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次日,清晨。
旭日东升,金霞漫卷,将旷野染上一层金黄。
阳都北面十里的袁军大营,一万袁军陆续出营,组成了大大小小,数十座军阵,杀气腾腾的向着阳都城方向逼进。
“袁”字大旗在晨光下耀武扬威的飘扬,战旗之下,袁谭身披金甲,手扶长剑,英武的脸上,涌动着与生俱来的高贵威严之气。
那双如星的双眸,半开半合的遥望着前方,那份沉稳自信,仿佛目之所及,都是他的疆土。
今天,就是他击灭陶商,拿下琅邪国,为他的父帅袁绍,再立功勋之时。
“大公子,陶商敢以四千兵马,抗衡我们一万精兵,只怕其中有诈,我们得小心才是。”跟随在身边的臧霸,忍不住劝道。
“臧霸,我看你是被陶商给打怕了吧,在我们绝对的实力而前,他就算再诡诈,又有何用。”另一则的淳于琼讽刺道。
伤疤被揭,臧霸脸上掠过一丝难堪,只得闭口不敢再言。
袁军庞大的军阵缓缓向前推进,千步之外,“陶”字的战旗,进入了视野中。
中军大旗下,陶商正全副武装,气势悠闲,坐等袁军到来。
身边夫人兼亲卫队长花木兰,保护在侧,已显成熟风韵的冷艳脸上,倒是隐隐闪烁着几分忌惮。
“夫人,你害怕了吗?”陶商感觉到了她的情绪,笑问道。
花木兰轻吸一口气,摇头道:“木兰从不怕上阵杀敌,我只是担心夫君你的安危。”
有木兰这句话,陶商也就够了,欣慰一笑,鹰目直射敌阵,冷笑道:“今日一战,谁都威胁不到我们,等着看好戏吧。”
二人的眼前,四千陶家军列阵于前,这是陶商能够对抗袁谭的所有兵力。
迎面处,庞大的袁军方阵,迈着整齐的步伐,已缓缓逼近。
刀戟森森如林,几乎将天空映寒,大盾层层叠叠,如同钢铁长城,面对如此铁阵,半数为新兵的陶家军将士,无不暗吸一口凉气。
那些新兵的手心里,不禁都浸出了一层汗,纵使是身经百战的老兵,心中也难免不安。
陶商英武的脸庞,却云淡风轻,丝毫不见一丝忌惮。
对面处,一骑不执武器的敌卒,策马飞奔而来,直抵阵前二十余步,口中叫道:“我乃袁大公子信使,休得放箭。”
陶商不动声色,看其有何话说。
那袁家信使勒马于前,昂起头来,用倨傲的口气,高声道:“奉我家公子之命向陶商传话,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举兵归降,饶你一死,继续顽抗,必将你碎尸万段。”
袁谭这厮,好生的狂妄,竟然在两军阵前,公然的再次派人来招降。
信使的声音,传遍四野,陶家军将士们无不愤怒难当。
陶商胸中的怒火,被这公然的羞辱,彻底的激怒,厉喝道:“杀我信使,还敢派你来招降老子,那老子就用你的狗命回答袁谭那杂种。”
怒喝声中,陶商弯弓搭箭,朝着那信使就要放箭。
信使见状,大惊失色,急是拨马向本阵逃去。
陶商瞄准那信使,正待放箭时,脑海中突然响起系统精灵的提示音:“嘀……系统提醒宿主,宿主现在武力值为40,弓弩等级为最低等级1级,命中率低于10%。”
陶商给这坑爹的系统精灵吓了一跳,这才想起自己弓射水平烂得一塌糊涂,这要是一箭射不中,得有多丢脸,非但出不了一口气,反而还会挫了自家将士士气。
“木兰,那这狗杂种交给你,给我射翻他。”陶商脑子也转得极快,一把将弓箭扔给了花木兰。
花木兰接过弓箭,手法娴熟的弯弓搭箭,口中怒骂道:“敢瞧不起我夫君,我要你的狗命。”
啸声未落,花木兰指尖一松,那一支利箭破风而出,挟着满腔的愤怒,飞射而去。
一声惨叫,一道血光,利箭正中后心,那信心应声落马,当场毙命。
“射得漂亮,不愧是我陶商的夫人。”陶商一声喝彩。
陶家军将士顿时欢声雷动,士气为之一振。
几百步之外,袁谭目睹自己信使,竟被陶商公然射杀时,优雅的面容上,刹那间燃起了恼羞成怒的火焰。
手中丝帕拭去脸上沾染的风尘,他将丝帕往风中一扔,拔剑在手,愤怒的喝道:“全军进攻,杀光挡路的所有敌寇,斩下陶商狗头者,本公子重重有赏!”
