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同人)迷夏[网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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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王同人)迷夏[网王]-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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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子点头,抱着球拍跟她出门。

她办好卡,那小孩已经在球场边看了人家小孩子很久。

她鼓励得拍拍他的肩,提议:“与人家一起玩玩?”

惨败。

平野碧香早有预料,但看着小孩儿板着的表情下那一点儿沮丧,还是心软了。

小孩子仰起头望她,安静的眼神里藏着一点小委屈,她一下子就笑了。

“会更好的。”没说初学者都是可以被原谅之类的话,因为这对他来说,就像是失败的借口一样,所以她只是温柔得鼓励得这样轻轻说一句,“会更好的。”

她的眼神是那么坚定,那么笃然,仿佛她所说的,就一定会被实现。

第二天他就向老师询问自己为什么会输得那么惨的原因。

平野碧香在听到外面老师骂“走还没走好,就想学跑了”时,一点意外都没有。

生命中被镶嵌进那么一个孩子,像是射入灵魂的阳光叫一切都明亮得找不到原样,即使是那样猝不及防的一场意外,如今都融洽得水乳融合找不到一点痕迹。

每看到那个孩子一眼,心就软和成一片,温暖得想不到其他。

仿佛空白灰暗的背景里忽然有了色彩,仿佛平板循环的音调里忽然有了旋律,就算亲手推翻固守多年习惯已久的生活,把自己安排到一个陌生的随时都会摇摇欲坠的处境,看着一切天翻地覆时还能温柔得笑出来。

很喜欢。很喜欢你啊。

我也想你留在我身边,想要注视着你,拥抱着你,即使我知道,你终要离开。



第8章 发现

平野碧香的书房有很多相册。

书桌上墙壁上也有几个相框,都是风景,拍得很美却类画更胜于照片。而那些拍人记事的相册都散放在书架上,外观的模样与书相似,若非细看,很容易忽视。

他在围观那一架子的童话书籍时,发现有一本长得与其他的不一样,于是抽出来,随意翻开,一眼就见着一张女童的相片,站在一个和风的庭院里,矮屋白墙黑瓦透彻分明,石头垒成的水井搭着接水的竹筒架,石阶上长满草与青苔,几株细竹与弱枫随风簌摇意趣盎然。

四五岁的年纪,发坠银铃,眉点朱砂,脸上软软的婴儿肥娇嫩如春花,她手里抓着一支半开的樱花枝,正懵懂得扭头望过来,似乎没明白眼前的人想做什么,身侧有个穿着和服正装的女子,半跪下来正低头给她挽袖子,镜头只照进一半。

照片下的空白之处用彩笔寥寥画着几支藤蔓,半圈起一行字“1994。春。与父母于大阪老宅”。

想来,这个女子,是她的母亲,那举着相机的,便是她的父亲罢。

又翻了好多页,相册整理得非常认真,看得出来,很多相片都很老旧,像是被压在某个地方经过很长时间,后来才被拾掇出来工工整整贴上新油纸存放的模样,再修复都带着点细微的无法抹去的折痕。所有的照片底下都写着一行注解,某某时与某某人在某某地,偶也会加上某某事。字迹比起如今来略显稚嫩,或许还是早年的时候做的这相册。

画面中最多的是她,还是很年少的时候。然后是那个发丝微卷笑容温暖的夫人,有种能被时光铭记的温柔,她或牵着女儿的手,或抚摩女儿的头,或双臂环抱着女儿,意味缱绻柔美,浸存即使隔着照相的岁月依然抹不去的深深爱意。

有关父亲的照片翻遍相册也只找到两三张,多是三人的全家福,面貌俊朗眼神深邃的男人正坐在檐下,女儿倚着他的怀,纸门拉开,夫人弯腰手扶着门笑着望过来。

翻完相册他有好长时候都不敢正眼看平野碧香,就像窥探到某种隐秘的信息一样,在心间藏着某种天真的激动与绮思,却不好意思表现出一丝一毫。

她少时是真的美。那种自然的、纯粹的,毫无掩饰的,任谁见着都会被感染的生命力,就像是春发的花枝,那种要含苞怒放的遮都遮不住的动人。

现在的她当然也美,但是美带上了含蓄与收敛。

花在开得最好的时候静默了心神,笑失了真意,眉间染上一丝愁绪,再暖和的日光都照不见明媚欢欣,美已经有了距离。

孩子的心是最敏感的,他感觉得出来,很多时候,他拥抱着她,都觉得,她离自己那么遥远。

*

心里头藏了点事。

孩子的好奇能萦回在记忆里持续很长很长的时间,就算一时忘却,也能在短暂的遗失之后重回,且折腾得越发泛滥。

再稳重的孩子也没法做到天衣无缝。抬头见着她,低头见着她,心间梗了点东西总会不由自主带出来。于是他在练球走神被老师暗搓搓告完状还用网球揍了个半死之后,平野碧香给他擦药酒,贴OK绷,表情平静,觉察着小孩子倔强得抿着嘴,也就笑笑没问什么。

