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不怪七七急,当她想进去混脸熟呢?她不是怕她家姑娘在里面吃亏吗?咳,当然。也有点想在第一时间瞧热闹的成分在里面。关键还是这丫的神情语气太气人了,啥叫大老远来了也不嫌累?啥叫连王妃都伺候过还能伺候不好你家小姐?这她们才进门就有人当她们是来打秋风的了?
七七这会无比庆幸自己没让林如海将那生活费交给贾雨村带给贾政,不然一准被王夫人黑下后,还要让她手下的那些狗散布不利于她们的流言。
“好了,我们就在门口等姑娘吧!”王嬷嬷见七七脸色不好。生怕她刚来第一天就和人家吵起来,那脸上要有多难看。“里面那么多人一定能照顾好姑娘的,你别担心了。姑娘不叫你,你就在这儿等着吧!”
七七无法只好坐在一边的小凳子上,却上下多打量了那丫头几眼,心说,你等着。以后落到我手里我要你好看。哼!
正想着就见屋里有人半掀了帘子,没见其人先闻其声,“彩云,老太太让请姑娘们来呢。说今日远客才来,可以不必上学去了。”
彩云?果然是王夫人房里的丫头呀!记得红楼文中不常出现,估计地位在金钏儿、彩霞之下,难怪不能到贾母屋里伺候,又难怪要酸自己。七七忍不住又冷哼一声,瞧,今儿才来有人就坐不住了,这下马威可是还没完呢!
“行了,你也安分些,这总归不比家里,你还是多为我们姑娘想想吧!”王嬷嬷在一旁低声劝着,她也不是这贾府出去的人,自然对这里面的事也不是很清楚。其实她自己也不明白林如海为什么不派个夫人的陪房陪着回来?人家在府里有人脉有根基照顾起姑娘不比她们两个外边买来的强?只是老爷的想法是她这种不识多少字的一个婆子不能理解的,总归他怎么安排,自己怎么做就好了。
“嬷嬷,我知道了。放心吧,我不同她们置气。”王嬷嬷的话让七七冷静了不少,是呀!这里是王夫人的天下,史老太君虽说能护着姑娘,可毕竟她不管家,人又上了年纪有些事照应不到。如今她们还是应该以和为贵,多和人家打好关系,站稳脚跟才能过的舒服。眼下哪有资本和人家斗气呀!
想想她就觉得憋屈,唉!没法子,谁让她没本事保住贾敏,不然也不用来这儿受这气了!
七七正想着,就见院子里又进来了一群人,三个奶嬷嬷并五六个丫鬟,簇拥着三个穿着打扮差不多,连头上带着钗环都一样的姑娘。
院里的丫头们一见来人又围了上去招呼道,“三位姑娘来了,快进去吧!老太太,太太们都在屋里等着呢!”
七七细细打量着来人,那年纪稍长一些的应该是迎春,瞧着应该差不多*岁的样子,个子和她差不多高,稍稍要比她胖一点。记得以前听评书中谈到她时说的是腮凝新荔,鼻腻鹅脂,温柔沉默,观之可亲。今儿一瞧说得还真不错,她明明是二小姐,却走在两个妹妹后边,微低着头,有人上前打招呼也只是微微一笑并不回话,瞧着就是个温柔怯懦的。
到是那年龄居中的姑娘快人快语,见丫头们围上来行礼问好,越过姐姐就问道,“听说姑姑家的林姑娘到了,你们可瞧见了?长得如何?漂亮吗?”
说话的这个正是赵姨娘生的探春,七七听贾敏提过她比黛玉小几个月,身高和黛玉差不多,身材到比黛玉壮实不少。鸭蛋脸,俊眼修眉,说起话来顾盼神飞很有神彩,一瞧就是个精气神十足的旺盛,是个轻易不服输的。
最后那个奶嬷嬷牵着的,大概五岁上下的姑娘自然就是惜春了,她虽还没长开,瞧着却也眉目清秀,长相不俗,果然贾府风水好呀!出品的个个都是美女!
“姑娘们进去瞧瞧就知道了,天仙一样的人物,奴婢们嘴笨,竟是形容不上来。”一小丫头机灵的回道,七七眼尖的悄见那彩云背着人在撇嘴。心中也明了王夫人一定同贾敏一样没少在她们这些下人面前说闲话,两下里的心腹丫头们都知道怎么回事呢!
七七想着东风吹,战鼓擂,我有空间我怕谁?来呗!明着有老太太在你不敢怎样,暗里的招式咱咋说也是受过专业训练的,谍战课咱都上过,宫斗课咱也有名师指点,你这后宅里的小手段我还摆不平?
