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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薇利亚刚走到一楼盥洗室门口,耳边就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奥薇利亚!”
九点多离宵禁还有一个小时,周围来来往往的人还是有的,乍看去奥薇利亚身边根本没人,但她抿嘴一笑,头也没回,就朝后面伸出了手。
她低声道:“里面没人,跟我来!”
德拉科本来已经把手伸出去了,听到这个熟悉的‘跟我来’,脑中不由自主地闪现出某个旖旎的画面,顿时心跳加速,动作不自然地卡在了空中。然后他避开了奥薇利亚的手掌,抓住了她的手腕,变被动为主动,加快脚步,拉着她走了进去。
马尔福大少爷为自己的果决而沾沾自喜,完全忽略了盥洗室是区分男女的,毫无心理障碍地走进了最深处。他在刚才那一瞬间突然想通了,对付某些人就必须得强势点,不想被强吻就得主动出击……咳,不对,就得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中。
奥薇利亚注意到他的变化,偷偷笑了笑,等他转过身来,又变得一本正经,问出的话却一点也不含蓄:“德拉科,你怎么了?难道今天早上的事情让你不舒服了吗?”
“哦,梅林。”德拉科抚了抚额,灰蓝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无奈,强令自己把视线固定在奥薇利亚的额头上,说:“好吧,我们必须聊聊这件事……奥薇利亚,你是认真的吗?”
“什么?”某人装傻。
“……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
奥薇利亚眨眨眼,说:“如果我说那只是开玩笑的……”
“那么你不该那么做的,朋友之间一旦越界,就会陷入尴尬的境地,答应我,不要再做类似的举动了,好吗?”
奥薇利亚暗想:“唉,德拉科,难道你看不出来吗,我说要做你的朋友,只是想以此为借口接近你,我从来就没打算跟你当朋友!”
“类似的举动……”她重复道,突然上前一步,抬手捧住了他的脸,凝视着他的眼睛说:“你是指像这样的举动吗?”
德拉科呼吸一滞,但他没有动,任何男人的本能都不会在此时退让,他挑眉道:“是的!”
奥薇利亚甜甜笑道:“不,德拉科,我没有开玩笑,虽然那是一个突发事件,但我是认真的!”
铂金少年一愣,一时间,竟然不知该作何反应了。
“而你……你并不是一点感觉都没有,不是吗?因为你明明可以,却没有推开我……”
德拉科苦笑,是的,他有感觉,从看到她的第一眼,他就被吸引了,如果他们能够早几十年相遇,也许一切都会不同,可惜现在的他,已经不是那个与她初遇时孑然一身的德拉科·马尔福了。
他说:“奥薇利亚,在复仇完成之前,我不属于自己,你明白吗?”
奥薇利亚点点头,垂眸说:“你认为接近亚历珊德拉是达成目标的最好途径,我可以理解,也尊重你的选择。可是你并不喜欢她啊,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能喜欢我呢?我没有让你与她分手,在我看来表面上谁是你的女朋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心在为谁跳动。德拉科……”
她将一只手贴在了他的心口上。德拉科的眼神突然变得如此深沉,只要轻轻低下头,他就能吻到她的唇,如果他再自私一点,就像几十年前那样,他肯定会选择遵从自己的欲望。
德拉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偏过了头,同时移开了奥薇利亚放在他胸口和脸颊的手,并将她推开了一些,再转过头来时,已经恢复了正常的表情,说:“奥薇利亚,我确实喜欢你,因为你是一位善解人意的朋友,在你面前,我不需要假装什么,如果可能,我都不想失去你的友谊……”
察觉到这话有点不对,奥薇利亚立刻举起双手,乖乖地退后两步,说:“好啦好啦,我明白了,今天发生的事,就当是一个玩笑吧,不要那么严肃嘛!”
德拉科不想糊弄过去,他强调:“你要保证,不能再发生类似的事了。”
他的意思,是要与她划清界限了。奥薇利亚不说话了,她看着他,有些迷惑和不解,问道:“德拉科,告诉我,这真的是你想要的吗?”
当断则断,德拉科迫使自己快速回答道:“是的。”
奥薇利亚的眼中滑过一抹淡淡的失落,她低下头,重新抬起来时,又是一脸的笑容。“好吧!既然你是这么希望的,那么我保证。”
就在这时,盥洗室白光一闪,随即外面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由近及远,两人皆是一惊,对视一眼,追了出去。德拉科边跑边说:“他是布雷斯八卦校刊的记者,里昂·弗莱,我们必须从他手中拿回照片,否则明天早上我们的事情不仅会全校皆知,还有可能登载在预言家日报上,你不会想知道标题是什么的!”
