槌品相好,年份也足,都是一等品,怎么样?”叶芝完全不在行,看了看四周,特别是那种羡慕地目光,应该没有被坑,对着老店员说:“你直接说多少钱吧。”老店员取出一个黄亮亮的小盘秤,分别把两棵棒槌过称,年轻的女店员根据重量噼里啪啦一算,脆生生地报出价钱:“一共是五百三十一块。”“这么少!”叶芝下意识脱口而出,不用看四周异样的眼光,叶芝自个儿都想把自个儿给埋了,她真的是无心地,只是突然间忘记这是在1980年,老觉得野生的人参都得动辄上万,甚至几十万!叶芝红透了小脸,接过钱连数都没数,小跑地离开土产收购站。回到小吃店,大家早就吃完了早饭坐在那等着叶芝,叶芝坐下狼吞虎噎的吃起来。吃完早饭后,一行人分散开来,周一枪去访朋友,周村长去县里办事,车板子叔去帮村民买农具。而叶芝和周婶浩浩荡荡杀到百货商店。现在叶芝有钱啦,定要买个痛快。一进大门,横竖几排日光灯照得整个商店亮堂堂地,叶芝很羡慕,什么时候周家屯才能通上电,用上电灯啊。两层楼的商店还挺大,什么都有食品,衣帽,鞋袜,布匹……!叶芝这个吃货先杀到食品区,买了一斤糖球,一斤拳头大小撒满糖霜的饼干,一斤瓜子,本想再买一斤花生,周婶不让,说花生家里有,家里的生花生能跟炒过的酱香的比,周婶反对无效,叶芝还是买了一斤。又看到了杂糖,这让叶芝很怀念,小时候她特别喜欢吃杂糖,因为什么都有,像花生块,芝麻块,糖花生,江米条……,不过东北这儿,不叫杂糖,是一样样分开卖的,叶芝毫不客气各来一斤。手里拎着几张小票,来到了衣帽鞋袜区,买了一打白棉**裤,周婶提意见说花的好看,叶芝又买了一打花里胡哨的。鞋子只有布鞋和胶鞋两种,叶芝嫌布鞋太软磕脚,要了两双胶鞋,试好胶鞋尺码,抬头看,万黑从中一排铁锈红的布鞋,挺醒目,叶芝拉住周婶非要她试试,周婶百般推拒:“俺都这岁数了,哪能穿得这么鲜艳!”叶芝不服气道:“哪里鲜,暗红的,您穿上肯定好看。”也不管周婶同不同意,拿起只红布鞋蹲下,抬起周婶的一只脚就给换上,而本来那只满是补丁的布鞋被叶芝扔得老远,周婶有点不好意思的穿好。“好看,真的好看!”叶芝赞道!“真的,好看?会不会太红,妈呀!怪不好意思的”边说边捂着脸。叶芝举起另一只红布鞋对售货员说:“照这个尺码红,黑的各来两双!”“不要,俺不要,你别听她的。”周婶连忙脱下鞋,焦急的嚷道。叶芝正要接过售货员开的票,这时周婶却伸长手阻拦道:“一双鞋这么贵,你买给自个儿穿就行拉,俺都老太婆了不需要,再说俺也有鞋!”有鞋,一双崭新的早给了叶芝,一双满是补丁,叶芝心一酸,眼泛泪花:“婶,就让我买给你吧。”周婶只好默默点点头。走到成衣区,反正没什么样式,叶芝就随便要了两身替换。走到布匹区,琳琅满目的布,让周婶爱不释手,要了块大红碎花的给叶芝做衣服,叶芝看到花的就头晕:“婶,咱买点素的好不。”周婶不乐意地道:“哪能穿素的,像花儿一样的闺女,就要穿红戴绿的才福庆。”算了,随周婶高兴吧!周婶在各种布匹间愉快地穿梭,叶芝留意到她在一块藏青色的棉布前面停留最久,摸了又摸,看了又看,叶芝见她喜欢,买给她,周婶这回说什么都不让买,还说叶芝瞎花钱,看叶芝不听她话,生气地一个人跑掉了。知道周婶跑不远,也知道周婶定会等她,叶芝安心的继续当购物狂,手里的纸票是越来越多。疯狂的采购渐渐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打量叶芝的目光也越来越多。叶芝连忙攥着纸票来到收款处,把一沓纸票递进去,收银员“咚!咚!咚!……!”大红圆章盖了个遍,然后噼哩啪啦地算盘一扒拉:“二百一十七块九毛一。”还好周婶不在,不然一不好解释怎么会有这么多钱,二麻知道花了这么多钱她非得心疼死。叶芝很淡定的点了22张大团结递过去。然后又攥一叠盖了红章的纸票开始领货,走到食品区,就看到周婶在那等着。