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微笑。
江波在信中要求我们尽可能款待你,肖红在一边继续嗡嗡地说,诗人的遗言我们不能违背是吧。你看好了,这些处女我们从来不随便破瓜的,但你是例外。你看中了哪一个,跟我说一句就行。一个男人晚上没有女人哪行啊?
我面红耳赤。除了面红耳赤我别无选择。但我又不愿意走开。我简直开始弄不清我自己。我好象来到了另一个世界,一个和我原来的世界完全不同的世界。在这里我见到了我认为最下流的景象,满耳朵是最下流的语言,而且面对这么美丽的少女,我居然接受了它,忍受了它。也许我已经掉在一个软绵绵的陷阱里不能自拔。也许任何一个人掉进来都无力自拔。也许这就是我们人生的一个象征,一个缩影,一种本能,一种命运。谁也无法反抗。也不想反抗。
少女们如一个个白色的幻影,在我面前晃来晃去,袅袅娜娜。她们是那样年轻,年轻得让人心痛。她们浑身的皮肤光滑如瓷,乳房结实饱满,傲然前挺,盈肥可人,她们如初绽的花蕾迎风开放,她们透明如一串串液汁充盈的葡萄,随着轻盈的猫步发出充满弹性的颤抖,同时香气四溢,包围了一切,淹没了一切……
46。诗人与狗温柔之乡
温柔之乡
『8』凌晨的时候,我和一个陌生的少女在床上作。爱。
这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姑娘。我相信她是个好姑娘,温柔而善良。我已经懂得怎样爱护处女和怎样享受处女。我说我将非常缓慢地进入,充满温柔地访问你,访问你从未有人访问过的温柔之乡。你将不会感觉到疼痛。也许疼痛在你最快乐的高。潮中到来──它只会加剧你的快乐,让你快乐得更加刻骨铭心。刻骨铭心懂吗,就是终生难忘。
我感到了处女胆怯而不知所措的颤抖。接着我感到了那一层充满弹性的温柔将我包裹,将我吞没──上上下下,梳篦一般,反复包裹、吞没、梳理……
少女开始不可遏制地激烈颤抖,开始抽搐般地起仰扭动,她为自己在暗红色灯光下的这种失态羞赧难当。少女的双手在我光裸的背上如暴风中的花枝一样乱摇,她嘴里不住地说:哦,谢谢你!哦,谢谢你!……我俯身注视着她,看着她象一条洁白光滑的美人鱼一次次离开水面在缺氧的酷刑下作垂死挣扎。我说:世界上还有比这个更美的诗吗?她含含糊糊地问:哦,什么诗啊,哦,你在说什么诗啊?。
三十面小军鼓,轻轻敲击,造成澎湃而悠远的感觉。延续约四十秒。继而架子鼓从军鼓中渐渐冲出,时而亢奋,时而抑郁。变化很快,即兴跟着情绪的起伏。(小军鼓减至十面左右,作隐伏的低和。)鼓声不觉中低沉下来(约十秒),鼓点中响起萨克与古筝,旋律稳定(待续约二十秒)。钢琴声起,赞美的音色。同时童音响起(约十秒)。在所有的乐器的配合下歌声起。架子鼓,萨克管,钢琴,大提琴,小提琴,古筝,电吉它,三角铃,铃鼓……仿佛辉煌的交响乐。
时而激昂感恩,充满生命,时而低郁徘徊,暗似饮泣。
总曲占时约二十分钟或更长,其中歌声部分十六分钟或更长,包括低徊反复以及感恩的回旋。
乐器组:轻松绵密简明
演唱组:活泼含蓄音部多变富于弹性有回旋式咏叹(轻)恢谐注意声部交换
乐器:鼓钢琴低音萨克风电吉它大低音提琴摇铃等
鼓:贯彻始终,轻音量,绵密而富于变化起伏,有轻松、幽默的效果(虽控制节奏,但不突出)。
钢琴:主旋律。自始至终。注意张驰与情感色彩,时远时近(远近比例不大)注意配合演唱的变化与演员的风格。
萨克风:背景式。基本贯彻始终。作为基调中的忧郁,时近时远。(远时几不可闻,近时突出在前部,与情绪吻合。)
电吉它:基本贯彻始终。情绪昂然多变。配合钢琴及演唱的变化,不必响,时远时近。
摇铃:时远时近。远时表达希望,近时欢欣。间隙性演奏。
演唱组:男中音男低音女中音童音合唱
男中音:主唱。弹性要丰富,有些恢谐与自嘲的深情,甚或带点调皮,变化自然。
男低音:和唱。调侃,恢谐。
女中音:咏叹。深情,柔和。和唱,对衬。
童声:纯真。开头部分。中间偶尔穿插。
