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整个楼子里的人都出来了,男男女女的,全部站在前面的广场上。我急忙过去询问,结果还是没人看到她,我彻底的瘫软在了地上,满脑子都是她的影子。
她一个人,还抱着个孩子,她能上哪呢?我真的不敢想想,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正当所有人七嘴八舌的争吵不休时,我脑海里突然闪过一道亮光来。我知道了,我知道她去哪了!
说话间,我已跨上了我的大红马,飞奔着出了寨子!
马儿飞快的驰骋着,飞快的穿过了寨子前的开阔地,穿过了幽深的松赞干布大峡谷。我知道她回了娘家,那是一个不算偏远的小寨子,早在前文中提到过,那里叫做幕落寨,是传说中太阳落下去的地方!
朝阳灿烂极了,远远的布在天边的红黄相兼的彩色,让我瞬间觉得孤单落寞了,一个人,一匹马,在广阔的原野上荡来荡去,最后被朝阳绚丽的色彩吞食了。
不知跑了多久,当远远的便能看见零零散散的寨落了。马儿也开始放缓了脚步,还没走多远,便被几个背着土枪的粗旷汉子挡住了去路。
一声粗旷的声音传来:“前方骑马的是什么人,还不快些抱上姓名来。”
出于焦虑,我随着的喊出了我的名字:“扎哲顿珠!”没想到我的话音刚落,那几个汉子就扑通的跪在了地上。我下马,快步的上前去。
还没等我开口,那粗旷的汉子便惊讶道:“原来是扎哲少爷,小人们失礼了!”说吧,示意其他人问安。
我说都别客套了,我扶起来那个长满络腮胡子的中年男人。我见过这个是,他是幕落寨的头人。
“你是头人吧?”我说。
“是的,承蒙扎哲少爷识得小人。”他低头说。
“对了,你们有没有看见梅朵太太,她抱着孩子回来了!”我焦急的问道。
那头人定了定神,说:“见过了,她是昨天傍晚回来的,小人们问候过她了,似乎见她气色不太好。”
听他说完,我更加着急了,急忙上马朝寨子里奔去。
到寨子里,心情立即变的复杂了,或许是睹物思人,更或许是触景生情。我急着冲向了格桑梅朵家,让我惊喜的是我远远的就听见了孩子的哭声。
当我走近,一切还都是老样子。这是我第二次见梅朵的阿爸阿妈,他们看起来又老了。之间她阿妈抱着孩子正哄,两个老人想必是岁数大了,见到我会并没有认出我来,只是表现的很拘谨。一听那头人说明我的身份,两个老人的表情明显的变了,变的有些伤悲,有些让我伤悲。
“梅朵呢?”我有些哀求的问。
梅朵的阿妈哭了起来,泪水在满脸的皱纹中来来回回。她伤心的回到:“她走了,放下孩子后便匆忙的走了,她没有告诉我们她去了哪里。”说罢,哭的更加伤心了。
我的泪瞬间从眼眶里溢了出来,默默地沉受着此刻钻心的痛。
许久,她又道:“对了,她临走前流下了这个,让我交给你,她说你一定会来的。”
我接过一看,才发现这是我曾经送给她的一本书,她说她从小就喜欢读书看字,但是没有允许的条件。我便教她认字写字,那是我永远都不能忘记的。我接过来一看,上面歪歪曲曲的写着几行字:顿珠,我走了,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也许从此一别再也不能相见了。但是我心里有你,你是唯一一个住在我心里的人,希望你能幸福,忘了我吧!如果有缘,再相见!
我紧紧的把它揣在怀里,抬头看天,天空突然出现了她的影子,她在冲我笑,给我招手。
静静的抬头看着天空,心似乎变的明亮了,说不情道不明,只希望眼泪不要流出来,能回到眼眶里去。
人呐!往往失去的比得到的更多,所以总是害怕失去。常常都会在失去中被伤得遍体鳞伤,因此才学着珍惜!等一切都经过了,一路都走过了,却才发现被命运作弄,心还是孤独的。
我仿佛是从仓央嘉措的世界来的,他忧伤而明媚的一句,历历在目。
心事婉转
醒后又哗哗地流畅
为了一个灼热的眼神儿
而放弃了一次又一次盛开的机会
连自己的名字都丢在了我的梦中
我毫不宽容地接纳别人的礼仪
饥饿与口渴使我难上加难
捡废品一样把说出的话收回来
是轮回前人人必修的课程——
莲花下,血比铁硬
桃花刚落
我就知道我死得过于荒唐
哪一个祭日不配我复活呢
你有权崇拜我
但你无权拥抱我
大地山河轻得不堪承担
每一滴泪都流向大海
没有了有
有了没有
没有了有了没有
有了没有了有
如何把世上所有的路一次走完
我手捧银碗
拉萨河被一位女子反复斟酌
仓央嘉措,一个身在方外却留恋红尘的人。他仿佛将灵魂植入了我的体内,让我变的与其共俱相思!
