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是避开我,每天都留在公司里,他不愿意和我说话,也不想和我笑。”
另一旁,门悄悄开了,埃里弗走了进来,而宋端并没有发现,依然说话。
雌父想要提醒宋端,却被雄父摆手阻挡了。
“他宁可在电话里和别人说话,也不愿意和我说一句话,晚上就是连在床上都不理我。”
“你从来没和我说过这些。”
独属于埃里弗的浑厚嗓音响起,熟悉的声音震得宋端一个激灵,他猛然坐起身,将手边抓得住的东西一股脑都砸向埃里弗。
“干嘛放他进来,他每天烦我烦得不行,”这句话是对父亲们说的,雌父雄父对视一眼,选择退出自家孩子的投掷半径之内。
“你走开啊,你还来看我干嘛,我宁可去死都不想看到你!”
他的雄主宁可联系保安也不让通知他,这让埃里弗很受伤。
宋端把旁边的水果砸完了,连百合花都从瓶子里抓出来砸了埃里弗西装上一身水,桌上的饭盒显然父亲还要吃,他犹豫着挪开了,选择纸抽砸出去。
那些东西乱七八糟,宋端都不知道自己丢出去的是什么,有个东西就在埃里弗手上划出一道红痕。
宋端知道,以自己雌君的身手躲开这些是小意思。
可是,可是。
看到他的手上的红痕渗出细细的血珠,心中更加气愤,坐起身把靠枕丢出去,不偏不倚,砸到了埃里弗的脸上。
“你躲啊,你干什么不躲啊,我砸中你弄伤你,你就有理由光明正大和我离婚了是吧?!”
宋端喊着,眼泪却不争气,流淌得更凶了。
第10章 第 10 章
宋端的喊声落下,房间里一片寂静。
雌父雄父看得出他们之间肯定有事,便悄悄退了出去,把空间留给这对夫夫。
埃里弗抱着靠枕,一步一步,走上前来,站到他床前。
“端,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你觉得我要离婚?”
宋端就像是个泄了气的皮球,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眼角含着泪,嗫嚅道:“你还问我”
埃里弗叹了一口气,他的雄主的成年期来得比同龄人要早,17岁时还在上高中的年纪,宋端就提前进入成年期,而其他雄子都是在大学才会进入这个阶段。因此宋端刚刚高中毕业,他们就结婚了。
埃里弗比宋端大六岁,在同样17岁时埃里弗已经开始接手家中的产业了,他比同龄人更为成熟,面对年轻的雄主,便不自觉把他当成家里小辈一样疼哄。
埃里弗坐在床边,将靠枕放到他身后,“我只知道,一个月前你突然不愿意和我说话了,每天回家都很晚,偶尔你还没睡,想和你说两句话,你却不肯理我。”
“本来就是你,你把离婚协议都拿回来了,还背着我藏在书房里!”
“我在书房里从来没有放过别的文件,”埃里弗想着,翻出了终端,打开了他和下属的聊天记录,指着那张图片,哭笑不得道,“这是创意部为下一次宣传制作的备选方案之一,其中就有离婚协议模板,我在家里用书房的打印机印出来看看效果。”
宋端看到那张图片,心里坚定地念头突然动摇起来。
“真正的离婚协议书可没有彩虹色的,”埃里弗从网络上找出真正的离婚协议书,认真地看着宋端的眼睛,“我以前,现在,将来,都没有想过离婚,我绝不可能容许另一个人站在你身边。”
宋端的脸色红了起来,但他依然问着,“你身边那个总是围着你转的红头发的雄虫是谁?你半夜接到他的电话立刻就走,他是不是你喜欢成熟的类型?!”
“最近,我身边的雄虫只有一个,是你叔叔家的孩子,他今年毕业来这里实习。叔叔叮嘱我照看他。我和他只有工作上的事,没有任何其他时间的接触。”埃里弗说得认真。
宋端想了想,才从自家族谱角落里找到一个勉强能对得上号的影子。
“不管工作还是不工作,你都不许让他在你身边!”
“好,我回去就把他调到别人手下。但是,告诉我,我什么时候说喜欢成熟的人?”
