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至李二家中偷窃,确实犯了法,这事儿衙门接了,若是‘粥福’有何物被盗可来衙门报案,我等定会秉公处置,将失物归还。”秦寒又看了看院子,见院内热闹,芈老爷竟然闻声不出,可见他要么心中有鬼不便见人,要么是根本不在此处,“走。”秦寒领众人离开。
拐角处,胡海放开吴孟,“你小子也有栽跟头的时候。”
秦寒对身后众人拱手,“多谢兄弟们。”
“大哥哪里话,我们不也是为了破案才演了这出。更何况,跟着大哥是我们的荣幸,大哥不嫌弃才好。”
秦寒点点头,送众人离开。
李二走上前,脸上面皮一撕,吴孟朗笑,“果然是韩忠你小子,这个头是变不了的。”他也撕了脸上假皮,扔在地上时有些气恼,“遇到高手了,没想到‘粥福’一个米铺,竟然有如此严密的部署,我几乎寸步难行。大哥,我让你失望了,什么都没拿到。”
秦寒拍拍他的肩膀,“不,你拿到了,今日你闹得这一出更加证实了我的猜想,‘粥福’有问题。”
他转身看向‘粥福’方向,“如此一个商铺,生意既然做到天南地北,院内防御严谨些也说得过去,只是,他不该有私自处置人之心。平常人家势力再大,若是遇今日之事,未丢东西未死人,定会找官府来帮忙,自己落个清静自在,怎还会跟官府抢人?”
“他们为何这样做?”吴孟不解。
“为得便是你的身份。”
“身份?”
“对,从管事的态度来看,他并不恼你,见你被带走反而有可惜之意,你再仔细回想一下,他命人拿下你时,可是脸上有喜色。”
“这个。”吴孟回忆,“看不出是否有喜色,只是觉得他并不会伤害我。大哥,这是为何?”
“他定是因为你未被家门防卫捉住而觉得你是个难得的人才,有了‘招贤’之心。”
众人恍然大悟。
“这是个好机会,我们刚好可以利用。”秦寒示意几人凑近些,悄声吩咐一番,众人依计散去。
第五日,‘粥福’管事刚刚走入城门,不久后,城门口便传来声音,一男子破口大骂,“从吉安滚出去,日后,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是那日领着捕快抓贼的李二。
被他骂之人便是那日的小贼吴孟。
“滚出去,滚出去。”吉安这几日被流匪闹得人心惶惶,好不容易有新鲜事发生,大伙儿都出来看热闹。
“大娘,发生了何事?”管事并未向前凑热闹,问了身边一人。
“具体为何我也不清楚,只是听说那小哥的钱被一个外乡的贼给偷了,那小哥听说贼人被关了五日便放出来,心中气不过,这不,出门来骂了。”
管事点点头,抬眼时看清了那正在同李二争吵的贼人,“是他?”管事环视四周,点了两人跟上贼人。
行至远郊,贼人落座茶棚休息,摸了摸口袋竟然没有喝茶的钱,便瞅准一个看起来颇为富庶之人的口袋。
管事从远处窥看,只见贼人毫不费力、悄无声息地顺走了那富庶之人的钱袋,当下决定,此人必要收入囊中。
“这位壮士。”管事走到茶棚下,对贼人拱手有礼,“方才我见壮士行事干脆利落便知是位高手,不知壮士可有出去,是否愿意同在下走。”
贼人心中窃喜,却不显露面上,一副贼头贼脑的模样打量面前之人,“谢了,在下无拘无束惯了,脾气也不大好,可能会惹怒了大人。”
“我并非大人,乃是‘粥福’的管家。”
贼人假意大惊,“是你?那日命人困住我之人?”说着,起身要走。
管事拦下,“壮士稍等,所谓不打不相识,我见壮士是个人才,不想壮士整日颠沛流离,处处受人排挤刁难,才有意招入‘粥福’。壮士想想,日后到何处都有我‘粥福’护着,便不会像方才一般,落得连个平头小老百姓都敢欺负你。”
贼人垂目细想,虽未答应却有犹豫之意,管事见状顺着继续道:“日后壮士跟了我,保证吃香的喝辣的,这手中的钱物自然比壮士偷的要多得多啊。”
