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度让我们同时僵住,我看到他眼里的奇异的神彩像火焰般跳动,甚至看到他眼中那个陌生的‘自己’在发抖,我心头大震连忙用力推开他,他竟一直冲着我发呆,手还保持着握着某种物体的奇怪姿势。
我害怕的后退嘴上连忙说:“那个…既然庄主不用小的侍侯,小的这就下去!”
他突然回过神发威道:“站住!”神色透着跃跃欲试的期待。
我心头大骇又不由自主倒退几步,这个等级是不是该拉红色警报,我一边摇头一边想逃,忽然一道指风响起,我……我…居然不能动弹了,这难道就是武侠小说中悬乎其悬的隔空点穴?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欲近又驻足不前的男人低声喊:“你…你想…干什么……我可要喊……”啊啊……发不出声来了!这个卑鄙小人敢点我哑穴!!!﹥_﹤||||||
我用眼神粗口大骂,虽然毫无实际意义,但多少也能安抚我的焦躁和恐惧。
他有些犹豫但还是靠近我,有些试探的向我的手摸来,微微一碰就反射性的缩手,然后又整个握住,越来越紧,直到我忍不主呲牙咧嘴才放过我可怜柔弱的小手,我刚叹口气放下跳到喉咙的心脏,就看见他的魔爪再一次伸向我的脸……
不是吧,老大,还来?偶可不是你实验的白老鼠啊~~~~~~~~!!
不理我心里惊天动地的哭喊,他的手像是一种外星生物似的充满自我意志的摸上我的脸颊,刚摸上来他眼底就生起一股不悦的冷焰,冷哼出声手上用力一揭,我张嘴无声大叫:哎呀~~痛~~~。
这个被揭脸皮的滋味可真是太痛了!没有水他就敢这么用力,合着不是他的脸哪,我真想大骂:你不要脸我可还要呢!
他出神的望着我,迷惑和挣扎、茫然和厌恶、惊讶和证实、深思和妥协、种种复杂的表情交错上演,犹如一出热闹的戏剧,只可惜我这个观众完全没有艺术细胞不懂得欣赏,只在心底对他爆料我所能想到的全部粗话。
他终于还是抚上我的脸颊,小心而细细的摩挲,我因为这柔软的接触而打了个哆嗦,敏感的皮肤刹时升起无数小疙瘩,上帝呀……他到底要干什么?
他专注的欣赏我的表情丝毫没有发现我的厌恶,亦或是即便发现也毫不在意,我无法分辨只看见他薄薄的嘴唇微微开启,几乎是梦呓般轻喃:“…好看……。”
我脸上大红,虽然知道自己长的跟国色天香靠谱,也被很多人或羡艳或爱慕的赞叹过无数次,可是,从没有人像龙翼这样仿佛一个天真懵懂的孩子,毫无邪念的、只是遵照自己的想法真心赞美。我有些羞窘慌乱,不知该作何反映,是要轻启微笑,还是横眉冷对。
我的茫然好象很对他胃口,他的面容越来越柔和,完全的放松戒备沉浸在一种谁也预料不到的暧昧中,手指变换着角度游弋抚摩,最后在我微颤的唇间停留,轻轻的揉按着,真是让我欲哭无泪、无处伸冤。
他眼睛凝视了一刻又缓缓吐出一个字:“吻……?”仿佛这个字是一种魔物,龙翼的语气都飘逸起来。
吻你个大头鬼!我真的火了,长这么大头一次有种被人捉弄的无力感,而这个捉弄人的祸首却很认真很专心的捉弄我,并且毫不自知带给我心灵上的伤害。哼,你点我穴让我不能动不能说话,可我还有嘴,我还能这样……我张大血口毫不犹豫的狠狠咬住轻按在唇上的手指,血液一下就涌出来,虽然我不是吸血鬼,但此刻报复到位的我仍然觉得嘴里的液体像广告词形容的一样:味道好极了!
龙翼微微皱眉,从他一个人的幻想泡泡中清醒,但他没有立刻抽出手指,只是低声问:“不愿意?”
拜托?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愿意了!我拒绝的态度简直和死囚犯不想上脚手架一样坚决。
他皱着眉头看我,冷冷的气质中溢出被拒绝的不悦,我不鸟他,反正我和他节下的梁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最终还是放弃了,轻点我肩上的两个穴道,我立刻一震,放开嘴里的手指,觉得全身的血液都畅通了不少,看他仍是对我行注目礼,连忙说道:“真是的,你要害死我啊,憋的我差点喘不过气来…原来这就是点穴啊,你师傅怎么教你的,让你用点穴来欺负弱小还是调戏良家‘夫男’?”我开始喋喋不休的责骂他。
他俊脸微红显然对自己刚才的举动被定义为耍流氓而大感羞恼,闷哼一声转身背对着我,我朝他呲牙吐舌头一泻心中忿怨,忽然感到一股热力袭来,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人已经滚地葫芦的骨碌到门外,我痛的正要破口大骂,门碰的一声关紧,我被冷风一吹,刹时清醒不少,哎呀呀……我居然忘了拿我的‘脸’了,这下可真成了没脸见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一般会在中午更新,争取一天一章,如果还有人看的话!