梦幻间,又好似从拉萨河畔神游一回。此刻,我的念想,我的妄想,都随我心爱的姑娘去了远方。从此与我天涯相望两茫茫,醉饮相思再将离别唱!
罪过,又感慨了,还是回来再说我的故事吧!
梅朵走了,不管我放下放不下,始终还得活着。
我也得走了,幕落寨在我的身后越来越远,知道会过来再说看不见了。
这一来一回,一天刚好,当我再一次驰骋在一望无际的原野上时,夕阳余晖正好,斑斓的色彩又一次给这片神圣的大地披上盛装,而我,始终都是一个可有可无的装饰而已?
突然,一声尖锐的枪声打破了沉寂的土地,就像一道极速的电光一样,眨眼间便将大地撕裂。
马好像受惊了,突然的停住了奔跑,两只前蹄高高抬起,在枪声掠过之后长鸣不已。我急忙勒紧了缰绳,用目光四处搜寻那枪声的来源。
当我不经意的抬头,突然发现一只雄壮的黑鹰正在以很快的速度向下俯冲,而且是奔我的方向来的。让人不解的是,它的翅膀没有展开,而是紧紧的包裹住身体。我目瞪口呆之际,那只鹰扑通一声跌落在了我的面前!更让人差异的是,它的身上居然被射穿了一个大窟窿,殷红的血不住的往外冒。
没错,它身上的伤口是枪造成的,就是刚才那声枪响。这让我霎时间无比的愤怒,因为在我们眼中,雄鹰是我们的象征,它是我们伟大的守护神,自古以来都有这么一个规定,只要是藏人,绝对不能猎杀雄鹰!但这罪恶的事就在我眼前发生了,我真的不敢相信,到底是谁做了这罪恶。
我抱着那只死去的雄鹰,闭上眼睛默默的祈祷着,希望它的灵魂能够飘上天堂去,原谅无知的人犯下的罪过!
“哎!快放下我的猎物。”一个美丽又陌生的声音突然传入我耳朵。
当我睁开眼,被眼前的这个人惊住了。她穿着奇怪的汉人服装,手里拿着一直奇怪的步枪,正在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我,我…“我一时说不出话来,只是睁大了眼睛注视着她。
好熟悉的脸庞,真的感觉似曾相识呢!但我绞尽脑汁的想,却怎么也想不起再哪见过她。如此明媚动人的女子,如果说曾邂逅,那也可能就是梦里了!
“你看什么,难道你认识我?”她疑惑的问,一双清澈的眼神仿佛在此刻将我置身在碧波柔静的水里。
被她突如其来的言语弄的有些措手不及,我急忙道:“不,不认识。”
“那你干嘛一直盯着我看,你这个人真无礼。”她有些气愤的说道。
接着她又差异的说道:“没想到你还会说我们的语言哩。”说罢,又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着我。
我有些腼腆的说道:“我阿爸从小就给我请了汉人老师来教我文化!”
她迎合的点着头,同时还用手指轻柔着她白皙的脸蛋,真像一个小孩子!但是却很迷人,让我在瞬间就变得意识模糊了。
好久我才反应过来,“噢对了,刚才是你开的枪,杀了这只老鹰吗?”说完,我气愤的看着她。
见我如此反应,她有些不耐烦的大声嚷道:“没错!就是姑奶奶我做的,你管的着吗你!再说了,它也不是你们家养的!”说罢,一只手叉在腰间,用极其不屑的目光看着我,而且表现的很神气。
我真的有些愤怒了,放下手里老鹰的尸体,大声说道:“你这个野蛮的女人,你为什么要杀它。它是我们民族祖祖辈辈的守护神,你知道它在我们心中的地位吗?”
