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踵而至。
更让桑晨难过的是好几次艾娜都约她出来吃饭，听着那个丫头的语气似乎还不知道实情，可是她哪里还好意思跟艾娜见面呢，有时候她真的害怕自己会情急之下说漏嘴了，一旦这种情况发生，那么后果桑晨是想都不敢想的。
正想着口袋里的手机便嗡嗡响起，对着来电的许易名字看了半天，桑晨始终是缺乏勇气的。桑凡将她的小情绪看在眼里，他甚至都想替她接这个电话，这个女人太过于软弱，可是话说回来，在感情上，他自己不也是没有占到主导权么？
提起这个桑凡不禁无奈万分，这五年来向韵清于他而言算是盟友吧，所谓的盟友就是比普通朋友要近一些，却又不是真正的情侣。如果两年前没有那场意外，或许他可以坦然一些，但是造化弄人，上帝注定要让他背负一辈子的责任，如今这种责任唯一的寄托就是以婚姻为代价，这是他欠向家的，即使向韵清没有明确表态，但是他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她。
五年前他们各取所需，五年后有人却入了戏，并且一发不可收拾，或许爱情就真的是这么残酷吧，在责任和感情上，桑凡终究选择了前者。
而此时已经跟桑晨三天都没有说过话的许易头一次慌了，如果时间可以倒流，他多么希望自己能够收回那些伤人的话，这种患得患失的感觉当真能将人折磨到极致，终于，当电话那头接通之时，许易内心总算松了口气。
“晨晨，给我个机会解释一下，你不可以判我死刑的。”
“谁判你死刑了？这几天我只是想冷静一下。”桑晨还是心软了，那样一个骄傲的男人一开始就低头，她似乎做不到铁石心肠，更何况在他和艾娜之间，她始终是个局外人。
桑晨吃完饭看着冷着一张脸的桑凡，心里在盘算着该怎么开口请半天假，反正她的工作也差不多完成了，可是眼前的桑总裁似乎心情不是太好，想要让他放人好像有点难度。
“桑总，那个，我工作已经完成了，今天可以提前下班么？”
“不行，做我的助理必须要守时。”
“那当初是你让我当你的助理的，其实我也不愿意做这个啊，搞得我天天被人家议论纷纷，你知道这种感觉么？”
这是小绵羊发威的预兆么？桑凡冷哼一声，她似乎不再是以前那个对他小心翼翼的小女孩了，现在的她会笑，会哭，会生气，会有各种小情绪。他在心中犹豫了很久，那句话最终还是当着她的面说出来了，在桑晨起身准备离开与他擦肩而过之时，那句残酷的话无疑具有十足的杀伤力。
“我要结婚了，下个月十号。”
那一瞬间桑晨的脚步再也无法挪动，她多么希望是自己听错了，结婚？他终究是要结婚了么？在别人口中得知和当事人亲口说出来的感觉果然是不一样的，后者更让她觉得五雷轰顶，仿佛整个世界都要崩塌。
桑晨庆幸自己此时是背对着这个男人的，不然让他看见自己眼中的泪水岂不是越发显得她小家子气么？
沉寂的氛围持续了数秒，最后桑晨还是很没骨气的匆匆离开了，甚至连一句祝福的话都不敢说，这又算什么呢？临走前她举手抹眼泪的动作没能逃得过桑凡的眼睛，他下意识的跟了出去。
桑晨坐着出租车直奔酒吧，她脑袋一片空白，唯一的记忆只剩下结婚那两个残酷的字眼，现在她只想麻痹自己，以前从未一个人来过酒吧的女子此刻已经离疯狂不远了吧。
两杯鸡尾酒直流进胃里，如同火烧一般，桑凡在繁乱的人群中总算找到了令他担忧的女人，当她准备吞下第三杯酒时，桑凡及时的阻止，脸色十分阴沉，这种地方不该是她来的场所。
“不准喝了。”
桑晨打了个饱嗝，她的双眼不自觉的开始涣散，在灯红酒绿的环境和各种重金属音乐的刺激下，她的深色瞳孔里依旧倒映出了这个冷峻男人的身影，这辈子，他注定是她的劫。
“作为即将结婚的人，你不应该管我。”
桑晨自嘲的苦笑，这句话怎么听怎么都像在赌气一般，可是在他面前她早就没有赌气的资格了，现在她只能凭着这股醉意最后放任自己一次，对，就这么一次而已。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曾经有个女孩爱了你十五年，整整十五年。”
桑凡猛然怔了怔，看着趴在吧台上的女子一副半醉半醒的模样，他冰封已久的心几乎就要彻底融化，他不是傻瓜，她也不算精明，这种话也只有在这种情况下桑晨才会说出口吧。一切会有所转机么？纵使他在商界英明果断，现在却在爱情面前失了分寸。
