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地方挂起来!”
又听一个脆亮的声音回道:“旗子太大太长,挂矮了展不开,挂高了又够不着,要是不嫌费事,我们到‘幽冥山’去借一付高跷来?”
“算了,我们脚下没根儿,用那个还不把脚崴了。把脖子的筋抻着?”
“说的也是!”
“哈哈……”
说笑间,屋门被应声撞开!
马鬼差打门口一扫,只见抬腿跨门,走进来四位阴兵。其中两位的肩上。正扛着一根铁糙木的大旗杆,四丈八长,旗角被一位扯在手上。旗面上绣着大金字,隐约可以看见:“鬼灵圣温阴帅封护兵宝幡”几个字样……
一进门!
四位阴兵一瞧这场面架势。顿时一怔,目光一跳。好像撞上了老虎,直愣道:“这……这是怎么档子事?……这小子怎么会在这儿?”
“糟了!”
汪。精卫趴在窗道中正往下掉着眼儿,一瞧这几位阴兵撞进屋来,顿时眼睛闪成了蜡烛头,吓得一抖,声音都变了调儿,暗叫道:“……是‘鬼沾皮’!”慌忙间,汪。精卫急忙要逃,回身却是一怔,转着眼珠子思忖半刻,没敢吱声,捂着嘴巴又趴回窗道口上,往下偷瞧……
“金主?”
为首的那位阴兵一见是许福,不由得失声叫了出来!
这时,身旁三位阴兵纷纷朝许福瞥眼望去,只见许福与白世宝俩人个个僵着身子,眼神黏在一起,没有半寸偏移!众阴兵不禁暗叫道:“见怪了!这事碰得太巧了,要找的两位竟然都在!”
再往下一扫,见许福脚跟下正捆着一扎干柴,上面贴着红纸金字,阴兵们又愣道:“好家伙……真是‘财气当头罩’呀!”
“等等!柴?”
几位阴兵相互看了看,不知何意。一时间,它们不知许福是何用意,被折腾的五迷三道,脑袋里的思绪乱成了千条线万条线,怎么也找不出一根线头来捋顺……
“算我妈福气!”一位阴兵一拍脑袋急叫道:“猴子拉稀,坏了肠子!他竟然要拿干柴糊弄我们!”
“什么?”
一位阴兵怒叫道:“拿我们当什么人了?拿这破玩意买我们?分明是不拿哥们儿当人看……我活着的时候,家里开银号,打小我就认钱!拿着干柴唬谁呢?”
马鬼差听后有些发慌,扭脸朝许福望去……
许福却愣没听见似的,直顾着凝神盯着白世宝!
这时,三位阴兵朝为首的那位问道:“头儿,你瞧着眼下该怎么办?”
为首的那位阴兵皱了皱眉,朗声说道:“买卖没有这么做的,朋友归朋友,同行归同行,要分得清楚!”
“你的意思是?”
为首的阴兵顿了顿后,压低声音朝三鬼说道:“眼下我们刚得了面旗子,再跑回去禀报主帅说‘人找到了’,出尔反尔,岂不是打自己的脸?……另外,这‘金主’做事不地道,我们没有必要再帮他,先前的银子我们也不用还他,去把门堵死,瞧着热闹别出声,愣当没看见……若是犯人死了,栽在‘金主’他手里,罪过与我们无关!”
“那,若是‘金主’他死了呢?”
“逃狱杀差……更与我们无关!”
三位阴兵听后,纷纷点头称是。
正说话间,白世宝手掌突然一翻,率先动手!丈来远的桌抬‘啪’地一声巨响,桌面桌腿碎被震得粉碎。刹那间,桌上的香炉、香灰、供果、供品、外加一幅‘百仙图’,‘噼里啪啦’的散落到处都是……
窗口上系的纸花,也被震得掉落在地上。
“嗯?”
许福没动手,眼睛一扫,瞧着白世宝这架势心里有些发慌,不禁暗叫道:“多日未见,他的道行竟然飞进了这么多?……如今虽说我俩都是鬼魂,但我怕是没有他这等手段!”想到这儿,许福打后腰一摸,用力一扯,‘哗啦’一声,抽出来一条见棱见角,沉重重的铁锁!
马鬼差一瞧,惊叫道:“押魂锁?”
白世宝吃过这个苦,自然认得这个东西。阴曹鬼差拘魂,全靠这条铁锁,若是稍不留神,被这铁锁扣住,如同身负百斤的重量,四肢被锁,抬不起脚来,到时三魂想飘都飘不起来了!
都说:有好戏看不捣乱,没人动嘴都睁眼!
