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泰循声而来,盯着耶律木的头颅,看到木盒上刻着的四个字‘双念之杨’。
大辽境内,萧太后快步入院,送来朱红盒子的人已经不在,她盯着石桌上的盒子,慢慢打开,黑塔珠果然在里面,萧太后神色触动,拿起盒内的一朵珠子花,盯着盒子上的几个辽字出神许久,“双念之耶律”。
作者有话要说:
☆、【熏骨庄。番外一】捕快秦寒
作者有话要说: 几章熏骨庄番外送上!
【熏骨庄。番外一】捕快秦寒
北宋年间,民间有一股流匪,这帮贼人非盗非抢,只做一事,拐卖孩童,贩卖人口。贼人山寨竟有一忠训,‘不伤天害理,不草菅人命’。众人皆不明,这拐骗别人家的孩子,随意买卖人口,竟不算违背天理之事?
流匪出没之年,各州县的衙门从未如此团结,相互之间帮衬之处时时可见,依然未能阻挡这股流匪的锋芒,朝中一时震撼。
有传言,流匪已转战安吉县,城中一时怖恐,家门院户日夜紧闭,街道犹如空城。知县刘真颇为苦恼,同师爷商量对策,两日后张榜贴告,‘招捕快’。
一男子步入城内,刚好遇到告示张贴,本无落脚之地,如今倒有了去处,让他颇为感激。
一身墨绿行入招安处,被人丈量了身板是否硬朗,检查了发内是否藏虫,牙齿还有几颗,识不识得大字,几关过去,分配了并不合身的衣服、靴子,需绾发的黑顶纱帽,外加一把刻着紫藤的官刀。
男子立身众人之间,听从一个微胖之人的指挥,那人一身酒气十分熏人,说话时含糊不清,惹人蹙眉侧耳。男子不知他到底下达了什么任务,再看四周,众人皆挠头不解。微胖之人有些气恼,“都没长耳朵啊。”这句倒是清清楚楚。
“衙内,我们没听清楚。”
微胖晃晃悠悠地行至说话之人面前,一掌打在他脸上,“这回听清了吗?”
话未道完,身后传来阴阳怪气之音,“找贼人要紧,在这里废话什么。”
微胖慌忙转身行礼,“周公公。”
周公公掩鼻看他,“一身酒气,小心杂家参你一本。”
微胖打了个饱嗝,“让公公见笑了,小人为公公备好了酒席,请了吉安最美的女子相伴,烦请公公移步。”
周公公打量一番眼前捕快,“都机灵些,杂家接了圣旨前来助你们剿匪,若是事情办砸了,要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都听清了吗?”微胖一旁附和,点头哈腰地陪周公公一同离开。
众人很是不满,可惜都不知是何任务。
“分组了。”一衙役跑来,“五人一组,开始搜寻,若是哪一组先抓住流匪,可赏钱封官。”
众人大喜,摩拳擦掌地准备大干一番。
“秦寒。”一人拍了拍男子肩头,“我们一组如何。在下安吉本乡人士,韩忠,善易容。”那人比秦寒高出一头,不似是找庇护之人的。
“好。”秦寒点头,寻了一圈,点了三人,“我们同那三个找不到队伍的人一组。”
“他们?”韩忠不明白,“一看就是不善结交之人,与他们同伍,不一定是好事。”
“也不一定是坏事。三人不与众人为伍,可见心气极高,身怀绝技,平常人都无法入他们的眼,我们若是同他们一队,定能事半功倍。”秦寒走上前对一人拱手施礼,“在下秦寒,善推理。那是我兄弟韩忠,善易容,愿与各位弟兄结盟。”
“在下胡海,善藏身。”
“在下寿山,善听音。”
“在下吴孟,善偷盗。”
吉安山林内,胡海三五下爬上一棵高耸大树,隐于密枝内。寿山趴地听音,提醒众人,“有人来了,大约十五个,还有一个女人。”
秦寒点头,“韩忠,你做樵夫,先去会会他们。那个女子,应该就是申员外家的女儿。”
“可要救下。”
“不必,他们领人入山,应是去巢穴,我们要放长线钓大鱼。”
众人明白点头,秦寒领吴孟转身下山。
入夜,韩忠最先回来,一身樵夫扮相倒是贴切得紧,脸上点了斑痣,背后犹如罗锅,书生气全无。
“大哥。”他行至秦寒面前,“那女子确是申员外家的女儿。”
此时,胡海推门而入,“大哥,跟丢了,他们入林后,防守十分严密,一层一层的后撤,几乎没有空隙插入,我只跟到山腰,便不能再向前。”
吴孟蹙眉,“这线索岂非断了?我们半个月的努力,哎呀。”
“不。”秦寒抬手打断他,“这是一个行事周密的组织,平常山匪无法做到如此周全,更何况,他们遍布全国,可见,有高人背后指点,又有大人物背后撑腰。”
“我们只是捕快,如何同他们相斗?”韩忠撕下脸上黑斑。
“若想破案,便不能顾及身份,那身官服没有穿在身上,我们便是自由人。”秦寒看向吴孟,“你善于偷物,人又如何?”
