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是好相处的,看似温和的人其实很冷漠,看似单纯的人其实很精明,看似木讷的人其实很火爆。如果白石雨漫不把后援团和网球部的关系拉近,说明协调能力有问题。一次跟后援团有摩擦,可以,两次也可以,再出第三次,幸村也一定会无情地pass她。如果不和后援团搞好关系,真有一天她离开网球部,只怕学校的日子她会过得很艰难。
幽瞳知道自己是万万比不了的,她没有这个情商,即便现在能想到能分析出来,她也做不出来,更别说未雨绸缪。白石雨漫远比她想象中的理智干练,只是很遗憾,没能和她在一个班。刚开学的时候,幽瞳还不在乎这个人,近一个月的时间,她对这个人有所改观,有些期待能认识她,因为她做了一些幽瞳敢想却不敢做的事。
走神往往容易耽误事,往往也会惹事。这不,幽瞳只是一味的想事情,却没看路,自己愣生生地撞进别人的队伍不说,还撞到别人身上,都知道力的作用是相互的,也知道被体积大质量大有速度的家伙撞上肯定疼,更知道伤谁也别伤自己。可要老命的是今天上帝休假了,她就是和最高最壮的人碰在一起,直接给她反弹回去,于是人摔在地上,眼镜也掉地上,给幽瞳摔得不轻。
很显然这一幕也把对方一群人吓一跳,刚才碰撞的另一方愣愣地看着刚才和自己撞个满怀又摔在地上的幽瞳,沉沉道:“对不起。”
“没关系。”幽瞳一贯秉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原则办事,能忍则忍了,模模糊糊看着眼前的人,发现都是男生,那更得忍了。她一个小小弱女子奈何不了他们,更何况刚才是她走神来着。
“没事吧?眼镜给你。”温和的声音在幽瞳耳边响起。
“谢谢,不……”她接过眼镜再次遮住眼睛和大半张脸,可当她能看清眼前的人时,她的瞳孔骤然收缩,灰白色的头发,纯良的眼神,满是关切的表情,是凤长太郎!幽瞳的话哽在喉咙处,那句‘不要紧’再也没有说出来。
“真的没事?毕竟你和桦地的体格差的太多了。”凤很担心,好心地把幽瞳扶起来。
因为眼镜的高度反光效果,幽瞳眼中的错愕并没有被凤发现,她微微侧头避开他的眼神,平淡回道:“嗯,是我不小心。”
被叫做桦地的大个子一直面无表情看着幽瞳,简单陈述:“擦伤。”
幽瞳这才注意到右手的手掌擦破了,但并不严重,“没关系,过两天就好了。”
“女孩子还是应该多加注意,留下疤痕很遗憾。”这个令人着迷的声音吸引了幽瞳的注意,可当她看到眼前这个墨蓝色中长发戴着圆眼镜的男生时,眼神变得迷离还有一丝凄楚。忍足侑士,她认得,没想到竟然会是他。
心口很疼,幽瞳一刻也不想再停留,礼貌地鞠上一躬便越过他们,快步离开。偶遇,竟能见到两位故人,昔日的友谊、欢乐、冲动、向往都化作为现在的回忆和苦楚,如午夜间的梦魇。
凤看着女孩儿离开的背影略有疑惑,却又不知道自己在疑惑什么。旁边的长发男生有些不耐烦地叫他:“长太郎,看什么呢?走了。”
“哦,尅氨玻歉觯醯盟械愣凼臁!狈锢鲜祷卮稹�
红发妹妹头男孩儿嗤笑一声,“凤,你什么眼光,这么没特点的女生,还是一副死板书呆子样,你都能眼熟?这你可得向侑士看齐了。”
忍足不怀好意地笑看着红发妹妹头,“岳人,解释解释这话的含义。”红发男生迅速逃离,躲在桦地一边。
凤有些不好意思地憨笑:“不是这样的,向日前辈。”也没有多解释,但就是觉得眼熟。
“话说咱们是洪水猛兽吗?那女孩儿为什么急匆匆的?”忍足好奇,这待遇从来没有过。
“对哦,她没理你,更没理迹部。”向日也纳闷,从没有哪个女生能抵抗得了迹部和忍足,“莫非她是木头?”