和周婶转了一圈,才拿齐了货。看着堆得像小山般高的东西,叶芝有点头痛,买的时候不觉得,这可怎么拿呀!周婶看着这堆东西惊讶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咋买这么多东西!这得多少钱呐?”“不……贵,没花多少。”叶芝含糊的虚应着,周婶一会儿肉痛的看着那堆东西,一会儿又用你是败家子的眼光看着叶芝。叶芝咳了两下,转移周婶的注意,“婶,快想想怎么拿吧!”两人试拿了好几次,但东西实在太散,太多了,没办法叶子又去买了两麻袋,东塞西塞好不容易才装完。叶芝喘着粗气,用刚买的手绢擦了擦汗,又给周婶擦了擦。真想不到呀!这塞东西也是个体力活。叶芝又和周婶商量了下,最后她守着东西,周婶去找车板子叔赶着马车来帮忙。三个人坐着马车,来到相约的地方,周一枪和周村长早就蹲在那了,他们两人爬上马车,车板子叔大鞭子一甩,马车不紧不慢地沿着街道起程回周家屯。
第七章 吃在大饭店
更新时间2012…9…13 12:04:43 字数:3526
中午太阳正晒,叶芝坐在马车上,一手挡在额前,一手扇着折叠的手绢。周婶解开装干粮的布包,递给叶芝和周村长他们一人一个干干硬硬的高梁饼,叶芝拿着高粱饼,实在没味口,眼珠乱转,街道边一个写着“大饭店”的招牌,吸引了她,她大叫了声“停车。”马车应声而止,周婶他们疑惑地看着叶芝。
叶芝跳下马车,转头说:“别吃干粮了,今天中午我请客,咱们到“大饭店”去搓一顿儿!”
周婶,周村长,周一枪,车板子叔像是没听懂叶芝说的话,还傻楞楞地坐在车上,叶芝已兴高采烈地跑进了大饭店内。
深深吸了口食物的香气,特别是久违的肉香,引得肚子一阵长鸣。找到一个圆桌坐下,一个穿白上衣的跑堂脆生生的问道:“姑娘几位,都吃点啥?”
“五位,你先把菜单送上来我瞧瞧。”刚说完就见周婶他们几个有点不自在的走进来,看到叶芝松口气,小跑的跑过来坐下。
“村长叔,一枪大哥,车板子叔,周婶,你们想吃点什么?”
周婶悄悄扯了扯叶芝的衣袖,苦着脸小声说:“闺女,咱不吃行不,这多贵呀!”
叶芝笑了下,故意用五个人都听得到的声音说:“没事,俺不是卖人参了吗,请叔,婶吃个饭算啥,何况俺天天不是都在吃村里的百家饭吗!鲍参刺肚,咱不敢点,鸡鸭鱼肉总要沾一样。”
听叶芝这么说,大家的脸上表情坦然了点,周村长发话:“那就随便点点儿,管饱就行。”其他人都点头附议。
“你怎么还在这,菜单呢?”见跑堂的还矗立身旁,叶芝问道。
“菜单都在我肚子里!”跑堂的对着叶芝嘴皮子一翻:“熘鱼脯、熘鱼肚、熘鱼骨、熘鱼片儿、醋熘肉片儿、熘肥肠……烩三鲜儿、烩白蘑、烩鸽子蛋……红肘子、白肘子、水晶肘子,卷肘花……!”
天哪!这是在说相声吧!跑堂的念了一堆,叶芝也没记住几个,“来个熘肉段,熘肥肠,卷肘花,地三鲜,你看着再来个汤吧!”她每点一样菜,周婶就用胳膊肘顶她一下,本来叶芝还想点的,不过看到周婶那幅快要跳起来的模样,只好作罢。
“好嘞~!您稍等!”跑堂的说完转身离开。
“叶子,这太浪费了,俺们还是走吧!”车板子叔和周一枪也有点坐不住凳子,活了这么大岁数,下馆子的次数屈指可数。点这么多菜的,还是第一次。
周村长点头附议:“是啊,太浪费了,咱们减两个肉菜?”
叶芝就奔着打牙祭才进来的,肉是她的至爱,减一个都不行:“点都点了,大家就放开肚皮的吃,别想太多。”
正是饭点,菜上得有些慢,叶芝努力活跃气氛,期望周村长他们和周婶自在点,
“一枪大哥你是俺们村的猎手,你有打过老虎吗?”叶芝这么一问,可打开了周一枪的话夹子,他淘淘不绝的开始讲起遇虎打虎的惊险历程,听得大伙儿一阵入迷,连旁桌的两顾客都不由凑过来,竖起大拇指说“兄弟,贵姓啊!你可真是打虎英雄。”
周一枪憨憨一笑:“俺姓周,是周家屯的,兄弟你呢?”
