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除了自己、龙可、贾葛之外,没有半个亲戚去参加丧礼,甚至在他们经济出现问题时,没人愿意伸出援手。
为了撑起整个家,龙家长男,龙狱,超能力觉醒,能力为──「智能控制」,在九岁那年步入天才之列。
六、付出一辈子的工作任务 (1)
「龙可!」龙狱瞪大了眼睛从床上醒来,他大口的喘着气,惊魂未定的看着四周景物,他才发觉他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而身上的衣服也已经被换过了。
他深呼出一口气,没问题的、没事……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没有那些可怕的东西,不过龙可与贾葛……现在还好吧?
龙狱站起来走到镜子前,不管看几次他还是觉得自己很脏很丑,那张与龙父极为相似的脸令他很不愉快,要是不是他们的小孩就好了,看起来好讨厌,尤其他还梦到了那种事情,梦到以前软弱无能的自己,龙可那时候讲的话还真是对极了。
◎「蠢材!没用的东西!我最讨厌哥哥了!」◎
那时候他的确够蠢,而且很没用,无法好好保护妹妹,要不是因为龙可看到那些可怕的事情,也不会出现这么多人格。都是他害的,要是他那时候有听母亲的话将龙可带走,或许龙可现在就不会这么狼狈,他没六个人格所以无法理解那是什么感觉,他只知道真正的龙可……一直在落泪。
龙狱拿起镜前的梳子,将长发给梳顺,然后绕几圈盘在头后方,在将布巾压在盘起来的长发上,拿深蓝色丝带连着布巾将头发绑起来,那是他平常的发型,也是他最喜欢的,在他很小的时候,第一次留长头发时,他的母亲就是帮他绑这个发型。
「你醒了……」
龙狱听到熟悉的声音,他转过头去,发现贾葛正站在门边,手中拿着盥洗用的水盆,面无表情的看着他,龙狱盯着贾葛,过没多久,龙狱忍不住哈哈大笑,贾葛的情感表达方式很妙,有很多事他不想要明着讲,就会选择沉默,用眼神表达,就是因为常这么做大家才会觉得他很冷血,其实并不是这样,贾葛为人挺好的。
「……龙可被关起来了吧?她吃药了吗?」发生这种疯狂的事,要是不关的话,经过这附近车辆会有危险,那是另一个龙可的人格,心情起伏大,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这次在树林纵火十有九成是她干的,不关起来让她吃精神科医生开的药,很难保证她不会发作。
「吃了……映管家都会在这个时间跑去跟她聊天,是他拿药给她的,要是我去的话她会发飙。」可能是因为前几次她不吃药,自己就用非常手段对待她的关系,导致最后她每次发飙所出现的人格都不愿接收他,非得要打上一场才肯罢休。
「是吗?」龙狱拿起沾了水盆热水的毛巾擦了擦脸,伸个懒腰后说道:「那过一个小时后,把映管家叫到我房里,我想出去外面散心,等等还要想办法盖掉那些被火燃烧后的痕迹。还有……不用跟我说我昏了几天,那种事我是知道的。」
六、付出一辈子的工作任务 (2)
更何况昏迷天数讲出来,就好像在揭旧疮疤,那种代表无能的数字自己明白就好,讲出来也没有任何好处。
「是的。」贾葛对面带微笑的龙狱行礼,然后目送着他离开房间,他一直不敢告诉龙狱,当龙狱昏迷的时候,讲了不少内心话,严格来讲那算是梦话,但说的也是最真实的,就算龙狱不说,他也是明白他内心的痛苦。
在龙狱的父亲逝世之前,曾提醒他那执行已久的工作内容,在龙狱刚出生的时候,龙氏夫妇将他聘请为龙家管家,并以真诚、信任的眼神看着他,告诉他工作的内容,那种口吻是喜悦、温暖的,当下,他被这样艰难、耗时间却充满意义的工作内容打动。
◎「你愿意保护我们的儿子直到他长大成人吗?」
「……我愿意,即使那是一件漫长又艰辛的工作,但是我很荣幸能接下它。」◎