四位阴兵见亮了家伙,摆了阵势,纷纷退步守住门口,也不叫出声,只悄声说道:“让他们俩个去斗,我们看好戏!”就在这时,几位阴兵又见白世宝脑袋顶上好似顶着一口香炉,冒起一股白烟腾腾升空……
若不仔细瞧,还以为是白世宝的辫子烧着了!
啪!
白世宝突然抬起双臂,翘起双掌,向前猛地一推,掌中好似有一股气顶着,肩头手腕一较劲!推出一阵邪风,刮的许福脸上生痛,身上的衣衫翻扯,似要撕裂一般!
轰!
这股气比风劲儿还大,猛然就听‘咔嚓’巨响,屋门原本是朝外开的,风劲在屋里打了个旋,鼓的连门轴带门框全都离了槽,一扇门被硬推了进去!
这招式叫做:鬼推墙!
许福挺不过风劲来,将铁锁端起用力一甩,奔着白世宝的手腕上急扣过去……白世宝慌忙抽手,脚下不停,身轻似风,侧身避开!许福见状,咬牙唾了一声,脚尖打地上一点,奔走似飘,迎面朝白世宝扑了上来!
一瞬间,一追一跑,两个鬼魂在屋内绕着圈子……
众阴兵已瞧不清白世宝和许福的身影,直感觉耳旁呼呼灌风,掀得屋中乱震!慌忙间,马鬼差摸起桌上一口尖刀,迎空一抛,急叫道:“接刀!”
话音未落,许福把铁锁打肩上一搭,脚下一旋,回手握住刀子,手腕一挺劲,奔着白世宝的后背猛刺了过去!
啪!
白世宝一侧身,刀子扎在墙上!
许福顿时一惊,左手按住刀背,右手将手腕往上一拱,墙皮顿时被削掉半块。随后右手又往旁边一摆,猛把刀子抽了出来,随后瞥眼一瞧,只见白世宝脚步放慢,好似失了腿劲儿,许福心中顿喜,脚下不停,猛一伸手,正扣住白世宝的手腕,一边往怀里带,一边怒叫道:“看你还往哪里跑!”
“你这是找死!”
白世宝大喝一声,突然一扭身,另一只手上正端着一个纸包,接着猛抬起手来,使劲一甩,纸包应劲而开,里面的东西顿时撒在许福的脸上!
啪!
这时,猛听有人叫道:“是……龟脚趾!”
“龟脚趾?”
马鬼差听后顿时一惊,暗道:“这‘龟脚趾’不是七爷给许福,要交给阴兵喂白世宝吃的吗?这会儿工夫,怎么会在白世宝的手上?难道是刚才……”想到这里,马鬼差脸突然变得刷白,瞪大了眼睛直瞅许福!只见许福脸上一片血红,七窍喷血,呆愣在那里,抖着嘴唇大声笑道:“哈!哈!痛快……痛快!这才像……”
话未说完!
许福浑身一软,随后一个踉跄,‘噗’的一声,跪倒在白世宝面前,打头上冒起了一阵血色红烟……
第219章七爷调兵
胸为掖庭,万机枕府,胸平厚阔,神安气和,突短薄狭,智浅量小;乳为血华,居心左右,哺养子息,人生之基;观胸之乳,断子贫贵,黑紫垂坠,窄小淡白,无福无财;生痣多毛,子必福贵;此名曰:乳子贫贵。——摘自《无字天书》降阴八卷。
……
马鬼差是狮子脾气兔子胆,一见许福三魂化成血烟,当场吓得眼珠子离离叽叽,不成一对儿了。紧跟着腿肚子抽筋,身子一软,‘扑通’一声瘫在地上,弓着腰,张嘴倒气儿,口中直颤道:“魂儿散……散了?”
嘭!
白世宝牙根紧紧一咬,陡然间旱地拔葱蹦的老高,跟脚蹿到马鬼差面前,红着眼睛,青筋直暴!还未动手,便听马鬼差急叫饶道:“白……白兄弟,你听我说……”
白世宝咬牙道:“说!”
马鬼差哆嗦道:“所……所有的主意都是许,许福他想出来的,我向来不知实情,只跟着他帮手,事情没落谱儿,他连我都瞒着,我心里当真没数也没底儿……今儿害你这事,正是七爷吩咐给许福办的,我也是刚听他说的!”
嘶!
白世宝皱着眉头,这些话没有一句是他想听的!
白世宝一攥拳,正欲动手,却听有人急叫道:“白先生,你这下可闯了大祸了!”
白世宝猛抬头一看,只见汪。精卫正打窗道里钻了出来,张口大叫道:“你杀了鬼差,非出了大事不可!”
白世宝怒道:“我杀也杀了。一个是死,杀两个算是赚!”
“白先生……”汪。精卫迎上前来。急叫道:“酆都鬼城可不是凡界,一旦传出去。恐怕我们还未见到天明,命就丧在这里了!”一边说着,汪。精卫用手往后一指,又说道:“你看!那几个‘鬼沾皮’早都没了影儿,十有**是报信去了……”
白世宝回头一瞧,果不其然!
