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关系？”范艳姣冷笑了起来，“克瑞叔叔，这个你就不要多问了！如果是普通的关系，我也不会给你打这个电话的！”
“哦，哦，明白，明白！”克瑞连连点头，“姣姣，那你今天打这个电话的意思是？”
“我就是想问你一下，任叔叔不过就涉及到一笔三百万元的贷款，你们行里用得着这么兴师动众，采取控制人身自由的方式对他进行立案审查吗？”
“什么？任功成被控制起来了？”克瑞显得异常惊讶。
“怎么，这件事情你不知道吗？”范艳姣跟林丽萍和任江驰碰了一个眼神，“任叔叔周五下班后就被叫去谈话，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回家。而且你们行里的纪委工作人员还到任叔叔的家中想要强行把任叔叔的爱人林丽萍阿姨带回到行里进行调查！”
“什么？这不是胡闹台吗？”电话里传来克瑞暴怒的声音，“姣姣，叔叔不是向你推卸责任。这件事情我确实不怎么清楚！
“我这几天一直跟着市长在粤东出差。前天，也就是星期五中午，陈占金打电话给我，说任功成经手一笔三百万元的个人助业贷款涉及到客户恶意骗贷，要对他启动调查程序。这个我是点头同意的，因为按照我们行里的规定，只要涉及到恶意骗贷，都要对贷款经手人进行调查。
“但是呢，我根本不知道陈占金会对任功成采取强制措施，留在行里进行立案调查。这件事情我等一下一定打电话找老陈问个明白！”
“你找陈占金怎么说我不管，后面的事情你们怎么调查我也不管，”范艳姣说道，“克瑞叔叔，我就问你一句话，你现在能不能让陈占金马上把任叔叔给放出来？”
“如果是别人问我这句话，我肯定说是办不到。老陈怎么说也是排位第一的副行长，这点面子我总是要给他留的。但是既然是姣姣你发了话，他老陈的面子算个球！”克瑞回答道，“姣姣你等着，我这就打电话给陈占金，命令他立刻放人！”
第065章 病的不是时候
省人民医院院长会客室内烟雾缭绕，天阳市常务副市长程东梁手里夹着一根香烟，半靠在沙发上，眼里充满了血丝，面前茶几的烟灰缸里，烟头已经堆成了一座小山。
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个五十出头戴着金丝眼镜的儒雅医生走了进来，正是省人民医院院长钟进财。
“进财，怎么样啊？”程东梁夹着香烟就站了起来。
钟进财缓缓摇了摇头，说道：“东梁，情况不乐观啊！我把程老的病历资料传到了我老师的手里，我老师会同政务院医疗专家小组的几位专家讨论之后，都感觉到很棘手，谁也不敢打包票到了天州来就能够找到程老的病因。”
“这么说，那几位大专家，都不会到天州来了？”程东梁脸色明显一僵。
“目前看来，恐怕是这样！”钟进财脸上也满是无奈。他跟程东梁两个人是发小，他能够坐到省人民医院一把手的位置上，除了在京城有一位牛逼的老师之外，程东梁的父亲程学志也是除了不少力的。
如今程学志躺在icu病房，他身为省人民医院的院长，却无能为力，心里的感觉绝对不会比程东梁好多少！
“怎么会这样！”程东梁压抑不中内心的怒火，伸手猛地一挥，只听咣当一声，烟灰缸就摔落在羊毛地毯上，烟头更是飞的满地毯都是！
门外的服务员听到动静，推开门看到这个场景，就要进来打扫，钟进财却挥手把她赶了出去。自己亲自拿着角落里的扫把，清理起来。
程东梁情绪激动地在房间里来回走着，“进财，你不是说政务院医疗专家小组的大专家个个都很牛逼吗？不管是什么病，几副中药下去，就立竿见影的好了吗？为什么到我老爷子这里，他们连过来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了呢？”
“东梁，那也是分情况的！”钟进财一边清理着地上的烟灰和烟头，一边对程东梁说道：“那几个大专家之所以牛，就是有一个前提，可以查到病症，对症下药。但是现在程老的情况，却是根本就找不到原发病灶。无法确定原发病灶，也却确定不了最根本的病因，让他们如何辨证施治，对症下药呢？”
