你的脏爪子拿开,不然老子打死你。”
民军班长怒吼道。
“求您老开恩,放小的一条生路,这一挑子货真是咱们家的命根子啊!”
货郎流着泪说道。
他不敢放手,就怕这些民军把他的货担毁掉,那一家子真的没活路了。
“嘭”的一声脆响,货郎一脸是血的倒在地上,原来是民军班长给了他脸上一枪托。
“狗杂种,我看你就是个乱党,想看看你的挑子,有没有放着枪炮。”
民兵班长狞笑着,抬腿踢翻了货担,里面滚出来都是些针头线脑的东西,他又狠狠的一脚踩上去。
“不,不……,这是我们家的命啊!”
货郎赶紧扑在自己的货物上,任凭那个民军班长乱踢,也不肯松手。
“狗杂种,你给不给老子滚开?”
民兵班长踢打了一阵,也觉得累了,只是看哪个货郎还在那儿趴着,心里头的火更大了。
“求您放一条生路,军爷。我一家老小,就指望这点东西了。”
“特娘的。”
看货郎像母鸡似的护着货物,民兵班长对着他的肚子就是一刺刀。
眼看货郎就要开肠破肚,周围的百姓吓得尖声惊叫起来。
“砰!”
惨叫声并没有如约而至,一声枪声到是把人吓软了。等到神魂归位时,只见那个民兵班长已经倒在路边,就是脑袋都少了半个。
“砰,砰,砰!”
一个身形修长的人,手里提着两支十响毛瑟,正在对着身边的民军射击。突然的变数让周围都安静下来,直到城门口的民军,死的死逃的逃,百姓们依然呆若木鸡。
“还不快跑?”
开枪的人大喊一声,城门口的人才哭爹喊娘的逃出去。只有卖萝卜的老汉、和货郎还在那里哭泣。
“当当当。”
面前忽然掉下几个银元来。
“拿着钱赶紧走。”
开枪的人又是一声暴喝。
货郎、老汉赶紧抓住面前的钱,然后感激的看着面前的人。只见他往枪里压满了子弹,一个翻身跃出了城门。
在民军班长打老汉时,秦朗就想挺身而出,结果身边人太多,实在没办法挤进去,要不是趁着两个士兵把老汉扔出来的机会,他还真的挤不到跟前。
“师长!”
秦朗的计划就是伪装混进城里,上次是打了民军措手不及,这次他们增加防备,再偷袭就困难了。谁知道几道城门都被堵着严密搜查,除了几个侦察连的人以外,警卫连的一个都没成功。现在听到枪声,他们赶紧聚集到了秦朗身边。
“按计划发起进攻,这队民军纪律差到了极点,投降的也不准放走,只要查明欺压过百姓的,一律正法。”
茶林城上次被攻破,湘军方面也是大为震怒,但是唐申智被李忠仁的桂军打的节节败退,手里能用的兵不多,只能七拼八凑一个营派下来。
才听到枪声,还在城楼上睡觉的民军,惊得一个个跳起来,纷纷跑到城墙上,想看看出了什么状况。
“乱匪攻城了,还看个屁。”
一个衣衫不整的军官跑了过来,只见他军帽歪戴,脸上还有个口红印子。
“只要发现乱匪就统统打死,上面说了一个人头五块大洋。都悠着点,别把茶林城的百姓杀的太多,不然上面追究下来,你们的脑袋要搬家。”
民军士兵们,心中一阵窃喜,抄起手边的枪,嘶吼着就冲下了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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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二打茶林
负责茶林城防守的民军营长,慌慌张张的跑到县衙门。
上次被炸垮的门房还没修,破破烂烂的透着一股不吉祥。而看门的那些卫兵更是浑浑噩噩,枪都响了还靠在门柱子上睡觉。
民军营长那个气啊,上去就是几脚。
“把军官都给老子找来,赶紧去。”
才进茶林城,满营的军官就放了羊。不是混在一起赌,就是忙着眠花宿柳。下面的士兵没有管束,当然是胡搞乱搞。才是几天的功夫,整个茶林已经是怨声载道。
这些民军营长当然知道,可他又能有什么法子。如今的唐司令可是被国府联军打的头破血流,军饷当然发不出来,不由着下面的敲诈勒索,不闹哗变才有鬼呢!再说了,这大头还不是揣到自己的口袋里。
“这些乱匪,又跑来断老子财路!把话传下去,一个脑袋五个大洋,当场兑现。”
咬牙切齿也没用,现在得赶紧把他们赶出去,打不过桂军,难道还打不过几个泥腿子组成的乱匪?
“每人先发了两个大洋的奖赏,收拾了乱匪,每人再发两个。”
民军士兵们听了嗷嗷叫着,扑向了响枪的东门。
上次来的时候,城楼上连个人都没有,秦朗带着人直接就扑了县衙。民军吃了亏以后,在上面放了不少人马。虽然武器不是很好,但贸然冲锋就会受到他们从后背的攻击,所以必须把它拿下。
不过上楼的石台阶修得太狭窄,很容易就被民军封锁。警卫连试着进攻了两次,都被密集的子弹打回来,还伤了几个同志。
“让城外的加紧进攻,两面夹击把城楼拿下来!”
