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如瑟看了我好一会儿,道:“嗯,他们进行逼婚。”一听说逼婚二字,我就感觉后怕,道:“是,我?”萧如瑟一口道:“你与靡诤。”我一怔,道:“怎说?”
“有大臣借题发挥,有意撮合你与靡诤,而左丞相与右丞相以及王爷坚决反对。”萧如瑟为难道。“那皇兄希望我嫁靡诤,还是不嫁?”我试探性问道,萧如瑟一口回答,道:“暂时不许嫁。”我欣喜的点头道:“嗯,皇兄最好了。”萧如瑟嘴角那抹温暖的笑容加深,道:“皇妹,只要你好好跟在皇兄身边,乖乖听话,皇兄定然不会亏待你。”
我高兴的合掌,一双缠满绷带的手掌,道:“为何?”萧如瑟回答:“因为你是我皇妹呀!”瞬间一盆冷水像从头到尾给我泼了遍,道:“还有没有其他?”
“因为你是萧湘雨。”
我想我会一直记得他今日说过的,因为我是萧湘雨,并不是他皇妹。若有真相大白的一日,我相信,他定然也能放过我是江禾呈的事实。
白日里,话还说的动听,到了夜间,我一个回头,他便不见了。我带着玄姘与阿雅,直径往花言琴寝宫找去,我就知晓,他如若不是在我身边,就是在花言琴寝宫。刘公公守在门外,我往隔着的门窗看去,只见一对相拥的影子。有如晴天霹雳,我转身便往寝宫跑去,想起花言琴说过的,他们才是夫妻,我们只是兄妹。
“小姐。”
“郡主。”
玄姘与阿雅追来,我苦着个脸伸腿左右一蹬,把房门关住,玄姘与阿雅在门外不停的敲门。我走去屏风后的沐浴池边,倒映着水看看这张两道疤痕的脸,看起来,很是狰狞。我趴下,把头埋进浴池里,道:“江禾呈,清醒一下,清醒一下,你要的只是萧槐王国皇后之位,莫忘初心,不可忘初心。而萧如瑟与花言琴如何,关你何事,有你何事。”
我把头在水中摇晃几下,玄姘与阿雅按着我的肩膀把我扶起来,嘀嗒嗒的水,落的我一身,玄姘道:“郡主,你何苦如此。”阿雅唤道:“小姐,你莫吓阿雅。”我定下神来,道:“无事。”走去梳妆台前坐下,对阿雅道:“我这张花了的脸,几时才能恢复?”阿雅把手放我肩上,玄姘跑去拿了条毛巾给我擦拭着黑发,阿雅静静看着镜中的我,道:“小姐,七日左右罢。”
作者有话要说:
☆、陷害罪,断头台?
镜中一白衣男子走来,眉目如画,长的很是清俊,不是萧如瑟又是哪个。玄姘与阿雅退下,他把手搭在我肩膀上,我站起身撇开他的手,往门外走去,道:“刘公公,添一张床。”刘公公低头恭敬回道:“奴才立马去办。”
我掀开紫金珠帘,宽衣解带躺去床上,萧如瑟叹了口气,隔着紫金珠帘,道:“皇妹,可又是生皇兄的气呢?”我把被子蒙住头,道:“哪敢,皇兄日理万机,明日还要早朝,早些安睡罢。”
紫金珠帘发出清脆的响声,萧如瑟走到我床边坐下,道:“方才我在与琴妃品一副江山图,皇妹,可要看?”他拉开我蒙住头的被子,我起身坐下,把被子护在身前,道:“皇兄与皇嫂风花雪月,皇妹没雅兴。”我盯着金色被单上的龙飞凤舞,紫金珠帘外刘公公指挥其他侍卫把萧如瑟曾睡过的那张床搬过来安放好,道:“回郡主,床榻已安置好。”
“退下吧。”萧如瑟一挥手,淡淡回道。刘公公退出门外,萧如瑟叹息一声走去另一张床上躺下,我如释重负躺下。
隔日,皇兄下朝怒气匆匆回到寝宫,他凝重着神色坐在书桌前,我见他神色不好,端了杯茶去他面前,‘啪’一记耳光打在我脸上,道:“你放走青女等于放虎归山,你不懂吗?”
