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陪伴着的就是我们最心爱的人。可是谁也没想到我们居然会爱上同一个人。我记得第一次碰到他的时候,漫天都飘着雪,一片片的纯洁的就像一个个晶莹的梦。那时我们的部落因为归降了魔族,我和姐姐也作为俘虏被带到了魔宫。雪花一片一片的落在他的发上,额上,身上。那时候,我觉得他就是那个雪神,那个可以把我的呼吸和心跳一齐带走的神。我紧张而又激动地望着他,可是他的手却伸向了姐姐。”
一只停在荷叶上的飞鸟突然扑扑的飞走了,在水面漾起了一圈一圈的涟漪,模糊而又凄美的心碎。
“你知道当时我是什么感觉吗?他把手伸向姐姐的那一刻,我的生命也好像被抽走了。我呆呆的跪在那里,脑袋里一片茫然,只感到手指插在雪地里,很深很深。可是我的心却没有死,因为我一向是很固执的,尤其是对我喜欢的东西。小时候我就曾经因为摘一朵很美很美的花,从崖壁上摔下来,摔得遍体鳞伤。为了能引起他的注意,我开始学习各种武功,研究各种天相幻术。你知道的,作为魔族,天相是很重要的,因为它关系着魔族的生死存亡。终于,在那一天,我发现了天煞魔星,也知道,它即将要下凡了。”
天已经变得有些黑了,萧梨落向前看了一下,似乎在等着什么。
“天煞魔星要下凡的时候,我就知道姐姐一定会死的。因为我知道这颗星既是魔星也是灾星,只要它一降生,也会带走它最亲爱的人。只是我没想到它不仅克母,而且克父。当我发现他倒在那儿的时候,我的人简直都要疯了,因为他死了,我之前所有的努力又还有什么意思呢?”
“可是他那时并没有死!”雪中玉道,“他把自己最后一道心脉给护住了,能传授水云裳那么强大功力的人,除了他也不会有别人了。”
“不错,他不仅没死,还交代了我一件事。就是唤醒天煞魔女,重振魔族。二十年了,我终于也成功了,不是吗?”
雪中玉叹道:“可是这又有什么意义呢?他还是死了,而且我们还是发现了,你最终还是什么都没得到!”
萧梨落又笑了起来:“你以为我就失败了吗?你们也想的太天真了。”
正如莫邪他们来的时候,突然又一阵狂风刮来,而且这阵风更猛烈,满池的荷叶东倒西歪,然后他们在狂风中就看到一道白影飞来。
风在煞那间又停了,望着只剩下的一池残叶败花。雪中玉苦笑:“她居然能在我们眼皮底下把人救走,看来天煞魔女的今时的武功,真是高得可怕!”
第三十九章 香雪风吟
香雪风吟
时光飞逝,转眼已到深冬时节,然而玉笔山庄的花园永远不会冷清。纵是褪了桃红,但却添了梅香。淡淡份梅,虽没有牡丹的雍容,白莲的高洁,玫瑰般妖娆。但只为一句为有暗香来,就使多少文人骚客为它倾倒。
梅林下,两身白袍,双剑交辉。一把风吟,一把香雪。行云流水,宛若神物。
“好,好。你们的剑法都大有进步。看来离风尘诀练成之日已不远了。”一语落下,舞剑的两人一起停下。
“爹过奖了。只是竹轩习惯了使箫,用起这香雪剑还是不太习惯。”虽与雪千影并未真正结为夫妻,但韩竹轩还是要叫雪中玉一声“爹”。
“我知道你这孩子不喜杀戮,但也是形势所逼。而且这半年来,那水云裳越来越猖狂。武当,华山等门派相继被灭。如果再不加以阻止,恐怕整个武林都将毁于她手!”雪中玉一激动,竟俯下腰狂咳不止,雪千影忙上前扶住他轻拍他的背,“爹,您怎么样?伤还没痊愈吗?”
雪中玉看雪千影眼泪都快掉下来了,自是心疼不已,便安慰道:“没事,你放心。只是没想到你娘,下手竟那样狠!”
那一剑刺得太深,它就像一把钻子一样,一下一下的钻入雪中玉的体内,这种痛苦,比连续刺上十刀都痛。
“真没想到一直爱我宠我的娘是那样的人。”虽已过数月,但雪千影心中还是无法接受。
“唉,爹也没想到她竟是若姬的妹妹。相处了二十年,到底是她害了我,还是我害了她?”曾经是那样相爱的一对夫妻,如今却反目成仇,这是谁都无法接受的。
看着这对父女如此感伤,韩竹轩不由得想到自己和水云裳,他们又何尝不是如此。心中一阵凄凉,但又不好表现出来,只好上前安慰道:“所谓世事相处,都在一个‘缘’字,爹和千影与夫人本是无缘之人,又何须强求呢?”