“俺俩,是上岗村的,俺姓张,张一山,这是俺弟张二山。”互相介绍后,一来二去的,聊得十分热呼,两桌的菜也陆续上来,本来见周村长他们和张一山,张二山聊得那么愉快,叶芝想叫他俩合着一起坐的,不过她不喜欢和陌生人同桌吃饭,犹豫了下还是算了,除了卷肘花这费功夫的菜没上,叶芝这桌的菜都上齐了。
叶芝看着白瓷盘面上配着的金红肉段,口水都快失态的流下来,她脆生生把周婶,周村长,周一枪,车板子叔叫了个遍,拿起筷子先夹了块肉段到周婶碗里,然后给自己夹了块,一咬鲜甜的肉汁溶在了嘴里,外酥内嫩,咸咸香香的,太好吃了。又迫不及待夹了块肥肠,她以前就很爱吃肥肠,什么火爆肥肠,红烧肥肠,粉蒸肥肠每星期都要吃一次,这三道菜也是她的拿手好菜。这熘的肥肠,她没吃过,入口韧中带软,越嚼越浓香,配上粒粒分明的白米饭绝啦!地三鲜,这菜费油,叶芝好久没吃到油炒得菜了,酱香酱香的,又软又嫩,好吃得差点把舌头给咬了。很快一大碗白米饭就被叶芝埋头消灭掉,“伙计,再来碗。”抬头看车板子叔和周婶他们吃饭的架式,得!都得添,于是改口道:“伙计,给我打一大钵饭来。”
随着米饭上来的,还有终于出炉的卷肘花,这肘子是去了骨的,一片片切成薄片,在白瓷盘上摆成花样,红白相间透着油光,吃在嘴里又糯又软,咸香中带点回甜,下酒不错。这时,叶芝才想起忘记给周村长他们要酒了。
“村长叔,一枪大哥,你们喝酒吗。”
周村长和周一枪听到酒字,两只眼睛放出绿光,果然,是十个爷们,九个爱酒。叶芝好笑道:“伙计,来一斤白酒。”
车板子叔叫道:“这么好的菜,一斤哪够!”
“够了呀,小酒怡情,喝多伤身,再说又没你的份?”叶芝边吃边回答。
“为啥?为啥没俺的份?”车板子叔不服气的问。
“你喝醉了谁赶车呀!再说酒驾多不安全,咱们的身家性命,可全交到车板叔你手里了,得~负责。”叶芝笑嘻嘻地回答,周村长和周一枪生怕酒被分了,附和着一个劲的点头,“对,老板子,你不能喝。”“就是,俺们的安全得保证。”周婶一个尽儿捂着嘴笑,叶芝也笑得开心,特别是车板子叔看到周村长和周一枪举盅痛饮时,那副扒耳搔腮的焦急样,特逗!
叶芝还没来得及心软的给车板子叔倒上一盅,隔壁桌的两位来解救他了。“各位,咱们有缘相识一场,小弟在这敬大家一杯!”张一山举起酒盅,张二山拿着酒壶给周村长他们分别斟上酒。
这一喝,五个人索性开怀畅饮起来,一不小心就干了五斤白酒,个个喝得面红耳赤,叶芝是个人生得意须尽欢的信奉者,车板叔他们那么高兴,她才不做劝酒这么扫兴的事。
这顿饭吃了一个多小时,结帐时张一山非要抢着帮他们付账,叶芝原本笑嘻嘻脸立马臭了起来,她请吃饭是她的一份心意,张一山非跟她抢,感觉就像叶芝打麻将被人截胡了,憋屈!另外,更让人生气的是显得叶芝小家子气,她可从没想过两桌合在一起算。
趁张一山在数零钞时,叶芝一把揪下跑堂手中的钞票,塞了两张大团结过去:“一起算。”又对着被她突然动作给愣住的张一山说:“一山大哥都说咱们相识是缘份了,今天小妹我就做东,请大哥吃个饭,大哥不会跟小妹争吧!”
张一山见跑堂的都跑了,不好再争什么,十分不好意思,悄悄在张二山耳边嘀咕了几句,一会儿,就见张二山拿着一袋杏仁,一袋杏脯走了进来,“妹子,这是俺们村的特产,给大家尝尝鲜。”看到黄色的杏仁,金黄透明的杏脯,叶芝是真喜欢,其实只要是吃的,她都喜欢。
互相留下住址,嘱咐了对方一定要来上岗村(周家屯)玩后,几个酒友不依不舍踏上归途。
回到周家屯,天已黑尽,车板子叔把叶芝和周婶送到的家门口。两人都挺累的,在叶芝强烈要求下,两人洗洗就睡了。
第二天鸡刚叫,叶芝就醒来,难得的没和被炕缠绵,走出房门,带点湿润的新鲜空气迎面扑来,伸个懒腰,大黄凑趣的“汪!汪!”叫几声,算是打招呼。
周婶在厨房拌着鸡食,叶芝挠挠后脑勺,有点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