我怔住,想想那日,我明明只给了她瓶鹤顶红,道:“皇兄,这是杀头之罪,你要相信我不是我放走的她,有人在陷害我。”萧如瑟丢下瓶鹤顶红放桌上,道:“这个,是不是你给的?”我拿起这瓶鹤顶红,打开瓶盖,鹤顶红已空干,回道:“是,这瓶是我给的,但绝不是我放她离开。”
萧如瑟怒道:“证据确凿,还狡辩。你再看看这个。”
萧如瑟递给我一封信,信封上写的是萧湘雨名字,我一惊,连忙打开书信,一个紫玉蝴蝶,晶莹剔透,再看书信,字迹潦草,上面写着:皇兄,好久未见面了,皇妹好想你,近来,你可还好,我父王可还好?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噢,我找了个驸马,我相信皇兄你见了定会喜欢,父王也会喜欢。
我打算过阵子就回来,本想回来再说,给你个惊喜,但我实在忍不住了,就先告诉你一声,到时候回来再给父王一个惊喜。你还记得这个紫玉蝴蝶吗,这是我去他国临行之前你送给我的,你说,这个紫玉蝴蝶相当于一面赦免金牌,我一直带在身上噢。
但现在我要回来了,紫玉蝴蝶先还你,我回来要用这个紫玉蝴蝶做一件大事,皇兄,你可不能反悔噢。”
萧如瑟深吸一口气,猩红着双目,道:“我认得我皇妹的字迹,这是今早收到我皇妹萧湘雨的信,你是谁,又是谁人派来的,冒充我皇妹的目的是什么?放走青女,你是不是和她一伙的?”
我顿时只觉得头晕目眩,手脚无力,看着紫玉蝴蝶与这张要了我命的白纸黑字掉去地面,弱弱道:“我是冤枉的,青女不是我放走的,我也绝无害你之心。”他烦躁的伸手把满桌的奏折都扫到地上,我从未见他发如此大的火,他激动的怒吼道:“来人,把她押入天牢。”
回到熟悉的大牢,阿雅与玄姘也都在,“小姐,是何人要致我们于死地。”
我站在大牢门前,连话都没力气回阿雅,我终于知晓青女那时的心境,是绝望与无助。我从来没有过的像现在一样害怕,“郡主,我要是揪出那个幕后之人,一定会要她生不如死。”
玄姘恶毒的说着,“小姐,你怎么呢,怎么不回我们的话。”玄姘双手扳过我的脸对着她,我苦涩的笑道:“皇兄,这次一定不会原谅我,他曾说过,如果我这事欺骗他,他会杀了我。今日,在寝宫,我看到他发怒了,很怒很怒。”玄姘横着眉,道:“郡主,你爱上他了,是吗?”我在心中一遍遍的问我自己,我渐渐不知道我来皇宫,是为皇后之位,还是只因他,萧如瑟。
我艰难的吐出二字,“没有。”玄姘大声吼我道:“别否认,你有,你就是有,你能欺骗自己,却不能瞒过我。”
阿雅护在我身前,道:“玄姘,小姐说没有就是没有。”
“我的梦,碎了,我既没有得到皇后之位,也没有得到他的心。”我看着玄姘与阿雅微笑,笑的很是苦涩,阿雅温柔道:“小姐,你还有我们,还有老爷,还有小少爷。”我怔怔道:“没有皇宫,没有萧如瑟,我还有你们。”
几日后,花言琴打扮的花枝招展来到我牢房前耀武扬威,道:“皇妹,在牢中可还习惯?”
这一声皇妹唤的真是讽刺,我背过身去,道:“不劳琴妃记挂。”花言琴的声音很是好听,说出的话,却很是刺耳,道:“下个月的五号就是本宫的封后大典,本宫还为皇妹带来个消息。昨日听说,京城第一富商江家,被皇上抄家,江老爷发配边疆,好像还有他的哥哥,是个什么丞相,贬为平民,家财充国库,还有王爷,被幽禁十年。”
我愣了半响回过神来,满面泪水,阿雅抱着我的肩痛哭,道:“小姐。”玄姘咬的牙齿直作响,双手紧紧握着拳头,只苦于囚在牢中,冲出不得。要不然依他的性子,花言琴定会被她活活打死。花言琴又道:“本宫为你带来个好消息,你要感谢本宫才是。本宫还忘了告诉你件事情,那个青女,我已经把她丢到大漠里喂去尖嘴狐狸,啧啧,那个死相,不知道会是何样。”
我顿时塌坐在地面,仰望着她那一张妖艳的脸,哭着道:“你个贱妇,我有什么对不起你,你要这样苦苦相逼,致我于死地,致我家人于死地。”
我捂着心口,接着道:“我知道你是轩辕书柳,轩辕柳画的姐姐,皇上为把你从冷宫中解救出,巧立名目给你重新安排进宫。这些事,我一直知道,但未揭穿你,因为你是轩辕柳画的亲姐姐,我愧对轩辕柳画。你的善良,我一直看着,从未想过,你会有这么一日,要致我于死地。这是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花言琴先微微一怔,后冷笑道:“为什么,我从不念名分跟在皇上身边,但皇上心中只有你,即使他不知道你不是他皇妹,他从未在我如玉宫歇过一次夜,心心念念你这个假皇妹,这是何等的讽刺。”
我仰头大声哭道:“这是何等讽刺,要心的,得到的不是心,要皇后之位的,得不到皇后之位。我从未想过要他的心,我只想要他的皇后之位,我有错吗,轩辕书柳,你告诉我?”