第20章 龙翼 中
(七)龙翼 中
这都多少天了,这些家伙们还看不够吗?有事没事就看见佣人们和山庄里的子弟们围着我打转,丫鬟和女眷们也都躲在远处观赏我并对我指指点点。
成五大叔感慨道:“小唐啊,这样多好,水灵灵的,庄主没有夸你吗?”我怒!
赵子捷先是红了脸接着退潮到刷白,参透禅机道:“我说庄主那次怎么要杀人似的瞪着我,原来……”我咬牙!
龙翼在我旁边一站,只听飕飕的声音络绎不觉,不到片刻方圆百步之内已经人去院空,鸦雀无声了。龙翼把我从头看到脚突然冷哼道:“祸水!”我爆发!
“啊~~~~~~~~~我不要活啦!”我正自放歌,突然听见大树上一阵动静,一个圆滚滚的小东西从树上沉甸甸的掉下来,发出一阵好玩的‘扑哧’声,我走过去一看,一个脸蛋红扑扑的,可爱到卡通的四五岁小男孩从地上慢慢站起来,羞涩万分的看着我,奶声奶气的问候:“爹爹好,孩儿拜见爹爹!”
我大惑,连忙摆手解释道:“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爹!”虽然我很喜欢小孩子,虽然我现在是个硬件齐全的男人,但你就是把玛丽莲·梦露扒光洗净了扔到我床上,相信我也倒腾不出你这么大的儿子来。小子,你认错爹了!
我还没生气,身后一位不乐意了,大怒道:“谁是你爹,我早说过不准你叫我爹!”
听到这宛如狮子般的怒吼,我吓的只想捂耳朵,可我面前的小男孩,一个跳跃穿过我,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发飚的龙翼脚下,颤声大喊:“爹,孩儿哪里不好,哪里做的不对,爹你告诉我,我改就是了,爹你不要不认我,你不要不理我啊~~~~~”那带着哭腔的话语如泣如诉别提多揪心了,我几乎忍不住想上前扶起他。
“不要跟着我,滚开!” 龙翼龙目圆睁,面容狰狞扭曲,宛如见了什么恶心可怕的怪物般全身颤抖着小步后退。
小孩终于忍不住扑上去抱住龙翼的腿大哭大嚎起来:“爹~~~~~你不要不理我~~~~~爹~~~~~~~” 龙翼也真是冷血到极点,非但不心软还突然飞起一脚,我还来不及张嘴惊呼,小孩子已经像断了线的风筝撞到了大树上,发出可怕而且尖锐的惨叫声,我吓的跌到地上,忽然又疯的跳起来,发狂的奔过去抱起嘴角喷血的小男孩大喊起来:“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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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边颤抖着一边向成五讲述当时的情况:“也不知道他发什么疯,突然就踢那个小孩子,要是真的出什么事,我绝对绝对饶不了他……”居然连一个孩子也不放过,更何况那孩子叫他做爹,简直是……简直是禽兽不如!
成五点点头哀叹几声,忽然紧闭的房门打开,老大夫和捧着水盆的丫鬟一起走出来,那盆里分明血红的一片几乎蛰伤了我的眼睛,双鬓斑白的老大夫擦着手对我们焦急的询问叹气连连:“哎呀,庄主下手太重了,只是个孩子呀,肋骨差点就折了,伤到了肺部,所以吐了血……幸好及时服了还魂丹,保住了性命啊,不过以后可得好好调养,可得开些好药……”
成五连忙说:“刘大夫,你只管开药,多珍贵的药材庄里都可以买来!”
刘大夫点点头回答:“这个我知道,只是我听说庄主最近不是大有气色吗,怎么突然就……”
“可不是,只是不知小少爷怎么就从‘离凤阁’跑了出来,还碰见了庄主…若不是小唐当时在,小少爷恐怕就……” 成五又是痛苦又是无奈的说着,听的我满头雾水,难道龙翼那疯狂残忍的举动另有缘故?虽然此刻气氛悲哀沉重,但八卦的天性一旦爆发,不了解清楚,我八成连晚上都会睡不安稳,更何况涉及到这么可爱的小男孩……和心理有隐疾的龙翼,当然我不得不承认对龙翼……绝对不是你们想的那些啦…我是说真的!只是关心!对,就只是关心!这辈子我都不要再自做多情,再犯错误了!!!!
