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长公主想赢。”
“哼,自作聪明。”
秦北笑道“秦北是个蠢人,不过为了长公主,偶尔聪明一次也无所谓。”
拓跋瑾萱捡起秦北掉在地上的剑,自己第一次拿这柄剑,虽然早就见过这宽厚的长剑,但这剑的重量还是比自己想象之中要重上很多。秦北是个视剑如命的人,这剑从未离开过自己,想必如今的战蝾国,能让秦北扔下手中剑的人也只有拓跋瑾萱了吧。
“还给你!”拓跋瑾萱没好气的把剑还给秦北,自己又坐回树下拿起酒坛。
“公主,酒醉伤身。”
拓跋瑾萱递给对方一坛酒,“婆婆妈妈的,喝酒!”
“微臣不敢。”
拓跋瑾萱不屑的笑了笑“堂堂的御前侍卫总管,连这点胆量都没有,也难怪本宫会小瞧你了。”
秦北赌气似的抓起拓跋瑾萱手中的酒坛,“哼,射箭属下比不上公主,只怕这喝酒公主却未必是属下的对手。”说完坐在拓跋瑾萱旁边,拿起酒坛猛喝了一口。
拓跋瑾萱醉眼惺忪的将手搭在秦北的肩上,说道“父皇当初要将本宫指婚给你,你为何不答应?”
秦北说道“微臣自知配不上公主,所以不敢答应。”
拓跋瑾萱笑道“如果本宫当初同意嫁给你如何?”
秦北放下手中酒坛,说道“公主喝醉了。”
“本宫没醉!本宫只问你敢不敢做本宫的驸马!”
秦北说道“为了公主,微臣可以去死,微臣可以为公主做任何事,但绝不包括公主在醉酒的时候说下嫁给微臣。”
☆、二十二章
却说此时周国和番旗国突然同时来袭。
拓跋锦隆只怕镇南王出什么幺蛾子威胁自己,便下了一道圣旨派信阳侯出兵退敌。
“拓跋锦隆,这个时候想着让本侯爷出兵,你伤害我女儿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会有今天呢。”信阳侯冷哼了一声,将手中的圣旨扔进了火盆里。
信阳侯声称抱病,无法出征,拓跋锦隆无奈只得派镇南王出兵。
而镇南王也没让大家失望,果然是懒驴上套屎尿多,“皇上若是要微臣出征御敌,这自然是微臣的分内之事,只是微臣有一事相求。”
拓跋锦隆笑道“镇南王想要何赏赐,但说无妨。”
镇南王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微臣想要张广等一党文臣的命!”
“这……”拓跋锦隆愣了愣,不知如何是好。
镇南王说道“那张广是个周国人,满口的大道理,整日讲一个‘和’字,此人主张完全不似咱们战蝾国人的骁勇善战,如果不是张广等人总是将那套大道理给先皇,这些年重文轻武,敌国又怎敢进犯,若是换到太祖皇帝那时,就算是借给周国十个胆子只怕他也未必敢动咱们战蝾国一砖一瓦。”张广一早就上书给拓跋锦隆,想要弹劾镇南王,又列举了镇南王的诸多罪行,这两人几乎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镇南王也早就视对方为眼中钉肉中刺。
拓跋锦隆笑道,“镇南王说的虽有道理,可也不至于将其赐死,况且张大人年事已高,也曾跟朕提起过想要告老归田,镇南王若是不想此人留在朝中,朕准了他离京便是,大可不必取他性命。”
镇南王握拳说道“那老匹夫本王清楚的很,脾气倔的不得了,此时他国来袭,只怕皇上就是赶他走他也不会离京。一定又是满口仁义大道理告诉皇上什么忠君爱国之道,臣唯恐不在朝中之日这厮再给皇上讲些什么迂腐的大道理,乱了我军的部署,再让敌国钻了空子。这些周国人最善花言巧语,诡计多端,只要他们留在朝中,老臣又怎能安心前去上阵杀敌呢!”
拓跋锦隆握紧了拳头,镇南王对一旁的史官喊道“你,给我拟一道圣旨,将张广一家满门抄斩!”
拓跋锦隆忙说“你既然要杀的是张广,又何必将其满门抄斩伤及无辜。”
镇南王说道“哼,难道皇上没听过斩草除根这句话吗!”心中却在嗤笑,哼,跟你死去的老子一样,心慈手软,妇人之仁。镇南王一拳砸在桌上,对史官喊道“还不快写!”
史官战战兢兢的拿起笔,看了眼皇上,拓跋锦隆早已气的变了脸色,但也不敢发作,那史官只好执笔将圣旨拟好。镇南王笑着拿起圣旨,扔在拓跋锦隆的桌案上“皇上,盖玉玺吧。”
拓跋锦隆看了看圣旨,皱着眉,镇南王见其没有动作,说道“皇上,一个无用的文臣,另一面是大片的国土,哪个重要,皇上三思啊!可不要为了一时意气败光了祖宗留下的江山!”