“只要是拿得动的,我都偷得。”
秦寒点头,“去妓院,将那老鸨偷来,记得遮面。”
吴孟不解,却很信任秦寒,点头转身离去。
韩忠疑惑,“去抓她做什么?”
秦寒缓步屋内,“近日衙内常去妓院,口中说着有新人前来,且日夜有新,并不一般。所谓无风不起浪,既然有传言流匪到此,可能同妓院做了什么买卖,风声才会传出。”
天色微亮,吴孟返回,肩上扛着麻袋,内有活物挣扎。
麻袋从老鸨身上退下,她惊愕坐地,这是间挂满破肠烂肚的屋子,四面墙壁皆有血痕,入目惊悚。老鸨怕得全身颤抖,喊叫都不敢,一个劲儿地跪地磕头。
一声朗笑传来,老鸨吓得脸色煞白,胡海挂着昆仑奴的鬼神面具走出,“你入了阴。曹。地。府,可是做多了亏心事?若能一一道出,可直接轮。回,不必受苦。”
“大仙饶命,小人一生做尽善事,怎会做亏心事。”老鸨辩解。
“入这里的,没一个做好事的,你若是不说,可要受苦了,刀山火海一入,便不会这样舒坦了。”
“牛。头。马。面,出来接人。”
“大仙,大仙。”老鸨慌忙跪地,“我说,我说,求大仙不要折磨我。一个月前,流匪头子找到了我,说是有外乡的女子可以送入我的楼内,且是黄花闺女,价钱要的极高。只是,那些女子一个比一个水灵,若是买来,一定能卖个好价钱,我,我便收了。”
“还有呢?”
“有那么几个性子倔的,不听话的,他们便将钱退给我,将女子带走,具体去了哪里,我也不知道啊。”
“真的不知?牛。头。马。面。”
老鸨惊慌扑地,“听说,听说是卖入了大辽做奴隶。其它的,我是真不知道了,我对那些姑娘很好,她们平日里都唤我‘母娘’,我是真没做其它亏心事了。”
吴孟从老鸨身后悄入,将其打昏放了回去。老鸨清醒后,以为是一场梦,全身满是虚汗。
五人聚于前厅,秦寒从听来分析情况,将众人的任务吩咐下去。
☆、【熏骨庄。番外二】粥福米铺
【熏骨庄。番外二】粥福米铺
吉安县内走入一路商队,乃是京城大户芈家,此家人有一统称‘粥福’,原是因为芈家乃是贩米的大商户,几乎每处城县皆有‘粥福米铺’。
此次芈家前来,乃是芈老爷来吉安查账的,顺便料理变故。只因官府新招一批捕快,要的米粮比平日多一倍,老百姓反而食米的数量有些减少,怕是被这股流匪给害得,日夜担忧,进食也就少了些。
芈老爷身边有一年轻书生,长相极其俊秀,且颇受芈老爷抬爱,去往何处都带着他。书生之姿被众人看入眼里,不禁为他担忧,这流匪素爱长相俊美之人,他如今来这贼窝,怕是凶多吉少。
秦寒因其忠义果敢、智谋非常被众人拜为‘大哥’,领了捕头一职。
那日,他率四位兄弟一同巡街,恰遇芈老爷巡查米铺生意,见此人面生,秦寒心中生出疑惑。再看他一旁的翩翩公子,生的如此俊俏,却对此地毫无畏惧,更加猜疑此中有问题。
“大哥,怎么了?”胡海见他停步,凑过去询问。
“那几人,你们可有谁认识。”
韩忠向前一步,“大哥,那位年长者便是京城有名的大户芈老爷,这吉安城的米粮都是他家供应的。”
“寿山过来。”秦寒指着远处几人,“你听听,芈老爷一旁之人是男是女。”
寿山趴地听音,“从脚步声的轻重缓急来听,似是个女子。”
“功夫如何?”
