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当初司命占卜出这一卦象后,也未见白泽有什么事,也慢慢就放下了。然而,一直以来未有异动,却并不代表不会有异动。
当司命发觉白泽的红鸾星开始动了之后,慌忙来向天帝禀报。天帝也十分关心,命司命重新占卜,寻找那破解之法。待司命的卦象出来之后,倒是都放下了心。
卦象上显示,虽大劫将至,但破解之人也随之相生。劫难虽无法避免,但因有破解之人,也无大碍。
卦象出来之后,天帝便听说白泽从天池带回了两名女子。后来找白泽询问一番,得知其中细节。便也知道了无忧恐怕是解劫之人,而夕颜,也怕就是劫难所在。但这等事又不能明说,所以天帝也就未曾做什么,本想有忘忧在,或许无大碍。谁知,还是犯下这等劫难。
正好无忧来求下凡间,还承认了对白泽的爱意。天帝见她这般,心里也知她必会一心为白泽。如此,也就放心了。
说道这儿,王母也有些明了:“所以前些日子白泽因夕颜受贬下凡间,可看出原本的劫难是夕颜。但是因为有了忘忧,所以白泽的情劫可解。忘忧便是那解劫之人?”
“也可以这么说。忘忧把原本的情劫转化了过来,如此,白泽历劫想必容易很多了。”天帝捋捋胡子。
“也许,这便不是劫难,而是…”王母转过头,看着天帝笑了。天帝想了想,便也笑着点点头。
“真希望他们俩都能平安回来,我还是挺喜欢忘忧那个小顽皮的呢。天界少了她,怕是又要安静一阵了。”王母有些叹息,绵长的声音在这空荡荡的大殿内回旋,终是消散。
☆、第22章 仙侠文
逸国三十年,南方一个小城的一些草木在冬天落叶后,春天就再没苏醒过来。人们并未多想,把它们全用作了柴火,成了袅袅升起的青烟。
同年夏初,北方小城里两个新生儿呱呱坠地,牡丹花一夜开遍整个小镇。
逸国四十年,枯黄的草木开始蔓延至中部,许多花也不再绽放。有些尽责的地方官已开始上报朝廷,然而却未得到任何的重视。一些医用药材开始减少,除了采药人,似乎没人发现。
逸国四十五年,多种药材缺乏,药铺价格上涨,而患病之人却越来越多。民心动荡,朝廷终于开始重视,但却发现束手无策。
北方小城。
“白泽呀,你跟夕颜都15岁了,等她守完孝你们就可以成亲了。”蓝布袄裙的妇人看向俊秀的白衣少年,一脸笑意。
“恩。”白泽切着药材的手微微一顿,又若无其事的继续。脸色淡然,就像谈论跟他无关的事,没有这个年纪谈及婚事的羞恼尴尬。
妇人看着他这样,微微叹了一口气,絮絮叨叨的说些闲话,心思却不在这里了。她想起白泽和夕颜平时的相处,觉得是不是自己当初做错了,不然这两人都是一副毫无波动的样子,完全就像不喜欢这门亲事的样子。
十五年的时间,足够两个小婴儿长大成人,谈婚论嫁。小时候家人的玩笑,也渐渐成了承诺,两人婚约就这么定下来了。然而,一个虽彬彬有礼,却是疏离淡然;一个娴静优雅,却波心未动。这两人是注定走不到一起的。
一切的平静,只是为汹涌的波涛做前奏。动荡迭起,天下巨变。
四十六年春,逸国南方一座小镇爆发瘟疫,接连波及临近两个小镇以及那座小城。朝廷张贴皇榜,悬赏寻医,各地大夫纷纷前去,却是再没回来。此番瘟疫,传播速度极快,并且最为重要的是缺少许多药材,所以大夫均是束手无策。
四十五年秋,北方小城。
“白泽,你真的要出去么?”妇人有些舍不得,看着面前收拾行李的少年,眼泪慢慢的溢满眼眶。轻轻地拿帕子擦了一下,不想少年看到自己这副样子。
“嗯。秀姨,这些年谢谢你照顾我。你也知道我父亲的愿望,他想把白家医术传遍天下。而且,我也想出去看看。”白泽停下,望向窗外,他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召唤自己,引领自己去那个地方。突然又想起了什么,淡淡的说:“还有夕颜的事,总是需要去说明白的。”
“好,那你照顾好自己,我…”妇人说不下去,捂住嘴转身出去了。
白泽看着远去的妇人,叹了口气。对于这个照顾了自己几年的亲人,没有感情是不可能的,只是或许是他天生便凉薄,所以即使分别也没有多大的伤感。