她也被我的话弄的惊慌失措,一脸茫然的看着我。好一会儿她才说道:“你,你凶什么凶呀!我又不知道会是这样的,再说了,不是不知者无罪嘛!”在她说话的同时,语气也变的低沉了,完全没有了之前嚣张的气焰!
看着她,我无奈的摇着头,不知为什么心里就有些失落了。“好了,算不知着不怪吧!”说完,我转身要走,但被她叫住了:“嗨!你这人真奇怪,怎么说走就走呀!这鸟不拉屎的地儿,我好不容易才遇见一个会喘气的!”
对于如此野蛮的女人,坦白说我真还没有什么兴趣。所以没并没有理她,头也没回的一直走。
“哎!站住,你给我站住!”她气愤的大喊着,并且赶了上来。
我停住了脚步,回过头来无奈的说道:“请问您还有什么指教吗?”
“你这人怎么这么奇怪呀,真像一块木头!”她说。
我并没有回答,但心里却已经不知不觉的骂了她好多遍了。
她又说道:“请问这是什么鬼地方,还离那个什么狗屁熬吉土司官寨有多远!”她这么一句话出来倒让我意外极了,我得好好问问她。
我说:“你去哪干什么,一个人?”
她回到:“肯定有事呗!我们的队伍在后面呢,我走的快所以就到这儿了。”说完,撅了撅她红红的小嘴儿。
我说:“这离那不远了,最多一个时辰吧!我看天也不早了,你赶快去寻你的队伍吧,这里一到夜晚可有野兽出没!”我边说边看她,却丝毫感觉不到她有害怕的感觉。
她神气的说:“你以为姑奶奶手里的枪是吃素的!哼!”
我没有说话,她接着又说:“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冷冷的道:“扎哲顿珠。”
她笑着说:“什么猪?哈哈,好奇怪的名字。”
苍天啦,我真是被她搞怪的天真打拜了。正想为自己的名字辩驳呢!她有说道:“我叫赵玉儿,很高兴认识你。”说着便伸出了粉嫩的小手,看起来很可爱的样子。
“什么,你叫什么?”我有些吃惊的问道,似乎一下子想起了好多事情。
她也有些疑惑的回到:“赵玉儿呀!怎么了,有什么问题么?”说完,用疑惑的目光看着我。
想起来了,我真的想起来了。我内心嘀咕着,原来前些天让我一直魂不守舍的人就是她!她原来就是那个督军的女儿,要和我成亲的那个女人。瞬间大脑变的空白了,真不知此刻该如何是好。
“噢,没什么没什么,”我惊慌的回答,没有说出我所知道的真相来,因为此刻真的很唐突,突然的遇见让人惊慌失措。
“好了,你快去寻你的队伍吧!我也要走了。”我说。
赵玉儿的眼神开始滴流着转,偶尔还泛着一丝清亮的光。我想把它比作天上最亮的一颗星星是毫不夸张的,因为我从来都没有如此认真的赞美过一个人,准确的说,是一个女人。
赵玉儿:你这人好奇怪,是不是有些赶我走的意思,姑奶奶还不稀罕哩。说着又一种不屑的表情,好像这世界上的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一样。
我有些莫名其妙的说:“你误会了,我们的相遇就像你们汉人说的话,萍水相逢而已,我干嘛要赶你走呢?”说完,我摸了摸我的红马的头。
说也奇怪,赵玉儿突然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恬静的一笑,和颜悦色的说道:“那,我们可不可以一起嘛!”说完,有些腼腆的低下来,用手搓着她那马鞭子!
其实我的内心告诉我,我是想和她结伴同行的,毕竟她曾在某一时刻做过我神秘美丽的幻想,要此刻是突然想到那种感觉,心还会是很热的。不过大家千万别误会,她给我的这种感觉始终是对新鲜事物的好奇,和对本来就不能得到的东西的渴望而已,我心中活着的女人始终都只有一个,那就是格桑梅朵。
可是梅朵,你去了哪里?
我无尽的相思缠绵都被这荒原上晚来的风吹痛了,喋喋不休的在我脑海盘旋着,奔放着,让我承受着这世上最遥远的距离,最真切的痛!
可是,我还是我,念你如初,未曾善变!
我极力掩饰着自己的痛楚,淡然微笑的对赵玉儿说:“玉儿姑娘,我们注定是不能同行的,你快去寻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