第四十章 坑的就是你
呜呜呜——
袁军阵中,悠远绵长的号角声响起,空洞肃杀,仿佛来自于地狱的吼声。
一面面战旗形如翻滚浪头,那一望无际的旗海,在晨风的吹抚下,化为滚滚的怒涛。
袁军士卒无不握紧手中刀锋,杀气冲天而起,森森如林的锋刃,如同死神的獠牙。
六千袁军前锋部队,在淳于琼的率领下,轰然而动,大大小小数十座方阵,迈着整齐而沉重的步迈,开始向陶商军稳步前进。
六千人同时前进,每一步齐齐迈下去,大地为之一颤,仿佛地底沉睡的远古凶兽,欲要破地而出。
最前方,一千大盾手开路,似钢铁巨兽一般,咆哮着,怒吼着逼近前来
四千陶军将士,他们的神经立刻紧绷了起来,紧握兵器的掌心转眼已为汗水所浸湿。
陶商甚至能够听到他们狂动的心跳,还是那粗重如牛的喘息声,他知道,那是紧张的情绪在将士们的心头蔓延。
敌人太过强大,声势如此浩大,由半数新兵组成的己军,如果不害怕那才奇了怪了。
陶商却稳如泰山,眉宇间镇定的仿佛将眼前强大的敌人视若无物,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稳住,给我稳住,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裂阵。”陶商厉声大喝道。
他的冷静感染了众将士,让他们的心情稍稍平伏些许,一个个如老树般扎在原地,目视着敌军缓缓的逼近。
五十步!
片刻间,敌军已逼近至五十步。
突然,袁军中军战旗摇动,号角声和战鼓声陡然加剧,发出了加速冲锋的号令。
“袁家的将士们,荣耀的时刻到了,给老夫冲啊。”淳于琼战刀一声,厉声大喝。
“杀——”
震天的咆哮喊杀声中,原本缓步前进的袁军,闻令轰然裂阵,发足狂奔,向着近在咫尺的陶军冲来。
敌人已裂阵,四千陶军将士神经瞬间紧绷到了极点,几乎就要克制不住冲动,裂阵对冲向敌军。
“稳住,给我稳住,擅自出击者,立斩不赦!”陶商却用他的厉喝,强行压制住了将士们冲动的战意。
汹汹如潮的敌军,已冲至二十余步。
敌军中军处,袁谭的表情已恢复贵公子的优雅,指尖掸去肩膀上的灰迹,冷笑道:“看来今天晚上,我们就可以在阳都城喝酒了。”
话音方落,前方突然响起了天崩地裂般巨响。
就在陶军阵线前五步之地,突然间现出一条长达两百步,宽达五步的壕沟,沟中插满了倒刺。
狂冲而上的袁军士卒,只顾着冲锋,哪里会想到脚下会出现一道陷坑,猝不及防之下,瞬间有数百人跌入陷坑中,被倒刺扎成了肉串。
鲜血飞溅,惨叫声冲天而起,盖过了敌军的鼓角声。
后续的袁军骇然惊变,急是收止步伐,但后排冲上来的袁军,不知道前边发生了什么,来不及收步,如同骨牌般狠狠的撞上了前排士卒,这连锁的推挤之下,位于壕沟边缘的士卒站立不稳,又有几百人被自己兄弟推进了陷坑中。
只眨眼的功夫,竟有一千袁军士卒,尚未接战,便被刺死在陷坑内。
其余数千袁军,则是阵形混乱,被堵在了壕沟边上,彼此推挤,进退不得。
望着敌军混乱之势,陶商嘴角扬起一抹冷笑,“不愧是战国四大将之一,廉老将军,你连夜挖的这道坑,这下可把袁大公子给坑惨了。”
“主公过奖了,好戏还在后头,咳咳……”廉颇咳喘了几声,苍老如树皮的脸上,难得挤出几分傲色,手中战斧一扬,喝道:“擂鼓,弓弩手伺候敌军。”
嗵嗵嗵!
中军处,十几面牛皮大鼓震天响起,发出了号令。
阵前一线,居于前排的刀盾手,立刻将身子一蹲,后排布列的五百弓弩手,毫不留情的将蓄势已久的利箭射出。
嗖嗖嗖!
