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咔咔!”
仿佛是谁不停的拉动枪栓,只是转瞬之间,汤玉桑一行九个人就全都倒在地上。洁白的雪地被暗红的血液所污染,着眼出都是污秽。
“安全!”
随着一声轻呼,道边一个不起眼的雪堆忽然散开。只见一个身穿白色服装的人站起来,他小心翼翼的走到那堆尸体边上。
“砰、砰!”
发现还有人在颤动时,他毫不犹豫的开了枪。
“是几号目标?”
旁边有人低声问道。
“二号,命中十弹,已经没气了!”
“给上级发报,其余的人迅速打扫战场,五分钟后撤退!”
这样的伏击在老树林中到处发生,汤军的主要首脑一个个的倒在地上。但也有一个例外,那就是汤玉林!
“我们怎么就败了!”
他发现情况不妙时,已经彻底的晚了,而问遍身边所有的人,也没有得出结果来。
眼看那些乱匪却已经杀到跟前,再不逃就来不及了,他随手抓起一件军大衣,胡乱的披在身上,扭头就跑出了帐篷。
到处都是喊杀声,但经验丰富的汤玉林却没有慌乱,左右看了一眼之后,立刻分辨出方向。
“哟,这家伙看着肥壮,没想到身手还挺矫捷的!”
不远处,一个穿着白色伪装服的特战旅士兵,低声的嘲笑道。
“来了,别让这家伙迷路,咱们搭把手,将他要护送到地方!”
不杀汤玉林的命令,是军区的严令,这也让不少战士疑惑不解。但命令已经下达,那就必须坚决的执行。
三步两步就窜到山里的汤玉林,立刻就感到了威胁。手里的枪到处瞄准着,但是很快一个硬邦邦的东西就顶在脑门上。
“唰!”
他的动作并不慢,一个前滚就摆脱了控制,只是就在抬手开枪瞬间,腹部却挨了重重的一脚。剧痛立刻钻到脑子里,刹那他只觉得一片空白。等缓过气来的时候,手里的枪早已经不翼而飞了。
“阁帅,红军特战旅第十九分队在这里等候多时了!”
望着面前是个浑身白衣,只露出一双眼睛的人,汤玉林也被吓得一哆嗦。
“大爷们想要什么,但凡是汤某能做到的,就一定满足各位!”
十九分队的队长却冷冷的说道:
“阁帅是聪明人,最好不要挣扎,否则我会打断你的腿。也别想着谁来搭救,你的部队已经土崩瓦解,现在连承德都已经被我们拿下了!”
汤玉林听了却变得镇定起来。
“哈哈,你们这些乱匪,无非就是绑着我,想骗开承德的城门罢了。我也明明白白的告诉你,做梦!”
只要承德完好无损,自己的命就有保证。但如果失守的话,恐怕一家老小的命都保不住。
队长不屑的笑了一声。
“汤玉林,你也别太高看自己,连奉天的鬼子都能被我们打出去,你觉得承德的双枪将,会是我们的对手吗?”
听到这句话,汤玉林的面庞涨得通红,他又恶狠狠的说道:
“我在热河还有的是部队,只要少帅搭一把手,一定能干掉你们这些乱匪!”
队长冷冷的一笑。
“你们这些吃里扒外狗东西,来多少我们消灭多少,杀干净了华夏才能太平。不过,秦司令要我谢谢你,在承德的六百万大洋,还有山脚下那几百辆汽车,我们都已经收下!”
汤玉林听到这句话,胸口仿佛挨了一击重锤,整个人立刻变得萎顿不堪。钱都是处心积虑搜刮来的,有些县甚至把税征到1972年。
“你们怎么能这样?那一个个的大洋来得容易吗,我的钱哎!”
瞬间,他就哭出声来,只是扯到刚才挨了一脚的痛处,又捂着肚子蹲在地上,吱吱呜呜的抽泣着。
“呸!”
十九分队的人不约而同的啐了一口,然后把汤玉林架起来,他们的任务是把这个家伙送到北平。
“憋屈,真特娘的想给这混蛋一枪!”
82、顺水推舟
“他来这里干什么?不是在承德作威作福,不把我放在眼里吗?”
