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皱起眉头,甚至握起了拳头,“你这个女人……”
她却与他针锋相对,瞪圆了大眼睛,“如何?”
在女人面前,他终是败下阵来。他转过身来,神情冷傲。他是男子汉大丈夫,不与女人一般见识。
突然,院子里的异样引起了飞星的注意。只见燕仔浩牵着落雨快速悄悄地躲到了大门后。难道,房门前有什么事情发生不成?
飞星的猜测是正确的。此时的大门静静地被推开了。夜色里,两个人影悄无声息走了进来。
白月光下,两个人影依稀可辨。只见一个威武猛将与一个瘦小女子提着一米烛光款款而行。
落雨自黑暗中现身,娇俏出声,“影儿,是影儿吗?”
瘦小女子呆愣瞬间,急切地回答,“落雨,是我。”
原来,来的两人正是刘进良与佳影。
四人进屋,佳影的小篮子盛满了各色美味吃食。众人几日逃亡颠簸,吃的是野菜野果,此时面对满桌美食,自是狼吞虎咽,大快朵颐。
落雨悄悄将佳影拉到一旁,嬉皮笑脸,“影儿,你要从实招来,你与刘将军是怎么回事?”
昏暗里,佳影竟羞红了脸,“没有怎么回事?有时候刘将军会到御膳房来找吃的,我会拿给他,仅此而已。”
落雨将揶揄的笑意加深,“真的仅此而已吗?为什么你们会深夜相伴而来?”
佳影厚着脸皮抬起了低垂的头颅,用眸光将落雨凝视,反问着,“你与三殿下呢?你们是怎么回事?宫里可是飞满了你们的闲言碎语。三殿下为了你不惜与太傅千金退婚,更是与皇上父子决裂。三殿下对你可谓是情深义重。”
落雨痴愣了,她与他的故事,在他人口中讲出竟如此的动人心魄。然,他与她真的能修成正果吗?
此时,只听得三个男子已在房屋的另一角开始了郑重其事的对话。
刘进良双手抱拳,向燕仔浩恭敬地行礼,声音如庄重肃穆的乐曲一般,且充满了忧虑,“主子,卑职终于盼回来了主子。现如今,奸佞当道,危害朝廷,迷惑皇上。请主子下令吧,卑职必定以主子马首是瞻,杀进皇宫,扫除奸佞!”
燕仔浩深知欲速则不达,愈是危急时刻,愈要心如平镜。他的声音如不起丝毫波澜的湖面般缓缓流淌,“刘将军稍安勿躁。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针对本王的通缉令又是怎么回事?”
刘进良悲愤着,“自主子离开后,太子便活跃起来。”他猛地停顿了,小心翼翼的望了望燕仔浩与落雨,声音轻轻地,“皇上因为落雨姑娘的事一直郁郁寡欢。太子不知如何找到了京城名妓柳翩翩,献给了皇上。”
“什么!”燕仔浩与落雨皆是一惊,他们都很清楚燕仔裕与柳翩翩的关系,柳翩翩跟了皇上,那燕仔裕该如何?
燕仔浩皱起了眉头,“四弟呢?他怎么样?”
刘进良也是心知肚明,仍旧轻轻地答,“当四殿下得知此事的时候,柳翩翩已侍奉皇上多日了。四殿下也是无奈,日日以酒买醉,意志消沉。”
燕仔浩叹息着。他太了解四弟了,四弟虽一身豪气,却也最是儿女情长,太子这一招狠啊。
刘进良继续讲述着,“柳翩翩进宫后,很快便得了圣宠。皇上封她为柳妃,对她宠爱有加,言听计从。她更是向皇上进言,对皇后肖含枫从轻处罚。后来她又随便找了个理由,皇上受其蛊惑竟放了肖含枫。”
燕仔浩英俊的脸庞写满了悲痛,“真是棋差一招,怪只怪我们当初没能杀了肖含枫。”
刘进良的头颅沉重的点了点,“不错。皇上有了美人,开始时还隔几日上一次朝,可到了后来便整日里沉溺于后宫。朝廷大小事都是由皇后与太子把持着。现如今,皇上已经有一个月没有上朝了。捉拿主子的圣旨是太子宣读的。”
落雨俊美的小脸蛋皱起,“刘将军,皇上不理朝政,这圣旨到底是不是出自皇上之手?”
刘进良忠厚的脸上亦是写着狐疑,“这?卑职也在疑惑。”
第一百二十七章 陶思远的婚礼
落雨神情愤恨,如澎拜的江水一般激昂,“三殿下为国为民不远万里出使西域,历尽艰难险阻,九死一生,劝得西域王退兵。不想,他们竟在背后捣鬼,诛杀功臣,怎能不让人寒心!”
