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他地!”山姆忽然有些暴躁起来,“反正我不想再呆在这该死的海上了,在陆地上,至少我们还有活命地机会,在海上,我们绝对是九死无生!”
“现在,也只能听天由命了!”我缓缓躺在了允珍身边,默默闭上了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喧哗声将我们吵醒。
我睁开眼睛,却看到山姆正趴在一个铉窗边,看着外面的动静。察觉到我的醒来,山姆向我笑了一下:“凌,欢迎你,回到人间!当然,或者,可能是地狱也说不定?”
黑人用着他那极度乐观的语调吹了下口哨。
我凑到铉窗边,外面,渐渐出现了一个港口的轮廓。不少渔船或出或进,从我们的身边掠过……
第一百三十九章越狱(上)
阿西比,位于印尼苏门答腊岛的东岸,遥遥对应着对面爪哇岛的雅加达,是印尼的一个著名港口城市。
在渔船那突突的声响中,我们渐渐驶进了码头。
舱门外,忽然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山姆向着我打了个眼色,忽然蹲在了靠近舱门的角落里。
我悄悄拍醒了允珍,将她拉到了身后,站在舱室的中央。
在一阵铁链碰撞声中,门刚打开,那个印尼眼镜男就走了进来,一个持着ak的男子跟在他身后,将枪口对准了我们。
“先生,您这是干什么?”我假装吃惊的大声嚷嚷着,一边挥动手臂吸引他们的注意。舱门口,山姆放慢脚步,悄悄掩到了两人身后。
“对不起,先生!”眼镜男托了下眼镜,很是得意的笑着:“或者,我该称呼你们为议员先生?”
“您说的这是什么话?”我继续将装傻充愣进行到底,吸引这傻蛋的注意力。
眼镜男伸出手指,缓缓摇了摇,“不要这样嘛!其实,我们还是坦诚点比较好。我刚刚和地方驻军联系过了,从昨天开始,就没有任何船只经过那片海域。不过,倒是军方曾经传出过消息,说在那片海域的上空曾经与政府军的政要护送机队进行激烈交火。我听说在雅加达市议会有一位年轻的华裔议员。我向,应该就是阁下了吧!”
真是莫名其妙。我什么时候变成了华裔议员了?难道,早上地那伙激战根本就是反叛军的“斩首行动”?而我则是成了那位议员的替罪羊?
姑且不管那么多,先探听一下情况。我忽然笑了起来:“原来是这样,那么,您准备把我们怎么样?”
眼镜男摊了摊手:“很简单,您只要和您的夫人还有您的随从乖乖的呆在这里,一会儿军方会过来接送你们。诶?你的那个黑人随从呢?”
“我在这!”山姆那雄厚地声音从眼镜男身后传来。山姆一个横切,在持枪男子脖子上狠狠斩了下。那个男子顿时翻着白眼倒了下去。
山姆捡起ak,捅着眼镜男的腰眼:“你说,那些军人什么时候会过来?外面还有什么人?”
“不,不要开枪!”眼镜男哭丧着脸,乖乖抬起了双手:“你们不要冲动啊!我,我也只是想要领取军方地赏金而已,我对你们没有恶意的。其他人都在甲板上清点我们捕猎的海鱼。只有我和傪拉被叫来看守你们。放心,我不会喊的,你们不要杀我!”
山姆向着我看了过来,我微微摇了摇头。现在是在亚齐军的根据地,如果一旦再发生流血事件,很可能会更加刺激亚齐叛军。还是将他打昏比较好!