“深藏不露,她有意隐藏自己,听着步子十分混乱。”
秦寒点头,示意众人回府商量。
屋内,韩忠不解,“大哥是怀疑他们?”
秦寒接过他递来的茶点点头,“你是本乡人,是否知道他们在此行商多久了?”
“五年。”
“五年?”秦寒放下茶杯,“恰恰是吉安第一起‘流匪人口贩卖案’发生之时。”
“是啊,我怎么没想到。只是。”韩忠疑惑,“芈老爷平日里广做善事,不似‘流匪’那帮贼人会有之举。”
“芈老爷都在何地做生意?同辽人有无生意来往?”
“整个大宋的土地上都有‘粥福’的生意,小至县城,大到各州,只要是同米有关的,都与‘粥福’有关。至于同大辽的生意,他们同‘古桥’一般,也是偶尔会做。”
秦寒点头,“那就对了,整片宋土都有他们的生意,那么情报网就会有许多,且严谨周密。他们扮作商人来此,广做善事,自然不会被人怀疑。吴孟,你今晚便去‘粥福米铺’,找出他们的行商记录,我要看看芈老爷这些年都去过何处,是否他所到之地每次都是流匪所到之地。”
“大哥如此说,是怀疑那芈老爷真有问题?”吴孟向前一步。
“吉安如今的处境人人都会避之,芈老爷何故这个节骨眼儿前来查账,怕是他随意找的一个理由,他来此的真正目的便是接应流匪。”
“接应?”韩忠不明白,“他自己不是流匪吗?为何要接应?”
“从胡海上次在山间跟丢流匪来看,这股贼人的关系网十分复杂,怕是官商通吃。芈老爷的米铺开得如此兴旺,可见他的心思不仅仅在人口贩卖上,若是专注此事,两种生意必定不能两全,所以,他在此网中,应该只是一只手而已。”
“大哥的意思,我们要找到控制那只手的身子?”
“是,且这个身子的正面一定让人震撼。”
屋内,烛火昏黄,芈老爷抱着一个风月女子呼呼大睡。
吴孟悄声潜入米铺的院子,刚刚踏足回廊,脚下铃铛突然响起,惹他惊讶低头,原来脚边有红绳系着铃铛,为得是防止夜有来人。
“该死。”他慌忙攀着回廊石柱向屋顶爬,却被一张突然扑来的网困住了去路,幸好他躲避及时,从屋顶翻滚落地,还未起身站稳,四周已经涌出举着木棍的家丁。
“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来‘粥福’胡闹。”管事一声令下,“抓起来。”
院内人数之多,吴孟若是反抗,便会被乱棍打死,若是束手就擒,更是不妥。着急间,门外突然锣声喧天,“抓贼了,贼人跑到那里了。“
与此同时,‘粥福’的院门传来声响,“开门,开门,吉安捕快前来抓贼人。”
家丁看了眼管事,见他微微点头,这才跑去开门。
一众捕快推开门请入秦寒,他环顾四周,见芈老爷并未出门,视线便放在了吴孟身上,他清楚眼前之人确是吴孟,只是那张脸却无人能识。
吴孟来此之前受秦寒嘱托,要他去找韩忠易容,为得便是以防万一,如今这‘万一’发生了,吴孟也不害怕,只因他即使被抓,日后再出门也不会被‘粥福’的人认出。
“来人,带李二。”秦寒一声吩咐,身后捕快推来一个切切诺诺之人,那人看了眼吴孟,指着气恼道:“就是他,是他突然跑到小的家,偷了小的的钱,幸好小的及时发现,才追他至此。”
“你确定吗?”
“小的确定。”
秦寒挥挥手,“带回衙门审问。”
胡海正要上前押解吴孟,却被‘粥福’院内的管事拦下,“捕头,此人擅闯我‘粥福’,理应交由我们处置。”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此人深夜乱入别人家中偷窃,已经触犯国法,自然应由衙门审讯。”胡海强行拽起吴孟,对身后一众捕快吩咐,“带回去,谁敢拦着,按妨碍公务罪一起带走。”
“捕头。”管事见秦寒不语,想要同他理论。
“此人至李二家中偷窃,确实犯了法,这事儿衙门接了,若是‘粥福’有何物被盗可来衙门报案,我等定会秉公处置,将失物归还。”秦寒又看了看院子,见院内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