汪。精卫把话一说,事就明了。原来刚才几位阴兵一瞧许福被白世宝用‘龟脚趾’杀了,顿时吓得眼睛发直,双腿发木。个个缩着脖子小步紧跑,只道‘来就是去,去就是来,来时无影,去时无踪’眨眼间就没了踪影!
这时白世宝回头再瞧马鬼差,只见马鬼差慢慢抬起头来,哭丧着脸儿说道:“白兄弟,求你饶我一命,念在我们兄弟一场……”
“白先生!”
汪。精卫打断道:“你刚杀了一个鬼差。仇也算报了……若是现在还不快逃,可就再没机会了!”说话间,汪。精卫一脚已经跨在门外,四下里瞧了瞧。又张口急叫道:“白先生,快别愣神了,阳间可有大事正等着我们呢……”
“阳间!”
白世宝听后顿时一愣。突然想起众位道长与麻祖正在阳间恶战,当真赶回去晚了。恐怕生出变故!白世宝怒眼瞪着马鬼差,一咬牙。甩手丢下马鬼差不管,脚上踏着阴风,紧跟着汪。精卫身后跑了出去……
这真是:
虚实阴阳,混沌不分辨,
黑白对错,死活不讲清;
亦明亦暗,隐现一团乱,
转来转去,快慢一轮回!
没料到,白世宝当下留了马鬼差这一命,竟然为自己日后留了一条‘鬼路’……
当然,这是后话,再说眼下!
白世宝和汪。精卫‘趁乱避险’,在这驻兵殿内七绕八拐的急奔。足足走了好一阵,却是困在原地,怎么也走不出去,好似碰上了鬼打墙!
“要坏!”
汪。精卫心想不妙,急叫道:“刚才慌忙,只顾着躲避阴兵,却是走错了路!”
白世宝问道:“怎么,这里你不熟悉?”
汪。精卫摇头道:“我初来乍到算是新兵,每次走动都有兵头带着!这里奇险,方向随时都在变动,一旦走错了路,即使我们原路返回,也不会找到来时路了……只怕我们是要困在这里!”
白世宝顿了顿后,在四周扫了扫,用手摸了摸墙,随后双腿一盘,稳坐在地上,拈手掐诀,平息欲念,闭目念起咒来!……汪。精卫瞧白世宝这架势,顿时一愣,还未来得及开口,便见白世宝一跃而起,站定身位,伸手在面前的墙上空画出个‘門’字!
汪。精卫叫道:“门?”
白世宝跟手又在‘門’中画了几笔,写了个‘开’字。紧接着,朝汪。精卫叫道:“我们从这扇门里钻出去!”
“‘開’?怎么……”
汪。精卫直愣道:“白先生,难不成你会道法?”
白世宝点头道:“江湖小术,混饭糊口!俗话说:阳间鬼趴窗,阴间鬼走门,这法术叫做:‘过鬼门’!……现在我们找不到阴间的门路,不可乱闯,我只好在阴气最重的地方,‘開’一道‘門’,我们好打这里钻出去……”
汪。精卫追问道:“白先生身怀绝技,刚才在牢中为何不用这个法门?”
白世宝笑道:“我找墙洞的时候,摸过牢中的墙,那墙里面掺有雄鸡血,道法不灵!”
汪。精卫听得愣了神,自己竟然不知道这个!白世宝说罢,笑了笑,身子一弓,扎头打‘開’字里钻了过去……
嗖!
汪。精卫眼见着白世宝没了影儿,顿了顿后,也跟着钻了过去!
只一钻,白世宝和汪。精卫的三魂钻墙而出,面前豁然开朗。只听汪。精卫叫道:“白先生,这是鬼城的西北角!”
“西北?”
白世宝听后左右瞧了瞧。
“没错!”
汪。精卫打周围一指,说道:“这鬼城中东方有条流水河,河上有‘奈何’;西方有大道。是‘归西道’;南方有洼污血池,又叫‘洗魂池’……”说到这时。汪。精卫又指了指身后,继续说道:“我们身后便是‘幽冥山’。刚才我们正是打这里钻出来的……”
白世宝点了点头。
汪。精卫又说道:“我们往前走,便是临近‘归西道’!这鬼城西边的地界高,天连土,土连天,要逃走有些困难,另外这里鬼城中有阴兵驻扎,呈四角布阵,全称叫做:‘画地为牢四鬼相应大吉大利阵’,是阴天子择建酆都二年。就着这地势摆设的……”
白世宝皱眉道:“先甭管它阵势,眼下出了山洞,你跟着我走,我能带你还阳!”
汪。精卫惊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