宋端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涉及工作上的事情,他的雌君依然容忍他的无理取闹,这让他有点不好意思。
并且,他怎么好意思说,是自己网上搜索自家雌君名字时,看到了两年前的杂志专访。在记者询问埃里弗喜欢什么类型伴侣时,埃里弗说,喜欢成熟稳重,能够在事业上一起齐头并进的人。
宋端在家里看到这个信息,联想到他身边经常出现的成熟干练的红发雄子,埃里弗最近经常夜不归宿,还有后来看到的那张离婚协议,都让他以为是埃里弗另有他人。
一气之下,他就想约一个亚雌气气埃里弗。哪成想,自己在家里越想这事就越生气,决定先喝个酒一醉解千愁,结果却把自己送进了医院。
埃里弗搂住他的脖子,亲上他的唇,他的鬓发。
“端,无论你听到或看到什么,你要记得,我绝不可能离开你。”
同样,你也不要想丢下我。
“埃里弗,为什么结婚前你还会笑,和我在一起后,你却再也不笑了?”宋端埋在他怀里,小声地说。
明明原始世界的和埃里弗那么相似的埃里都很爱笑。
“我还未成年时就进了公司,不绷着脸镇不住他们,结果时间久了,都不太习惯笑了。和你相亲时,还是我雌父特意叮嘱我在家对着镜子练习的。”
宋端伸出两只手指,将他的嘴角向上拉,“以后多笑笑,再习惯回来好不好?”
“好。”
“端,我的声音像别人吗?”
“你的声音就是你自己的,从来不像别人。”
埃里弗嘴角上弯。
“你还是笑起来好看。”
埃里弗低头亲吻他。
埃里弗曾经心血来潮去他的学校里接他,正听到宋端和同学说起他们的婚姻,
“你不是说那个小明星是你的菜吗,怎么和一个商业人士结婚了,还是个走禁欲系的大叔?”
原来我已经老了吗?躲在拐角处的埃里弗摸着自己的脸。
“哪,哪有啦,”同行的同学这样说,宋端红了脸,急于摆脱这种尴尬情景,“他,他的声音,你没听过,他的声音和我喜欢的笑明星很像。”
“你就因为他声音好听娶了他?”
“你说呢?”听到朋友在揶揄自己,宋端有了底气,开始维护自己的伴侣,“除了声音,他笑起来很好看,做事很成熟,一切都超棒的。”
然而,在他说前半句时,埃里弗就已经离开了。
埃里弗回到车上,吩咐司机“回家。”
想了想,又道:“别和雄主说我来过。”
埃里弗不肯在床上激情时发出声音,无论宋端怎么哄他,求他,折磨他,威胁他,他在床上都一言不发。
每次看到年轻雄主生气的样子,他都会想,他不做任何人的替身。宋端怎样对他都可以,只要他眼里看着的人是他就好。
若这声音像别人,他就闭上嘴。
若他笑容像别人,他就敛起笑。
他不做别人的替身。
他要完完全全占有他的雄主。
不过,他从来没想道,自家雄主竟然会因为怀疑他另有别人而发怒。
那颗躁动久久不曾满足的心,终于为了这份已经确定的情感而安定下来。
第11章 番外:现代
经过雄父那句话,埃里弗为了宋端生日准备了半个月之久的惊喜这件事,就算是暴露了。
宋端每天自以为巧妙的试探,都架不住他家雌君嘴太严实,死活不肯告诉他。
尽管可以耐心等到他生日来临,但埃里弗越是搞得这样神秘,宋端的好奇心就越重。
在距离他生日的前两个晚上,直接就亲身上阵,穿着薄薄的真丝睡衣,点亮暧昧的粉红色灯,已经具有催情作用的熏香。
埃里弗到了家里,一看到自家雄主那副样子,就知道了他是什么打算。
宋端仗着雄性骨架小,身量轻,每次都爱借着身高差,依偎在埃里弗的怀里撒娇。
在宋端的认知里,世界都是围着他转的,尽管在原始世界里,为了生存不得不随着部落人员一起行动,但是既然换回了他的环境,那么一切就要随着他的意思来。
宋端并不是个合格的猎人,抵不住猎物就要自投罗网。
埃里弗很快就被柔软的伴侣(至少现在是)给哄得欲望上头,说什么就做什么。
“埃里弗,埃里弗,你告诉我你到底准备的是什么惊喜?”