山姆了解的点了点头,大手斩在了眼镜男的脖子上。
将两个印尼人地身体藏好以后,我拉着允珍。跟着山姆身后悄悄走了出去。船舱狭窄的甬道里,布满了海水的腥味和水手的汗臭味。我们稍微走过一段距离,外面的甲板上,几个渔民正高兴的在甲板上检阅着今天的丰收。
本着不打草惊蛇的方针,我们向着后舱走去。
我们来到后甲板上,放眼看去。整个码头密密麻麻地停靠着几十只同样破烂的渔船。
“啊……”允珍忽然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不断拉着我的袖子指着船下的水面。
透过船与船的空隙,我们看到了一汪黑色混浊地海水,隐隐还有着某种恶心的臭味。水面上,沉浮着一个白色的物体。我再仔细一看,那却是一具金发女人的尸体。可能是泡在海中久了的缘故,金发女人的脸已经肿烂,但是她身上的那件白色制服却还清晰可辨。
“法国国家航空空姐?”我惊疑的向允珍看去,允珍眼中含着泪水,拼命捂着自己的嘴巴。
“必须把允珍带出这个人间炼狱!”我紧紧握紧允珍的手。向着四周寻找可以拖身地途径。
码头上。忽然传出了阵阵喧哗。我们连忙向岸上看去,在一阵尘土飞扬中。几部军用吉普停在了码头边。一群士兵纷乱地跳下车,沿着码头的道路向着这边跑了过来。
来了!我和山姆对看了一眼,连忙让允珍弯低着腰,小心摸到了甲板边缘。
山姆先行跳到了一个相邻地渔船甲板上,向着允珍伸出了手。
“小珍,不要怕!闭上眼睛,跳过去!”我扶着允珍的肩膀,低声鼓励着。
允珍哆嗦着唇瓣,看了看两船间的相隔,回头看了看我,闭上眼睛,猛的向前一跳。
“啊……”允珍轻叫一声,一只脚刚刚搭上那只船沿。一只黑色大手快速伸了出来,将允珍拉了过去。
好加在!我连忙跟着跳了过去,我们快速穿过船舱,又上了另一只船的甲板。
这时,我们所乘坐的那艘渔船上忽然发出了一阵阵喊声,岸上的士兵也纷乱的四散开来。看来他们已经发现了我们的逃跑,我们连忙加快脚步。
就在我们眼看着就要到达岸边时,一个印尼人忽然从船舱里钻出。他惊讶的看着我们,大声喊着:“……”
虽然听不懂印尼语,但是他很明显是在责问我们。山姆一个箭步,用枪托将印尼人击昏。但是,这个时候,岸上的士兵们似乎有人发现了这边的动静,有几个士兵走了过来。
“走!”山姆大喝一声,拉着我和允珍飞快跳上了岸。
印尼士兵已然发现了我们,大声喊着,向我们追了过来。
“哒哒……”山姆向着后方扫射了一排子弹,那些士兵连忙向着四周躲了起来。
“那边汽车!”我拍了拍山姆的肩膀,飞快向着路边的一个类似杂货店的商铺跑了过去。那边,一辆小货车正停在路边,一个印尼人正在那边装卸着货物。枪声响起时,他惊恐的看着这边,惊叫了一声,飞快躲进了店铺里。
我急忙拉开了车门,让允珍坐进了后座,猛踩油门,向着山姆驶了过去。我一边打开副驾驶座那边的车门,一边大喊道:“山姆!”
山姆将枪里的子弹全速挥霍后,飞快扑进了副驾驶座。
“我们现在要去哪?”我踩着油门,向着码头外直冲了出去。
山姆望着后方,狠狠说道:“先冲出去再说!”
就在将要冲出码头的时候,我猛的踩了下刹车。来不及系上安全带的山姆一头撞在了玻璃上,“凌,你在干嘛?”
我无奈的指了指车窗前,无力的躺在了驾驶座的沙发上。
前面的路口,两辆灰绿色的坦克正转动着炮塔,那黑黝黝的炮口直直对准了我们。
“fuck!”山姆狠狠击打了下仪表盘。
靠,这些印尼人真是变态,我所扮演的到底是什么重要人物,竟然值得他们出动坦克……
第一百四十章越狱(中)
有时侯,我不得不怀疑自己最近是不是流年不利。连着一个月里,我已经遭遇了两次牢狱之灾。
没有手铐、脚镣,没有喝骂,鞭打。只有一阵阵阴凉的风儿在脚边直兜着,带起一丝寒意。
这里是真正的牢房,厚实的墙壁,粗壮的铁珊栏无不在向世人宣告着它的牢固与坚不可破。
“呛喨……”身边的山姆哀怨的摆动着手中的手铐,有些羡慕的看着我活动自如的手臂。谁叫他长得五大三粗,一看就是有强烈攻击性的生物。难怪那些印尼人会对他特别照顾了。
我们三个人被安排在了同一个牢房里,之所以会有这种待遇,却完全是因为周围的牢房已经是人满为患。
刚才一路走过来,尽是一些大鼻子老外和金发、褐发的外国美女。不过也是,只要是华裔人,都刻意不会到苏门答腊这个严重排华的地区来。
山姆斜靠在墙上,摆弄着手上的手铐,忽然抬头对我说:“凌,你有没有注意到,牢房里面好像关押着很多航空公司的空姐。”
我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相比山姆,我这个业内人士自然是更加注意到了这些异样。刚才略略一看,已经大概看到了十几个国家的空姐制服了。竟然会有这么多的空姐聚集在这里,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允珍。你怎么样了?”想到这里,我不由向着靠在我身边的允珍看去,这一连番地劳碌奔波,真是苦了这个小妮子了。
没有收到允珍的回应,我奇怪的低头看去。允珍怔怔的看着对面的牢房,对我的话充耳未闻。
我连忙摇了摇允珍的胳膊,努力唤醒她地注意。“允珍。你怎么了?是不是那里有什么不舒服?”