直到现在,贾葛仍未曾忘记他所说的话,他一手端着水盆,慢慢退出龙狱的房间,悄悄的关上房门,他缓缓闭上眼,彷彿当初龙氏夫妇亲手交给他婴儿的那景象是上一秒才发生的,他低沉着声音,望着龙狱的房门,用沙哑低沉的声音轻轻说道:
「不管是过去、现在、未来,我将视你的荣耀为自己的荣耀,龙狱……」
那是个门与墙都用钢铁制成的房间,其中有一面墙上嵌了一扇彩色玻璃窗,钢铁制的地板与墙壁被刻意贴上有木头花纹、颜色的壁纸,遮盖掉钢铁丑陋的颜色;冷气从天花板上的送风口吹下来,将地板与墙壁吹得十分冰凉。
有着黑色长发的小女孩抱着床上的大泰迪熊,安静的坐在床上跟床边的白发少年对望,她一双乌黑却了无生气的眼神,似乎透过白发少年看到更遥远的东西;白发少年转身去收拾放在柜子上的药袋与茶水,又立刻回头一脸严肃的盯着小女孩,双方都沉默着,忽然……
「剪刀石头……」
「剪刀!」
「石头!」
「啊咧?我输了……映姐姐,我们从四天前比到现在,这次是你的第一胜呢!」女孩望着自己伸出两根手指头的小手,在看看少年握拳的大手,表情有些失望,但又随即露出笑容,她抬头开心的看着少年,灿烂的笑着说道。
「嗯,今天是最后一天吧?明天妳就可以出去了,终于让我拿到了一胜,还有……我不是姐姐,我是哥哥。」上官映露出无奈的笑容,他还是头一次被误认成女生,眼前的小女孩已经叫他姐姐叫了四天了,都已经跟她说自己是男的,她还是听不进去。
六、付出一辈子的工作任务 (3)
「哎呀,没差啦!谁叫你长得像女生……先别说这个,照惯例,每天猜拳一次,赢的人可以问输的人问题,映姐姐,你想问什么?」小女孩柔软的黑色长发散落在肩上,她躺在大泰迪熊的怀里语调与神情都充满了朝气,跟刚才死气沉沉的模样完全不同。
「嗯……我想问,现在的龙可是哪一个人格呢?」上官映不管怎么猜都猜不到,虽然这几天跟他聊天的龙可都是开朗的,与他之前见到的不一样。
四天前发生大火时,当时出现的龙可就像部机器人,彷彿感受不到被火烫伤的痛觉,努力的用手拍火,是贾葛趁她不注意的时候,将她打昏才顺利带走,在那个时候龙狱已经被浓烟呛昏了,之后赶到的女仆很有效率的用灭火机器降火给灭掉,而他则是扛着贾葛回去住宅,另外两名女仆也分别背着龙狱跟龙可离开。
他始终想不透为什么当时的龙可要用手拍火,事后,他有跑去问过贾葛,而贾葛也只是绷着脸露出哀伤的表情,什么话也没有说,所以他正在猜是不是因为不同人格,所以癖好、兴趣也不一样,换一个人格就有纵火癖,那还蛮可怕的。
「我是真正的那个龙可。」龙可伸出食指顶在嘴巴前面,要上官映不要将这件事说出去,她神秘的笑了笑又倒回大泰迪熊身上,轻叹着气说道:「其实我很久没跟我哥哥说话了,我到现在还是没办法接受我爸妈死掉的事情,当时我从医院醒来后,才知道爸妈因为火灾死了,问细节哥哥也没说,他们只是一脸诡异的看着我。」
「不过,总觉得他们还活着呢……」龙可苦笑着说道,其实她一直都在逃避,逃避所有事情,逃避哥哥、逃避死掉的爸妈、逃避贾葛,所以才会出现这么多人格,而那些人格在做些什么她也不知道,她只知道她一直处在半虚幻的状态,整天浑浑噩噩,就像醉了一样。
「那……为什么四天前的火灾,妳要用手去拍火?当时拍火的是妳吗?」不会吧!应该不是现在这个真正的龙可,这个龙可看起来正常多了,完全不像有许多人格的龙可。
「火灾……我不知道,那个不是我,我问看看……」接着,龙可便僵住不动了,过没多久眼泪就开始不断的掉下来,她圈住泰迪熊的脖子,哭得很伤心,张口哭喊着:「呜呜……为什么我没有办法将火凝聚起来!要是我那个时候有把火凝结起来,从爸爸妈妈身上拔掉,或许他们就不会死了……」
上官映深簇着眉,这个人格应该在发生火灾的当时,亲眼看着龙氏夫妇死去。对一个小孩子而言这的确很残酷,但这又不全是她的错,火是不可能凝结起来的,更别说想将凝结起来的火,从人身上拔掉,那根本是无稽之谈。