宋端声音低低的,他明明知道埃里弗最受不了的就是这一点。
埃里弗倒抽了一口气,身体已经被宋端的撩拨起了反应,偏偏雄子还只撩不上。
“雄主,没用的,你只需要耐心等到生日那天就好了。”
“生日早过晚过都是过,你为什么就不能早点告诉我呢?”宋端抱怨道,手上的动作却一刻没停。
埃里弗略显急色,靠着亲吻雄子细嫩的皮肤勉强压制身体里的火气,雄子却依然致力于点燃更多的火。
得,不制住这个放火的人,是控制不了身体里这股邪火。
埃里弗三两下就钳制了宋端的手,雄子的力气在面对雌子时可以说是没有反抗之力。
然而,这一举动却收获到自家雄主的泫然欲泣的责怪眼神。
行动先于理智,埃里弗先放开了雄子的手。
宋端顺势将雌君推倒在床上,埃里弗半推半就,对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了然于心。
亲吻如燧石相击,擦出了微弱星火。
抚慰如细水微流,柔而静默。
在暧昧的灯光之中,淡雅的熏香之下,两个身影合而为一。
其实,哪里有那么重的好奇心,不过是宋端与埃里弗调情的借口罢了。
第12章 番外:原始世界
蓝天白云,两三只飞鸟,在高空之上如黑点划过。
端觉得自己睡了很长很长一觉。
手中抓到什么东西,端拿到眼前,是一小把枯黄的草杆,他躺在一片枯草之上。
视线中进入了一个人影,他逆光而来,宛如神灵降临。
直到他走进,端以手遮挡光线,看清了来人。
“埃里~”
端就像以前每次见他狩猎回来时一样,张开双臂,索求拥抱。
埃里看到昏迷多日的端,睁大眼睛,丢下手里的猎物,飞奔过草铺前来。
“端,端,你终于醒了!”
埃里跪在地上,紧紧抱住自己的雄子。
“埃里,部落的其他人呢,我觉得自己睡了好久。”
端才醒来,无论身体还是语调都软软的,带着一点撒娇的味道。
埃里这才反应过来,向端解释这段时间以来的事情。
“所以你离开了咱们部落,向南走到了这里,还接受过一个外族人的帮助?”
埃里点头,他生怕端责怪自己擅自替他作出离开部落的决定。
“那个外族人长得好不好看?比我好看吗?你喜欢上他了吗?”
端一脸严肃。
“……啊?”埃里还等着端对他的审判,突然听到这种话,一时反应不过来。
“啊什么啊,你到底知不知道,在部落里有多少雄子明里暗里给过你暗示?”
端郁闷道,要不是埃里的眼里只看得进去他一个人,他不知道要面对多少觊觎埃里的人了。
埃里懵逼地摇头,“我已经不记得外族人长相了。”
“埃里,你以后不许看别人!”
端抓住他的肩膀。
埃里飞快点头,“你也不要,好不好?”
端点点头,亲他的嘴唇,“我十岁就答应你了。”
端撬开埃里的唇,与他亲吻着,。
“告诉你一个秘密,我已经度过成年期了。”
分开时,端悄悄附在埃里耳边说道。
他一醒来就感受到自己身体上的不同,联想起黎教导过的经验,他自然知道了这件事。
埃里这时才了悟,原来端的身体在由少年期向成年期过度,骤然生长要消耗的大量精力体力,身体自然产生了相应变化,因此才会导致了全身发热。
端的成年期来得不巧,恰好和感冒遇到了一起。如果不是埃里的阻止,恐怕端只能在那个冰冷的充满白骨的石窟里虚弱地醒来。
“埃里,我好像睡了很长一觉,在梦里看到了特别奇怪的地方,高大的白色洞穴,里面有人进进出出,还说着很古怪的话,我都听不懂。”
“你可能又去了俄瑞斯的神殿,见识到神灵。”
“有可能哎,我还在那里看到了和你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两个人。你说,是不是每一个地方,我们都会在一起。”
“当然,我们会一直在一起。”
“埃里,我想要你。”
端的手充满暗示地在埃里蜜色的上半身游走。
埃里更贴近了他,眼神专注,“我期待这一刻很久了。”
他们抱得近到不能再近,亲密的无法分离。
风吹拂着这片草原,草原鹿在夕阳下悠闲地啃噬麦草,灰毛的野兔依靠后爪站立,三瓣嘴和小鼻子一动一动,谨慎地盯着天空与平地上的天敌。狮子趴卧在自己的地盘上,尾巴如鞭,扑打蚊蝇,偶尔一爪子按住在自己身体上跑来跑去胡闹的两只幼狮。
在这片蓝天之下,远古虫族第一次开始了一雌一雄的独偶制尝试。
在一百年以后,虫星进入冰河时期,远古虫族纷纷南下走出他们的出生地,同他们的表亲,远古亚雌开始长达千年之久的战斗,最后大获全胜,并选择性留下了在现代社会称为“亚雌”这一性别的祖先。
(完)
作者有话要说:远古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