雪中玉笑道:“是啊,本是无缘之人,又何必强求?”韩竹轩心中一愣,知道他是在暗指自己和水云裳,更加难过,只得说道:“听说天煞魔女下一个目标是少林寺,爹预备怎么办?”
“你去!”
“我去?‘韩竹轩不解,虽与雪千影苦练风尘诀终是为了对付她,但真要与她正面冲突,他还是不愿。
“爹,您明知道他们……而且风尘诀尚未练成,竹轩哥哪里是水云裳的的对手?”
雪中玉淡淡一笑:“听莫邪长老说已发现通天尊者的踪迹。只要他回来,对付水云裳自然是轻而易举之事。我要竹轩去,就是要赌一赌水云裳是否还对他有情。只要她还有情,那么首府她,便会更容易了。”
“她杀了那么多人,已变得残暴不仁,那万一……”
“我去!”不等雪千影把话说完,韩竹轩便道。
“竹轩哥,你?”
望着雪千影那不解而又惊讶的眼神,韩竹轩淡淡一笑:“她今一切,都是因我而起。所以只要能减少一些她的罪孽,哪怕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寂静的灵瑶殿,灯火辉煌,却看不出一丝温暖。
“灵瑶殿。”赤练易晓看着这个名字。想起当日她说过,她要把天下握在手中,因此她的宫殿,既是灵霄宝殿,又要是瑶池。“灵瑶殿?”赤练易晓苦笑一声,“纵使你真是玉皇王母,你就真的会开心吗?”
他想这话时,仿佛自己给自己在心口上狠狠地抽了一道鞭子。这样的她,他不是也有份吗?是他一次一次的唆使她,激怒她,才会让她就这样一步步的陷下去。他才是罪魁祸首啊。当初只是奉了萧梨落的命令,要帮她成魔,帮她成为真正的王者。可是,现在看着她那愈来愈冷漠的眼神,那双已沾满了鲜血的纤纤素手,他突然就后悔了。
示意两旁的侍女别出声,赤练易晓慢慢地走近那个伏在案上熟睡的女子,拿过一件披风轻轻地为她披上。
“你是不是太累了?难怪这种生活本来就不适合你。”抚琴品茗,清歌素描,与心上人共观日出夕阳,才是她真正应该过的生活吧。他看着她,虽满头白发,但依旧美的令人绝望。不知何时起,她就深深地走近她的心中,令他牵肠挂肚。那次在玉笔山庄第一次遇到她,虽不动声色,达标他早已被她那如仙子般的超尘脱俗所惊叹,还有花间月下,举杯同饮,他表面为千影而上,实际上,谁能想到他是因水韩恩爱而心酸。当他看到她流泪而走时,竟恨不得上前将她搂住。他多次寻她,表面上是奉铁面人之意。但没人知道,他是多么渴望想见到她。上次他鼓起勇气向她表白,却遭她狠心拒绝。那一刻,他才懂得心碎是怎样的感觉。是的,他是嫉妒韩竹轩的,嫉妒的发疯,否则,他不会不顾她的感受,将那箫折成两断。
“你知不知道,哪怕你已是权倾天下的王者,你依然是我最想保护的人!”他俯下头,忽视侍女们诧异的目光,在她脸上印上一个深情的吻。“你到底是怎样的人?虽冷酷无情,但却令每一个男子为你颠倒,昏迷。你,究竟是吞噬灵魂的恶灵,还是迷失在人间的仙子?
灯火阑珊,水云裳慢慢醒来。也许真的是太累了吧,否则不会睡那么就久都毫无知觉。身上的披风慢慢滑落,”刚才谁来过了?”
“回禀圣王,是赤练公子。”身旁的侍女小心翼翼地回答道,却不敢把赤练易晓的无礼告诉她。
“是吗?”并无多大反应,水云裳重新披上披风来到窗边。窗外,繁星如翰。她望着那颗最大最亮,被群星环绕的星,暗自得意。但马上莫名神伤。群星环绕,那是真的幸福吗?
“飞雨,你觉得本王现在幸福吗?”水云裳淡淡的问道。飞雨就是刚刚说话的侍女,她本是落菲的姐姐。不知何故,萧梨落好像特别喜欢她。所以当日逃离玉笔山庄时,竟连她一起带上。
“圣王如今生为魔族之王,且武功天下第一,无人不怕,无人不服,圣王当然幸福了。”飞雨惶恐的答道。天生就拥有一张巧嘴,难怪萧梨落会不计她的凡人身份,带她入宫。
“是吗?”水云裳听了并不高兴,“通知落姨。明日攻打少林寺,如果那群和尚肯归服于本王的话,就放他们一条生路!”