“如果你开口我就不结婚。”
“哥，多一个嫂子我觉得很开心。”多年的感情积压在心里早已发酵，她学会隐藏自己的思想，因为她觉得放在心里的感情才永远不会丢失，哪怕自己被折磨的遍体鳞伤，如今的桑晨似乎又是清醒的。
或者是酒后吐真言，又或者是她的演技还不够到位，再或者是她的自相矛盾，桑晨边哭边笑，殊不知她的这种行为格外让桑凡感到心疼。
“傻丫头，为什么要这么伟大？”
他自嘲，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自己从未从她的角度考虑过吧，因为自私，因为贪婪，因为，他爱她，他终究还是和别人踏进婚姻殿堂。
爱情终究是道无解题，每个人都要为自己过去的行为付出代价，一时冲动或许造成了一辈子的遗憾，一辈子的时间或许都挽回不了当初的一句话，兜兜转转，他们究竟什么时候才会跟着自己的心走？
桑凡宽厚的手掌轻轻抚上眼前女子挂满泪水的脸颊，这几年桑晨一直都是这么瘦，现在也是一样，过了今天，他们或许真的就是两条平行线了，甚至比五年前的那天还要残酷。
许易静静的在拐角处看着这一切，在这个嘈杂喧乱的地方，为什么他却觉得自己分外平静，平静的让他感到恐惧，隐形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离他越来越远，甚至都快要抓不住。
桑氏继承人桑凡的婚事已经对外公开，桑晨恐怕是最后一个知道这个消息的吧，许易从骨子里怜惜这个女子，哪怕她爱的不是他。
“桑凡，这是你最后一次的占有权。”
第六十一章：纸包不住火
“桑总，我已经调查过了，上次那场意外的确是白音琪那个女人开的车，可是她似乎不认账。”
“既然她不买账，那么我们也不必客气，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好了。”
“明白。”
有些人得寸进尺的后果只有一个，那就是让她在本市混不下去。桑凡倚在真皮的老板椅上，手中的签字笔在他手中左右摇摆着，他脸上的神情越发冷凝，敢跟他作对的他不会放过，伤害桑晨的他更不会手软。
在酒吧喧嚣的环境中，一个妖娆的女人独自坐在吧台边大口大口的灌着酒，即使被呛了好几次她仍然无动于衷，酒精能麻痹一个人的神经，关于这一哲理她已经身经百战了，这五年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她几乎都是这么过来的。
“茉莉，不是我不帮你，这次上头亲口发话了，我无能为力，你尽快离开吧。”
“可是经理，我在这儿干的好好的，难道我犯了什么错了么？”
“唉，实话告诉你吧，是桑家二少爷发话了，如果我们让你继续留在这里的话，那他把这儿铲平了都有可能，我实在是没那个胆子。”
回想起经理那副势力胆小的模样，白音琪无意识的笑了，然后笑声越来越疯狂，只是在这嘈杂的环境中，她的声音早已被埋没。
这个社会就是这么残酷，从前她得意的时候人人都把她当作公主，如今她家道中落，想要留在这种地方都成了一种奢望，现在想想果真是可笑至极。
眼前忽然有个人影撞了她一下，白音琪皱着眉头正准备发泄，但是抬头之际她却愣住了，眼前这个搂着一个年轻女子的中年男人她不算认识，但也不陌生，最近常常登上报纸头条的艾氏董事长艾明生的花边新闻已经满天飞，这是她第一次见到他本人，白音琪脑海中猛然闪过一个念头，或许，她是找到了最后一条活路了。
“艾董事长。”在艾明生准备走进前方的包厢时，白音琪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妩媚姿势。
男人天生都是好色的主，这句话一点也不假，在眼前这一一个绝色佳人面前，艾明生果真停下了脚步，虽然怀中抱着一个女人，但是他似乎并不满足，所以看着白音琪的目光不由的变得猥琐起来。
“你是哪位？我们认识？”
“不如我们换个地方谈谈？”
面对白音琪的‘极力邀请’，艾明生终究抵不过美女的诱惑，原先被他搂着的秦蓉此时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和别的女人同进一个包间，这样的男人她知道自己无法驾驭，所以她的最终目的只是要足够的金钱，至于所谓的感情，秦蓉不指望在艾明生身上发现奇迹。