总体效果:乐器组与演唱要配合紧密,为一个整体,不突出任何一方。痴醉浑然。
开头部分:如牵如引──三十面小军鼓:由遥远逐渐拉近,但音量不大。深情的萨克与之并起,摇铃几声亮丽。钢琴继起。
正部:男中音痴醉轻咏;女中音与之和唱一段,在男女中音唱至三句以后,男低音和,女中音逐渐消失。电吉它由远而近逐渐跟上,参与变化。黑管参与咏叹。演唱间隙这两件乐器相对明显,并间有摇铃声。
高潮:向往生命,向往死亡,带着由衷的赞美,反复歌唱--“啊,我的梦乡,我的小迷娘,生的感觉真好,死的感觉真好,假如这不是爱情,假如这是我的错误,噢,请你原谅……”
结束部分:主旋律逐渐减弱隐退,显示鼓与摇铃的奇妙交响。电吉它首先消失,继而钢琴、黑管消失。萨克伴送鼓与摇铃。低而健康的忏悔,伴着祈祷。感人的凄惋,主要是真诚。鼓点极轻。摇铃几声,结束。
『9』好几天都没见着素平。或者说,这个由诗人委托的主要联系人一直没有在我跟前露面。
这几天我都由一个自称是素平丈夫的男人陪着,这个男人的身材、面貌酷似我的朋友江波,只是他比江波更胖、更体面、更漂亮一些。最明显的是那个红红如熟香肠的酒糟鼻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标准欧美式进口鹰钩鼻。即使脱光了衣服,也找不到昔日分布在他脸上身上的那些我熟悉的疤痕。而他使用的却是诗人过去深痛恶绝的“麻式”普通话。
这些令人困惑的事我在前面已经多次说过。这个男人自称叫肖红,这个名字与我崇拜的一个中国女作家同名,也与我朋友江波曾有过的一条心爱的狼狗同音,而这个男人却否认他认识什么江波罗卜,他最多只是从素平的嘴里听说过这个人的名字而已。他这些天亲自给我以最高规格的接待无非是受了妻子的委托,而他对江波包括我在内的这些非生意人尤其文人不感兴趣。而简单说来,身材、面貌酷似这个男人的江波据说已自杀身亡或死于非命,只是谁也没有看见他的尸体。
几天来,我被自己这些鬼气森森的猜想还有肖红的美酒(当然也有美女)灌得稀里糊涂。后来嘛,当然是后者越来越占上风,美酒和美女,渐渐将我头脑里的鬼气冲得无影无踪。肖红确实尽了他的最大努力,他变着花样,用他能达到的“最高规格”让我享受,让我快乐。他并且警告我:一切都是暂时的,你不可能永远做我的座上宾。别去想什么诗啊五的,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及时行乐吧──能享受一天是一天──我这一天胜过你那个倒霉蛋朋友二十年哪!
我想他说的对。
我相信这许多天我喝的茅台、五粮液、人头马、XO、马爹利、路易十三都是正宗的,还有那些形形色色我叫不上名的贡酒、洋酒。我相信它们都是正宗的。反正我从来没有喝过。肖红并不因为我第一次喝就胡弄我,那些听说昂贵得惊人的洋酒如马爹利、路易十三肖红都是要整瓶的,并当我的面从原包装状态拆用,一边操作一边详尽讲解它的防伪功能和解密程序。他说:即使是假冒也是外国佬的假冒,中国这方面的技术,差得远哩,连假冒的资格都没有。他还说:放心,喝外国的假冒酒至少是喝不死人的。
由于世界名酒实在太多,在一次酒宴上,肖红竟然一下子给我点了十几种,每种规定我只能喝一到两口,真正的浅尝辄止,好象我是一名不远万里远道飞来的专职评酒大师:那种呈琥珀色的法国白兰地,那种泡沫飞扬的法国香槟,金黄色的苏格兰威士忌,殷红的葡萄牙波尔图葡萄酒,据说喝下去闻不出酒味的俄国名酒“俄得克”,据说是用糖蜜粮制的牙买加劳姆酒,最奇特的莫过瑞士的一种“维廉牧师酒”,据说它是用成千上万只酒瓶挂在梨树的枝头上酿成的。
尝了国外的再尝国内的。还是肖红说的对:论吃菜,还是中国的好,谁也比不上咱们中国。生在中国真是幸福。他还说:中国的菜绝对是门艺术,比那个倒霉蛋的诗要艺术多了,比谁的诗都艺术。
按照中国的八大菜系或者十大菜系、十二大菜系一一吃来,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几乎将麻将城有点名气的馆子吃遍了。也怪,我不得不承认,小小的十几万人的麻将城,居然什么吃的都不缺──只要你有足够的钱。