奥薇利亚还有心思开玩笑:“大概是‘马尔福继承人感情生活混乱,背叛正牌女友幽会地下情人’这样的?”
德拉科笑了,但他还是说:“哦,奥薇利亚,相信我,这并不是什么好笑的事,来自英国和俄罗斯的吼叫信会把你淹没的……哦,该死,那好像是教父,我不能被他看见!我使用了时间转换器,现在的我应该还在魔药办公室!”
转角处出现一个黑色的身影,那的确是斯内普无疑。奥薇利亚当机立断地带着德拉科闪至阴影处,眼看那位里昂·弗莱气喘吁吁地朝斯内普跑去,她低声问道:“德拉科,如果出现那样的新闻,会给你带来很大的麻烦,是吗?”
“关键在于他听到了多少!”德拉科皱起了眉:“已经来不及了……”
“不用担心,有我在,没有什么事情是来不及的。”奥薇利亚从怀中取出隐匿之戒,戴在了德拉科的手上,微微一笑,说:“你等一等,我马上就回来!”
德拉科还没有反应过来,眨眼间的功夫,奥薇利亚已经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奔至里昂·弗莱身后,那个可怜的孩子离斯内普仅有不到三米的距离了,然而后方突然传来的巨大推力,令他扑在了地上。
奥薇利亚将里昂按到在地后,来不及观察斯内普震惊的表情,俯下身,趴在男孩的背上,用一种蛊惑的音调,在他耳边低语道:“忘掉刚才看到的事情。”
照相机飞出去老远,也不知是否损坏,好在那应该是卡片式的,奥薇利亚伸手摸进里昂的兜里,很容易就摸到了照片,揣进了自己的斗篷里。然后在斯内普震怒而发的昏迷咒和石化咒相继到达之前,奥薇利亚一个翻滚站了起来,可惜她忘了顺便拉了一把里昂,于是可怜的男孩就被猝然飞至的红光击晕并石化了。
“奥薇利亚·拉克西斯!你最好解释一下,你刚才在做什么!?”
斯内普大步跨过来,粗暴地推开她,半蹲下去,查看里昂的脖子,当然了,那上面什么痕迹也没有。奥薇利亚看到他的举动,就知道这位对血族偏见颇深的教授在想什么了,不由嘴角微抽,腹诽道:“哎,我就算是要喝血,也不会直接咬脖子好吧,那样多不卫生啊!何况兰洛斯有一整个酒窖的珍藏处子血液呢……”
作者有话要说: 对手指,昨天去过光棍节啦,木有时间更新,嗷
☆、第三十一章 朋友
宵禁已过,但毫无疑问,奥薇利亚今天剩余的时光要在校长办公室度过了。
斯内普把她丢进空无一人的校长办公室后,就去了校医院,他作为斯莱特林的院长,以及奥薇利亚真实身份为数不多的知情者之一,必须确保受害者里昂没有生命危险——虽然奥薇利亚解释过很多回她没有咬他,但显然在斯内普看来一只发疯的吸血鬼的话没有任何可信度。
奥薇利亚坐在摆满了各种神奇玩意的办公桌上,无聊地晃着腿,她早在几天前就已经把这间办公室参观了个遍,不得不说,邓布利多虽然毕业于格兰芬多,但他的品味与戈德里克相去甚远,戈德里克偏好大方阔气的装扮,而邓布利多就……咳,更加童趣一些。
“萨莫海尔德,你为什一直偷偷看我?有什么想说的,就直接说好了!”她看着窗外,头也不回地说。
虽然在邓布利多面前一口一个‘恶魔’,不过识时务的分院帽先生可不会在奥薇利亚面前提起这个称呼,它悄悄抖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开口了:“呃,呃,呃……黑暗神大人,您这么晚来这里有何贵干啊?”
如果奥薇利亚在喝水,她一定会直接噗出来,可惜她没有,所以她只是扭过头,难以置信地望着它,感慨地摇摇头:“哎呀,小萨,看见你我才明白什么叫做‘时光是一把无情刻刀’,它不光改变了你的模样,更磨平了你的性格。黑暗神?我已经有一千年没听到这个称呼了,没想到竟然会从你的口中说出来,我记得当年,就算是开玩笑,你也不愿意这样叫我的!”