“都这么不华丽,走了。”一直没说话灰蓝色头发的男生发号施令。
幽瞳慌慌张张地疾步走着,直到拐进小巷才放缓脚步,安静的住宅区街巷里偶尔有人经过,靠在墙壁边歇息,此时才意识到自己的呼吸很急促,可见刚才她是在多努力地逃蹿。
凤长太郎,自幽瞳出事之后,他们俩已经有两年不曾见面也不曾联系了,是幽瞳自己的逃避行为造成的。如今再见到凤,性格上似乎还和两年前一样,只是人长高了,高了好多。幽瞳浅浅笑着,那时她和凤的关系很好,一起学钢琴,一起出去玩,是很好的伙伴。幽瞳记得很清楚,有一次小提琴比赛,她的伴奏伙伴出了状况,还是来给她捧场的凤主动请缨,后来再有小提琴的比赛,都是凤配合她的,是很好的搭档,要好的伙伴。
出事之后,幽瞳有一段时间很自闭,不见任何人,不理任何人,就连爸爸妈妈还有弟弟都不多话,曾经关系不错的人更是都被她拒之门外,只是一个人坐在乐室的地板上发呆。她知道凤来找过她,也知道还有别的人来过,可她都没有见。过了一个月,因为爸爸要任教于神奈川大学,他们便搬家了。那时她没有手机,也没有上网的爱好,家里的电话号码也变了,再也没有人能联系上她。她被迫放弃所喜欢的东西,也一并放弃了曾经的一切。
至于忍足侑士,幽瞳的情绪很复杂。如果说对凤长太郎的回忆是快乐的,对忍足侑士的回忆就是苦涩的。‘女孩子还是应该多加注意,留下疤痕很遗憾。’呵呵,这话听着有些讽刺,可她无可奈何。她不愿去想,也不知道该从哪里想起,更可悲的是理智状态下的她知道所有的事情都和忍足侑士无关。
她用力甩甩头,将忍足侑士这个名字甩出大脑,他又不认识她,她计较又有个P用!烦躁了。
想起刚才凤的反应,幽瞳知道凤并没有认出她,昔日与现在的她形象差距太大,又两年没见,认不出来太正常了。幽瞳不怀念以前的形象,却绝对肯定不喜欢现在形象,可她无法走出框框,没辙了,感到走投无路。
无意识地靠墙蹲坐在地上,抱着双膝,这偶遇,很闹心。
“小瞳姐姐?真的是你啊。”幽瞳抬起头,大石奈奈就站在她面前,只听她又急切问:“看你还没到,我就出来迎迎你,小瞳姐姐,你不舒服吗?”
“没有,没事,只是刚才走得有点儿累。”幽瞳只能这样说。
奈奈太小也单纯,自然不疑有他,欢欢喜喜地拉起幽瞳往她家走去。一路上再次见识到大石家强大的说话功力,各种刹不住车:“姐姐,我上周数学考试的成绩提升了很多,因为马虎错的题只有两个,哥哥说还是姐姐你有办法,难怪你学习成绩这么好……哥哥他们的比赛开始了耶,我打算周末去看呢,姐姐也来吧……”似乎因为奈奈如小鸟般叽叽喳喳的缘故,幽瞳的注意力逐渐被转移,原本沉闷的心情得以好转。
奈奈总是这般兴高采烈,说话时也是眉飞色舞,那种热情很容易感染人,幽瞳的唇角勾起一抹浅笑。她也有过小学四年级的时光,那时她也是开朗的,虽然不及奈奈这样高级别开朗,她们都是这样的单纯欢乐,只是想靠自己把事情做到最好。
可为什么有的同龄人却能在那个时候无时无刻不在想阴谋诡计,无时无刻不在想拜高踩低,无时无刻不在想陷害伤人,更可怕的是从来没有人注意到,也没有人会想到,在发生一些事后,更没有人往不好的方面去想这个人。
幽瞳知道真相后,就认为这个人太可恶了,太坏了,太让人伤心气愤了。她自己对每个人都很好,也从来不会去伤害谁,可那个人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她,就不怕遭报应吗?她一直是这样思考的,可这些所想的东西都是废物,根本于事无补,想这些东西一点儿用也没有。只不过,她从未改变过。
心情起伏了一天,除了给奈奈讲题的时候比较专注,大部分时间她都在走神,在回忆,在纠结,在跟自己矫情。
离开大石家,幽瞳谢绝了奈奈的好心送别,独自往车站走去。出住宅区街巷的那一刻,差一点儿又和人撞个满怀,好在对方灵活躲开了,那是菊丸英二。
“小瞳!”显然大石没想到会碰见她,再看看时间已经四点多了,猜测问道:“你来给奈奈补课的?”
