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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将军仰天长啸。痛定思痛后,又生出一计谋。次日即上折恳请皇上纳淑妃之妹入后宫。
林知睿盯着奏折,看了半晌,最后提起朱笔在上面批了一个大大的“否”字。
随即,他喊小江子进来,道:“颁朕的旨意下去,就说淑妃惨死一事寒了朕的心;自古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多,所以,为了让朕的后宫清平安定,朕决定,以后不再纳妃。”
小江子听了,嘴巴张得可以塞入个鸭蛋,半晌才小心翼翼问道:“皇上真的不再纳妃?”
林知睿闭着眼睛,拿手揉着眉心,漫不经心地说道:“淑妃毕竟是死在桑桑手上的,她的家人岂能对桑桑毫无芥蒂?若是把她妹妹招进宫来,不又给桑桑树了个劲敌?”
“那……那不纳李将军的女儿就是了,又何必以后再也不纳妃?”小江子仍是不解,犹豫了一会仍鼓起勇气把疑问问了出来。
林知睿睁开眼睛,淡淡瞟了他一眼,道:“朕若不如此,如何能堵得住李将军的嘴?不纳他家女儿,却纳了别家女子,岂不更说不过去?”顿了一顿,忽而又不耐起来,“反正那些女人朕看了也心烦,后宫少几个这样的女子也清净些。就这样吧,你这就去找待诏拟旨,把朕的旨意给颁布下去。”
小江子应声而去。
就这样,一道不再纳妃的圣旨,最终平息了淑妃之死所引起的风波。
这个结果,有人满意有人失落,而六宫之首的皇后娘娘吴以雅,却是两种情绪兼而有之。或许,更准确地说,她是百味杂陈,复杂难辨。
这次她纡尊降贵与淑妃联手,淑妃却在背后阴她一把,实在叫她恼火无比。这次若淑妃没有出事,过后她肯定是要对淑妃痛下杀手的。好在苍天有眼,叫她小命断送在夏桑手上。
想到夏桑,吴以雅一双眼睛几欲要喷出火来。前几日在御花园偶遇夏桑的一幕又涌上心头。
那天午后,吴以雅邀了后宫几位嫔妃去御花园里小坐,聊聊夏桑有孕一事。她本是想探探其他人的口风,并顺便挑拨几句,最好能点起某些人的火来,让别人去替她动手。
可是,堪堪走到了半道,就好巧不巧地碰到了她们话题中的主角——夏桑。
彼时夏桑正坐在一架秋千上,双腿悬空,随风轻荡。见了吴以雅也不起身,只冷冷地盯着她,眼里不无敌意。
吴以雅面色一沉,喝道:“大胆!见了本宫还不行礼!”
夏桑不急不躁,淡然说道:“请恕臣妾身子不便,不能给皇后娘娘行礼。”
吴以雅愈是恼怒,咬着牙阴沉沉说道:“桑妃,别以为有了身孕就有恃无恐,可以肆意妄为了!你别忘了,本宫再怎么着也是六宫之主,治你不过是小菜一碟!”
夏桑扮出一脸诧色,故作无辜地道:“皇后娘娘怕是误会了吧?臣妾对娘娘并无不敬之意。不过是皇上疼惜臣妾身子不便,准许臣妾面圣免礼,臣妾这才谨遵圣旨不予行礼。难道,皇后娘娘觉得自己比皇上还大,臣妾都不用给皇上行礼了,却还得给你行礼?”
吴以雅气得脸色青白。可她毕竟不能越过皇上去,夏桑面圣都可以不行礼,她更不能要求她行礼了。一口气堵在胸口,憋得隐隐作痛。
可是,夏桑可以不给她行礼,吴以雅身后的那几个嫔妃却不能不给夏桑行礼。如今这后宫,淑妃已去,除了皇后,就数夏桑的位阶高。当下一众莺莺燕燕纷纷屈膝躬身,齐齐说道:“臣妾见过桑妃娘娘。”
夏桑却置若罔闻,只回头跟着锦儿说道:“我今儿嘴有点淡,想吃点有味道的。回头让厨房别弄椰汁血燕了,换点花样,做点咸鲜一点的……”
夏桑与锦儿两人在那一问一答,把一群半蹲半屈的宫妃晾在那里,如路边的石头一般。
吴以雅脸色越来越难看,终是忍不下去,丢下一句“我们走!”,领着众人甩袖而去。
夏桑看着她们迤渐远去的背影,嘴角弯出一撇冷笑。
此次御花园之行,吴以雅被夏桑当众拂了面子憋了一肚子气不说,在众嫔妃那里也没落得着好。她原本如意算盘打得响,想挑唆哪个妃子去使坏做掉夏桑肚里的孩子,可没想到,这一次众人的心思却跟她不在一条战线上了。
皇上多年膝下无子,如今好不容易才有了一个盼头,这个孩子对皇上来说何其重要,众人个个心明眼亮。这事万万开不得玩笑!