过了一会,我和成五看过熟睡的孩子后,被满头大汗、焦急万分的赵子捷拽了出来:“庄主他又在屋里发疯了,看见人就打,刘大夫根本近不得他身,连杨俊和康叔都被打伤了,他……他待在…床底下怎么也不肯出来,这可怎么办好呀?”
龙翼居然会钻到床底下,我只看过电影里头惧怕鬼怪的小孩子会有这样幼稚可笑的举动,但此时我一丁点都笑不出来,只觉得心里头抽的紧,仿佛被人手用力的拧着……
“带我去吧,我去把他带出来,不能放着他不管!” 我对着成五和赵子捷一脸严肃的说着,既然龙翼他只对我的碰触不反感,那么我说什么也得试试看。
“不行,庄主的武功你不知道,他现在失去神智肯定认不出你,会打伤……” 赵子捷拦着我的去路大喊。成五也在旁边摇头:“不行,你不能去,万一把你伤着,庄主清醒过来后一定会很难过的!”
“那他现在就不难过吗?他现在那样会好受吗?他需要我,没有一刻像现在这么需要!!”我说的中气十足,两个人都被我突然爆发的气魄震慑,动也不动的看着我,良久还是老成的成五大叔镇定些,点头同意了我有些冒险的行动。
此时龙翼的屋门大开着,大家都焦急且面露恐惧的等在门外,我看见不少人身上都有血迹,他们的衣衫都被抓破了,我咽下口水和悬在喉咙的心脏,感觉自己即将面对的不是一个活人,倒像是某种神秘而恐怖的怪兽,说不害怕一定会被雷劈的,可是我还是颤抖着手脚毅然前进,我很胆小,逃跑才是我的强项,可是有个人他需要我,需要我!!……只要我想着龙翼的名字,想起他冷漠的面容泛出淡淡的微笑,心里头就有会有声音在说,在喊:救他,一定要救他!!!
我靠近床边低下头寻找他,我看见他原本高大强壮的身子卑微蜷缩的躺在床下,似乎还在微微的痉挛,空气中也全是呕吐过后的酸腐气息,我强忍着心里的难过慢慢靠近他,就在我的手都快要抓住他衣服的时候,他突然从胸口抬起头来,用那双鲜红到像是要滴出血的眼眸凶狠的瞪着我,野兽般的发出警告的低吼,我赶紧收回手轻声说:“是我,唐晓!是我呀,我是唐晓呀!”我连续重复着自己的名字,希望能多少换回他的神智,他嗜血而疯狂的目光出现了转变,微妙的、不稳定的波动着,他小声的说,声音嘶哑难听到极点:“……唐…晓?”
我不停的点头,真比毕业论文能混过严格把关的教授的法眼还要激动,我紧张的说:“是我,龙翼,我们先出去好吗?”
我还没来得及再劝说什么,他就突然朝我打来一掌,我根本看不清楚那些花影,只感觉自己身上被炮弹轰了一下似的,五脏六腑都跟着移了位,浓绸的血液就像不要钱似的哗啦啦的往往外涌,我捂都捂不住,我在一阵眩晕过后,紧紧抓住怔愣着注视我吐血的龙翼,又咳嗽着又喘气的说:“不要…怕…咳咳…不要怕…没…没有人…咳…会伤…害你…我不会的…别怕……”我紧紧抓住他的手腕,攥到自己都疼痛的地步,我不敢放开他,他眼底那一点神色分明的痛苦让我突生出这种视死如归的勇气。
那一刻我是真的不怕会莫名其妙的悲惨死去,我看见他眼里那点痛苦的光,如此的熟悉,是在每天的镜子前,那张脸上,那双本该清亮透彻的眼睛,都会倒影出这种深厚浓重的痛苦……悲哀到无以复加……
我听见自己颤抖着声音说:“…那不是…你的…错,我们…都…咳咳…知道……你不要…难过…不是…你的…错…不要…厌恶自己…咳咳……不要……”充满浓重血腥味的液体从喉管直涌上来,被堵塞在口腔中让人憋闷欲死,我开始头晕眼花起来,龙翼越来越痛苦的面容渐渐在我眼中模糊…我晕倒之前费力的吐出最后的话语:“…原谅…自…己……”
是的,原谅自己!
上帝说,我们从出生起就满身罪孽,所以要用一生来赎罪。可是上帝还说过,要懂得宽恕和原谅,无论是对他人还是对自己!上帝他老人家说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