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仙苦笑一声,双手微摆,做无奈状,口中却不饶道:“娘子,这不就更加证明你聪明能干吗?你就别戏耍小生了,赶快直说吧?”
小青见许仙苦恼皱眉,神情古怪,笑了出来,说道:“姐姐,你看许官人的样子好好笑哦,好像,哎?对了,好像咱们西湖初见时的样子,好傻哦!”说罢玉手瑶鼻前不断煽动,一幅貌似很好笑的模样。
许仙恨恨的瞪了小青一眼,却见小青扬眉一挑,眼睛笑弯成一条曲线,红红的樱唇翘的老高,毫不在意许仙的目光。许仙只能无奈的叹口气,目光转向白素贞,一幅求饶的神情。
白素贞虽知这是二人之间的打闹,而许仙也是装模做样,但心中也是不忍。连忙劝道:“好了好了,青儿,你就不要再作弄官人嘛!你看,都把官人逼到什么样了。”
小青小嘴一撅,有些贫的低声道:“哦,姐姐偏心,人家只不过是逗逗他嘛!看你心疼的那幅样子,改天要是我也有难,不知道姐姐会不会这样护着我。”牢骚满腹的小青抱怨着。
白素贞闻听此言,失笑出声,道:“你有难?你要是不给别人带来灾难就求爷爷告奶奶了。”见小青要出声反驳,连忙续道:“小青,你是我的妹妹,我当然会在你有难的时候护着你啊,还有,官人也会这样做的,你瞎担什么心嘛?”
小青欣喜的笑问许仙道:“许官人,姐姐说的都是真的吗?真有那么一天,你也会护着我的,对吗?”许仙点头道:“当然,你是娘子的妹妹,又是我们全家的开心果,我又怎么不会护着你呢?还是赶紧让娘子把话说完吧!”
小青这次倒是俏面如花,婷婷翘首,安坐一旁,满足的不再说话,只是亮闪闪的大眼睛里不时闪耀,好似有何心事。白素贞收心凝神,安然道:“官人有所不知,为妻的那些姐妹朋友从未下过山,不通世事,突然大规模的出现,万一引起有心人的注意,兴起别的风浪,岂不麻烦?这是其一;其二,如果我用纸鹤是可以让他们过来,可纸鹤也容易引起别的修行人的视线,万一被拦截,让他们知道凤凰山竟有如此妙处,他们定然心里恐惧,担心会打破人妖实力平衡,到时也会引发混乱,大乱既起,以我们现时的实力,面对众多敌手,哪有胜算啊?官人,你说为妻所言是否有点道理呢?”
许仙赞赏点头,说道:“娘子思虑周全,远胜于我,今后应当多多提点我才是。我真庆幸居然娶得如此娇妻。咱们俩,哦,不,还有小青,咱们三个定能取得最终胜利。”顿了顿,又道:“娘子,我想趁你离开的功夫回苏州一趟,看看咱们的生意如何,顺便望望我的义弟,你在回来之后,马上赶到苏州,如果不出意外,我想将义弟的婚事办了,恩,就定在中秋之前吧,等义弟完婚,咱们再回钱塘,与姐姐姐夫团圆,共同过节。你看如何?”
白素贞温宛笑道:“你啊,主意已定,还向我请示做什么?难道我是不讲理的人么?”笑盈盈的如花面容充满慈和,让许仙心里一阵温暖,“只是你路上要注意小心,这一路我需要小青陪同,毕竟我一人之力有限。只好苦你一个喽!”
许仙轻轻抚摩白素贞如羊脂白玉般的纤纤玉手,叹息道:“你才需要注意呢,别把咱们孩子给惊到才好,小青,好好照顾你姐姐。”说罢,眼睛重重的望着小青,白素贞和小青同时点头。
次日,白素贞和小青在许仙不舍的目光中分离,许仙一阵心酸,白素贞也是俏目含泪,毕竟成亲后除发配时分开不久,其他时间一直都在一起,夫妻和睦,恩爱缠绵,如今一别,虽说不多时日,但谁也不知道当中会发生何事。
许仙吩咐守门小妖将胡媚娘和采茵唤来。不多时,二女来到,恭身行礼娇声道:“媚娘、采茵见过师公!”
许仙大袖一摆,说道:“哦!媚娘、采茵,说了不须多礼的,过来座吧!”二女再次一恭这才在许仙身边坐下。许仙看着二女秀雅脱俗的面容,稍有稚气的举动心里不禁升起一丝疼爱。从怀中拿出那本《魔注》,放在几案上,有些感慨地说道:“媚娘、采茵,你们俩都是心地善良醇和,讨厌打杀,一心想修炼得道,再上天庭。可惜,你们拜错师门,想要得道,恐怕是不可能了,都是怨我,不但你们,连你们的师傅也受到连累,唉!”