贼人看着他从腰间拿出的一定金珠,立刻抢下,“好,一言为定,你出钱,我出力,日后随你差遣。”
管事满意点头。
秦寒立身远处,见吴孟得手,转身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熏骨庄。番外三】龙阳之癖
【熏骨庄。番外三】龙阳之癖
吴孟传出消息,他在‘粥福’的几日十分清闲,整日只做些搬运米粮的体力活,几乎毫无用处。管事倒是兑现承若,给他的工钱确实不少,只是未分配适合他身手的事情。
秦寒要他稍安勿躁,吉安城内这几日风平浪静,还不到他做大事之时,待流匪开始出手,怕是一个他还不够用呢。
期间,芈老爷去了府衙一躺,似是洽谈米价之事,身边一人跟着那个女扮男装的俊俏之人。周公公听闻芈老爷前来,碍着他在江湖的米粮生意,便去见了他一面。
申员外家的女儿还未寻回,他快要急疯了。跑去衙门报案多回,给知府刘真也送去不少的好处,奈何官家只答应不干事儿,他这多次的奔走也就成了徒劳。
申员外实在不能再忍,已近五旬,家中只有此女,他绝不能这样丢了,便派家中人将秦寒请入府内。
“秦捕头。”申员外屏退一旁闲杂,待屋内只剩他与秦寒时,突然下跪,“听闻捕头为人正直,请捕头体谅我年事已高,一定要将我家小女寻回。”
秦寒扶起他,“半月前我就已见过你家小女,当时本该救下她,却想要放长线钓大鱼,便错过了时机,这事儿我深感愧疚。”
申员外愣怔,“捕头说见过我家小女?”
秦寒点头。
“为何要用我家小女当诱饵?”他神色激动,“我以为秦捕头为人正直,原来也是个立功心切,贪图功劳之人。你走吧。”
秦寒轻叹口气,“员外家女儿我一定会找回来,得罪之处,望员外见谅。”
树林内风声正大,秦寒抱着酒壶独自饮酒,他本是自由人,行事本可不遵规章制度,偏偏做了捕快,其后不但不能专注心中所想,反而处处受到牵制,他觉得有些束手束脚,他想念以前的生活。
“公子,吉安可在此处?”一眉目清秀的男子立身面前。
“那里便是了。”秦寒瞥他一眼,指了指城楼处继续喝酒。
“公子可听说这城中有流匪?”
秦寒放下酒壶,“听说了。”他打量面前之人,见他腰佩匕首,手握短剑,不禁笑出声,“这位公子是来捉贼的?”
“是啊,公子怎么看出的?”
秦寒慢慢起身,环着他看了一圈儿,这样明显的打扮,是个人都能看出。
男子低头看了自己一眼,“很明显吗?”
“不,是心虚,心虚的明显。一个人功夫差便会没有自信,身上装饰的防身之物也就比平常人多。”他探头看了看男子衣襟,男子慌忙捂着。
“你做什么?”
“只有女人才会如此。”
“你,你才是女人呢。”
“在下秦寒,吉安捕头,不知公子高姓大名,来自何处?”
男子抿了抿嘴,“我家在阴山附近,你叫我仁冬好了。”
秦寒微微眯眼,良久笑道,“仁冬兄弟可有去处?”
“我去客栈住。”
“好,我带你去。”
仁冬同他一起进城,顺便打探流匪消息,“你是捕快,那帮贼人之事一定很了解,讲给我听听可好?”
“公子为何不自己查?”
“别这么小气,我们可以互相帮忙,这样破案也快些。”
秦寒打量她一番,“说到帮忙,我倒真有一事想要兄弟帮忙。”
“何事?秦兄不必客气,只要能帮得上,我仁冬在所不辞。”
“好,兄弟豪爽,你这朋友我交定了,只是什么忙我还不能同兄弟讲,再等几日,我会同兄弟说明。”
入夜,秦寒招来韩忠,“我们这样等下去也不是办法,流匪迟迟不肯出手,应是有变故的前兆,不可让他们放弃从吉安下手,他们若是寻不到好苗子,我们就为他送去好苗子。”
“大哥何意?”
“仁冬兄弟功夫虽差,人却机灵,我们便将他送给流匪,让吴孟立了此功。”
“只是,这人要如何送去才会显得自然?”
“这要靠你了。”
“我?”
秦寒递给他一杯茶,“你可知周公公留在吉安一直未走的原因是何?”
“他不是协助查案吗?”