包间内灰暗的灯光若隐若现，白音琪先为男人倒了一杯红酒，有些话在说出口之前总要酝酿好气氛，这一点她已经了如指掌，并且看透了这些男人的心思，在艾家的头条没被爆出来之前艾明生一直是低调的，现在的他或者就是抱着鱼死网破的态度吧。
“艾董，关于你唯一的女儿的终身大事你不会坐视不管吧？”
“什么意思？”
“呵，人人都知道艾家千金喜欢许公子，也就是你的养子，可是许易喜欢的却是桑晨，啧啧，难道你就甘心自己女儿输给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子？”
白音琪又为自己倒了一杯红酒，她不急不缓的轻抿一口，看到艾明生的疑惑神情时她不禁冷笑，看来她推测的没错，这种男人一旦有了底线那么就会恶性循环下去，哪怕是自己的女儿也不会顾及太多。
“桑晨你知道吧？那个女人可厉害了，她不仅勾引了桑氏集团的二少，同时也利用了许易的真心，我听闻艾小姐对许易可是一往情深呢，怎么，艾董不打算为令千金出一口气？”
“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还是你有什么目的？”艾明生的眼色逐渐清晰起来，毕竟是个精明的生意人，他猜到白音琪绝对不是空穴来风。
“我的目的很简单，如果艾董能想办法让我继续在这里坐台，那么我就有能力满足艾董的一切要求，你女儿的终身大事我自然也会尽心的，当然，前提是需要艾董配合才可以。”
两人的对话持续了一段时间，有些话不必说的太透，灯红酒绿，暧昧的气息在包厢内蔓延，聪明的人是不必说太多的。白音琪任由面前的男人肆无忌惮的自己身上抚摸，或许内心深处她早就已经麻木了吧，假若不肯向现实低头，那么就必须让自己越发强大，强大到甚至让她觉得空虚。
桑晨做了一件让自己无比后悔的事情，当面对艾娜好几次的盛情邀请，她实在无力回绝之时，一时嘴快不由的将那个不能说的秘密给道了出来，她永远都不会忘记艾娜当时震惊至极的神情，随后就是良久的沉默。
“对，对不起，我不该这么说的。”桑晨甚至都结巴了，她实在无法想象对面这个女子内心深处究竟被伤到何种地步。
艾娜的手死死的扣住手中的马克杯，指尖的指甲被勒的发白，杯中泛起了阵阵波澜，这足以证明她的极度颤抖，这个平时大大咧咧的女孩竟然会如此隐忍，这个残酷的事实对于她而言无疑是最致命的一击。
这是艾家的餐厅之一，也正是桑晨几年前打工的那家，如今秦蓉已经晋升为这家店的店长，外界的各种传闻五花八门，可是这位店长似乎不以为然，依旧趾高气昂，哪怕是在艾娜面前亦是如此。
“哟，这不是娜娜么？怎么今天来也不跟我说一声啊，我好让厨房准备一番。”
秦蓉这句虚伪的客套就连桑晨都觉得假，更何况是情绪极度不稳定的艾娜，她早就猜到艾娜这种极端迟早会爆发，没想到接下来她的行为这么快就证实了她的想法。
“你这个不要脸的狐狸精赶紧给我滚，这是我家的地盘，轮不到你在这里耀武扬威！”
艾娜怒骂的同时手上的动作也从未停过，当一杯热咖啡洒在秦蓉一身名牌的衣裙上时，周围的气场顿时降低，桑晨冷不丁的冒出一阵冷汗。
秦蓉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她整理着衣服上的污渍，一肚子的委屈和后知后觉的怒吼油然而生，周围不少看热闹的目光纷纷接踵而至，一向高傲的秦蓉哪能忍受如此嘲笑的光景？
“哼，你这个小丫头还没搞清楚局面吧？你的亲妈已经跟你爸离婚了，现在我才是正主，包括这家餐厅也已经没有你的一席之地，我是可怜你知道么？分不出轻重的丫头片子。”
艾娜脸色苍白，她的确不知道自己父母已经离婚，没想到现在竟然从这个破坏她家庭的小三口中得知，真是可笑。
不过她已经三个多月没回去了，那个原本就不热闹的家如今越发冷清，她潜意识里根本就不想面对这一切，艾娜苦笑，现在就连她一直放在心里无比信任的许易也要在这种关头雪上加霜么？一瞬间她觉得世界都要崩塌了，人心究竟有多变幻莫测？无数的疑问和无尽的寒心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