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连也就百多号人,如果守着县城,摸不清虚实的民军肯定是不敢进攻的。到时候寻个空子,神不知鬼不觉的溜走,也不是不可能。但现在急匆匆的撤退,那就说明出了状况。只要不是猪脑子,肯定会追上来,毕竟打退乱匪、收复县城也是个大功劳。
“追上来了,佛字军至少一个营的人,还有些民团配合。”
警卫连的侦察兵笑嘻嘻的说道。
“都省着点子弹啊!你们也不瞅瞅那些人用的啥玩意?老套筒、汉阳造,花机关都没几把。这种仗打一场我赔一场,再下去迟早要去长沙街头唱莲花落。”
秦朗没好气的说道。只是回头看“芭蕉花”还在那里,立刻板着脸说道:
“你还不赶紧走,这里马上要打仗了,一个娘们别碍手碍脚的。”
“芭蕉花”嘴唇位置蠕动了几下,发出了瓮声瓮气的声音。
“秦朗师长,我是你的同志,不是敌人。”
说完她骑着马走了,不过看耸动的肩头,应该是在无声的抽泣。
“声音还这样难听,没救了,老子没救了。”
秦朗的心发出一声哀嚎。
警卫连的人都是打老了仗的人,路边埋几个地雷,那不是和玩一样。不过这次是轻装出动,所以带的都是一两斤重的“小玩具”。
“轰轰轰。”
连续的爆炸之后,路上横七竖八的躺满了人。这都是工兵连根据要求制造的电发雷,只要用铜丝做一个绕组,放在磁铁环里,用的时候快速摇动手柄就行。虽然爆竹制造的雷管威力小些,不过秦朗也没想炸死人。
“这帮子乱匪,这帮子乱匪。”
民军营长一个劲的在那里哆嗦。
这十来里山路,弟兄们被炸得是人仰马翻。还好那些雷威力不大,除了头破血流以外,就死了五个倒霉蛋。受伤的人,开头还让人搀扶着或者背着。不过人数达到两个排以后,就一个人也不肯走了。
民军营长本来想着退回去算了,谁知道刚扭头,乱匪就开始打冲锋。猝不及防之下又被放翻了几十口子,要不是乱匪手里没多少枪,恐怕伤亡还要大些。
“营座,这事咋办,要不咱们先跑吧!”
身边一个心腹小声的嘀咕道。
民军营长起来就给他一个大耳刮子,然后大声的吼道:
“跑?这帮子弟兄扔在这里,回去还不给枪毙?就算是不枪毙,还有人敢在我手下混饭么?”
“营座,那……那怎么办?”
那个心腹揉着发青的脸,畏畏缩缩的问道。
“带着弟兄们慢慢的退回去。”
民军营长恶声恶气的吼道。
这当然只是虚张声势,给那些手下做个样子罢了。当那个心腹看到他做的一个手势后,心里把营长的上下十八代都问候了一个遍。
“这王八蛋的,当****还要立牌坊”
“都赶紧走,乱匪最喜欢打夜战。咱们在这里耽搁的时间长了,恐怕要吃大亏。”
民兵营长说完,带着一个排打起头阵来。这倒不是战神附体,乱匪像尾巴一样吊着,还不如跑在前头安全,就算逃命也能占些优势。
“哒哒哒。”
果不其然,才刚刚走出去不到三十米,枪声就响成一片。
民军丢下伤员就跑,那个营长更如脱缰的野马,一人绝尘而去。
“胆子肥了,敢在我面前穿马靴。”
陈大牛说完举起了手里的汉阳造。
他和石娃都被调到警卫连了,这就是秦朗培养基层军官的地方。本来太祖想筹备军校,但井钢山暂时还没有这个条件。
“砰”的一声枪响,那个民军营长竟然飞空走了几步,才重重的扑倒在地上。
“砰!”