背上包袱,告别家乡的人们,踏上了未知的路途。白泽最后看了一眼这个自己生活了十六年的小城,转身走了,再也没回头。
赶了两天的路,白泽有些疲累,靠在溪边的树下歇息。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些许响动,转过头,便看见似乎有个少女向这边跑来。
白泽站起身,那少女已经跑到了他面前,一脸激动的抱住了他:“师尊,我终于找到你了。呜呜~你都不知道,自从你走后人家一天吃不好,睡不好的。结果好不容易来了,却到处找不到你,我还以为看不到你了,哇~”
白泽稳住被撞得摇晃的身子,看着眼前这个哭得稀里哗啦少女,有些不知所措。这种感觉还是第一次,白泽有些不适的皱了皱眉头,却并未推开她。
等忘忧哭得差不多了,才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扭捏的抬起头来,见白泽并没有生气的迹象,才小心翼翼的问道:“师尊,你去哪儿啊?我…”
“我不是你师尊。”白泽面无表情的打断忘忧。
“我和你一起。啊?你不是我师尊,怎么可能?我怎么会认错,师尊你别开玩笑了。”忘忧被打断,但听得白泽这么说,有些好笑的摇摇头。
接着数落:“虽然你年轻了那么一点儿,瘦了许多,这肯定是没好好吃饭。但是也还是我师尊呀,虽然我还是喜欢你以前的样子,不过这样也不错。哎,师尊,你等等我呀。”
“我不是你师尊。”
“师尊,我给你说…”
……
夕阳一下,倦鸟归巢。空寂的旷野,渐渐走远的背影,依稀传来的絮语,一副和谐安然的水墨画。
赶路是一段怎么样的时光呢?白泽看着身旁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少女,有些无奈,至少不会像他们这么热闹。这个突然出现,一直师尊师尊叫着自己,名唤忘忧的少女,第一次有些心绪上的波动。
真的好想把她的嘴封住,说了一路,就没见她停歇过,她不累,自己听着都累了。
“师尊,那里有水哎。”忘忧指着前面的小溪,有些兴奋,蹦蹦跳跳的飞奔过去。还不时停下来招呼白泽:“师尊,你走快点儿啊。”
白泽并未回应,只是踱着缓缓的步子跟了过去。
每到休息的时间,白泽都会拿出干粮,分忘忧一半。但是忘忧每次总是很嫌弃的接过,很不情愿的一边啃,一边念念有词:“这哪里是人吃的,分明就是猪,额,不对,这分明就不能吃嘛。”
然后抬头看了一眼优雅咀嚼的白泽,一脸同情,继续嘀咕:“我可怜的师尊,以前我做饭的时候你还嫌弃,现在这样儿的您也能面不改色的吃下去。真可怜,以后等回了天界,我好好给您补补,看您都饿瘦了。哎,真的好难吃哦。”
填饱肚子,他们又开始了每天的另一项工作,那就是种东西。一路看着那些开始枯黄的植物,白泽总感觉有什么驱使自己去重新种植。或浇水、或移栽,总想做些什么。
到了镇上,更是会停下来为生病的百姓治病,指导一下药农们种植草药。而这时的忘忧,却是最为安静的。她帮着种花种草,帮着安抚患者,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认真的做着每件事。白泽看着这样的忘忧,心里有些悸动,然而很快又压了下去。
白泽有时候想不明白,自己当初为什么会让忘忧跟着自己。或许是她那时哭得太惨,不忍心拒绝;又或许是自己觉得多个人不那么寂寞;又或许是这女子太过厚脸皮。想不明白也就丢开了。
忘忧总是叫着“师尊,师尊”,其实自己也不过跟她一般大。每次问她是不是认错人了,她总是斩钉截铁的说没有。自己再追问时,她又含糊的讲不清楚。最后我有些失笑,有些逗趣的问,难不成还是上辈子的事?她居然想了想,认真的点了头。
上辈子,怎么可能呢?难不成这世上还真有鬼魂,真有转世?白泽是不怎么相信的,他想,或许忘忧也是一个人赶路有些怕,所以才说的谎言吧。他这么想着,却并未说出来。