他坐在餐厅,透过玻璃隔墙望着里面忙碌的人。

真温柔啊,怎么可以这样温柔?年纪明明也不大,为什么,可以有那样沉静温柔得像是看破了这世界一样的眼神呢?

隔天趁平野碧香午睡未醒,他在书房里偷偷翻光了所有相册。

相片到2000年戛然而止。那年,她是九岁。

她曾说,七年前她在冰帝遇见这个世界的迹部景吾,七年前,是2002年,那年,她十一岁。

困惑不解,会思考是什么叫她变作如今的模样,会猜想她的内心是怎样的形状,然后是难过。心是会难过的,这种单纯的因担心别人而产生的难过很新奇,却真实得叫他感觉到,自己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他也是能如此直白又纯粹得展露情绪的。

晚上睡不着。

翻来覆去睡不着,后来不敢翻了,僵硬得趴在床上一动不动,怕吵着身边的人。

触到鼻尖的枕头传来一股淡淡的青草的香气,阳光和着蔷薇的味道在夜深人静之际仍弥漫在房间里,那种为温暖与安详包裹得紧紧的感觉,连胸膛深处都会泛出的满足于依恋。

小小的身躯缩在被子里,脑海里还不断回荡着那日傍晚抬头时出现在自己面前身影的模样。

这样不知道多久,他悄悄转了头,瞧见夜色中悄无声息安睡的人,沮丧又慢慢填满心海。

正愣神,一只手伸了过来,戳了戳他的脑门。

小孩子倏然睁大眼,马上又红了脸。

他醒着,平野碧香不好直接伸手把他揽过来,于是挪动身躯自己靠近,张开手臂把他抱住,低缓的声音带着点睡意的柔软:“睡不着?”

他的脸埋在人肩窝里,满满嗅到一腔软和的馨香,脸烫得冷不下来,好半晌才闷闷道:“我吵醒你了?”

平野碧香笑笑,不说话。她是没有睡着。

一直习惯性午睡,阳光与户外的空气,带点噪意的环境,甚至是鸟叫虫鸣的动静,都能叫她睡得更安稳些,反倒是静寂无声的夜晚,睡眠算是少的。

揉揉小孩子柔软顺滑的头发,温热的躯体带着孩子特有的奶香,软绵绵的,叫人的心也能软和下来:“怎么啦?”她轻轻地说,脸贴在他的脑袋上。

他摇摇头。

“睡不着?”她问,只想到一种可能,“想家了么?”

他茫然无措得窝着。事实上,在她提到“家”这个名词之前,他的意识中竟没有过它的存在。

他知道他总是要走的,他终究会离开这儿,他得回到那个冷冰冰黑暗静寂的大宅子里,心中也是这样认定的——可现在才恍然惊诧,这么久以来,他竟一点都没有想到那一切。

满脑子想着明天该怎么对付那个叫他咬牙切齿的网球老师,想着三餐会吃到什么风味的料理,想着平野碧香的书房里还能寻到什么惊喜,想着精疲力竭一天之后收拾好自己心满意足得躺进暖烘烘的被窝……

他整个世界都被这个院子这个房子所塞满,明明是这样简单的事物,却叫他连一点缝隙都挤不出来了,他差点连自己是谁都忘了,就连母亲与父亲的脸也不曾出现在脑海。

“怎么了?”觉察着他情绪好像有点不对,她低下头,凑过去看他的脸。

壁灯微弱的光照下来,小孩子眼睛睁得大大的,却没有什么神采,表情空白,整个人好像忽然回到了初见时静寂沉默的模样。

平野碧香一下子心疼起来,额抵着他的额,声音柔缓到不能再柔缓:“怎么啦?”