猛地,刘进良的脸色狠戾起来,声音里满含了刀光剑影,“现在的情况对主子非常不利。肖含枫与太子已控制了皇上。这两人狼狈为奸,为祸朝政。不如,我们便即刻冲入皇宫,杀了肖含枫与太子,助主子夺得皇位!”
刘进良的话使燕仔浩皱起了眉头。他沉默着,如波澜壮阔的大海,如峰峦雄伟的山脉。半晌,他深沉出声,“整个事情曲折复杂,还有许多想不通的地方。这些事本王还要好好推敲一番。杀了肖含枫与太子,为时尚早。刘将军,你先回宫,一切如往常一般。”
“是!”刘进良只得答应着。猛地,他紧缩了脸庞,“对了,宫中还有一件怪事。袭天雷失踪了,与他同时不见的还有宫令大人林珠玉与她身旁的祥姑姑。”
燕仔浩俊朗的脸庞写着震惊,“噢?袭天雷失踪了?如果他躲藏起来制造火药,后果将不堪设想。林珠玉也不见了?与袭天雷的失踪有关系吗?”
刘进良摇着头,“卑职一直派人在查,只是没查出什么。”
接二连三的怪异事情透出无尽的迷茫。仿若层层迷雾一般将众人笼罩。这些事情的幕后黑手究竟是谁?他们的目的又会是什么?
刘进良与佳影离开时,已经是二更天了。屋外的风愈加大了,四处咯吱咯吱的响声此起彼伏,尽显春日夜晚的清冷。然,四人困顿乏累,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第二日,天空阴沉着,想是昨晚的风唤来了乌云,遮天蔽日。落雨醒来的时候,燕仔浩已一身小贩打扮等候在她的房外。他虽粗布烂衣裹身,仍帅美的一塌糊涂。这样的他映在她的眸光里使她愣怔了。
他如阳光般笑着将她一拥入怀。他轻轻抱着她进入房间,随手关上了房门,将她压在门上。
他的拥抱使她心乱如麻,声音磕磕巴巴,“无良,你,你做什么?”
他的大手在她身上揉捏,声音里满含着蛊惑,“不要动,让本王好好抱抱你。”
这许多日的逃亡流离,两人虽时刻在一起,他却没能如此认真地感受她的小身体。
他修长粗重的大手在她娇柔的唇上流连不舍,心荡神摇,只觉得身体里的不可遏止便要升腾爆发。他轻轻低俯高大的身躯,薄薄的唇便要印在她娇软的唇上。
她躲避着,将在她身上游离的大手打开,娇喘连连,“无良,奴婢是问,你穿小贩的衣服做什么?”
他终是将他的欲望压下,停止了那个吻,长长的吁着气。他今日还有许多大事要做,不能再儿女情长了。“本王与飞星要出城一趟。雨儿来为本王与飞星易容,可好?”
落雨的心一紧,担忧起来,“出城?我们可是费了很大的劲儿才进到城里呀!出城做什么?”
他深情的将她凝视,修长的大手抚过她的小脑袋,秀发,小脸,“本王出城有很重要的事情。乖乖的在这里等,本王即刻便回。”
燕仔浩的离开如拽着线的风筝一般,将落雨的心扯的紧紧的。尤其是阴沉依旧的天空,哗哗作响的树叶,更使落雨的心沉闷到极点。她如焦躁的小麻雀般在阴冷的院子里转来转去。此时,前院热闹的吹奏与喧哗适时地前来将她打扰。
她停下脚步,眸子里闪出不一样的光,“依依,我们去看拜堂,可好?”