每次与奥薇利亚相处,分院帽就觉得自己全身的毛都要炸起来了——假设它有这个东西的话,奥薇利亚就像一个谜,传闻中的她和站在面前的她根本就像是两个毫无关联的人,一千年前,当它从赫尔加口中得知萨拉查失踪的真相后,花了很长时间来接受现实,并将这个秘密死死地咽下了喉咙。
这么多年后,誓与奥薇利亚不死不休的赫尔加再也没有出现,她却大摇大摆地重新踏进了霍格沃茨,可怕的是,纵使拥有了一千年的阅历,分院帽依然看不懂奥薇利亚,她就像是一块能够被一眼看透的水晶,但那绝不可能,就如她所说,时间太强大了,一千年足以使它这一顶帽子面目全非,也足以使一个人从天使堕落为魔鬼。更何况……她从很久以前就是魔鬼了!
“不,不不,那时我太不懂事了,人人都传颂黑暗神诛杀血魔,将光明带回人间,您的功绩是无可置疑的,哦,如果您需要,我愿意为您写上一千首赞美诗!……”它一拍马屁简直停不下来的节奏,声情并茂地说道。
奥薇利亚托着下巴笑眯眯地听着,不置可否,心里想道,真该叫萨拉查来听听,这顶拥有着四分之一斯莱特林智慧的帽子,在虚以委蛇方面,已经抵达了一个境界。
见奥薇利亚的反应不甚热烈,还有些看热闹的意味,分院帽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犹疑半晌,它终于忍不住问:“赫尔加……赫尔加她怎么样了?”
它清楚地记得,公元1079年,就在戈德里克去世后不久,赫尔加曾来与它告别,然后永远地离开了霍格沃茨。那时她已经掌握了灵魂转生术,也就是说,除非奥薇利亚杀了她,否则赫尔加一定还活着。它一直相信赫尔加还活着,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种希望越来越渺茫,如果她还活着,为什么一次都不回来呢?
奥薇利亚看出了它的紧张和希冀,顿时明白过来,原来它绕了一大圈,就是想知道这个啊!
“赫尔加回来过好几次,来看过你,只是你没有认出她。”她笑道。分院帽的眼睛瞪得老大,它嘴巴张开,激动地有些颤抖,但没等它说什么,校长室的门嘎吱一声被推开了,邓布利多总算回来了。
奥薇利亚看了一眼分院帽,示意它噤声,然后跳下了桌子,礼貌而优雅地提了提校服裙摆。“晚上好,邓布利多校长!我们好像总是在晚上见面,以至于您每一次都显得非常疲惫。”
“哦,拉克西斯小姐,如果我记得没错,我们还在礼堂外面和校医院里分别见过一次,你回想一下就会发现,大多时候,我的精神头还是很足的。”邓布利多和蔼地说,在他的皮椅上坐下来,示意道:“请坐,不用客气。”
奥薇利亚依言坐在了对面。
“唔……时间不早了,让我们长话短说。”邓布利多的蓝眼睛从那副半月形的镜片下面端详着她,说:“来之前,我去过一趟校医院,从西弗勒斯口中得知了事情的大致经过。好消息是,里昂·弗莱先生没有大碍,他摔断的鼻梁在庞雷德夫人的妙药下不到一个小时就长好了;坏消息是,西弗勒斯指控你蓄意伤害无辜的学生,并且试图吸食人血未遂。对此你的解释是什么呢?”
“……”奥薇利亚偏头想了想,表情微妙地地答道:“我很挑剔的,我不爱喝生血,并且据我判断,弗莱先生从来没有认真洗过脖子,那令他的颈部大动脉闻起来十分倒胃口,我想,大概只有最低等的饥不择食的吸血鬼才会抓着他咬下去吧!”
这个理由超出了邓布利多的预估,但他依然微笑地点点头,态度温和地说:“哦,是的,在我看来,你这番说辞非常有说服力,但恐怕以西弗勒斯严肃护短的脾气不会轻易相信。能使误会消失的只有真相,你能否将具体的情况说明一下呢?”
在大多数情形下,邓布利多的话都没有错,然而这次的情况有些特殊,正是为了掩盖某些真相,奥薇利亚才做出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