打好了主意,也不理会彩云在一旁的冷眼,专心听起了屋里面的动静,只见里屋 几位姑娘应该是互相见过礼了。贾母正在问黛玉贾敏的病因,因为怕牵引过大,林如海对外一概说的都是贾敏得的急症去了。虽然在扬州官场上真相如何大家都知道,可却没人点破。
估计林如海不让贾敏的陪嫁跟着回来也有此层顾虑,他派人前来报丧的时候也没跟贾母说实话。我明敌暗,被人下了先手他的处境并不算好,目前还是易静不易动。
黛玉听从临来时父亲的交待,自然也是不说真话的,“母亲本来还高兴的收拾东西打算带着我回京的,谁知夜里不知怎的就受了凉得了风寒,自弟弟去后母亲的身体就一直不大好,在床上躺了有半年才能勉强能下地走上几步,这场病来得太凶,大夫说母亲掏空了身体,没几天就…”
☆、105得了什么病
见黛玉边说边流泪,那边贾母不免又伤感起来,搂了黛玉在怀,又呜呜的哭述道;“我这些儿女里,你母亲最小,我就只有这一个亲生的女儿,最疼的就是她。如今你母亲就这么先舍我而去,连面也不能一见,今天见了你,就同见了她小时候一样,总以为还是她在我身前撒娇,我怎能不伤心!”
“外祖母快别哭了,不然就是我的不是了。临来的时候我爹爹特意叮嘱我,让我好好陪陪您,替我母亲尽孝,你若是哭坏了身体,我可如何是好?”黛玉拿着帕子边帮贾母擦泪边劝。
“好孩子,你跟你母亲小时候一样乖巧懂事,以后你就在外祖母跟前住着,不许别处去。我瞧着你就当是瞧见了你娘,你也就算替她尽孝了!”
七七听到这儿,很是郁闷,心说不能给个小院子住吗?非让和你挤?何况你这屋里还挤着你那宝贝孙子!多不方便哟!
你这贾府这么大的地方,哪住不下呀,非要都住在你身边?天天来看你不也是一样吗?七七可不想天天和那么个花花公子住在一起,况且也不能让黛玉和他有日久生情的机会呀!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找个机会搬出去。
“老太太,喝口茶吧!瞧你这样不怕又把林姑娘招哭了?害得她还要替您担心,你且宽宽心才是真正的心疼她呢!”
“还是鸳鸯知道心疼人!要不说就数老太太会调理人呢!瞧我手下这些丫头笨的,连句劝人的话都不会说。”
七七听了心说,原来刚刚开口说话劝着喝茶那个声音,就是老太太身边第一得力的大丫头鸳鸯呀!她看红楼梦的时候就挺喜欢鸳鸯的,觉得和一般那些只想着做妾的丫头不一样,有志气,她喜欢!不知道长得什么样?
还有刚刚开口的又是哪位夫人呢?
“金钏儿。你们夫人嫌弃你呢!你还不快求着老夫人收留你几日,好好跟着学学眉高眼低?”
“大嫂子快别臊她了,她就是个笨的,放到老太太跟前连这屋里都没资格进了,上哪去学眉高眼底呀!”两个媳妇插科打诨,旁边黛玉等人又劝着,让老太太止住了哭,心情稍稍好些了。
刚分辨出那个是邢夫人,哪个是王夫人声音的七七就听见里屋王夫人说道,“玉儿还比探丫头要大上几个月吧?怎么瞧着还不如她身子壮实。是路上颠簸的瘦了?还是有什么不足之症?”
王夫人自己长得不漂亮,自小又好强心胜,最是见不得漂亮的女子。以前就瞧不上贾敏那娇媚样。觉得有失大妇的本份。今儿瞧着黛玉年貌虽小,身量还没长开,却言谈举止不俗,俨然就同贾敏小时候一模一样。身体面庞虽怯弱不胜,低眉抬目之间却自有一段风流态度。想见几年之后自是要超过贾敏许多的。
想起贾敏未出闺阁时就以才貌双全处处压她一头,她嫁过来之后更是 帮着前面那个大嫂子没少找她的麻烦,好不容易熬到她嫁出去了还处处给她填堵,那赵姨娘,还是因为她起了个名字才得了贾母和贾政的青眼,还有她的珠儿…
王夫人越想越恨。看见黛玉就觉得哪哪都不顺眼,又想起贾母曾和她商量过的事心下更是不甘心,不愿意的。心中暗想着。可不能让这狐媚子把她唯一的宝贝儿子给勾去了!这样的儿媳妇她可是消受不起的!一个就已经要了她半条命,再来一个她也就不用活了!
