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怎样都不肯松口,他便突然的拍着桌子站了起来,掏出了腰间的手枪对着我道:“我看你是不想和玉儿再一起了,再不说,我就开枪打死你。”他愤怒的睁着眼睛,张大了嘴巴,似乎要把我吃到肚子里面去似的。
我突然哈哈大笑,看着他笑弯了腰。
“你笑什么!”他疑惑的问。
我笑着回到:“笑你真的很愚蠢呢!”
他愤怒的说:“为何如此说话。”
我说:“你想,你当初要是管的住玉儿,要现在我还活着吗?还有,那批黄金埋藏的地方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你杀了我,就永远也不可能知道黄金的下落了!”
他被我气的无可奈何,只得低声下气的对我说:“那你怎样才肯将那批黄金给我呢?”
怎样,我突然沉思起来。心中倒也想到一个计策。对于如此粗旷恶毒的人,就该以这样的方式对他。
我严肃的说:“想要得到这批黄金,倒也不是不可以!”
听我突然的松口,赵毅的眼睛仿佛又一次冒起了贪婪的绿光。
“噢!你快说,”他兴奋的说。
“好吧,事到如今只好这样了。熬吉土司有下落了,他还活着,被东边的一个野蛮部落囚禁了起来,只要你带你的部队去救熬吉土司回来,我就做主把这批黄金给你!”说完,我看了看他。
赵毅问:“熬吉,救他回来你还能做得了主?还有,你拿什么做保证?”
我果断的道:“熬吉已经老了,更何况现在这里所有的人都听我的,所以一切我做主。至于拿什么保证,这点你放心,只要你做成这件事,那批黄金就归你了!”
他还是答应了,其实我心里有数,他这一去肯定凶多吉少,野蛮的丛林部落会让他吃到苦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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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渐渐远去
? 那帮一直以来自称川军的家伙终于要出发了,他们给自己的编制是一个师,说这是他们仅有的剩下的家底,其实也就几百号人,他们之前所谓的军政府主席赵毅,好像是被人家釜底抽薪后,带着这些还能喘气的人换一个安稳一点的梦做!现在呢,似乎改朝换代了,他们那一群人都变成了可怜可恨的寄生虫。他们甚至有可能会忘了,他们为什么会成这大千世界一个泛不起一丝涟漪的小小插曲,真的或许,他们肩负着某种近乎神圣的使命哩?
对了,据说他们都是很厉害的汉人,人人两杆子枪,而且还能以一当十,不过,这些都是他们自己说的。
可谓是风风潇潇兮易水寒,我不得不又想起了这慷慨悲壮的句子来,也许还真说不定,他们这一去还真的就悲壮了,但他们的悲壮是带有严重的“无谓精神”的,也许这就是一个多世纪前鲁迅先生所说的真猛士了。
天也突然放晴了,虽然地面还有厚厚的积雪,但仅有的几许寒冷也被温暖的日光驱散了。
赵毅说,今天是出征的好日子。而他的士兵们,被暖暖的阳光照的慵懒不堪,有的眯着眼,有的垂着肩,好像还没有睡醒一样。也许只有鬼魅的罂粟才能让他们时刻觉得清醒,而那色泽艳丽的罂粟花,就像他们休克的大脑一样也快要枯萎了!
我无意间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安多鲁正对赵毅说道:“兄弟们几年都没有上过战场打过仗了,都有可能连枪栓都不会拉了。这么一去不是送死么?再说,东边丛林里的那帮野蛮人我是打过交到的,他们就是那片土地上活生生的野兽啊!”