“这是其一。吉安不似京中繁华,周公公能呆这样久是因为遇到了他喜欢之物。”
“何物?”
秦寒示意韩忠凑近些,“类似于仁冬兄弟之物。”
“大哥越说我越糊涂了。”韩忠抓抓耳朵,“什么是‘类似于仁冬兄弟之物’?”
“男子,俊俏之姿。”
韩忠愣怔,良久摇头,“不对,衙役每次都为周公公送去美人,如何成男子了。”
“那美人自然是幌子,只是为了方便取悦他自己的,那些跟在美人一旁的男子才是真正献给周公公之人。”
“他有龙阳之癖?”
秦寒点点头,意味不明地打量一番韩忠,嘴角挑起笑意。
“别,大哥别,我可没这喜好。”
秦寒抓他坐下,“仁冬兄弟一人应对我不放心,我们兄弟中最有阴柔之气的便是你了,也只有你能但此大任。”
“大哥这夸人夸得。”韩忠垂目半晌,“做是可以做,只是要如何接近周公公?衙内整日同他混在一起。”
“这事儿大哥给你们安排,你只需记得,千万要护着仁冬兄弟的安全,不可让他有失。”
“大哥放心,我韩忠会拼命保护仁冬兄弟的。”
秦寒放心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在他耳边吩咐几句后两人散开。
第二日,秦寒打听到衙内又带着周公公去了妓。院,便吩咐韩忠依计行事,韩忠换了常服易容去找仁冬。
“去哪儿啊?我还要查案呢,没时间溜达。”仁冬被他拽着,一副不情不愿地模样,“你为何打扮成这副样子。”
“我们去好地方,包你喜欢。我扮成这样是怕被人认出来。”
两人刚至妓。院门前,仁冬慌忙停步,“不去不去,要我爹发现,我会吃不了兜着走的。”
“你爹在阴山,不会知道你在吉安做了什么的,再说了,你已经是个男人了,这种地方不进实在说不过去,走走走。”说话间,他已将要逃的仁冬拽入门内。
“两位爷看着面生,第一次来吧。”老鸨迎出,“姑娘们出来接客了。”
韩忠一副花花公子的模样,“听说楼里来了几个新人,叫出来看看。”
“哎呦,公子来得不巧,那几位姑娘都去陪客了,我这里还有更好的,要她们先陪着公子如何?”
“不行,我就要那几个,我和兄弟大老远跑来,你可不能糊弄我们,叫他们出来,不然小爷我就不客气了。”
“这位爷,出门都是途个乐子,何必生气呢。”老鸨凑近他,“实话跟你说吧,那几位姑娘被大人物全包了。”
“少给我来这一套,吉安能来什么大人物,你别在这里唬我。”
韩忠看了看楼内布置,依据秦寒提供的线索很快锁定了周公公可能在的房间,转身就上楼。
“这位爷,您这是做什么?”
“我倒要看看是什么大人物。”
“来人,拦下他。”
韩忠摔翻前来阻拦之人,弄出不小的动静,一间房门被打开,衙内衣衫不整地走出,“混账,谁在此胡闹。”
韩忠越过他向着一间房走去,踹开房门吆喝,“谁敢同小爷抢人?”
周公公连滚带爬地翻下床,一旁尽是男子,皆掀被遮盖。
“大,大胆。”他阴阳怪气一声,看这个鲁莽踢门之人,颇具姿色,气头便消了一分。
“周公公息怒。”衙内扑来请罪,“下官该死,惊扰了公公。”
“周,周公公?”韩忠假意惊愕,慌忙低头认错,“公公息怒,我不知是公公在此,还望公公恕罪。”
周公公向前一步,接过一旁伺候之人递来的衣服,“将他抓起来。”
“公公恕罪。”韩忠假意慌张,对冲来之人束手就擒。
“韩兄。”仁冬闻声跑上楼。
周公公面上一惊,他从未见过如此妖娆可人的男子,心头大爱,奈何无法将他一同带走,实在可惜。
寿山院外听音,告诉秦寒事已成功,秦寒点头,跑去接有些惊慌的仁冬。
“韩忠被抓走了,你们不是捕快吗?快去救他。”
“仁冬不要着急,这些就是我要找你帮的忙,你做的很好。”
“帮忙?”仁冬不解,“我没帮什么忙。”
“周公公已经看上了你,相信很快就会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