六、付出一辈子的工作任务 (4)
当时想要拿龙氏夫妇照片的人格应该是这个吧?超能力熟练度很高的,不过使用超能力也有个底限,并不是完美的,就像他自己无法承受物理性攻击以外的攻击伤害,例如:爆炸、火焰,或是超能力型态的攻击等,都会伤害到他。
「不要哭了……那不是妳的错,错的是放火的那些人,吶,妳知道吗?超能力并不是对所有事物都有办法造成影响的,火不能凝结起来,这也是妳超能力的特性之一,所以不要勉强……」上官映轻轻抚着龙可的头,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有绝对的事,不管是再好的人、事、物都一定有缺陷,所以没必要为了这些事情而责备自己,那只会增加自己的负担罢了。
上官映说完,龙可轻轻的啜泣着,她带有泪痕的脸庞,终于颤出笑容,她有气无力的说道:「谢谢……」
接着龙可缓缓的闭上眼睛,躺回泰迪熊身上,发出细微的呼吸声,沉沉睡去,看来她服的药生效了。上官映晃着手中的药袋,心里闪过一丝苦涩,他们一家人都很辛苦呢,龙狱要负担经济压力,还要照顾妹妹,而身为龙狱妹妹的龙可,心里饱受煎熬,而他只是个小小的管家,根本就帮不上什么忙。
「她睡着了?」忽然,贾葛出现在门前,他的声音使正要端茶水出去的上官映,吓了好大一跳,真不愧是老牌管家,在这栋宅子深出鬼没应该吓到不少人吧?要是晚上遇到贾葛,搞不好会以为有老爷爷的幽灵出现喔。
「嗯,怎么了吗?」上官映点点头,贾葛通常会出现在他面前,就代表有事情要找他,不然贾葛都会在庭院除草、载女仆去街上买东西或者去书房看书。
「主人找你,应该是要讲工作的事,去主人的房间找他。」其实他已经站在门口很久了,只是迟迟没有开门,他不好意思告诉上官映,他听了他跟龙可的对谈,而且还连续听了五天,不过这五天也不是没有收获,他发现上官映这个人很有趣,不论是思考上、行动上都很天真,却很容易说服别人。
「我先去放杯子,先把手上的东西处理好在去。」工作……说的也是,自从那天谈话被打断后,龙狱就陷入昏迷,一直到今天才醒来,这段时间他还回到黑空请贝洛过来帮忙,因为龙狱不断做恶梦关系,而且龙可与贾葛的伤也需要包扎。
「还有……谢谢你这几天肯陪小姐说话,她很需要有人陪她聊天。」正当上官映要离去时,贾葛突然对他说道。
上官映听了贾葛的话,会心一笑,虽然这几天他猜拳一直输龙可,不得已爆料出自己的秘密,但是龙可是个好女孩,就算对她讲出自己的秘密也无所谓吧?
六、付出一辈子的工作任务 (5)
「我可以进门吗?」上官映敲着门,直挺挺的站在门外询问门内的龙狱,过了几秒后,门开了,龙狱面无表情的看着上官映,声音不带任何感情:「以后只要是我找你,就自己开门进来吧。」
就跟上次他们谈工作时一样,两张板凳与一张茶几,再加上一叠资料,这时资料已经翻开来,翻到画满复杂通道的那页,他们两人分别坐在板凳上,龙狱十指交握,眼神直视上官映,气氛瀰漫着些许紧张。
「这张是沃克华宴会会场所有通道,至于通往哪里上面都有标示了,上面涂了绿色的地方是宴会大厅,跟可能会有警卫留守的地方。虽然我没有被邀请去沃克华宴会,但是我制造了一张『伪邀请帖』,那些看邀请帖看到眼睛发昏的会场人员,绝对认不出这是假的。」龙狱晃了晃手中烫金的邀请帖,上面还印着精致的五字──沃克华宴会。
他得意的笑着收回帖子,又恢复正经的态度,指着地图上其他颜色的区块说道:「红色的部分,是很重要的区域,那边不是供应电源的地方,就是其他重要设备的控制室,而且你一定要进入红色地区造成绿色地区的混乱,这样可以暂时分散警卫的注意力,从其他管道进入蓝色区。」
「蓝色区是什么?」里面占最大部分的是蓝色区,而且蓝色区都没有标示那是什么地方,这让上官映十分好奇。
「那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