幽瞳点头,规矩道:“秀一郎哥哥,各位前辈,你们好。”这话是对手冢、不二、菊丸以及一个憨厚的人和一个戴眼镜的人说的。
大石告诉她另外两个人一个叫河村隆,一个叫乾贞治,幽瞳点头表示记住了,便也不再多说,大石又说:“你没告诉我今天会来。”
幽瞳低头想了想,淡淡道:“可能奈奈忘记和你说了。”她确实没和大石说,只是直接给奈奈打了电话。她是这样理解的,给谁补课告诉谁就好了,跟大石秀一郎说这个没有用,又不是给他补,当然,他也不需要。
“晚上在我家用餐吧。”大石提议。
“不了,谢谢,妈妈爸爸今天都回来了。”一周的时间难得一家人聚在一起,幽瞳肯定要回家的。
“好吧,那下次的。”
幽瞳不再答话,有是很自觉地侧身给众人让路,“再见。”然后离开。
“呵呵,又被赶了。”不二看着幽瞳的背影这样说道。
“又?”大石不解。
不二依然笑眯眯的,“嗯,上次见她在车站等车,跟她说了几句话,她也是这样给我让路。”大石无语,他知道幽瞳现在不爱说话。
河村感到有些意外,憨憨地问道:“乾,怎么今天没爆料?”他们都有点儿好奇,这个数据狂人难得不说出些别人的家底。
“伊集院幽瞳是吧,资料太少,只知道是立海大二年级的擂主女状元,总领先第二名10多分。”
“什么?!”河村和菊丸叫出来,大石也愕然,他只知道幽瞳学习好,却不知道好到这程度,不二只是一瞬间的惊讶,手冢不自觉推一下镜框。
“妈呀,是个女超人,学习机器,比手冢还猛……太可怕了。”菊丸嘟哝道。
不二乐呵呵问:“英二是因为伊集院和手冢有点儿像,所以觉得可怕吗?”
菊丸看看无表情的手冢,转向不二道:“不二!你别害我!”
大石却有些白痴地说:“小瞳不会释放冷气。”
众人:“……”
作者有话要说: 微微揭示小瞳的回忆,与出现的人有关哦~
☆、第十三章 提点
“爸爸、妈妈,我回来了!”幽瞳进家门的前一刻就将头发散开,也将眼镜收进眼镜盒。闻声,妈妈从厨房出来,爸爸也拿着报纸从客厅走过来,看着大女儿回来,形象也不一样,很欣慰。
爸爸和蔼道:“小瞳,这个星期过得开心吗?”
“是,还不错。”
妈妈也来关心她:“今天去大石家,他们都还好吗?”
“没有见到大石叔叔和大石阿姨,秀一郎哥哥和奈奈都挺好的。”幽瞳一一作答。
浩一从客厅跑出来,朝妈妈撒娇:“终于能吃妈妈做的菜了,姐姐做的吃腻了。”这小子耍宝,捧一个踩一个。
幽瞳咬牙道:“好啊,下周我只做我的那份,你自己解决。”
浩一考虑到得罪姐姐就等于是长时间与肠胃过不去,赶紧装可怜:“姐姐,我错了。”
“哼。”幽瞳抱着双臂,别过脸去不看他。
浩一咧咧嘴,完了,立刻向妈妈求助:“妈妈~~”
妈妈很慈爱地摸摸儿子的头:“瞳瞳是咱们家的公主,怎么办呢?”
浩一郁闷地转向爸爸,“爸爸~~”
爸爸将手里的报纸随意地卷了卷,敲了敲儿子的脑袋:“得罪女孩子是要承担后果的。”
浩一更憋屈了,嚎叫道:“不是说重男轻女的吗!!!为什么我这么没地位啊!!!”
幽瞳往房间走去,轻飘飘地甩给弟弟一句话:“估计你性别不清晰。”
爸爸妈妈顿时被雷在原地,太刺激人了。浩一也被雷,随即泪奔,控诉不止。
伊集院爸爸转向伊集院妈妈缓慢地说道:“小瞳似乎说话挺……犀利。”
伊集院妈妈反应过来,看着他说:“要不要考虑每天都回家?我担心女儿以后没人要。”
浩一狂躁:“爸爸妈妈!麻烦关心一下我!”
晚餐后,幽瞳回房间做自己的事情,开电脑挂着论坛,又不知道该做些什么,瞥见书桌上方木架上的透明白玻璃花瓶,于是站起来,伸手拿出一枝白玫瑰,这还是上周末买的,一个星期过去了,白色的花瓣边缘已经有些枯黄,从抽屉里拿出剪刀,将花茎的最下面斜着剪下一寸,把花朵最外面枯萎得有些多的花瓣揪下去,再把它放回玻璃花瓶。
敲门声响起,幽瞳转头看过去,“爸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