而且,退一步说,即使做掉了夏桑肚里的孩子,也没有被皇上发觉,可于自己又有什么好处?终归自己也没孩子可倚靠,将来谁继承大统不都一样?
于是,在这种心思下,后宫里的嫔妃一个个悄悄地调转风向,明着暗着的都往蔚林阁送礼道贺,溜须拍马去了。
吴以雅恨得一口银牙几欲咬碎。她与那些嫔妃自是不同,她是皇后,是未来的东宫太后,将来谁坐上那把龙椅对她来说至关重要。她万万不能让夏桑的孩子坐上那个位置。
她几次三番想要出手,临到头了却又堪堪顿住。前几日她父亲吴仲石进宫来看她,说的那一番话至今仍在她耳边回响。
从今年年初起,吴仲石这头老狐狸已嗅到风向不对,皇上明着纵容他,暗地里却派了人在收集他行差踏错之处。他悚然而惊,顿时将周身锋芒都收敛藏实,只求韬光养晦,安然度过这一危机。
那日接到宫里巫咒一案的消息,吴仲石霍然心惊。他这厢竭力在匿影藏形,吴以雅那边却还如此高调张扬,还惹出一条人命来!真是个不怕死的!
他正想修书一封给女儿,让她安分点,却又接到桑妃得孕的消息。知女莫若父。他知道他这个女儿肯定会忍不住出手的。他当下哗啦啦一下把尚且空白的信笺一撕为二,匆匆出门,索性进宫找吴以雅面谈去了。
对于夏桑腹中胎儿的威胁,吴仲石也深深明了,却对吴以雅说道:“她这一胎是男是女还未定,若是女孩儿,又何足惧?”
“可若是男的呢?”吴以雅咬牙切齿。
“若是男的,你也不必心急。他是个娃娃,又不是鸡气囊,吹一口气就能涨起来的。要等到他登基,这中间少说也得有十几年。这么长的时间,你还怕没下手的机会?倒是这个时候,风尖浪口上,皇上死盯着我们,一心要寻我们的错处,我们可不能叫人抓了把柄去!”
他抬起头来,一双鹰眼紧紧盯着吴以雅,“阿雅,我们吴家一家老小的身家性命全在你手上,你可千万不能轻举妄动!切记切记!”
吴以雅无可奈何,只能将这一口气硬生生忍了下去。
可是,她忍得,却有人忍不得。此时此刻,廖太后的康宁宫里却不得康宁。
风和日丽。画梁雕栋的康宁宫里,廖太后正执了一根银勺,立在廊下喂笼子里那只毛羽斑斓的大鹦鹉。她手里举着勺子将鸟食一勺勺地舀进金丝鸟笼里去,眼光却时不时地瞟向了庭院。
庭院里,廖童飞正与一个小童在空地上玩蹴鞠,两人你来我往踢得满头大汗,笑声飞扬。
那小童不过五六岁模样,黄发垂髫,眉清目秀,长得与廖童飞颇有几分相似。其正是廖童飞的嫡长子,廖忱瑛。自去年起,廖太后便将其留在宫中,放在身边教养。廖童飞思儿心切,隔三差五地便以探视姑母为借口,到康宁宫来看望长子。
廖太后一边想着心事,一边看着那边父子俩踢球,手里一个不留意,银勺敲上鸟笼栏杆,鸟食撒了一地。她索性把勺子一抛,不喂了。拍了拍手上的细屑,她扬声喊道:“飞儿,瑛儿练字的时间到了,今儿就玩到这里吧。”
廖童飞闻言停了下来,摸着廖忱瑛的头低声说了几句,目送他远去后方才折身进了大殿。
殿里,廖太后已坐在首位上徐徐饮茶。
侍女端上一盏香茗。廖童飞也渴了,接过一饮而尽。刚放下茶盏,就听见廖太后不徐不疾问道:“飞儿,蔚林阁里那位有了身孕,此事你怎么看?”
作者有话要说:
☆、廖太后暗谋夺位
廖童飞沉吟了一会,方才说道:“姑母把瑛儿留在身边亲自教养,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让皇上认他作义子,待皇上百年之后,瑛儿自然而然地就可以君临天下。可如今皇上已经有了自己的子嗣,这条路,恐怕已走不通了……”
廖太后骂道:“你就这么沉不住气?才多大点事,就想着放弃?!莫说她肚子里那个现在是男是女还说不定,就算生出来个男孩,你以为这个孩子就能平平安安地活到成年?这宫里比我们眼红着急的人不知有多少!”
