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吹雪道:“我杀了独孤一鹤。”
石秀雪突然跳起来,大声道:“我二师姐这么喜欢你,你……你……你怎么能做这种事?”
谁也想不到她居然会说出这么样一句话,连西门吹雪都似已怔住。
楚忆捂额,妹子你这是神补刀,哉不?
孙秀青脸上阵红阵青,突然咬了咬牙,双剑已出鞘,剑光闪动,狠狠的刺向西门吹雪胸膛。
眼见师姐双剑已出鞘,石秀雪大声道:“这是我们跟西门吹雪的事,别人最好不要管。”
她这话当然是说给第一张桌子上的三人听,可以花满楼的个性怎么能让这四个无辜的女孩子死在西门吹雪剑下?
“莫动,西门吹雪还没有拔剑。”楚忆道,西门吹雪没有拔剑就代表他现在无意伤人性命,这样混的不能在混的混战,实在不适合再有人加入。
“而且,我有重要事要跟你们说。”楚忆眉头微微一头,揉了一下发酸的肩膀,最后将手藏在衣袖下。
“何事?”
“那个大金鹏王……”楚忆又一停,接道:“那个大金鹏王是假的。”
“什么?”陆小凤几乎掀桌子了。
“‘证人’来了,已经正事实了,假金鹏王也承认了。”楚忆感觉自己快笑不出来了。
“忆儿,你怎么了?”花满楼似乎也感觉楚忆的不对劲,关心的问到。
“感觉肩膀有些不舒服。”
突然间,后面的窗子外“铮”的一响,一道细如牛毛般的乌光破窗而入,打在孙秀青背上。孙秀青的脸突然扭曲,人已向西门吹雪倒了过去。
石秀雪距离后窗最近,怒喝着翻身,扑过去,但这时窗外又有道乌光一闪而入,来势之急。
石秀雪只见眼前一抹青绿色,接着‘哐啷’声,一把玉笛掉落在地上,上面竟有三根乌针。
这时孙秀青的人已倒在西门吹雪身上,西门吹雪突然用一只手抱起了她的腰,另一只手已反腕拔剑,剑光一闪,他的人和剑竟似已合为一体,突然间已穿窗而出。
陆小凤却早已经从另一扇窗于里掠出,只听马秀真、叶秀珠怒喝着,也跟着追了出去。
夜色深沉,晚风吹着窗后的菜园,哪里还看得见人影?
马秀真道:“追,我们不管怎么样,也得把秀青追回来。”
一句话没说完,两个人都已追出。
酒店的主人躲在屋角,面上已无人色。
刚才峨嵋四秀和西门吹雪在店里有打斗,弄的店里一片凌乱狼籍。
白猫雪儿‘喵’的一声跳上桌子,然后不耐烦的走动着。
屋里漆黑一片,石秀雪缩在角落里,心有余悸。
接着是有人被绊倒的声音,然后还是有人被绊倒的声音,是连续被绊倒两次。
“忆儿!忆儿!”花满楼跌坐在地上焦急的呼唤,仿佛又回到了刚刚失明的时候,那种不安担心恐惧无能为力一下子全部袭心而来。
黑暗,花满楼眼前却只有一片黑暗。
“七哥,我在这里。”
清亮的声音从身后而来,寻着声响,一把将女子抱入怀中。
楚忆先是愣了愣,柔声道:“七哥,怎么了?我就在这里啊。”
花满楼眼睛里露出种很奇怪的表情,仿佛欣慰,又仿佛悲哀,勉强微笑着,道:“有你在真好。真好!”
楚忆心中狐疑,一下下抚着花满楼的背部安慰,道:“七哥这是怎么了?尽说些我听不懂的话……”
触手的部位竟然有些粘稠感,楚忆在黑暗中看着自己的手,也是漆黑一片。
“点灯、点灯呀!”
突然间楚忆撕心裂肺的喊声,让石秀雪回神了,迅速的掏里火折子吹亮,屋里又烛影斑斑。
一手的鲜红,虽然不多,却也足够了。
楚忆看了看手中的血,又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花满楼,表情平静的像是戴着一张面具。
“你打算一直瞒我下去吗?”
花满楼又笑了笑,笑很温和,道:“这有何不可?”
