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婢魅君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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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婢魅君记- 第1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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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嚯”的站起身,抱起了酒坛,径直走进房内,向着倒在地上的燕仔裕倾倒下去。燕仔裕正醉着酒,没有防备,浑身上下湿了个透。

    他的酒醒了一半,摇摇晃晃站了起来。他一把抓起甄婉仪的衣襟犹如恶魔般骂道“你这个可恶的女人,东宫的走狗!”

    甄婉仪内心深处疼了又疼,“既然你这样恨本郡主,为何不杀了本郡主!无论本郡主怎样做,都比不上你心里的那个死去的柳翩翩!”

    燕仔裕的脸狰狞起来,直直盯着甄婉仪。他的眼神就似一把利剑直穿她的心窝。半晌,他带着不屑玩弄的表情将她推开,“想死,那就滚远一点再死!杀了你,会弄脏本王的手!”

    他酒气上涌,摊倒在地上发起了鼾声。

    甄婉仪绝望了,为了这个男人,她丢弃了自己的骄傲与尊严。为了这个男人,她离开同样需要她的姐姐。为了这个男人,她耗尽了心血,只想让他找回自我,只想让他重新成为一个正常人。为了这个男人,她将自己变得极其卑微。她甘愿承受他的冷嘲热讽,她甘愿承受他的践踏。只为了有朝一日,他能够接受她,他能够对她同等以待。

    可是,一切都是她的痴心妄想。她不过亲手自演自导了一出自欺欺人的闹剧而已。

    她的眼泪不自主地哗哗地流淌,她的心生生的疼着。哪怕他对她有一丝丝的怜悯,她都不会这样绝望。可是,没有,有的只是厌恶与不屑。

    她就这样呆呆的坐在燕仔裕的身旁,仿佛已是时间尽头。死,谁都可以,如果能让他记着她……她自发间拔下发簪来,用发簪尖尖的尾部划过自己的手腕。鲜血汩汩流下,滴在她的腰间、腿上、地下。她笑了,她死了,他便会将她记在心间,便如同他将死去的柳翩翩记在心间一般。

    夜晚来临,燕仔裕的酒醒了。他揉着生疼的头,艰难地睁开眼睛。房外黑暗已降临人间。

    “这个可恶的女人去哪里了?”他喃喃自语。他所说的女人自是指甄婉仪。只因每当这个时候,甄婉仪早已手捧了饭菜来让他用膳。而他则骂骂咧咧将她的饭菜打翻并将她赶出门。她总是红着眼睛再次捧来饭菜,低声下气哄着他。

    他挣扎着坐了起来,今日这女人怎么没有送饭菜来?他倒真有些饿了。他揉揉有些扁的肚子。怎么会有血腥味儿?他的精神立刻紧张起来,月光寻着门缝倾泻而入,在他不远处的地上躺着一个人影,一动不动。是那个女人?

    他忙点燃了烛火,果真是那女人。他即刻出声咒骂她,然而她没有反应。他狠狠地口出恶言咒骂她,她仍旧丝毫未动。他厌恶的大喊,“东宫的走狗,你不要给本王耍什么阴谋诡计!”

    他有些惶然,挪到她的身旁,地上竟有一潭血迹!他将她抱在怀里。她早已晕了过去,手腕上的鲜血仍慢慢渗出,一滴滴流淌着。

    “傻女人!笨蛋!”他心里骂着。忙抱起了她向门外跑去。

    子夜时分,甄婉仪躺在床上仍紧闭双眼。燕仔裕坐在床边一勺勺将药水塞进她的口里。

    刚刚他抱着她飞奔到太医院。太医诊断了她没有生命危险,只是出血太多了而已。他又将她抱回了籁阳宫。有太医院的小太监熬了药送了来。

    他绷着脸再次将药送到她的口中。而她像经过了漫长的岁月,像沉睡了千年般,眼睛沉沉的,怎么也睁不开来。

    慢慢的,她醒了过来,眸光涣散,不再明亮。

    然而燕仔裕的眸子却闪了闪,“笨女人!喝药吧!”

    她突然悲从中来,凝视着那张让她沉沦的俊美脸庞,仍带着丝丝不屑与嘲讽。她猛的将药打翻,“你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

    他呆愣一下,面容僵硬“是本王多此一举!想死就去死好了!”