廖童飞被骂得直抬不起头,直到此刻方才嗫嗫问道:“那姑母的意思是……”
廖太后端起茶盏,浅浅呷了一口,才不紧不慢地问道:“如今这宫里,地位最受威胁的是谁?”
“那还用说?肯定是吴皇后。她与桑妃已经势如水火,日后若是让桑妃的孩子成了储君,哪还有她立足之地?”
“这就是了。所以,我们不必着急,隔山观虎斗就可以了。”
“我看不见得。”廖童飞却摇头道,“这段时日吴仲石收敛了许多,处事低调,轻易不抛头露面。这种时候,我看吴皇后不一定会出手。”
廖太后仍是一脸淡定,悠悠然回道:“她不出手,我们就在背后推她一把,让她出手。”
廖童飞一怔,遽然抬起头来紧盯着廖太后,“姑母的意思是……”
廖太后轻轻撇着茶沫,看似漫不经心地问道:“哀家想把瑛儿过继给吴皇后,飞儿意下如何?”
廖童飞面色一变,两道浓眉紧紧地纠结在一起。
虽然他知道,廖忱瑛迟早要认林知睿作义父,认了林知睿作义父,理所当然的也会认吴以雅作义母。可是,廖太后当初与他商量这件事的时候,毕竟说过这得好几年以后的事,而那时瑛儿也大了,林知睿无论如何都难以取代他这个亲生父亲在瑛儿心中的地位。
如果现在就过继的话,瑛儿还小,再过几年只怕对他这个父亲的印象就会如水淡薄了。而且,更叫他难以接受的是,瑛儿过继给吴以雅,势必会被吴以雅接到栖凤宫去,以后他再要探望,只怕就没那么容易了。
廖太后手里动作不停,茶盖仍轻轻刮着杯沿,眼角余光却在不动声色地扫着廖童飞。见他面色不豫,叮的一声轻响,她把茶盖扣上了茶碗,放到桌子上,道:“这有什么好犹豫的?这事我们去年不就说好了吗?”
廖童飞支支吾吾说道:“姑母,瑛儿现在还小……”
廖太后不满地瞪了他一眼,道:“你不要这么妇人之仁!要成大事,就得狠得下心肠!就算瑛儿喊林知睿作爹,他身上流的不还是你的血!”
顿了顿,她缓了语气说道:“飞儿,姑母这些年来殚精竭虑,才换来如此局面。你难道就甘心把这大好河山拱手相让给林知睿?他只不过是我们手中的一颗棋子,是一块跳板!百年之后,哀家要让这如画江山都改姓廖!飞儿,为了廖家的前程,你不能贪图与瑛儿的那一点感情,当断则断哪!”
廖童飞满面愧色,道:“可是,姑母,就算我们把瑛儿过继给吴皇后,她也未必就会为了瑛儿去对付桑妃,毕竟瑛儿并不是她亲生的……”
“你错了。”廖太后冷静地打断他,“哀家把瑛儿过继给她,并不是要她为了瑛儿去对付桑妃。”
“那姑母是为了……”廖童飞诧异地望着廖太后。
“把瑛儿过继过吴皇后,明面看吴皇后有了子嗣,可实际上却是告诉吴皇后,我们廖家站在她这一边。她有了廖家做靠山,胆子一肥,原先不敢做的事现在也敢下手了。”
廖童飞豁然顿悟,原来这才是廖太后的真实意图。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可他转念一想,旋即又皱着眉头问:“姑母,那万一吴皇后失手了,岂不是要连累我们?”
“连累我们什么?我们答应过她什么了?谁又有证据了?”廖太后冷哼,嘴角一抹阴森森的笑容,“万一她做事手脚不干净,叫林知睿抓住了把柄,大不了我们再把瑛儿领回康宁宫来养就是了。至于她,她不过是我们手里的一把刀,若刀锋还锐利,就留着下次再用;若锋芒不再,哼哼,扔了就是了。”
一席话,听得廖童飞心悦诚服。这一招借刀杀人,成则坐收渔翁之利,败则滴水不沾身,进可攻退可守,万无一失!当真厉害得紧。他心下感叹着,看向廖太后的眼里,不由透出几丝钦佩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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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经过廖太后的穿针引线,在一个大吉大利的黄道吉日里,皇后吴以雅收了廖国公府的嫡长孙廖忱瑛为义子。
对于此事,林知睿冷眼旁观,不置一词。
然而,过后他却总是有意无意地在吴以雅面前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