“我自来是如此,吃再多也长不胖的。今年因母亲的事伤心过度更是瘦了些,不过没什么大碍,多谢舅母关心!”
“哪有人干吃不胖的。可见还是身上没有调理好,小小年纪不要忌医。还是早些治疗,调理得当的好。”王夫人可是不信黛玉身体无恙,瞧着那这随风摆柳的小模样,风大一点就能刮跑,一瞧就不是个好身养有福气的,和她那短命的娘一个样!还想把女儿嫁到她家来祸害她的宝玉,呸,想的美!
你妹,你才有病呢,你们全家有病!七七在外边愤愤不平,姐不知道把黛玉那小身子调养的多好,人家是仙草好不好,又不是仙树投胎能胖到哪去?姐想要那小身材还瘦不成那样呢,不晓得有多羡慕,你丫不会欣赏就别乱说。
话说回来这王夫人还真是讨厌,总是动不动就拿林妹妹的身体说事,没病都让她说出病来了。要知道这古代人家娶媳妇可是很挑这些的,别说古代,就是现代谁家媳妇体弱多病,长辈也要多思量思量。这不是存心坏我们家姑娘的大好姻缘吗?真狠呀!
“你二舅母说的对,从小就要好好养着,以后才不遭罪。”贾母很是疼爱黛玉,瞧着她身子弱还以为她不好意思麻烦她们,就说道,“正好,我这里正配丸药呢。叫他们多配一副人参养荣丸。先吃着调理着,回头请了王大夫来,再让他给你好好瞧瞧!”
七七心说不先瞧医生,先让吃药?人参也是乱吃的?真是晕呀!这都哪跟哪呀?正想着就见院门处传来笑声,刚踏进门就说道,“我来迟了,不曾迎接远客!”
不用说这就是王熙凤了,果然是未见其人,先使闻声。只瞧着一群媳妇丫鬟围拥着一个人从院门处进来。这个人打扮与众姑娘不同,彩绣辉煌,恍若神仙妃子:头上戴着金丝八宝攒珠髻,绾着朝阳五凤挂珠钗,项上戴着赤金盘螭璎珞圈,裙边系着豆绿宫绦,双衡比目玫瑰佩,身上穿着缕金百蝶穿花大红洋缎窄褃袄,外罩五彩刻丝石青银鼠褂,下着翡翠撒花洋绉裙。一双丹凤三角眼,两弯柳叶吊梢眉,身量苗条,体格风骚,粉面含春威不露,丹唇未启笑先闻。
众人进到贾母的院子个个皆敛声屏气,恭肃严整如此,只有她才敢如此放诞无礼。
早年见瞧红楼梦总以为凤姐大宝玉、宝钗她们挺多,可在林府住久了常和贾敏聊天才知道。凤姐其实没多大,她管薛蟠还叫表哥呢,薛蟠只大宝钗两岁。就把她往大了说只比薛蟠小几天好了,也不过才大宝钗两岁多,宝玉四五岁罢了!
如今瞧着她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却已于贾琏成亲多年,还真是在贾府养大的小媳妇呀,贾母就一向喜欢女孩子,特别是漂亮机灵能说会道的女孩子,也难怪凤姐敢如此的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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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怎么也没早点去通知我?害我来得如此晚,罪过,罪过!”
不愧是管家奶奶,虽说不过在前面帮人家挡刀子,劳心劳力不落好。可架不住也是管事的,这些丫头婆子们对她明显要比对别人热情,一个个笑脸相迎,从院门口一路护送到正门口。只有王嬷嬷和七七没动地方,再这一群人中显得特别招眼。王熙凤路过时还特意瞧了两眼才进屋。
“见到我们二奶奶怎么也不行礼?你们林府没教过规矩?”彩云居高临下的瞧着重新坐下的七七,眯着眼睛小声的挑着刺。
“教是教过的,可姐姐有帮我介绍吗?还是二奶奶唤我过去了?我们林府的规矩没主子传唤不能近前,我也只好远远行个礼了!错了吗?还是说舅爷府中规矩与我们哪的不同?还请姐姐教我!”七七不软不硬的顶了回去,小样,别以为姐是好欺负的!
“切!”彩云抿了抿嘴,找了个位置坐在不在吱声,她自然不能说七七错了,本就没错嘛!
七七出声也是为了维护林府的面子,王嬷嬷自然不好因为这说她,况且刚刚彩云的话也太过了,连她都有些不悦,只是年纪大了,到底面上不显。
里面黛玉和凤姐见礼坐下,黛玉自是听母亲提过这个琏二嫂子的,母亲说起的时候,对二舅母栓的这个婚很不满,觉得这大字不识几个只充做男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