许仙至情至性,心里突然感到万分难过,一时不由自主,便在两个女徒面前坦言,二女却感到许仙言语中的浓浓歉意和愧疚。自从拜白素贞为师,虽然和许仙并未说过几句话,但从白素贞和她们谈起许仙的只言片语间,还是感受到师傅师公间浓厚无法分开的深情,对于二人与各个敌对之人也有所了解,更因此而对许仙这个原本为凡人的担当感到敬佩甚至是仰慕。是啊,在她们认为,一个人类居然肯为妖精而甘愿与天地神佛作对,这需要多大的勇气啊!
因此,胡媚娘眼中泛着孺慕的光辉,温柔道:“师公,我和采茵都知道你与师傅之间的事情,我们为能跟随你们并作为这段可以流传千古的佳话的见证者而感到无比自豪。因此,我们是心甘情愿的跟随你们,您不必为此自责。”此时的胡媚娘和采茵虽说修行已有五百余年,但性格不过是人类十六七岁的年纪,对于人世间的真情自然远过于其他纷芜繁杂的俗事向往。
许仙有些感动,眼角略有湿润,自然而然的伸手抚摸着胡媚娘如云般柔顺乌黑的青丝,动情地喃喃道:“好,好孩子!真难为你们有这分心意,你们师傅没有白疼你。说真的,我很感动。”
目视桌上书籍,许仙说道:“你们现在实力尚弱,这本《魔注》得自洞中,乃是前辈高人所记,里边全是西方世界的魔法,你们可以拿去参详,如果能有所得自然是好,”随手一招,挂在墙上的乾坤葫芦取到手上,随手递给胡媚娘,说道:“这乾坤葫芦也是件奇宝,功能收取任何生死之物,只需默念口诀,生者应声,便可收进其中,而死物只须念口诀即可,也顺便送于你们以做防身。还有,里边的魔晶也可做你们的练功之用。”
采茵在旁一直没有言语,只是感觉许仙说话仿佛越来越不是味道,颇有交代遗言的味道,此时忍俊不住,有些奇怪的睁着大眼睛,诧异的看着许仙问道:“师公,是不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你现在的神情好奇怪啊?”此言一出,胡媚娘思前想后,顿时也觉得许仙不对劲。
许仙叹道:“好机灵的丫头,连你们师傅都没有发觉的。唉,也不知是好是坏,随着功力愈深,我时不时的也能隐隐推算到某些奇妙的事情。本来,我是想带你们师姑和我一起前去,如果我所算无差,你们师姑最近有一大劫,我正想如何化解时,你们师傅正好前去峨眉山,于是我就顺水推舟,让她也前去,希望能躲过此劫。”
胡媚娘心思灵巧,秀外慧中,听得许仙之言,猛然一惊,问道:‘师公,凡是劫数必然有应劫之人,你行此逆天之事,那劫数必然会……,怎么如此大事师傅竟然不知?”
许仙点头赞许道:“你很聪明,我也听娘子说过此事,不过她如今胎儿渐长,已经失去推算的能力,否则,还真不好瞒她。你们要守口如瓶,知道吗?我不想让她担心。况且,以我如今的实力,即使应付不了,想走的话,还没人能够降得住我。好了,你们下去吧。”
许仙一番话交代完毕,大袖一挥,背转身去,不再理会。
第七十六章 再遇梁连
阴沉沉的天气,天空雾蒙蒙的一片灰色。 、直到晌午时分,方才艳阳高照,炎热的气候带来沉闷窒息的感觉。有些压抑的许仙迈着沉重的脚步上了酒楼。
许仙从凤凰山出来,虽不说是晓行夜宿,但是脚程极快,一路斜向东北,只两天半的功夫,已经到达震泽湖(太湖)畔,左右四顾间,腹中一阵响动,正巧震泽湖岸边不远处依傍着建了座气势宏伟,格调高雅的酒楼,许仙昂然直入。
“三江既入,震泽底定”的震泽湖号称三万六千顷,为五湖之首,东山三面环抱。震泽湖历史称为“五湖”,是指菱湖、莫湖、胥湖、游湖和贡湖。相传,远在四千多年前,我国治水祖师夏禹在太湖治理水患,开凿了三条主要水道,东江、娄江、吴淞江,沟通了太湖与大海的渠道,将洪水疏导入海。
同时,震泽湖还有一个美丽的故事,传说春秋末年,吴越交战,兵锋交叠,死伤无数,最终,吴王夫差打败越王,越王被吴王困于会稽,俘至姑苏,侍奉夫差。后来范蠡献计,把民间美女西施献给了吴王夫差,使他朝歌夜舞,沉缅酒色,丧失斗志,终于使越王报仇雪恨,一举打败了吴国。所谓狡兔死,走狗烹,又云鸟尽弓藏,于是,范蠡携带西施,驾着一叶扁舟,出三江,泛五湖而去,杳然不知所向。后来,经营产业,家资巨万,成为富翁,世称陶朱公,寿终正寝。