我们在碧妮酒楼品尝清香脆嫩的鲁菜,在威娜宝川菜馆领教了川菜的麻辣甜酸,在斯蜜丝饭店吃扬州菜和苏州菜,在美人蕉酒家吃广州菜和潮州菜,在郁美净酒楼尝杭州的西湖醋鱼、龙井虾仁和宁波的东坡肉,在娜切尔酒店尝福州的佛跳墙和泉州的七星鱼丸,梦思大酒店的宫廷菜菜名不俗:龙凤呈祥,鹤鹿同春,麒麟送子……海伦夜总会的孔府菜菜名更富有诗意:诗礼银杏,阳关三叠,白玉无瑕……只是孔老夫子若地下有灵听了这个店名定要气得再死一次。“百爱神火锅城”更有意思,硬是用一排排空调将汗淋淋的大夏天调成了寒气逼人的冬天,进去时每人先发一件羽绒衫(据说是一次性使用),然后在热气腾腾的火锅里捞着吃,再辣出一身大汗来。肖红说,只要你今天吃了,保证你明天还想来吃。我说为什么?这种洋罪我受一次就够了。肖红笑笑,并不答话。旁边的服务小姐笑笑,媚眼四飞。她们穿着皮短裙和袒胸的工作服,让人看着格外性感(在这样的温度下),身上亦不免泛起阵阵寒意。这时肖红拍拍左边一个小姐的屁股,问:你知道你们的店名“百爱神”是什么意思吗?小姐怕痒似的身体一扭,说:请老板指教。我想这大概是她们的专业术语,进店来至少听她们说了十次“请老板指教”。不过肖红的话倒提醒了我,“百爱神”很象一个法文单词的发音:毒药。
小吃一般放在早餐进行。一天三餐河马般的大吃和深夜持久的娱乐活动迫使我早上睡得象死猪一样,不到九点种根本醒不了。而听说肖红一大早五点多钟就起来了,去梅兰公园做一种什么长寿功。听说做功的人成千上万,潮水般围了一层又一层,跟着喇叭里的音乐做着各种复杂而优美的动作。这种事我在我那个城市水江也听说过,这些练功的人自发聚集起来,由几个做得好的在前面领着,颇象文。革时跳忠字舞的光景。看来麻将城还要发展成一个“长寿城”呢。这一点也不令人费解。倒是肖红,这家伙每天绝对比我睡得晚,甚至在麻将桌上通宵无眠──他怎么可能起那么早呢?他不瞌睡吗?或者是长寿功真的在他身上显了神效?在这一点上肖红和我的朋友江波绝对不一样。我和诗人在生活习惯上倒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爱睡懒觉,宁肯扒脚趾也不打麻将。所以我说诗人是麻将城绝无仅有的一个怪物。
这个夏天对我来说是从未有过的凉爽,我们从空调走向空调,除了模糊不清的傍晚在留芳亭的河里“游澡”的一个小时(这是我和肖红的共同爱好)。一般上午十点我们走出空调房间,坐进事先开足空调的蓝鸟,把沿路的灰尘、热浪、拉圾、臭气统统挡在车窗外面,然后走出轿车,走进一个装饰得花花绿绿或者金碧辉煌的门,迎面总有冷气伴着小姐粉嫩的笑脸徐徐拂来。满桌的风味点心、特色小吃总是让人眼花撩乱,一样吃一口都不可能做到,因为一二个小时后我们又要开进另一扇布景门进行正式午餐。布景。是的,走来走去总象走在布景里,总给人不真实的感觉,好象是从一个舞台赶到另一个舞台,去赴一场场规定的演出。角色总在不断变化,主题却不会变:生意和金钱。这角色当然不是我。在这种情况下我就成了一个舞台上的看客。台上的看客还不如台下的看客来的自在。就象开会做报告,不做报告的坐在台上当陪客是相当难受的,好多当官的都这样说。中午的演出和晚上一样,常常拖得很长,老是不得谢幕。好容易回到留芳楼别墅,回到上午起身的空调房间,醉得也不知几时几分,我们倒头便睡,一觉睡到下午六点──任何人不得打扰。在这一点上我和肖红保持了高度的一致。然后就到了我说过的“游澡”时间,有一流的模特儿美女陪伴,高兴的时候你完全可以裸。体,也可以让身边的美女裸。体,尤其在天色昏暗的时候,姑娘们还是很乐意的。说话间,就又到了晚上演出的时间了。俗话说得好,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全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