办公室里,少帅大声的吼叫着。
对于汤玉林这些年的所作所为,他早已经看不下去,要不是顾忌着元老派的意见,坟头上早烧过几回纸钱了。
可发脾气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一旁的幕僚们小声问道:
“张总司令,现在怎么办?”
如今的汤玉林那就是个烫手的山芋,把他扔出去的话,就怕这厮张嘴乱说。但要保护起来,少帅又得坐在风口浪尖上。
思考了片刻之后,少帅说道:
“什么怎么办,赶紧让他跑到天津租界,然后老老实实的待着。再给他拨五万大洋,从此咱们恩断义绝!”
那些幕僚对视了一眼。
“张总司令,咱们对外界怎么宣称呢?汤玉林跑回北平,已经被无数人看见,而且还有人拍了照片的!”
少帅冷冷的一笑。
“通知辅帅等人,既然老前辈能干出这样的事,怎么也得给我一个交代吧!”
汤玉林和元老派的交情一向很深,这一次没有人给他出主意才怪。少帅甚至怀疑,这就是元老派的联合行动。
幕僚们脸上立刻露出会心的笑容。
“顺水推舟!”
少帅点了点头。
汤玉林通电的时候,他并没有表态,其实在心里,也巴不得元老派和红军杀个你死我活。只是没想到,汤玉林的部队败得那么快!而且那个秦朗还如此的狡猾,当当就放了这个光杆司令回来。
想到这些,他冷声说道:
“承德也丢了,偏偏我们还不能去收复,如果秦匪进攻唐山,和锦州联系就会断掉。告诉驻守锦州的部队,准备南撤!”
可他的话音未落,一个参谋人员急急忙忙的跑进来。
“禀报张总司令,秦匪通电全国,希望东北军不要再同室操戈。同时他宣布匪军只在承德休整两个星期,然后立刻全部撤回察哈尔。热河的防务希望由张总司令接收!”
少帅听到这句话,脸上露出一丝惊讶,但很快又笑起来。
“还真是狡猾,秦朗这次缴获了几百台汽车,运输两个星期的话,承德早就被搬空掉。咱们到手的不过是一座空城罢了!”
幕僚们也笑着说道:
“以往咱们想取热河而不可得,如今只要以整顿的名义,就能将汤家的势力一扫而空,怎么说也是一件大喜事啊!”
少帅摆了摆手道:
“这样一来,咱们东北军又上下离心了,汤玉林这个热河省主席暂时不换。”
毕竟汤玉林打着的旗号,是替张家讨回公道。如果自己翻脸不认人,恐怕下面的士兵也觉得心寒。再者,汤玉林如今只是头死老虎,卖他一个不花本钱的人情,又能怎么样!
幕僚们不由的一笑。
“张总司令,我们是不是也通电全国!”
再怎么说,汤玉林也是东北军的人。少帅该有的姿态还是要做出来,否则又是一场轩然大波。
少帅正色道:
“这件事我有责任,一个御下不严的罪名是逃不掉的,写一个恳切的认罪书,然后通电全国!”
说到这儿他顿了一顿。
“驻守锦州的部队,暂时不要调动。将北平周边的部队抽出四个旅,其中两个星夜赶往唐山,别个在两星期后直插承德。如果乱匪胆敢抗拒,我们就师出有名了。”
红军的军事行动,也着实让少帅不快。他一直找机会想收拾一下,但那个秦朗实在太狡猾,根本就没有给他任何的机会。如今好不容易捕到一个,怎么能够错过!
就在一切安排妥当时,一个副官急急忙忙的走进来。
“报告张总司令,辅帅等人来了,就在下面的花厅等候。”
少帅又一笑。
张作相进自己的办公室,从来都不通报。今天居然在门外等候,看来他真的牵扯进汤玉林的事里了。
“辅帅劳苦功高,咱们可不能怠慢了。走,都去花厅迎接!”
说完他站直身体,大步的走到楼下去了。
花厅中,已经坐了十来个老者,一看到少帅就立刻站起来。
“张总司令来了!”
少帅一脸春风的说道:
“辅帅、诸位都是东北军的老前辈,来行营怎么能在花厅坐着,万一冷到可怎么办?传扬出去的话,手下的人会说汉卿傲慢无礼的!”