“果然,这世间,唯有爱人的刀,最温柔,却也是最残忍的。”楚忆闭目喃喃,又道:“伤在后背后么?给我看。”
不等花满楼再说什么,楚忆将他反身按爬在自己腿上,利索的撕开他后背的衣裳。
肩膀处有一搓小黑点,大概四五个的样子,慢慢的渗出黑血来,黑点的周围全部发紫,很明显是中毒。
石秀雪见状掩口轻泣着。
楚忆感觉自己的心都快停了。
就在这时,她听见陆小凤的声音在后窗外问:“他中的是什么暗器?”
楚忆默默道:“是毒针。”
陆小凤沉默了半晌。
楚忆忽然道:“你帮我去找一个人,也许她有办法。”
“谁?”
“上官丹凤。”
“好!我去找人,你留在这里陪他。”
说到最后一字,陆小凤的声音已在很远
“呐,忆儿?”花满楼慢慢的开口了。
“嗯?”楚忆悠悠的应声,心思却不知跑哪里去了。
“我真的很喜欢‘静’这个字,如果将来生的是女儿的话就叫‘静之’吧。”花满楼满心期待的轻抚着楚忆的小腹,也许这里真的会有一个小宝宝。
楚忆凄然道:“你……你不会死,我绝不会让你死的,你要是敢死,我就、我就和别人生小孩子去,生下的孩子也叫‘静之’。”
花满楼微微一笑:“其实这样也好啊!”
“你……”楚忆又急又气,竟一时说不出话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世间,唯有爱人的刀,最温柔,却也是最残忍的。
——出自藤萍的《如何不相离》
☆、月杀音杀
“你……”楚忆又急又气,竟一时说不出话来了。
此时,店外人影晃动,青衣如鬼魅一般,细细一看竟的三十好几个,一个个都举着火把,将黑夜照的透亮。
火把上的火焰一跳一跳,发出刺鼻的油脂味道,还有‘呲呲呲’的响声。
“青衣楼总楼主请麻衣圣教圣女楚姑娘去青衣楼一会。”
其中一个带头的在小店外大声呵道。
竟是在这个时候……
花满楼急急的道:“你不能去!”
“不去的话,你们一个也不能活。”只见带头的青衣人大手一挥,其它人便举着火把将小店团团的围住,大有要烧小店的架式。
楚忆淡淡的笑着,对花满楼道:“我不去,但是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花满楼喘息问道。
“好好的活着。”
花满楼脸上已现出了一种可怕的死灰色,道:“我全身都好像已经麻木了,大概毒已快发作,忆儿,你明知道我做不到了。”
“我说你做的到,你便做的到。”
楚忆脸上着笑意,眼睛亮晶晶,语气尽是绝然。
“忆儿,你……”
花满楼上未理解话语中的含意,楚忆便又要动作了。
“楚姑娘……”。
“忆儿!”
石秀雪和花满楼惊叫着也无济于事。
薄唇贴在温热的肌肤上,本来应该亲呢的动作,此刻却偏偏如此的无奈。
楚忆似乎想起小时候了,那个时候姥姥看着她的嘴唇总是摇头。
她记的姥姥的话是这么说的,薄唇男人薄情,薄唇的女人薄命。
‘噗!’
将一口黑紫色的血吐在一旁的小盆中,里面竟带着三四根黑针。
“忆儿,停下来。”花满楼声音无力道,因为他知道她不会停下来的,而他却阻止不了她。
“都做到这种地步了,七哥你也莫要反抗了。”
楚忆微微擦掉嘴角的血迹,声音轻松道。
那种麻麻痒痒还带的微微疼痛的感觉却比不上他心里来的更的痛。
那一口又一口的黑血从他身体中被吸出,带走的却是忆儿的性命。
他的忆儿快没有了?
他的忆儿快没有了。
好像这个时候花满楼才反映过来,心口狠狠的空掉了,试想一下将来的世界,要一个人吃饭,一个人行走,一个人生活,那种日子连呼吸怕都是痛的吧。
他不要这个样子。
又一口黑血溅在盆中。
楚忆轻轻的咳着了几声,嘴角边却早是分不清是她的血还是他的血了。
“楚姑娘已经下定决心要救你,你这样乱动只会让她更难受。”石秀雪幽幽的叹息了一声,最后还是出手点了花满楼的晕睡穴。
楚忆感激的看石秀雪一眼,对他,她总是狠不下心,结果只能反过来对自己狠心罢了。
淡粉色的唇继续贴在伤口上,一点一点的将毒血吸出,一点一点的看着血从紫黑色变成鲜红色,花满楼的呼吸还在,楚忆的心便放下了一大半,细心将的将他的衣裳拢好,又抹着他额上的汗珠,楚忆感觉自己头又有些重了。
“你……”石秀雪话到嘴边又不知说什么的好,她和她算是情敌么?