许仙此时度到酒楼之上,店小二引许仙来到二楼临窗的座位,许仙随便点几个小菜,要一壶酒,店小二先奉上一壶茶随后离开,端座品茶,甚是惬意。
许仙上来前曾仔细打量,酒楼雕梁画栋,典雅简约,素致高格。酒楼共分两层,一楼吃饭的人看来衣着平凡,谈话间五湖四海之士各异,但话都不多,大都抓紧时间用饭,行色匆匆,多是江湖行脚之辈;二楼的人则是神色从容,举止得当,从口音来看也是不相竟同,清谈小议,谈文论诗,一片风雅之意,显见慕景而来。
远远眺望碧波千里的震泽湖,烟波浩淼,水天一色,气势磅礴。湖中数十座小岛,星罗棋布,大小不一,有的单独孤傲,有的与山峰相接,沿途的山峰和半岛由天目山绵延衔接,或止于湖畔,或纷纷入湖,形成山水环抱的格局,组成一幅山外山,湖中湖的天然美景。阳光耀眼,映的浩瀚如海的震泽湖波光粼粼,湖边杨柳低垂,玲珑剔透的震泽湖石点缀岛中,衬着怪石嶙峋的小岛,更显得山清水秀,别有一番江南水乡的轻柔秀雅之姿。
许仙瞧的心神舒畅,胸中郁闷稍解,此时店小二已将酒菜端来,许仙自斟自饮,观赏明媚迷人的风光,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吃的正酣,许仙忽听得有一桌人大声嚷嚷,原本二楼乃清净素雅之所,乍一被这些人吵嚷,楼中众人都有些不悦,不约而同的望着那桌惹人厌烦的人,许仙微微皱眉,随即也转首望去。
但见共有四人,身上均着上好丝绸,口音粗豪,身边皆佩带腰刀宝剑,显然是江湖中人。谈论正兴,见众人有些怒意的望来,不但未曾收敛,反而更形恶劣,显耀风光。楼上众人见其有武器,不敢再看,生怕招惹是非,遂纷纷回头。
许仙不急着赶路,只是有些厌烦那些人聒噪,无法,只能左耳进右耳听,全当消遣。其中有一粗壮虬髯之人突然转变话题说道:“哎!我说兄弟们,我刚丛临安出来,听到个消息,不过很有意思,大家想不想听?”
一面貌白皙之人有些郁闷的说道:“我说老关,卖的哪门关子,有话就说,有屁就放,说话吞吞吐吐的,像个娘们儿似的。”显然心情不好,那人说话口气极是不耐。
老关有些不高兴,一拍桌子刚要说话,却见旁边面色沉稳颌下微须之人拉住老关劝道:“老关,清方老婆死了,难免心情不好,别和他一般见识,大伙都是兄弟,要互相体谅。”此人在四人间看来颇有威望,话一出口,老关呐呐的有些尴尬的望了清方那人一眼,又坐了下来。
见席间气氛有些紧张,年纪较小但眼睛灵活的那人说道:“就是就是,老关,还是赶快讲讲你的小道消息吧?掉着我的胃口,一会儿酒菜上来我可怎么吃的下去啊!”
老关望了望那劝说之人,神情有些兴奋的低声说道:“老大,众位兄弟,我听说,京城临安梁王府遭飞贼光顾,失窃了。”虽说是低声,但那老关大嗓门,二楼人人听的一清二楚,许仙自然也不例外。
老大神色微微一动,哦了一声,道:“虽说咱们江湖中人不管江湖之事,但也听说那梁王爷是拥护当今圣上登位的三朝元老,嚣张跋扈已极,究竟何人竟然敢虎口拔牙,在太岁头上动土?”此时酒菜已经端上,众人一边吃喝一边继续谈论着。
年纪小的那人喝了半杯酒,神色有些不信,充满怀疑的问道:“我说老关,你可别拿话骗人,那梁王府是什么地方,防御之严密比皇宫大内也差不了多少,随便就让人进去?你可真笨,骗人都不会,啧啧,我小六子可不信你这套。”
老关一听急了,显然就是个粗汉,受不得半点轻视,见小六子不信,急道:“哎?你们还别不信,我在临安时,刚好原来我一个朋友是当地的地头蛇,受梁公子之命打探,不过没打听到什么消息,只是说梁王府失窃重宝,好象是个女飞贼,而且这个女的嚣张的很,偷走那日留个纸条,次日晚间又回来归还宝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