听到这话,张作相的脸上浮出一丝怒意,但很快又消失不见。
“总司令言重了,我等虽是老朽,但身子骨还结实,再活个几十年没问题,到时候您可别嫌我们浪费粮饷。”
少帅仿佛没听出话中之意一般,接口说道:
“汉卿求之不得!今天正有一事,想和诸位请教,如汤大虎擅自出击,不但给东北军招来骂名,还丢掉热河首府承德,这该定个什么罪?”
张作相脸上露出了尴尬的神色。
如今东北军的粮饷吃紧,只有劫掠红军运送的大洋,才能稳定军心。所以在汤玉林出击铁路线时,元老派也持赞成的态度。谁知道牛皮哄哄的汤军,出门就被打得满地找牙,甚至连北上铁路都受到威胁。但汤玉林毕竟是元老派的一面大旗,说什么也得救一下。
“这一次是阁帅鲁莽了,还请总司令放他一马。”
少帅的脸色一变,冷冷的问道:
“我放他一马,谁又能放我一马?如果小摩擦还好说,汤玉林偏偏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如今是天下汹汹,你叫我怎么处理?”
张作相叹了口气道:
“总司令,这一次的事我也有参与。如今手头还有些兵马钱粮,现在就交给你如何?”
周围的元老们听到这话,不禁都愣住了。但稍微一动脑子,他们就回过神来。
汤玉林的事给了少帅一个借口,只要顺水推舟,自己手里的本钱根本保不住。
“我早就不想舞刀弄枪了,部队就由总司令管吧!”
“总司令,我家不成器的小子,以后就交给您了。”
“我手头人马不多,带着也累,还是由总司令安置吧!”
少帅脸上又浮出笑容来。
“各位叔叔伯伯可谓是劳苦功高,汉卿自然不会忘记。钱粮就不用交了,权当是一点安家费吧!”
张作相冷冷的一笑。
“总司令要如何处理汤玉林呢?”
少帅笑道:
“辅帅放心,他还是热河省主席!”
张作相点点头。
“咱们这就把枪交出来,还请总司令不要为难阁帅。”
只是往外走了几步,他又回头说道:
“汉卿,好自为之!”
83、铁一般的纪律
“司令,我们查抄了汤家所有成员的财产,现在光是大洋就已经有六百余万,其余的金银珠宝不计其数。里面还有大量的文物,经过审讯才知道,汤玉林竟然挖了辽国皇帝的墓!”
听着路金波的汇报,罗荣的脸色越来越冷。
“这些军阀不消灭个干干净净,华夏真是永无宁日。我下去调研了几天,这汤家在热河真是民怨沸腾,各种苛捐杂税不说,还征收到几十年以后。而汤玉林的大儿子肆意买卖大烟,毒害了无数的国民。这一次的缴获中就有大量的烟土,医院的意思是生产成马菲,用作镇痛药物,也算替我们解决了一个难题。”
秦朗也点头说道:
“我们的马菲都是进口的,价格昂贵数量也少,唐思哲同志知道制造方法,确实是一个惊喜。她需要的设备我们也请在花旗的同志购买了,不日就能运抵天津。京张铁路已经修好,也按计划让火车停在城外。林薇同志,保卫工作一定要做好,主要防止敌特破坏。”
“是!”
林薇轻轻答应了一声。
这段时间她的脸色变得更苍白,虽然哲哲一再保证,她的身体并无大碍,但是秦朗却依旧担心。
“林薇同志,最近破获了不少潜伏的敌特组织,为我们的安全做出了巨大的贡献。但是各方各面的都想往红区渗透,我们的弦一刻都不能放松。在部队里也出现了一些问题,尤其是拉帮结伙的现象。虽然政工们做了大量的工作,但按地域分派系的事情不少。秦司令,你的意见是什么?”
罗荣的话有些忧心忡忡,部队的新兵,尤其是东北军士兵涌进来以后,成分变得十分复杂。而近一段时间的作战,党员干部牺牲得太多。这使得军区对部队的掌控,也开始下滑了。
秦朗正色说道:
“我们还是需要榜样,这一次红七旅一营打得不错,我建议将他们提升为近卫部队,直接并入近卫一旅。把一旅中训练不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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