花言琴泪流两行,冷言声音哭的颤抖道:“你错在不该进宫,毁了我,毁了皇上,毁了你自己,也毁了那些爱你的人。
你有没有想过我,我妹妹轩辕柳画她爱了皇上一世,恨了一世,最终等来的不过是一场自相残杀。
我轩辕书柳轩辕朝的大公主,为报家仇国恨,爱上罪魁祸首,怀着一颗卑微的心,无颜再见死去的父皇母后,决定再次来到皇上身边,你却还要来横插一脚,你知道我心中是何等的苦涩吗?”
花言琴临走前,仍是满脸泪水,道:“江禾呈,如果,你还有命,下个月的五号,欢迎来参加本宫的封后大典。”
我日哭夜哭,不知被萧如瑟关了多久,终于哭干了泪水,等来萧如瑟一道圣旨:三日后的午时处斩。
我一个没回过气来晕倒地上,阿雅与玄姘哭着把我唤醒。
萧如瑟查出放走青女的是花言琴,一道圣旨,花言琴也被关了进来,永远幽禁此处,在离我们稍远的牢房,玄姘大笑道:“苍天有眼。”花言琴大喊道:“本宫落得今日,宁愿罢此残生。”
只见几名侍卫匆匆走去把花言琴的尸首抬出,我看了,竟是一头撞墙而死,阿雅与玄姘大笑,我却大哭,怎么也哭不出泪水。花言琴,这个贞烈女子,一心只为萧如瑟,最后落得个这样的下场,真是悲哀,何其悲哀。
我突然想起冷宫中的皇后,她淡定的在冷宫看着这一切,不再踏足后宫半步,她是最聪明的一个,懂得明哲保身。
“我儿,为娘现在是皇后,你就是太子。”我抱着一堆稻草欢喜的说着,偏过头去,对着冰冷坚硬的墙壁道:“爹爹,你是国丈了。”阿雅捂着嘴巴,坐在地面哭诉,道:“小姐疯了,老爷发配边疆受苦,定也活不长。”玄姘一锤锤在墙上,闭目低头不语。
被押上行邢台上,背上一块木牌,我们三人跪在地上,面向民众。我清醒过来,从花言琴死后,我一直疯癫,竟还做梦想着一国之后,而萧如瑟,从未出现过。
头顶着烈日,我看着周围的人群,无一人在笑,因,他们都认识我,江家大小姐江禾呈。
“江小姐无罪,江小姐与江老爷曾对我们有恩,施粥布米,雪中送炭,我们都还记着。”一名男子在人群中大喊引起轰动,其他人跟着举手喊道:“江小姐无罪,放了她,放了她。”
民众一拥而上,侍兵手握长矛死死拦着,监斩官下命令道:“就快到午时三刻,给我撑着。”阿雅微笑道:“小姐,老爷真会算,大家现在肯为我们这样轰动,我们死也值了。”玄姘爽朗的笑声道:“哈哈,阿雅,郡主,我们主仆三人,同生共死,永不分离,黄泉路上也要作伴。”
作者有话要说:
☆、你好狠,分散走?
“午时三刻到,斩!”听着监斩官雄厚的声音,我怔怔道:“萧如瑟,你好狠,好狠。”
爹爹,伯伯,对不起了。
来世,孩儿再报答您们。
刀没落在我身上,也没落在阿雅与玄姘身上,而是落在侩子手身上,两个黑衣蒙面人顿时从人群中冲出来迅速把我和阿雅与玄姘救走。只听人群里一片欢呼声,“好哦,江小姐跑了噢,上天开眼了。”现场一片混乱,在打斗中,阿雅与玄姘见我被救走,她们机灵的往人群中一窜,消失在我的视野里。
飞来树林中,黑衣人方放手,他的一双紫瞳,我看着甚是熟悉。一把扯下他面纱,道:“你。”我惊讶的说不出话来,他笑道:“江小姐,可还记得我薛某人?”我恭敬回答道:“记得,我爹爹第一次给我安排的相亲,我选的是你。”他一双紫瞳,嘴角边挂着浅笑,道:“江小姐还能记得我薛文,十分荣幸。”
“薛公子客气了,小女子多谢薛公子的救命之恩,日后薛公子若有小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