箭如飞蝗,铺天盖地的向着拥挤的袁军士卒,无情的轰射而出。
一道道血光溅上半空,一声声惨叫撕心裂肺,成百的袁军士卒瞬间中箭,惨叫着倒在血泊之中。
壕沟这一侧的陶军弓弩手,一轮齐射之后,开始轮番放箭,密雨般的利前,一波接一波的收割敌军的性命。如此近的距离,弓弩的命中率高到惊人,简直形如一场屠杀。
“这小子,竟然如此狡诈!”袁谭优雅的脸上,顿现惊怒之色。
身后臧霸也已变色,沉声道:“末将早说过,这个陶商诡计多端,不可小视,大公……”
“闭嘴!”
袁谭一声喝断,愠怒的瞪了他一眼,优雅的英容,转眼已恢复高贵骄傲,冷冷道:“雕虫屑而已,传令给淳于琼,全军速结鱼鳞盾阵。”
号令传下,中军令旗再摇,号角声也发生变化。
前军淳于琼听得号令,一面挥刀拨挡袭来箭矢,一面大吼道:“全军听令,不得慌张,给老夫结鱼鳞盾阵。”
袁军到底是精锐之士,混乱很快被压制下去,前排士卒迅速半蹲下去,将一人高的大盾,彼此相连,成排的结成盾墙,后排的刀盾手,则将手中圆盾高举在头顶,层层叠叠契合,形如一层鱼鳞遮挡在头顶。
顷刻间,近五千名袁军士卒,便统统包裹在了这形如鱼鳞般,密不透风的盾阵之中,纵然陶军弓弩手近在咫尺,也再难射穿敌军盾壁。
“袁家的鱼鳞盾阵,果然名不虚传,怪不得能以步骑制,连败公孙瓒的铁骑。”望着刀枪不入的敌军,陶商一声感叹,目光望向廉颇,“廉老将军,箭矢是没什么用了,该是真刀真枪血拼的时候了。”
廉颇苍老的眼神中,迸射出一道精光,横斧在手,沙哑的吼道:“主公且在此观战,老朽去也。”
低吼声中,廉颇拍马提斧,穿过众军,向着壕沟方向飞奔而去。
“擂鼓,架桥。”陶商扬鞭一喝。
陶军阵中,战鼓声也随之发生变化。
壕沟一线的将士们得令,弓弩手迅速退下,步军士卒们麻利的将数十道事先埋于壕沟边的巨大桥板,从尘土下挖了出来,齐声呐喊,奋然翻向了壕沟。
砰砰砰!
巨大的闷击声中,桥板那头重重的砸在了袁军头顶,压得前排袁军盾牌碎裂,骨肉崩毁,嚎叫声再度响起。
几乎就在桥板落下的同时,廉颇已纵马冲至,马踏着最正中间的那道桥板,越过五步之宽的壕沟,战马四足奋然一蹬,如神兵天降一般,踏破袁军头顶的盾甲,辗入了敌丛之中。
咆咆声中,廉颇手中战斧如磨盘般四下狂搅,瞬间便将五名袁卒士卒,连盾带人斩为粉碎。
“杀——”
杀声冲天而起,成百上千的陶军士卒,越过桥板,追随在廉颇身后,如一道道无可阻挡的洪流,扑向敌军。
第四十一章 给袁谭一个惊喜
辗杀开始。
四千陶军虽有一半是新兵,但这一连串的战术士气,大大地激励了他们的士气和信心,一时战斗力大增。
反观袁军,未战就遭受重创,兵力上虽比陶军多一千,但士气已挫,眼下鱼鳞盾阵被破,更是士气大跌。
此消彼涨之下,袁军很快就落入下风,被陶军将士杀得节节后退,眼看败势已现。
身处在中军袁谭,此时优雅已全然不见,整个人惊得目瞪口呆。
那张高贵的脸上,所有的骄傲,所有的怒火,顷刻间就被陶商这一连串眼花缭乱的战术所重创。
袁谭就像是见到了鬼一样,脸上涌动出前所未有的震惊,“陶商这小子,竟如此诡诈,连我的鱼鳞阵都破了,这怎么可能……”
惊愕之下,袁谭连声音都开始颤抖。
左将诸将无不骇然,无不被这震惊的场面,惊得面露慌色。
前军处,五千号袁军士卒慌张的后往退,原本井然有序的钢铁大阵,很快就陷入了混乱之中,再这么支撑片刻,必然全面瓦解。
“大公子,战局于我们不利,不如暂且撤兵,再做打算吧。”臧霸不得不再次劝道。
撤退?
堂堂袁家大公子,率领着人数和战斗力都占优势的精锐之师,竟被陶商这个寒门之徒,戏耍般的击败,狼狈不堪的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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