楚忆轻轻一笑,语言中有交待之意:“外面那些人都是冲我来的,我出去引开他们,你带着花满楼就藏在此处,陆小凤一会儿就来。”
石秀雪闻言默默的点了点头:“那你……可要小心!”
晕睡的花满楼隐隐的听人跟他在说话。
“放心吧!我是不会死的,我只是暂时离开一下下。”
有一个毛茸茸的东西被塞进了他的怀里。
“这是我最最喜欢的雪儿,你要好好的养它,下次见面的时候,你要将它完好无缺的还给我,这是我们的约定噢!”
带着咸咸的唇印在他的唇上。
忆儿,你答应过我不出去的,不要走!
他动不了,他第一次感觉到人生中的无情和残酷。
风从窗外吹进来,从门外吹进来,初夏的风吹在他身上,竟宛如寒冬。
楚忆捡起一边跌落在地上的玉笛子,然后狠狠的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感觉不是那么晕乎了,就开门直接走了出去。
楚忆冷眼扫了这一群青衣人,一共三十二个。
“即然知道我是麻衣圣教圣女,想必你们的总楼主也下了不少功夫吧。”手中的笛子轻巧的转了几圈:“想抓住我,先看看你们有没有那样的本事吧!”
‘吧’字刚刚出口,众青衣人只觉眼前一道影子闪过。
楚忆以突围而去。
楚忆暗暗思索着,不能飞的太快了,不然怕他们放弃追她,却又回去为难小店中的花满楼和石秀雪。
但也不能飞的太慢了,毕竟她现在的状况不适合对付这么多人,而且她的时间也不多了,怕是等不到陆小凤来了。
楚忆使轻功于前,后面有一串人在追,而这些的人轻功都是参差不齐,本来好好的围攻现在却成一条直线分散开了。
楚忆轻轻一笑,猛一回身,手中竟有东西弹出,追在她身后最前面的四个人应声倒下。
全部都是中了毒针,打石秀雪被她挡下来的四根毒,还有花满楼五根毒针,还有……打在她身上的四根毒针,一共十三根,她全部捡起来了,就是为了用在这个时候,只是不知这二次使用效果如何。
看着满地四打滚的人,即使不要他们的命,也让他们不能再对她动手。
楚忆微微动了一下手指,还能动,可是因为中毒的原因全身都麻了,刚刚是因为毒针正好打她的对心穴上,她及时封住的穴道,紧一时之用,才能撑到现在。
第一波这轻功最好的四个人,已经倒下,下一波轻功差一点的有十二个人,这十二现在距她三十多米,这个距离,这个时间,够用了。
玉笛就口,右手食指在笛孔上轻按,强劲的山风灌入笛管。
一刹时,笛声清咧高亢,犹如长空惊鸿尖声高叫,如千军万马在草原上奔腾,如清水从万丈高山上直泄化成瀑布,周过的树木微颤,燕雀惊飞。
众青衣人只觉心头大震,血气上涌,连忙收敛心神,凝神抵拒。
第二声中音响起,中音沉稳,犹如大锤敲鼓面,如犹庙里的高僧一下一下打着木鱼,楚忆微微的笑着,眼底竟不见半分杀意,笛声却如刀如刃冲青衣众人而去,那敲打的不是鼓面,也不是木鱼,而是他们的耳膜……
中音未落第三声又伏,一串低迷柔软的曲调缕缕吹,刹时间,杀人之音也变的缠绵绯侧,进耳入心,一种说不出的压抑与不愉快,闷闷的胸间重沉沉的,那种感觉就像是有人抓住了你的心脏在使劲的捏……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个……
这次青衣人中吐血倒下了十七个,加上先前的四个,一共二十一个,那么还有九个……
音杀虽是很厉害,但也是相当损耗内力的功夫。
视线有些模糊了,楚忆扶着树,眯下眼睛,也许下一秒就合上,再也睁不开了。
不行,不能让他们去为难七哥。
还剩九个。
楚忆步下不稳的慢慢站好,口中一甜竟在地上溅出朵血花来。
“她已经受了重伤!”剩下的几个青衣人大呼着:“这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