拓跋锦隆握了握拳,手上青筋暴起,咬了咬牙,最终还是将玉玺盖在了圣旨之上。
镇南王拿起圣旨满意的笑了笑“这才像是我们战蝾国的男儿。”而后跪地说道“微臣定当鞠躬尽瘁,铲除外敌!”
拓跋瑾萱刚走进御书房就看见拓跋锦隆一把将桌案掀翻,怒吼着“朕还算什么皇帝!”
一旁的史官急忙跪在地上,“皇上息怒。”
拓跋瑾萱走过去说道“皇兄何事如此愤怒。”当然,适才站在门外的拓跋瑾萱已经将一切看在了眼里。
“瑾萱,你说朕还算什么皇上,什么事都做不了主,如今敌国犯我国土,朕只不过是派遣武将出征都要被一个藩王牵着鼻子。”
虽然心中始终有着一个死结,但见了拓跋锦隆如此这般,拓跋瑾萱心中又岂能不为所动。
“这个秦北,太不识抬举了,竟然敢拒绝我的宝贝妹妹!不要让这小子落在我手里,要不我就将他阉了泡酒喝!给我这宝贝妹妹好好出出气!”
玉姝皱了皱眉,“行了行了,不用在这儿献殷勤了,你又有什么馊主意要说?”
“嘿嘿,还是妹妹了解我。你知道那秦北为何拒绝和你成亲?你知不知道秦北口中的意中人是谁?”
“莫非你知道?”
“你哥哥我消息灵通,怎么会不知道呢。秦北喜欢的人就是长公主!我听宫里的人说,秦北整日跟在长公主身后转悠,而且还有一次,趁着长公主喝醉酒,占了长公主的便宜,深更半夜的将她抱回寝宫的。这个秦北还真是不要脸,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是你惦记着长公主呢吧!”
拓拔飞笑了笑,“我虽然没见过长公主,但听说那叫一个美若天仙,论相貌一点也不输给妹妹。我光是看画师送来的画像就快相思成疾了。这么漂亮的女人,要是给了秦北,那岂不是便宜那小子了。”
玉姝一笑“说不定真的有个两全其美的方法呢。”
不久,镇南王边疆传来捷报。但同时拓跋锦隆也收到了镇南王的另一个条件,就是要求长公主下嫁镇南王世子。
拓跋锦隆将镇南王的奏折撕得粉碎。“这个老匹夫,又打瑾萱的主意,他休想!朕是绝对不会让瑾萱嫁给他那个纨绔儿子的。”
慕容伶霜走进来,说道“什么事让皇上发了如此大的脾气。”
“镇南王,那个老匹夫,又来向朕求亲了……”拓跋锦隆坐在龙椅上有气无力的回答着“如今镇南王领兵在外,朝中大部分武将都是镇南王的人,这老狐狸分明就是在以此事威胁朕。如果答应了他,那岂不是把瑾萱往火坑里推。可如果不答应这老匹夫……若是他故意消极怠战,那后果更是不堪设想。”
慕容伶霜身体一颤,“绝对不能让萱儿嫁给镇南王的世子……”说完竟然晕了过去。
太医正在为慕容伶霜把脉,拓跋锦隆一脸焦急的站在一旁,拓跋瑾萱笑了笑“皇兄放心,皇后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
太医起身笑道“恭喜皇上,是喜脉!从脉象上来看,皇后娘娘应该是有两个月的身孕了,许是刚才因何受了些刺激,过度紧张才会导致昏厥。微臣已经开了方子,调理一二也就没有大碍了。”
拓跋锦隆终于露出了笑容,“好,好,打赏!”
过不多时,慕容伶霜睁开了眼睛,拓跋锦隆急忙坐在一旁握住了对方的手,“伶霜,不用担心,太医说了,是喜脉,朕就要当爹了。”
慕容伶霜笑了笑,但目光却落在了拓跋瑾萱的身上,眼中闪过一丝难过。拓跋锦隆说道“只可惜,朕的这个孩儿要在这种国之危难的时候出世,希望孩儿出世的时候,朕已经平定了战乱。”
拓跋瑾萱看着躺在床上的那人,如果皇兄输了,我们都会沦为亡国奴,到时你也不再是皇后,还有你那尚未出世的孩儿只怕也永远都来不到这世上了。
拓跋瑾萱走到慕容伶霜身边,笑了笑“皇嫂好生养胎,瑾萱会助皇兄度过此劫。”霜儿,为了你,我宁愿嫁给自己不爱的人,我不奢望你明白我的苦心,只要你们母子平安。
☆、二十三章
此时周国与番旗国从不同的线路进攻战蝾国,不少郡县传来奏折,说是兵力不济,粮草不足。
拓跋锦隆坐在龙椅上,皱眉看着桌上堆积如山的奏折。为什么会这样,父皇在世的时候明明是一副大好河山,可为了到了朕的手上,仿佛一夜之间就满目疮痍。
拓跋瑾萱走进御书房,“皇兄,我同意下嫁镇南王世子。”
拓跋锦隆抬头看着对方,满目错愕的问道“什么?瑾萱,你真的决定嫁给镇南王世子?”