    他扔完这句话便决然出了房门,只留下夜的黑与甄婉仪的嚎啕大哭。

    第二日天气晴朗,阳光早早地便将触手伸到房间内把熟睡的燕仔裕唤醒。他伸了个懒腰,打开房门,走到院中,深深地呼吸着。

    节气已到立夏了,天气热烘烘的。他这许多日子来第一次没有醉酒,第一次在早晨被阳光唤醒。他暗暗地骂着苍天,竟没有经过他的允许从寒冬直接到了酷夏。是的,整个春日他都是在醉酒中度过的。

    他贪婪地呼吸着空气中生活的味道,不自觉的走到了甄婉仪房外,不知那个女人怎么样了,死了没有?一瞬间,他呆了,为什么他会来到她的房外,他会想起她?一定是他的脑子坏掉了,一定是的。

    “吱呀——”门开了,甄婉仪缓缓走了出来。她面容苍白憔悴,却绾了精美的发髻,一丝不乱。与死神打过交道的人,内心总有一份坚定,要将生活过得更好。

    燕仔裕并未回眸看去,便知是她走了出来。这些日子,她时刻在他身旁,她的气息,她的影子,他太熟悉了。

    “走吧,到御花园瞧瞧去。”他云淡风轻。

    她没有回答,只这样顺从地跟了上去。这是第一次,两人和和睦睦,没有隔阂,没有挖苦。或许是初夏暖烘烘的氛围烘烤着他们,或许是御花园的精致美景软化了他们。两人前所未有的和谐无间。

    且说燕仔浩与落雨新婚燕尔,共浴爱河,在药王谷比翼双飞,乐不思蜀。直到乌兰悦接连写来了几封催促的信,他们不得不收拾心情返身回京。

    他们邀燕仔硕一同上路。而燕仔硕自有少男心事,不想一路上看他们卿卿我我,恩恩爱爱的样子,借口想要与玄医学习采药留了下来。

    这一日,皇宫内热闹非凡。凤鸾宫内一字排开二十余妆容精致的女子。只见她们穿红着绿,涂脂抹粉,一个个年轻貌美,明艳动人。这些女子皆按宫中礼仪站立,羞涩中含着期待,盼望着自己是最出众的那一个,更盼望着皇上的身影及早出现。

    皇太后乌兰悦镇静的稳坐凤鸾宫,亦是急切地盼望燕仔浩回宫。今日,是燕仔浩回宫的日子。他早已派人通知了乌兰悦。而乌兰悦为燕仔浩与落雨精心准备了迎接礼物,便是这二十余美貌女子。这些心怀春意的女子是乌兰悦下旨责令进宫选妃的各官宦家的小姐。

 第一百五十一章 患得患失

    这边,燕仔浩与落雨进宫下了马车,并不知情。二人严守孝道,携手走向凤鸾宫要向乌兰悦行礼问安。

    二人出现在凤鸾宫向乌兰悦行拜见之礼。乌兰悦故作冷漠生气状。不错,她是有理由生气的。儿子成婚未曾禀报于她,并且娶了不入她法眼的贱婢。

    燕仔浩见状忙不跌连连行礼,只望母后能够开怀。落雨亦是殷勤的为乌兰悦捶肩捏腿。良久,乌兰悦勉强挤出一丝笑意,“浩儿长大了,由不得母后了。既然你二人已成了亲,母后也只得认下了。”

    落雨听罢,内心狂喜,太后终于接受她了?

    然,乌兰悦的笑容更加深了一层,提高了声音款款而道,“浩儿早已到了娶妻的年龄。今日既立了皇后,贵妃嫔妾是一样不能少的。哀家为浩儿精心挑选了一些姑娘,浩儿满意哪个,便留下哪个。浩儿,希望你不要辜负哀家的期盼,早日诞下娇儿,开枝散叶。”

    她话锋突转,面向落雨,“落雨,你本为奴婢,现如今做了皇后,已是天大的恩赐。哀家希望你协助浩儿,帮他选妃。浩儿年岁已然不小,哀家希望你与新进的嫔妃,姐妹同心,早日为浩儿传宗接代。”

    乌兰悦的话似秋雨又似寒雪般将落雨心里刚刚燃起的一丝温暖浇的冰凉。她正自狂喜着,原本以为太后娘娘接纳了她,不想背后还有这许多弯弯绕绕。难道古代的正室就是为了看自己的丈夫与其他女子交欢而生吗?还要做到不嫉妒,不气恼,化身月老红娘为丈夫牵红线?

    不过,她因得了燕仔浩“江湖情侣”的承诺,并不气急。好吧,做一回“贤惠”的正室又如何?而且,巧好能对燕仔浩考验一番。看看他如何处置这些乌兰悦口中的女子。他与她的承诺是否真心。她如盛开在微风中的牡丹般行礼,“是,太后娘娘。”

    燕仔浩与落雨这才注意到凤鸾宫院内的那些满含着期待的胭脂红粉,莺莺燕燕。那二十多个姑娘等待在阳光里,皆娇羞羞垂着头。这些姑娘环肥燕瘦,各有不同。但一样的绰约多姿,我见犹怜。她们早已悄悄地偷眼瞧了燕仔浩多时,见那帝王清新俊逸,仪表不凡,皆倾心不已。一个个展示出自己最美的一面,或嗔或娇或羞或媚,只望帝王能多瞧自己一眼,能够常伴帝王左右。

    燕仔浩脸色平静,内心却哭笑不得,觉得这是一场最荒唐不过的戏码。他的母后为他出了这样一道可笑的难题。如若坚决不同意,母后必然生气,母子反目。如若同意,将这些女子留在宫中,又当如何处置?