就这样,他们一路走一路停。这一路,白泽开始渐渐习惯了忘忧的存在,习惯了赶路时旁边叽叽喳喳的说话声,习惯了所有关于忘忧的事。他们也渐渐开始培养出了默契。
四十六年春,他们到了逸国的国都轩城。
国都轩城位于逸国的中部,是国土的中部地带,繁华的中心。
忘忧对于白泽来这里有些疑惑,问了白泽,他也只是说有事,却并没有说到底是什么事。他们一路走来,看见白泽开始栽种植物,治病救人,传播栽种之法,忘忧很是高兴。只要师尊自己去做这些事,他们回天界的日子也就不远了。谁让自己当初答应了天帝,不能过多的干预呢,不过自己都有悄悄施法,帮助一些植物存活,这点小事,天帝应该不会管的吧。
轩城热闹繁华的景象吸引了发呆的忘忧,她像是小蜜蜂,忙着在各种小摊上转来转去,看着那些新鲜的东西。虽然已经走过不少城镇,但是她就是有本事到一处疯一处。
白泽看她这样,心情也十分不错。不过想起还有事需要自己去办,白泽便把忘忧安排在了客栈,自己出去了。
从身后的高院深墙中出来,白泽觉得至少自己给了回复,之后怎样,就跟自己没关系了。
原来,夕颜本是白泽的未婚妻,因母亲去世守孝,他们的婚期就推迟了。却没想到一个月后,夕颜的亲身父亲来把她接走了。至于婚约,貌似他父亲不太想承认,却也没明说,着急的回去了。白泽觉得,既然如此,便也主动来退掉这门亲事。
白泽来得比较是时候,夕颜之前一直以有婚约为借口,拒绝了少将军沧溟。这次白泽来退亲,刚好让沧溟有理由娶夕颜了,至于白泽居然看不上自己喜欢的女人,沧溟是又高兴又愤怒。之后,沧溟夕颜继续上演他们的虐恋情深,分分合合。不过这都跟白泽无关了。
白泽跟忘忧在轩城待了几天,逛了逛,便准备继续他们的行程了。这城市繁华喧闹、歌舞升平,一片奢靡之景,他们似乎有些不习惯。虽然他们一直风餐露宿,但是治病救,却让他们觉得安心。
他们正准备出发,却听说南方小城发生瘟疫。于是他们便准备东西,向南方进发。
一路急赶,终是到达,但是看到的那幅景象,却是让他们十分震撼。
☆、第23章 仙侠文(终)
江南的春,应是极美的。烟雨蒙蒙,小桥流水,碧瓦白墙,打着油纸伞徐徐而行的妙龄少女,画家画纸上的水墨也不能尽述。
然而,呈现在白泽他们眼中的,却是颓靡的人群,哀嚎遍野的凄惨,以及熏人的难闻气味。不停有人死去,也不停有人倒下。看着有新到的似大夫的人,总是蹒跚着上前,祈求一点帮助以及生的希望。
忘忧捂住嘴才没有哭出来,一向乐观的她以为陪着师尊看了许多的病患,再血腥的伤她都没觉得什么。但是看到眼前的景象,她觉得自己以前看过的所有都不算什么。
更何况,这还是因为天界的的原因,虽然师尊也不是故意,但总归是他们做错了事。忘忧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如此清晰迫切的希望能尽快找回灵脉。这些人都是因为他们的失误才成了这样,甚至那些死去但并未看到的人们。
刚进城的时候,这座城已经封锁了,除了大夫之外,一律不准人进去,出来更是不用想了。
听守城的士兵说,如果再坚持十天,还没有办法的话,或许他们就会下令烧城了。忘忧听他这么说,很是吓了一跳,难道那么多的人,就得活活烧死他们吗?
守城的士兵看了看城内,面无表情,“如果再被传染的话,死的也许就不止这一城的人了。但是,如果,你们有办法的话,谁又愿意这样呢?”
忘忧听了这话,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一时有些沉默。
“我会尽力的。”白泽淡淡的说完这一句,然后拉着忘忧转身走了。他需要做些准备,还要安顿好忘忧。
回到临时住的地方,忘忧开始帮着白泽整理一路采集的草药。白泽却拉住了她。
“忘忧,你明天回去吧。”
“白芍,杜松…啊?什么?”忘忧还在清点草药,没注意白泽讲了什么。
“我说你明天回去吧,进城很危险。”肃着脸,认真的说道。
忘忧有些惊愕,张大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