赵毅没好气的看着他,高傲的表情好像告诉人们,什么都会让他不屑一顾。
他说:“有你这样危言耸听的吗?我的士兵我知道,不管怎样说他们都是正规军,更何况咱们的家档就能吓的他们跪地求饶。”
他们始终各执一词,安多鲁正呢,他似乎在打退堂鼓了,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赵毅的意图是什么,如果他知道是为了那批黄金,他可是一个要钱不要命的主!但他始终都是赵毅的一条狗,或许肚子里有很多的不满和情绪,却也只能吞咽自己咬碎的牙齿了。
就这样,我目送着他们浩浩荡荡的上了通往东边的大道。看那一个个抗着枪的士兵,雄赳纠气昂昂的,完全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我甚至不知道他们哪里来的勇气,如此一来,还真的钦佩这些只会玩弄烟枪和女人的汉人“战士”。
从他们上路开始,我的心便毛噪噪的,因为阿郎和多吉泽让也随他们一道去了。这是赵毅要求的,他说他们终究是汉人,不懂和我们打交到,只有让我们的人去他才能安心。我知道他们这一去很可能回不来,因此就更加的悲伤了,他们两个是我从小到大的玩伴,真的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也只有面对着北边给他们祈福了。
玉儿到现在还是泪汪汪的,她说他每一回出去打仗,她的心都会忐忑不安。我也开始沉静的反思自己,这次是不是真的错了,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沿着通往东边的大路,一路上都是秀丽的风景,时而群山绵延,时而平原广袤,而此时恰到好处的冬季,又给它们增添了不少色彩哩。他们就这样不紧不慢的行着,似乎把一场即将到来的战争变成了游山玩水。就像一群蚂蚁一样,缓慢的在苍茫的天地间穿梭着。
第三天了,他们渐渐的接近了丛林,那是一片望不到边际的绿色林海,赵毅说如此风景如画的地方就算有野兽也是可爱的,他的士兵也跟着他起哄。而阿郎和多吉泽让,始终都是安静的,尤其是现在,他们更加的深沉,因为他们知道无尽的险恶正在一步步的逼近,他们甚至嗅到了死亡的味道。
高大的灌木渐渐的一排排的向他们的身后褪去,突然间,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让他们停住了脚步,各种飞禽受到惊吓后匆匆的向丛林外飞去了。队伍瞬间就散开了,像受到惊吓的鸟儿!他们脸上的恐惧正在慢慢吞食他们不安静的心,死亡似乎已经靠近,将他们脆弱的命包裹了起来。
赵毅慌张的在马背上东张西望,掏出手枪大吼,他的声音似乎和他的心一起颤抖着。“他妈的,怎么会事!”
一个瘦弱的士兵连滚带爬的上前来,他脸上的肌肉恐惧的快要萎缩,豆大的汗珠子不断的往外冒,只他手指着背后断断续续的道:“快,快看,快看那边!”说话的同时,发软的双手连枪都握不住了。
天啦!只见一个士兵高高的倒挂在大树上,他的肚子被什么东西划开成了两半,内脏全部翻了出来,隐约还能看到他血淋淋的心在跳动,而他的脸上,依然布满了恐惧,两只眼睛依然圆睁着。鲜血也在不断的流淌着,把地上的一大片积雪染成了红色。没有人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不曾看见,不曾发觉。
如此惊心动魄的一幕让所有人瘫软了,他们不约而同的颤抖个不停。有的士兵在地上连滚带爬的大哭大叫,像发了疯一样的吼叫着。而赵毅,被惊吓的过渡了,连忙对着天空开枪,那一声声接连不断的清脆的声音,让本来就难以控制的的局面更加躁动了。
士兵们突然四散而去,他们似乎想要跑回去。但最后还是被冷静的安多鲁正赶了回来。
阿郎静静的站在哪,“是他们!他们终于来了!”
赵毅铁青着脸问:“誰!”
安多鲁正依然冷静的道:“是那帮野蛮人,他们是丛林里的野兽!”
赵毅这才似乎明白过来,也好像开始为他的决定懊悔不已。许久又问道:“那,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安多鲁正说:“我们还是撤吧!”
赵毅想想说:“不行,为了…,”他突然欲言又止,其实是为了那批黄金,他不惜搭上所有人的性命。
安多鲁正疑惑的问:“为了什么?”
赵毅吞吞吐吐的道:“为了我们以后能更好的立足!”
安多鲁正终究是个老油子,他似乎看出来了什么端倪,急忙说:“不对,你有什么蛮着我们!都到这种地步了,你还不说嘛!”安多此刻什么也不顾了,不顾他还是他的下属。
赵毅无奈了,面无表情的道:“事到如今!好吧,为了一批黄金。”
他开始冲着他的士兵们大喊道:“兄弟们,只要谁能活着回去,我给他黄金百两!”
看来金子终究是战胜一切最有力的武器,恐惧此刻在它面前显的微不足道了。他们开始振作起来,决定为这样的诱惑铤而走险!
而那头,哈送部落的人已经发现了他们的侵入,那个被开膛破肚的士兵正是他们所为!