    他又将精亮的眸子望向落雨,生怕她伤心苦涩。然而看她平淡淡无谓的样子,他反倒心里一滞,难受的紧。她真的不吃醋了吗?她不在乎他了吗?

    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沉默着,仿佛决赛前的宁静,只待一声令下,便是千钧一发的时刻。众人目光如丝,而他是握丝人。他沉思半晌,声音如高山流水,“母后,孩儿一路舟车劳顿,乏的很。不如这样,让这些女子先住下,明日待孩儿精神饱满再选妃,如何?”

    乌兰悦不免兴致低落。然,浩儿的话也有道理,“也好。那浩儿便早些休息。这些姑娘便住在万春宫吧,落雨要与她们姐妹相称,好好招待。”

    “是。”落雨贤妻良母般恭敬的垂首,行礼。

    落雨的顺从令乌兰悦诧异。在她的心里,落雨就是一只小刺猬,看似柔弱,却总能将别人刺伤。她再一次细细的瞧着落雨,想要找出她顺从的面具下是否藏着另一张脸。可是,落雨始终艳阳高照,脸上不曾有过多余的表情。难道,她的目标便是皇后的宝座,现如今实现了,便什么都不计较了?这么说,她并不是真心爱浩儿的?那便让这些女子全部住到万春宫去,瞧瞧她的心思到底如何?

    乌兰悦这边狐疑着。落雨内心却着实累的很。任谁看到自己的丈夫将要纳妾,都不会高兴起来的。然,她没有办法,只能装作无谓,去行礼,去接受。如若不是她有了燕仔浩的承诺,只怕她早已晕死过去。

    选妃之事暂停,大家各自散去。燕仔浩久未回宫,御书房政事成堆。他急急忙忙回了御书房。落雨则百无聊赖带着众女如万花引蝶般回了万春宫。

    落雨命人调来了几个宫女太监收拾出二十多间房供众女住下。众女对待落雨倒也恭顺,一个个甜如蜜般“姐姐,姐姐”地叫着。不错,这可是皇后娘娘,待日后进了宫,自有用的着的地方,现在还不巴结着点。不过,落雨听在耳里,酸在心里,只得敷衍了事。

    依依见到了落雨,自是欢喜地紧。可是面对突然冒出来的这许多娇艳的女子,她却冷言冷语,面若冰霜。她在替落雨生气,替落雨不值。

    安排众女住下,用了膳,已是酉时。

    落雨在依依的搀扶下疲惫的回到房间,或许真正疲惫的是心吧。虽然,她自知回到皇宫总要面对一些突如其来事情。然,她仍是有些防不胜防,手忙脚乱。然,出于对燕仔浩的考验之心,她只得强迫自己做个“贤惠”的正室。

    不多时,佳影也得信儿赶了来。原本再次相见是件高兴的事,却被太后弄来的这许多女子扫了兴。三人呆坐着,如霜打的落叶尽显疲态。她二人为落雨叫屈,又各自想着自己心中的人儿,皆感叹生为女子的不易。

    时辰已过亥时,落雨硬是将二人赶去睡觉。此时空荡的房间只剩她一人,只烛火颤颤巍巍摇晃着,摇着沉沉的夜,落寞寂寥让人有些害怕。

    过了许久,院子里传来轻微嘈杂的脚步声,夹杂着扣门与说话声。落雨原本没有睡意,仍坐在桌前,望着自己被烛火拉长的身影发呆。此时,她被门外的声音惊醒,便悄悄地来到门前,想要一看究竟。

    不想,门开时,燕仔浩带着夜的凉走了进来,将她抱了个满怀。他反手关门,室内仍是暖如阳旭。

    “无良?你回来了?门外好像有响动……”见到他,她自是喜上眉梢。她的话并未进入他的耳中。未等她说完,他便粗鲁的将她抱起放到床上。

    不知为何,她的心猛的一滞。他也会对那些留下的女子这样吗?明晚他又会睡在谁的旁边呢?

    他哪里知道她的小心思,与她相拥而卧。他捏着她的小鼻子,将他温暖的鼻息撩拨她的面颊,“你这狠心的丫头,把那些姑娘留下,是想要将朕推向她们?你真的不要朕了吗?”

    落雨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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