石娃也扣动了扳机,跟在营长身后的那个心腹也一头扑倒,兴许是他的脚力太足,居然连翻了七八个跟头,才四仰八叉的躺在那儿。
“缴枪不杀。”
在一片嘹亮的喊声中,民军的士兵赶紧举起了手。有两个想负隅顽抗的,反而被自己人给收拾掉。
“把枪的枪栓都下掉,子弹、手榴弹统统拿走,还有他们胸口的徽章也收掉。”
这位唐司令还真下得血本,佛字章都是用上好的白银压制而成。在茶陵已经缴获了几百个,这里也有不少,反正造大洋的那伙人也是闲着,这手艺可不要耽误了。
“哈哈,果然枪声一响,黄金万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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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松子看着跳动的数字,心里是砰砰乱跳,存货告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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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谁的利益大
参谋处的灯火通明,耿振功和手下正在一个巨大的沙盘布置着。随着侦察营活动范围的加大。敌人的部署也越来越清晰。
“师长,我们进行了几次推演,唐申智都不可能获得胜利。其中一次,我们假想和唐申智联合,结果依然是惨败。”
耿振功把几次演习的报告,放在正在洗脸的秦朗身边。
井钢山只有盘山小路,骑着马两天能到茶林城。步行的话足足走了三天半。不过参谋处的倒是趁着这个时间,细细的推演了各种可能发生的情况。
秦朗把手擦干净,拿起报告翻了几页,又把它扔在桌上。
“什么都好,就是低估了军阀的贪婪。我跟你讲过多少次?军阀第一是抢地盘,第二是要钱,第三是吞并各路人马。桂军跑到湘南来打唐申智,要的就是争权夺利。你们的说法是,常凯申会完全掌握湘南,这个几乎不可能的。”
耿振功听到这话,有些不解的问道。
“为什么他不可能掌控湘南?”
秦朗随手从档案架上抽出一些电文。
没法子,现在的参谋处就是些生瓜蛋子,毕竟一个多月的时间,也不可能培养出,合格的参谋军官来。
“你看看这个电文,老常在八月已经通电下野。逼宫的就是李忠仁,白重禧,现在想明白了吗?”
耿振功沉思了一阵,才恍然大悟道:
“这是两边争山啊!”
“你们要多算,要把这些军阀之间的龌龊也算进去才行。南京李忠仁做大,拥兵十万的唐总司令怎么可能俯首称臣。他肯定要争,不过湘南内部也不稳,如你们推演的一样,唐司令败逃是迟早的事。”
秦朗指着沙盘说道。
耿振功沉思了一会儿,抬头问道:
“师长,您认为这次角逐谁会取得胜利?”
秦朗想都不想就说道:
“此次最大的胜利者是桂军,湘南他们能全部吞并。不过桂军的壮大自然人人侧目,旁边的粤军恐怕睡觉都不安稳,打一战是必然的。在桂系的家门口,他们取胜毫无悬念。
拿下两湖两广的桂军,看起来是壮了一截,但这也是他们的包袱。以桂系的小身板,再加上他们的组织水平,有效管理那是做梦。就拿湘南来说,只要时机成熟,把唐申智拉出来喊几句湘人制湘的口号,桂军就得灰溜溜的撤出去。”
国府对基层控制几乎为零,军队自然就成了无根的飘萍。只要被打败,他们就只能退回原来的地盘,因为在那里他们才有群众基础,而这也是各路军阀的局限性。
“你个小牛鼻子,又躲在这里算黑卦!是不是惹了麻烦,连我那里都不敢去了?”
可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秦朗听了,身体莫名的抖了几下。
“毛委员来了,快坐快坐,我这不是洗漱一下,就准备到您那里去汇报嘛。”
“得罪茶林的同志了吧!”
太祖坐下点了一根烟,然后慢悠悠的说道。
“不能吧!您想想,我可是从屠刀下面救他们出来的。这要是告我的黑状,是不是有点太不讲究了!”
秦朗的话音刚落。
就听太祖猛地一拍桌子。
“什么时候改改军阀作风,你是一师的领导,整天土匪似的,罗荣同志怎么教育下面的战士?还要把茶林的同志绑来,谁给你的狗胆?”