哈松土司正高傲的坐在虎皮镶嵌的栾塌上,而央拉正赤裸裸的躺在他的怀里,她依旧明艳动人,只是比曾经更加的妖媚!只见她端着一杯类似酒的东西,正在引诱着馋嘴的哈松。
他们面前跪着一个披头散发的老人,他的一头白发看起来年过百岁,他瘦的皮包着骨头!似乎只要一阵清风,就能把他吹到遥远的天际去。没错,没有人会想的到,没有人会看的清,他就是曾经叱咤藏区的熬吉土司!他高贵的头颅再也抬不起来了,他雄壮的腰身再也挺不起来了。
只听的哈松破口大骂道:“你这只老狗再也不能叫唤了,再也不能咬人了!哈哈,还有外面的那群无知愚蠢的盗贼们,我一定要食他们的肉!”说着,狠狠的亲了怀里的央拉一口。而央拉也只是用余光看了一眼熬吉,他在她眼里似乎早已经变成一个笑话了。
似乎野蛮的丛林人早已经给那帮子正规军织好了网,等着他们成为没有抵抗力的猎物。
他们终于开战了,就在一个深不可测的峡谷里,而不远的峡谷那头,正是哈松土司的老窝。
那些正规军们武器精良,他们有枪有炮,而哈松的丛林部落虽然只使用原始武器,但他们却凭借着多年的盘据而占尽了险要有利的地势。枪炮声响成一片,接连不断的在峡谷的上空回荡着,丛林部落的箭如雨下,有的士兵被射成了马蜂窝。而正规军的枪炮更加厉害,每隔一阵就会有敌人的身体零件飞上天空,有的甚至被炮弹炸的粉碎,在如此的残酷的战争面前,丛林人还是怕了,他们开始后退,但正在这时,安多鲁正连人带马的突然落进了机关里面,他被十几条竹片穿透了身体,血瞬间就流干了。而紧接着又有很多士兵因为同样的方式而毙命,剩下的人因为同胞的牺牲而悲痛欲绝,将所有的悲伤被变成了动力,一鼓作气的便冲进了哈松的老巢。
哈松土司慌乱之余,丢下了央拉就跑了。但还是被阿郎撞见了,在阿郎开枪打中他的心脏时,他也开枪打中了阿郎,两人同时毙命了。多吉泽让疯了,他红着眼睛,夺过一把长刀见人就砍,他确实疯了,拼命的钻进了敌群,最后杀的筋疲力尽了,就被野蛮的丛林人砍成了几段。他和阿郎就这样死去了,他们完成了最后的使命,带着最后的一丝喜悦去了!
战争啊!终于停了,赵毅看着自己一个人从尸体中间爬出来,他嘶声力竭的呼喊,呼喊着他的士兵,可不管他怎样喊都没人应他,最后他哑了,然后高高的抬起了头沙哑的长啸一声便又倒地了,这一倒再也没有站起来。也许他是带着遗憾和愧疚死去的,他的黄金梦,他的江山梦,都在此刻随可怕的战争一起化成了泡影!
当央拉跌跌撞撞的走出来,发现所有人都死了,满地的尸体染发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道。她怕了,被眼前的这一切吓破了胆!她开始痛苦的大喊大叫,她拼命的抓着自己的脸蛋,那光泽鲜艳的脸上,正在不住地滴流淌着殷红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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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我的地狱
? 就这样盼望着,在他们依稀迷离的身影中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又一个时光老去!这个漫长的冬季终于结束了,雪干了,带走了所有疼痛的别离。
央拉说她是把熬吉背着回来的,她害怕的跨过一个个面目慈祥的尸体,只到她把那一连串苍白的记忆甩在身后,才又一次活了过来。
我明白他们都回不来了,因为他们去了另一个没有忧伤没有争斗的地方,阿郎,泽让,也许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他们的名字!他们会在那个天堂快乐的生活下去。而我的地狱,才刚刚开始。
无穷尽的罪恶与谴责每日每夜的都会充斥着我的脑海,那无数个哭喊着的幽灵在缠绕着我的身体,他们快要吞噬我的灵魂。于是我给自己准备了一把锋利的匕首,每天都放在自己最显眼的地方。但我真的好怕死,我怕见不到美丽的太阳,怕见不到我思念的可爱的人儿!我始终都没有把匕首刺进我的胸膛,就这样苟且的活着,躲在自己亲手营造的黑暗里!
而玉儿,我最心疼的玉儿,她每天夜里都会哭着醒来,然后就会哭尽黑夜,知道泪流干了,然后明亮的眼睛里流出浓浓的鲜血来!后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