程东梁眼睛红红的，伸手抓住了钟进财的衣领，“国内查不到的病因，那么国外呢？国外有没有什么先进的仪器可以查到老爷子的病因吗？”
钟进财看着程东梁，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对于程东梁的失态，他完全理解。一个原因，是因为程东梁跟他亲如兄弟，所以在他面前根本就没有什么心防，也不用时刻端着天阳市常务副市长的架子；
另外一个原因，则是因为程学志确实病倒的不是时候。眼下正是天阳市政府要进行换届的关键时候，这个时候作为程家的支柱，曾经担任过两任天中省常务高官的程学志如果要因病去世，对程东梁来说意味着什么是不言而喻的。
所以程东梁才会如此着急失态，无论如何都要保住程老爷子。哪怕是程老爷子浑身插满了管线躺在病床上不能动弹，只要他在世一天，别人就要给他一天面子。
“东梁啊！”钟进财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天中省人民医院虽然在全国排名只有第二十三位，但是医院里这台美国通用公司的disvery pet/ct 710型号petc机却是国内乃至国际上最先进的petct机。换而言之，如果在这里查不到程老的原发病灶，你即使到世界上任何国家，估计也查不到程老的原发病灶。”
“那你能够告诉我，为什么就查不到老爷子的原发病灶呢？”程东梁压抑的情绪再次爆发了起来，用手指着一张宣传彩页，“这个彩页上不是说，你们医院新引进这台petct机号称什么医学高科技之冠，是附近几个省区唯一一台配置64排128层最高宝石ct平台、拥有256个恒温pet探头和最新的lbs晶体探测器的治疗指导型pet/ct系统，是目前国内最先进的肿瘤诊断、疗效评估和研究平台，可精确探测到毫米极的微小病灶，获取高清的pet/ct融合图像，实现功能与解剖图像的完美融合，有效实现对肿瘤、心血管及脑部各种疑难病症的精准诊断和指导治疗。”
“可是我就是不明白，为什么到我老爷子这里，一切都失效了呢？明明腹水里能够检测到癌细胞，但是为什么就检测不出癌症的病灶呢？”
“再先进的机器也不是万能的！虽然相比起普通的petct机检查的90到95的准确率，disvery petct 710能提高到差不多98以上，但是还是会存在有极少数的病灶检查不出来的情况。”钟进财无奈地看着程东梁。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女服务员在外面喊道：“院长，天阳市人民医院朱院长过来找程市长了！”
程东梁跟钟进财碰了一个眼神，立刻松开钟进财。
钟进财心领神会，冲外面喊了一声：“让他在外面等一下！”然后重新拿起扫把，飞快在地毯上扫动起来。程东梁也蹲下来端着烟灰缸捡着地毯上的烟头，短短的几分钟，会客室就被收拾的干干净净。
程东梁又过去推开窗户，等室内的烟气散的差不多了，这才对钟进财做了一个手势。于是钟进财就冲外面喊道：“让朱院长进来吧！”
于是女服务员就推开门，把一个四十二三岁的中年男子放了进来，正是天阳人民医院的朱国强。
“程市长、钟院长，我没有打扰你们吧？”朱国强脸上带着谦卑的笑容。
“呵呵，没有没有！”钟进财笑呵呵地说道，“我刚才在跟一个领导在讲电话，让你在外边久等了。”
一边说着，钟进财就一边站起身，准备把会客室留给程东梁和朱国强，以方便他们讲话。
“钟院长，你先别走。”朱国强伸手拦住了钟进财，“我跟程市长汇报的事情，您也帮着把把关！”
“哦？”钟进财就扭头看了看程东梁。
程东梁这时候情绪早已经恢复了平静，一副心定神闲的模样，对钟进财点了点头，说道：“钟院长，你就留下来听听吧！”
说着伸手摸出一根香烟扔给朱国强，“老朱，你说吧，什么事儿？”
“程市长，咱们天阳出现一个小奇人！”
朱国强刚开口说半句，就见会客室的房门被推开，一个三十出头的年轻人把头探了进来，“市长，你现在方便吗？我有件重要的事情向您汇报！”
却是程东梁的司机石磊。
程东梁知道石磊虽然年轻，但是却是拎得清轻重的人，他既然说是重要的事情，那必定是不一般。于是就点头说道：“好，你进来说吧！”