依依脸色一喜,随即苦闷,“好是好,可是三殿下交代我们不要出门的。”
落雨将易容用品拿在手里摇晃着,“我们易了容再去,就不会有人认出我们了。”
两人一拍即合,麻利的易容,出门。不一会儿,两人化身为肮脏的讨饭婆,出现在楚正利门前热闹的街道上。
“白发苍苍”的落雨与“丑陋不堪”的依依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嘀嘀咕咕向人们讨着钱。在遭到人们的嫌弃后,两人哆哆嗦嗦斜靠在楚府门前的墙壁上休息着。
整个婚礼排场可以说空前盛大,红灯笼挂满了整个府邸,红对联艳丽光鲜。门前客人络绎不绝,各自面带微笑带着祝福。新郎官陶思远并春风满面的楚正利正在抱拳、鞠躬迎接客人。
陶思远今日精神抖擞,鲜艳的喜服与胸前的大红花更衬托出他的意气风发。唢呐手摇头晃脑卖力地吹奏着喜乐,这喜乐声似乎把这阴沉的天气也吹散了,落雨突然感到没有那么阴冷了。
太医院楚院长女儿出阁,来的客人必定不少。不多时,贺礼已堆满了大门。这来的客人身份等级也必定不低,非官即富。当然,除了送礼的客人,门前还有围着看热闹的老百姓,里三层外三层的,好不热闹。
时辰接近正午,客人已然来的差不多。楚正利回了院里招待客人,只留下陶思远仍伫立门前迎接迟到的零星客人。
此时的陶思远身着喜服在春风中闲了下来。可是,这一闲下来,伴随着这声声喜乐突然生出一丝恍惚。
今日,他原本应该意气飞扬,精神气爽的。今日,是他洞房花烛之日。今日,他是人生赢家。他自一个小山村来到太医院,做了一个小御医。又自一个小御医做了太医院院长的乘龙快婿,升官进爵,荣华富贵指日可待。
可是,他怎么就高兴不起来了,突然觉得一切索然无味。他的眸光飘向阴沉的天际,在那里出现雨儿娇俏的身影。也不知雨儿现在身在何方,她与三殿下怎么样了?
又一个客人的到来,使他收回思绪。当他将这个客人送至院中后,猛然间看到墙壁处斜倚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婆婆,不知为何,那个婆婆的神态如此熟悉,竟让他升起无尽的亲切感。
他拿起一些糕点水果施施然来到那老婆婆面前,伸手递与她,“老婆婆,快吃吧。”
落雨的心已提到了嗓子眼,难道陶大哥认出了她吗?她慌忙垂下满是皱褶的脸庞。然,他的话使她安下心来。他并没有认出她。她接过糕点水果,低沉了嗓音道声,“谢谢。”
陶思远凝视着她,片刻后转身向院内走去。
“拜堂了!”
“拜堂了!”
院内传来一片欢快的呼喊,唢呐声停。所有的客人如潮水如群星一般涌在院子里。即使守门的家丁也离开了岗位,蹭到院子里伸长了脖子观看着。落雨与依依更是看中了这空档儿悄悄溜了进去。
喜堂一切就绪,楚正利端坐于堂首位,喜笑颜开。然,他的笑落在落雨眼里,总觉得有那么一点勉强。
两个新人身着鲜红的喜服,各牵喜带的一端缓缓走上喜堂。
兴高采烈的管家卖力的高唱“一拜天地!”
两个新人如被控制的木偶向着天地一拜。
“二拜高堂!”
两个新人拜楚正利。
“夫妻对拜!”
新人相对鞠躬,预示两人相敬如宾,和和美美。
“送入洞房!”
这便是重头戏了,两人的拜堂礼成,婚姻合法,自此便是夫妻了。
陶思远在前牵着喜带,楚惜怜如小绵羊般顺从的随后。二人就要走出喜堂的时候,突然,自门外闯进来一支禁卫军,粗暴强横。有些客人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便被他们横冲直撞的推倒在地上。
禁军飞扬跋扈直奔喜堂而来,带队的军官如野猪一般蛮横,“御医陶思远豺狐之心,大逆不道竟敢谋害皇上,我等奉皇后娘娘之命将陶思远捉拿审问,跟我们走吧。”禁军一拥而上不由分说将陶思远捆绑了起来,就要带走。
“怎么回事?”楚正利忙上前阻拦询问。楚惜怜也慌乱的扯下红盖头,皱了精心装饰的小脸紧张的观望。
带队的军官面无表情,一抱拳“楚院长,有什么话请到宫中询问皇后娘娘、太子殿下吧。我等可是奉命行事。带走!”
禁军如豺狼虎豹般押着陶思远就要走出大门。娇柔的楚惜怜竟用了洪荒之力慌乱的追了上来,扑在陶思远身上哭闹大喊,“不行!你们不能将他带走!思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呀,你倒是说呀!”
陶思远将她凝视,没有深情,却有满满的感动,“我也不知道,我没有谋害皇上,我是冤枉的。”
带队的军官力大无穷,一把将悲伤的楚惜怜拉扯开来,“冤不冤枉进宫后皇后娘娘自有决断!”
众禁军强行将陶思远押解带走,楚惜怜被禁军推在地上,痛哭流涕,“思远,惜怜等你回来!”
顿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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