拓跋瑾萱点了点头,“难道皇兄忘了,儿时瑾萱在御花园练箭的时候皇兄曾说过的,我们兄妹加起来正是一文一武,你来治理江山,我来保护江山。看来现在是时候履行儿时说过的话了。如今国难当前,我不会再任性下去了。虽然瑾萱不是能够驰骋沙场的男儿,但下嫁给镇南王世子,笼络镇南王,也许是瑾萱如今唯一能为皇兄和拓跋家所做的了。”
“可瑾萱你知道那个拓拔飞……哎呀,朕是见过他的,朕不能委屈了你。”
“母后曾说过,生在帝王家,好多事本就由不得自己,如今国之大难,瑾萱又岂能袖手旁观。”拓跋瑾萱苦笑,我为的不止是拓跋家的江山,还有她。
当晚拓跋锦隆便拟好了指婚的圣旨,派人送到战地给镇南王让其宽心。又张榜告知天下,一个月后长公主下嫁镇南王世子。
拓拔飞大笑,“妹妹,你这法子果然有用,拓跋锦隆这乳臭未干的黄口小儿,想跟咱们父王斗,简直就是做梦!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倒地是几斤几两。”
玉姝只是一笑,拓拔飞又说“这下好了,长公主马上就是我的了,你也可以再将秦北夺回来了。不过……此事会不会有些不妥……”
“有何不妥?”
“你想啊,如果你日后如愿嫁给秦北,长公主是你的大嫂,那也就是秦北的大嫂,秦北是我的妹夫,也就是长公主的妹夫,这嫂子和妹夫……不行不行,我还是不放心,万一这两人再做出什么苟且之事,那你哥哥我岂不是要戴绿帽子了。”拓拔飞蹭了蹭下巴上的胡茬,“哈,不过我也不担心,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了,拓跋瑾萱就是个喂孩子的妇人,我就不信秦北不嫌弃她。”
玉姝皱了皱眉,瞥了一眼拓拔飞,“爹爹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没脑子的儿子呢,爹爹想的可不是日后谁做他的儿媳妇,或者谁做他的女婿。”
“我是没有妹妹你聪明,可难道爹还有别的打算?”
“咱们家也是太祖皇帝留下来的血脉,那你和拓跋瑾萱所生的孩子可就是皇室正统,如果拓跋锦隆死后没有子嗣,那皇位该由谁来继承?”
拓拔飞大手一拍,“是啊,还是父王考虑的久远,如果到时候拓跋锦隆死了,那我和拓跋瑾萱的孩子岂不就是血统最纯正的继承人了!那战蝾国可真的就是咱们的天下了。”
“公主真的要嫁给镇南王世子?”秦北跟在拓跋瑾萱身后。
拓跋瑾萱转身笑问“秦将军何时关心起本宫的事情了。”
秦北说道“公主不觉得牺牲的有些不值得吗。”
“帝王家的子女,有些事本就由不得自己做主。”
“你以为你委屈自己下嫁给拓拔飞就可以笼络住那老狐狸吗,镇南王狼子野心,或许他想要的根本就不止这些。”
“如今国难当前,本宫不得不这么做。难道秦将军认为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的办法吗?小不忍,则乱大谋。”
秦北说道“可此事非小,根本就不是忍一忍就可以过去的。此事关乎的是长公主一生的幸福。”
“女子最终不过是要找到一个好的归宿,相夫教子,既然没得选择,那嫁给谁还不都是一样。如果能用我一人的幸福,换来天下百姓的安生,本宫又何乐而不为呢。”更何况还有她的安危……
秦北一笑,“如此气魄,只怕世间多少男子也不及长公主一二。”心却像是被刀子狠狠的剜去一块,难道老天真的忍心让她嫁给那样的男子吗。
秦北也不记得是从何时开始,自己每一夜都会守在沁芳园中拓跋瑾萱的楼宇之下,偶尔会看见窗上映出的影子,也许对秦北来说,这已经足够了。
拓跋锦隆看着堆积如山的奏折,愁眉不展的扶着额头,慕容伶霜说道“皇上可还在为边疆战事烦忧。”
“边疆传来的战报,都是不容乐观……”拓跋锦隆牵过慕容伶霜的手,温柔的看着对方,“都是朕不好,治理不出一个太平盛世,反而还要让爱妃为我担忧。霜儿你如今有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