“是。”飞雨不明白,圣王以往攻打各门派时,都是格杀勿论,从不手下留情的,但不知近日为何心软起来。
第四十章 攻打少林
少林,武当,冠绝天下。
一如佛门,应该就是不食人间烟火吧。诵经念佛,普度众生。少林寺做的事应该都没有错,但它唯一错的是太有名了。因为威望高,所以水云裳必须除掉这个挡路石。
纷纷扬扬的雪优雅的绽放在这个百年古寺上,掩埋了一些不该有的东西。包括死尸,包括鲜血。
从半空徐徐降落,水云裳落在萧梨落身旁,却发现里面已成了一片血的世界,不禁皱了皱眉:“不是说先劝他们归降吗?怎么又杀起来了?”萧梨落冷笑一声:“劝降?这些秃驴各个都是死性子,你要他们降,除非等到他们倒下吧!”
“是吗?我倒要试一试。这么美的雪,我可不想让一些不干净的东西给糟蹋了!”说完便走进去大喝一声:“通通给我住手!”声音虽不大,但足以威慑到任何一个在厮杀的人。于是所有的目光都望向那个女子。绝美的容颜,一头散开的银发随风飘扬在这一片学的王国里。她颔首走来。略带笑意。北方有佳人,遗世而独立,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她应该就是从天而降的白雪仙子吧。原以为斩断情根,无欲无求,但为什么所有的僧人心跳速度会在霎那间骤然加快。
于是所有的黑衣人都退到水云裳这边,双方立刻形成对峙之势,霍桐擦干刀上的血迹,狠狠地说道:“圣王,您来的正好。这群秃驴看来今日是插翅难逃了!”
“圣王?”众僧大惊失色,却怎么也想不到眼前这绝色佳人竟就是所有江湖人士的恶梦——天煞魔女,于是所有人的脸色顿时由歆羡变成了憎恶。
水云裳微微一笑;“佛云上天有好生之德,凡事以和为贵,云裳不欲与各位大师发生干戈,只希望……”
“我呸!”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满脸横肉,长相凶恶的和尚喝住,“你这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也懂佛的话,那洒家早成了如来佛祖了!’
“是吗?”水云裳走到他面前含笑而视,但那笑却足以让这一片冰雪世界冷上三分,“闻名江湖的酒肉和尚智远大师也想成佛吗?只怕大师会舍不得那一片花花世界吧?”
被她的寒意逼得后退几步,智远仍是面不改色,怒目而视:“是,洒家是不守寺规,吃酒吃肉,但洒家有的是一身正气,不像你这妖女,无恶不作,残害生灵,总有一天会不得好死的!”
“你放肆!”身后的霍桐已冲上前来一掌打在智远的胸口上,顿时智远狂吐鲜血,栽倒在地。
“你实在是太冲动了!”试一试看着智远的尸体,有些责怪的对霍桐说道。众僧脸色顿时刷白,智远本是少林寺一流高手,却被霍桐一掌毙命,那这水云裳的武功,定是高的恐怖。
水云裳看着惊慌失色的众僧,报以一个极灿烂的微笑:“宁死不屈,云裳真的很佩服。不过人的命只有一条,若各位大师都学智远大师的话,那就太不值得了。毕竟,成了一堆白骨,什么骨气,什么志节,又有什么意义呢?不如留住有用之躯,帮住云裳去开拓一个朗朗乾坤,岂不更好?”
“阿弥陀佛,女施主娓娓善诱,必是仍有慈悲之心,惜众生之性命,善哉善哉!”苍老而温和的声音在半空响起,众人抬头一看,只见一个老僧坐在屋檐边,双目合闭,面目和善,手持佛珠,身穿金色袈裟,宛若一尊活灵活现的金樽佛像,与天地灵气汇聚在一起。
水云裳看少林寺众僧,虽有高僧,但仍带俗气,唯有他,才是真正的超脱于天地,那样安详的表情,若非看透一切,又怎能拥有?微微一笑,水云裳轻拍落在身上的雪:“成魔以来,大师倒是第一个夸云裳慈悲的呢。”
“依老衲看,众人不是不知施主之善,而是不敢!”一语落下,屋顶人影已翩然着地,水云裳稍稍一愣,笑道:”是吗?云裳愿请方丈大师赐教!“
空灵方丈看了一眼智远的尸体,叹了一口气,右掌立起轻闭双眼:“罪过,罪过。施主原有向善之心,无奈他人从中作梗,便使向善变成作恶。可惜,施主不论作何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