“凌云,我看见了碧琪姐。我看见碧琪姐了。”允珍忽然抓着我的手,高兴地喊道。
陈碧琪?她怎么可能在这里?我连忙向着对面的监房望去,在模糊的光线中,在一群金发碧眼的美女中间,一个黑发女孩的身影映入了我的眼帘。
那熟悉的身影,那眼熟地脸庞,果然就是陈碧琪。
男人是不是都犯贱?在香港的时候。明明是那么讨厌她,可是在这里见到她,却会不自禁想起她的温柔,在老妈的工厂里帮我包扎手时的陈碧琪;我想起了她的脆弱,在她那间被烧毁的卧房中深深埋在我怀里疼哭的那个陈碧琪;我想起了她地美,当偷偷藏在她的床下,所见识到的那诱人的美……
“凌云,你怎么了?”这下轮到允珍推醒我了。
我连忙晃了晃脑袋。暗暗对自己说道,凌云,你真是犯贱,身边有着这么可人的允珍,却还想着那个魔女,不是犯贱是什么。
“她怎么会在印尼?”我疑惑的向沂珍问道。
允珍满脸迷糊地摸了摸脑袋。“我也不知道啊,按理来说,碧琪姐作为空乘部的主管,现在很少会参与到航班的机组里了。为什么会这样呢?凌云,碧琪姐是不是有事啊?为什么她一直躺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还是女孩子观察的比较仔细,我这时才发现,陈碧琪一直都缩在墙角,一动也不动。
“碧琪姐,碧琪姐。我是小珍啊!碧琪姐!”允珍急忙来到了栏杆前。不断拍打这铁栏,向着对面的监房喊到。
对面监房里。众人的目光齐齐转向了这边。但是,却唯有陈碧琪依然躺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我的心脏猛的跳了下,难道,陈碧琪那恶女人真的出了事?
“你们……”一个高大的金发女人从黑暗中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来到了铁栏前,小声地用英语问道:“你们,认识陈?”
允珍连忙点了点头,高兴的用英语问道:“对啊!我们是同一个公司地,请问,她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金发女人摇摇头,语气有些低沉:“她很不好,我们被那些恐怖分子抓来的时候,她跟几个人起了冲突,被一个恐怖分子扇了一巴掌,掉到了水里,接着,整个人就好像昏昏沉沉的,到了这里就一直躺在墙角睡觉,一直都叫不醒她。”
怎么回事?如果是发烧的话,对面的那些空姐们应该能够解决的。不过这女人也真是的,那些叛军都是玩命之徒,她好好的跟那些人起什么冲突。这傻女孩,为什么就不懂得保护自己。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会有心疼的感觉,我只是想着,如果能够过去诊断一下她的病情,那就最好不过了。
允珍焦急的哭了起来:“怎么办,碧琪姐真的是得病了。”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对着对面的金发女孩喊道:“小姐,能不能请你详细将她的状况告诉我,我是医生。”
“你是医生,”金发女孩惊喜的喊道,“太好了,那陈有救了,你等一下,我抱陈过去,让你诊断一下。”
抱过来?那金发女孩是不是高兴的糊涂了,我们可是隔着两个铁栏啊。
金发女孩看了看走廊的两边,确定没有警卫后,从手表里拉出了一条东西,在铁栏的锁上一阵捣鼓。
我晕,这女孩该不会是神偷之类的吧?
十秒钟,她只花了十秒钟,已经将铁栏的门打开。她快步走了过来,一边用铁丝抠着我这边铁栏的门锁,一边抬头问道:“请问。你是中医,还是西医,啊,是你……”
她认识我?借着走廊里那昏暗的灯光,我也看清了金发女孩地面容,看着她那双碧蓝的眼眸,我不由喃喃问道:“海。海伦?真的是你?”
面前的海伦,和我半年前在德国时所认识的时候。还是没有太多的改变。我不禁伸出手指,轻抚着垂在她额头的一缕金发。
“凌云,她是谁?你们认识?”允珍地声音变得有些尖锐,眼睛直直瞪着我们。
海伦连忙收敛脸上的情绪,低头专心弄着门锁,一边向允珍解释道:“请不要误会,我和凌先生是在德国认识地。那时候,多谢他救了我一命。”
对着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