秦朗尴尬的笑了几声,拉了一把椅子坐下。椅子是反的,把头搁在椅背上挺舒服。
“情况紧急啊!我就带一个连,子弹也不多,城外还不知道有多少湘军呢!真要死守茶林县城,这会儿您都得给我念悼词了。”
太祖无奈的摇了摇头,指着秦朗说道:
“下次不准这样耍无赖,要耐心说服他们,这次要不是林薇同志协助,事情要捅破天了。湘南省委还报请中央表扬你,不过我把实情发过去,中央也就没有了下一步的指示,估计功罪两抵了。”
“是,我这就去给茶林的同志道歉,那个芭蕉……,林……,林薇是吧!我这就去找她道歉。”
秦朗有气无力的站起来,拿着帽子就要往外走。
这都一个多月了,头发只有一厘米多长,硬邦邦的跟钢针相仿,几天没洗远看刺猬一样,实在太丑了。
“别人是女同志,这都几点了,你去那边想挨打啊?”
太祖急得站起来喊道。
“忘了、忘了。”
走到门边的秦朗,又赶紧跑回来。这是什么时代?可不比后世那种什么都不关门的,搞不好真要被打死。
“你个娃娃,算了,这件事我有责任。”
太祖又坐下,吸了一口烟以后,接着说道:
“林薇同志,很早就开始闹革命了,坐过军阀的大牢,由于受刑严重,身体也不是很好。这次又被抓进监牢折磨,回来就病倒了……。”
秦朗的泪都来了。
太祖爷今天的表现,怎么看着像电视剧里,做思想工作的老干部?
得了,啥也别说了,这个缸我背。
“叔,您就说怎么办吧?”
脑袋掉了不就碗大个疤!一个拖油瓶,实在不行还有井可以跳。
“什么怎么办?让你明天去陪个不是,怎么思想抵触这么深?你平常不是很大度么,今天吃错了什么东西?”
太祖有些诧异的问道。
秦朗猛地一抬头,笑着问道:
“就是去道个歉?”
“当然是去道歉,要是我处理,先让你停职写检查,好好的洗洗你这身坏毛病。记着是所有的茶林同志,你都要去道歉,不准嬉皮笑脸的。”
太祖严肃的说道。
“是,毛委员。秦朗保证完成任务。”
秦朗赶紧立正说道。
“你个鬼灵精。这些不说了,刚才你分析的局势很有见地。不过我的意思是,不管敌人怎么变,依然把着眼点放在农村。”
太祖站起来走到沙盘边说道。
“这次是我没完成任务,本来想在茶林打开局面的,谁知道敌情变化这么大。”
秦朗皱着眉头说道。
“这不能怪你,说起来你个娃娃还真是个福将,下山一趟就能搞到这样重要的情报。我得到消息兴奋得一夜没睡,但是后来看耿参谋长的推演,逐渐的冷静下来。敌强我弱,进攻我们力量不足,只能避实就虚。”
太祖说到这里,扔掉快要烧到手指的烟头。
“你说得对,湘南是桂系的包袱,但它同样也是我们的包袱,没有足够的干部进行有效的管理,就会反过来压倒我们。先在茶林、永兴、穗川进行尝试,只要有了经验这就是无比极大的财富。”
秦朗叹了口气。
“可惜力量不足,不然还真能做一下文章。”
太祖却哈哈大笑起来。
“会有那一天的,到时候你就领着千军万马,解放全华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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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太祖时,天都要亮了。正准备躺下小睡片刻,孙瘸子那张老脸又冒了出来。
“说吧,惹啥事了?”
觉是睡不成了,秦朗只得用冷水洗了把脸。
“师长,您要为我做主啊!士兵委员会的人欺人太甚了。”
孙瘸子哭丧着脸说道。
“打住,你孙瘸子一天不扇阴风点鬼火,就浑身不利落,赶紧把实情说出来,我要是查到什么,罪加一等。”
秦朗指着他喝道。
这王八蛋就不是个说真话的主,只不过现在不能用皮带,不然抽他几下就老实了。
“就昨天,我看几个士兵训练懈怠,过去抽了他们几嘴巴子。结果士兵委员会的找来啦,非要罚我站一个小时。这些小兔崽子,一个个嘴上没毛……。”
孙瘸子忽然意识到什么,赶紧捂住自己的嘴。
祸事了、祸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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