秦朗小声的命令道。
对于攻坚战,“一点两面”就是不二法门。秦朗的计划是让侦察连从城墙处爬上去,但是城楼上有瞭望哨,带梯子显然并不现实。于是他想到撑杆的方法。
“三人抱一根竹竿,后面的两个力气要大,把另一个同志撑上去。”
这个方法确实简单,侦察连的人专门找了个峭壁,练习几个小时后,他们也就熟练了。
陈大牛、石娃的任务是掩护进攻,战斗才打响他们就封锁了面前的一段城墙。只要有人胆敢露出头,脑袋立刻被打成烂西瓜。到目前为止,运气好的只有一个,但也被撕掉一边耳朵,其余的民军是再也不敢往下张望。
刚下过雨雪,整个城墙都结了冰,抱着竹竿的冲上城墙的战士,走不了几步就滑下来。好在跟在后面的同志赶紧收住脚,人才没有摔坏。
“把鞋子都脱了,草鞋沾了泥水又重又滑。大家都准备好枪、手榴弹,咱们再来一次。”
小分队队长沉声说道。刚才他往上攀登了几步,算是摸到了一些窍门。
虽然穿着草鞋也很冷,可光着脚直接站在冰雪里,寒气更胜了几分,刺得人不由自主的哆嗦着。
“冲!”
往后退了几十米,侦查小分队再次冲向城墙。
“乱匪爬城墙了,乱匪爬城墙了。”
可就在这时,一个民军士兵听到了动静。不过他也没敢探头观看,就在那里瞎嚷嚷。
“扔手榴弹下去,蠢猪还喊个屁。”
那个带着口红印子的军官,大声的嚷嚷道:
“扔手榴弹!”
侦查小分队的队长也大声的喊道。
他们已经接近城垛,再两三步就能越上去。如果先用手榴弹消灭一些城墙后面的敌人,无疑会减轻进攻的压力。
霎时间,城上城下硝烟密布,弹片横飞。
陈大牛嘴里暗叫不好。
刚才他开枪打中了两只正在投掷的手,但是城上扔手榴弹的人太多了,这根本不是两个人能够对付的。等到硝烟随风散去,进攻的红军战士,就只剩下城垛口子上,侦察小分队队长一个人。
“哒哒哒。”
他的身上不时的飚出一条条血箭,但依然不管不顾的扣动扳机。最后又用仅剩的一点力气,拉响了身上手榴弹的发火弦。
“轰轰轰”的一阵爆炸。在城墙处指挥的秦朗,立刻感觉到敌方火力骤减。他正要组织进攻,只看到一道身影从身边翻滚出去。
“哒哒哒。”
那是一名普通的红军战士,身形还没有停稳,手里的的花机关已经喷吐出常常火舌。不过失去了隐蔽物,敌人的子弹也不停地钻进他的身体,一匣子弹没打完,他已经口吐鲜血往后倒下。
正是他的牺牲,吸引了所有敌人的火力。这短暂的几秒,被封锁在石阶上的战友,已经站在城墙上与敌人对射。
就在身体僵硬的一刻,他笑了!
惊恐万状的民军,望着扑来的彪形大汉。他身上的背着的手榴弹都在冒烟,无数的人向他开枪,但是那个红军恍若无闻。
“轰!”
的一声巨响,那个红军化为了一道赤霞。
“刺刺刺。”
“哒哒哒。”
所有人都目睹了,侦察小分队队长的壮烈牺牲。一时间他们血灌瞳仁,嘴里发出猛兽般的吼叫,一口气打空了枪里的子弹。看着还有十几个惊恐万状的敌人得以幸免,他们冲上去抡起拳头、枪托。
“都给我住手,都给我住手。”
“砰砰砰。”
秦朗大声的喊叫着,但是没有人服从命令,他只得朝天开枪射击。
“我们是红军,有钢铁一般的纪律。你们是红军,有钢铁一般的意志。敌人已经放下武器、举手投降,还要对他们进行屠杀的只能是懦夫。滚回去后统统禁闭、写检查。”
秦朗不是圣母,对于敌人他的一贯主张是“火力全开、全部消灭”。但是别人已经投降,性质就完全不一样。
又看了一眼杀红眼的部下,他又大声的吼道:
“看看牺牲的同志,你们不觉得羞愧么!他们的勇敢、他们的牺牲,换来的只有怯懦的报复?都给我记牢了,一支眼睛里只有仇恨的军队走不远!”
“师长,我们错了。”
警卫连连长羞愧的回答道。
“整备弹药,准备进行下一步战斗,给茶林的同志发信号,让他们守住这里。”
秦朗说完。捡起掉在地上的一只花机关,抓了几个弹夹,领着其他人下了城墙。
民军增援的速度不慢,枪声响了不久,顺着城墙就跑来一个连。可能他们以为来的是少数红军,准备发一发洋财。
这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城墙并不宽阔,人多了根本施展不开。也就是炮弹金贵,不然给他们一发,估计也死的差不多了。
突如其来的变数,使他们占了人数的绝对优势。虽然手里头拿的都是老套筒,但量变最终引起了质变,还是成功的遏制了红军的进攻。
“没有重武器的支援,这样的局面只有英勇的牺牲才能打破,不能再随便的消耗战士了,一定要做出改变。”
秦朗暗暗地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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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砰。”
城里的民军沿着街道乱哄哄的冲上来,不时地还放上一枪,天知道他们要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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