他仰起头来看她,然后伸手抱住她的手臂,仗着自己是小孩子,又把自己往她怀里缩了缩,好久才说:“不想……我不想。”

那种宽容又温柔到极点的注视。她好像总是能明白他在想什么,只是只字片语只是些微动作,她就能探求到他胸膛最深处连自己都不想挖掘出来的东西。偏偏,一点都不叫人反感。

这样的注视,就像博大又浩瀚的星空,仰头望着,就算什么声音都没有也能感觉到它在回应着自己,叫他忍不住眼泪盈了眶,忍不住把胸膛再扒开一点,叫她能看个更透彻。

“我一点也不想……”他低低的说,“不想他们……我现在好好的……”

“来说说话吗?”很久以后,她抱着他,吻他的额头,似乎是微微在笑,“说说话,我们?”

他的鼻子一酸,好悬才忍住,胡乱点点头。

“你猜,我每天上街,回来的时候,为什么不走东边的那条路,非要往西面绕一绕呢?”

他摇摇头,孩子迷蒙又很快被转移注意力的声音:“为什么?”

“东边最靠里的房子,那个院子里开满紫阳花的房子,有一位老太太,两年前老伴生病去世,儿女在东京工作,很难得会来看她,她也不愿意搬去同住,就一个人守着老屋生活。”平野碧香轻轻说道,一如既往带着笑,“很多回啊我路过,看到她坐在院子里摇椅上晒太阳,腿上趴着只花斑的老猫,晚霞照在脸上,衣上,眼睛里,红彤彤的,白头发都染着好看的暖色,我看着看着,总觉得她的人都要在那温暖的夕光里化去,心间就会有一种恐慌,我是不是有一天也会就这样化去,却没人知道。”

他呆呆睁着眼,想说些什么,可是又不知道能说些什么。

平野碧香摸摸他的脑袋,说:“再温暖都清晰可见的寂寞……所以要远远避开,看不见了,就觉得自己是不一样的。”

“是不一样的!”他抓紧了她的手说。

“不一样在哪呢?”她笑着问。

“……我不知道。”

纤长的手指一缕一缕拨弄过他的发:“留守是一件很艰难的事,可是我被困在这里了,像那位老太太一样,我走不远。”

“为……什么?”他茫然无措的问。

“因为啊,家,是很重要的东西。无论你走到哪里,因为有牵念的东西留在这,所以你总会回来,所以你走不远。”

“牵念的东西……是什么?”

平野碧香想了想:“大概,是那一院子的蔷薇花吧。”

“啊,”孩子呆呆得睁大眼,一点儿都想不明白。

于是她就轻轻笑起来,摸摸他的额头,带着些亲昵与狡黠的笑。

感觉像是被骗了。可是,可是,又觉得,她是很认真得回答。

“你,一直都是……一个人吗?”许久,小孩子纯粹又干净的声音,小心翼翼这样问道。

“当然不是。”她的声线娓娓而轻缓,“我也有家人呀。”

“可、可他们……在哪儿?”他没忍住,然后问了又开始后悔,“对不起!”

平野碧香想了想,明白了:“看了相册?”

怀里的孩子颤了下,把脑袋埋得更深:“对不起!”

“没关系。”平野碧香轻笑,“好奇他们去哪儿了?”

他不做声。于是很久之后,她才说道:“那年我们回大阪,山路,迎面开来的车子是酒驾,护栏长期失修……两辆车子都掉下了山崖。”

那孩子在长久的怔忪之后落下泪来。无声无息得,滚烫的泪水渗进睡衣,她感觉到了。

可是她是微笑着的,就像看着那些花儿时的笑,崇敬而依恋,温暖又感恩:“多幸运呢,我活了下来。”

怎么会这样……他控制不住颤抖。

拼命告诉自己,有可能是别的原因。或许是因为什么暂时离开这个地方,可是相册在11岁那年戛然而止,可是屋里已经没有他们曾存在的多少痕迹。或许是,离异什么的,可是相册里的他们,如此温暖而信任得彼此爱恋着,有什么能将他们分离呢……给自己找很多猜测的答案,可最后却是,最惨烈的一种。



第9章 温柔

平野碧香低低地说:“当我的父母离开我的时候,我曾经以为整个世界都塌了,人生就此不存在任何意义。可最后我还是只能站起来,勇敢得走下去,让自己坚强到不可摧毁。”

“我的生命,延续着他们最深沉的祝福。”她轻笑说,“不是背负,而是延续,我正在……努力叫自己做到。勇敢,信任,感激,微笑面对生活,我想,这世间的一切温暖的感情,都是他们来不及来给我却想要我去体会的,这也是命运给予我的一种恩赐。”

“因为我真的很爱他们,这种爱,与他们爱我是一样的。”

温柔深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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