“市长，我叔叔今天打电话告诉我，咱们天阳出了一个小神医。”石磊轻轻关上房门，毕恭毕敬地对程东梁汇报道，“我觉得可能对程老的病情有帮助，所以就赶快过来向您汇报一下！”
第066章 谁代表组织
“什么？”陈占金手的茶杯“咣当”一声摔落在地，瞪大眼睛望着李晨星，一点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任功成的儿子竟然认识范艳姣，而且跟她还是好朋友？”
“是啊，张羽和赵玉石两个人都是这么说的！”李晨星哭丧着脸望着自己顶头司陈占金。品书 作为农商行纪检委的常务副书记，他其实是不愿因对任功成采取强制措施的。
且不说任功成究竟有没有和徐旭阳里应外合、内外勾结骗取农商行的贷款，即使是任功成真的这样做的了，按照农商行的通常做法，也会给任功成一定时间，让他去想办法追讨这笔贷款。
只有在这笔贷款实在是追讨不回来了，行里才会开会讨论，根据金额多寡和责任的大小，决定给与任功成纪律处分或者是移交检察机关，追究其法律责任。
哪有像现在这样，根本不给任功成追讨贷款的时间，也不去做外围调查，来直接对任功成采取强制措施的？
可是李晨星毕竟只是农商行纪检委的常务副书记，虽然说纪检委的日常工作是由他来主持，但是最后拥有拍板权的，却是以副行长职务兼任着纪检高官的陈占金。陈占金作为部门一把手既然发了话，他是理解也要执行，不理解也要执行！
“你确定他们两个没有认错人？范艳姣是何等身份，怎么而可能跟任功成的儿子是朋友？”陈占金顾不得收拾满裤脚茶水，两眼紧紧地盯着李晨星，“会不会是那个女孩子长得较像范艳姣，他们看花眼了？”
“我也是这样怀疑，可是他们俩对天发誓说没有认错！”李晨星说道，“因为人可能看花眼，但是车绝对不会。在咱们天阳市，路虎揽胜50v8巅峰创世加长版本来没有几辆，更何况车牌还是那么醒目的5个6，他们眼再花，也不可能车型认错了，连车牌也看错吧？”
听到这个答案，陈占金“啪”地一声，无力地跌坐在意大利进口真皮老板椅。
怎么会这样？自己明明暗做过调查，任功成没有什么过硬的社会关系。怎么忽然之间，他的那个傻大个儿子，跟范虎的女儿范艳姣成了好朋友呢？
如果自己早一点获知这个消息，笼络任功成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对任功成下手呢？
“陈行长，怎么办？要不要现在先把任功成放了啊？”李晨星往了一眼失魂落魄的陈占金，小声请示道。
“不行！”陈占金咬了咬牙齿，“老李，你立即赶到办案组，亲自参加办案，一定要保证在周一班之前，拿到任功成的口供。只要有任功成的口供在手，别说是范艳姣，是范虎本人亲自过来，也不能指责咱们这件事情办的不对！”
他的话音刚落，桌的手机嗡嗡地响了起来。他拿起来瞥了一眼，不由得脸色一变，伸手冲着李晨星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拿着手机快步走向套间，然后把套间的房门紧紧关。
这是谁打来的电话，才会把陈占金吓成这样？
范虎？不可能。如果是范虎的电话，陈占金也许会变色，但是绝对不需要躲着自己到套间去接电话。
那么会是谁呢？
会不会是董事长克瑞，或者是行长姚天宇？
嗯，多半是克瑞董事长。如果是姚天宇的话，虽然陈占金也会躲着自己接听电话，但是脸色不会吓成哪样。
李晨星坐在外面心里胡乱盘算着，套间之内，陈占金的内心里却是掀起一波又一波的惊涛骇浪。
“陈占金，是谁给你这个权力，不对组织进行汇报，随意对我们银行的一名老员工采取强制措施？”手机那端，克瑞董事长的声音咆哮如雷，差把手指顺着无线电波，从手机听筒里伸出来戳到陈占金脸了。
陈占金被训斥得跟龟孙子一样。作为纪检委的一把手，他在李晨星面前可以代表组织，李晨星可以在任功成面前代表组织，可是现在，又轮到克瑞这位农商行董事长、党高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