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会吹上一两首笛子曲,想来是把四姐姐当知音了。”
饶是明白裴萱媛这是在挑拨自己同裴萱婷的感情,陶泽还是感受到了心里的不舒服,只是面上还是那般平静温润。
“多谢五妹妹了。”
“这有什么谢不谢的,做妹妹的自然是关心自家姐姐的。”
陶泽抬脚朝府里走去,才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这话若是等媛妹妹出继后还能说出口,那才是真心的。”
裴萱媛蓦然回头,看见的却是陶泽的衣角消失在门里。裴萱媛咬着唇,她不知道陶泽这话是什么意思,警告她么?呸!
她就不信,听了她的话,陶泽还能像他表面那样平静。
想到还有几天就能脱离庶女的身份,裴萱媛原本有些尴尬的脸色顿时又扬起了娇媚的笑容,让珊红扶着自己,愉悦地说道:“走,可不能叫王妃娘娘等久了。”
后院的裴萱婷听说陶泽来了,满心的欢喜,忙叫下人去准备茶水点心,等着大哥那边散了以后好招待他。明明知道这些男人会谈很久,可她抑制不住自己的兴奋,没过多久便要催一催海棠,去门口看看陶泽来了没有。
换成旁人,早就不耐烦了,也就海棠欢欢喜喜地去了,因为每去一趟,便能见一次霍清,哪怕不能多讲话,递递眼神也是好的。
屋内,裴煊放无奈地看着争锋相对的陶泽和徐旷才,求助的眼神望向了大哥,却见裴煊致完全没有要阻止的意思,神色不由尴尬了起来。
“粗俗,真粗俗,这样的想法怎配得上伯爷您在京城的身份?”徐旷才万万没有想到,这金诚伯陶泽竟然是这样一个人。
“怎么就粗俗了?”相对徐旷才的激动,陶泽倒是不紧不慢,甚至还悠悠哉哉端起了自己的茶水。
“身为清流文士,怎能将钱这一粗鄙烂俗之物挂在嘴边?”
“怎么?你当官难道不是为了自家老小过上好日子?”刚才陶泽已经旁敲侧击过了,这徐旷才家境很一般,就跟当年的王政轩差不多。这几日京里也有人把徐旷才比作王政轩,认为会再出一个寒门状元。在座的几位书生也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他们也好奇,下一届状元究竟会是世家伯爷还是寒门学子。
“我岂是思想那般低俗之人?为官者,自然是为天下的黎明沧生谋福利,哪怕是要舍小家而成全大家,也是当官的福气。”
陶泽摇了摇头,一脸惋惜:“真为徐兄的父母感到悲哀,花钱供你念书,你转眼就把他们抛到了脑后。”
“我哪有这么说!”徐旷才气红了脸,他发现了,这个陶泽就是个无赖。
“徐兄,你身上的衣服,你读书交给先生的束修,还有笔墨纸砚,哪个不要钱?难道你要你的小孩过跟你从前一样的生活?”
“我都能熬过来,我的儿女怎么就不行?”
“先不说你还没熬出头,就算你熬出头了,皇帝的儿子还不说每个都成器的呢,你能保证你的儿子一定能有出息?”
“我……”
“谈钱怎么了?一个二个视金钱为粪土的。你们可想过,连年边关战争不断,国库已经开始空虚了?徐兄,你可知户部尚书府的董二公子一上任就被太上皇出了什么难题么?”
“什么?”
陶泽嘴角一弯:“圣上给他三年时间,要他们父子俩把国库的银子翻一翻。”
不说徐旷才了,其他几个书生都张圆了嘴。边关依然告急,年年都在征兵入伍,即使有陶刻等大将在,可晋月也不是那么好打发的,互相大大小小战役成百上千,互有损伤,加上其他国家在一旁煽风点火,哪是短时间内就能解决的。能保持国库不继续亏空下去就不错了,还要翻一翻,简直苦了董尚书一家。
“看样子就算你们入了官,也是帮不了陛下的忙解不了国家的危机的,我劝你们还是趁早回家吧,还能过过闲云野鹤的神仙日子,好过今后被俗物伤了你们清高的心。”
陶泽说完,潇洒起身,对着裴煊致和裴煊放道:“你们继续聊着,我去瞧瞧婷婷。”
裴煊致含笑点头,裴煊放还有些不清醒,也只是跟着裴煊致点了点头。陶泽瞥了一眼脸色不大好的徐旷才,脚下生风,迫不及待地朝内院去了。
羡慕我能进后院么?羡慕你就说啊,不说我怎么知道呢?
作者有话要说:财迷VS酸儒第一回合,财迷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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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五章
“徐兄今日还要吹奏一曲么?”回过神来,徐旷才听到裴煊致正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他,心里一紧,知道这位荆国公世子定是看出了什么。
掩下嘴里的苦涩,徐旷才摇了摇头:“今日裴小弟不在,就算了吧。”
徐旷才口中的裴小弟,是指裴煊叙,也是他一直用来当作借口的人物,他总不能告诉旁人他是为了裴四小姐才吹,每每都说是同裴煊叙互相切磋讨教的。也幸好府里除了裴萱婷,还有一个裴煊叙是喜爱吹笛的。更巧的是,二人都在排行中行四,若他哪日不小心说漏了嘴,喊了一声裴四,人家也只会以为他说的是裴煊叙。
裴煊致这才放过徐旷才,若这位还要坚持,怕是今后也不大会同他来往了,这么一想就为今日请了陶泽来这举动给自己点赞,碰上那个护短的无赖,徐旷才也只能把气往肚子里咽。那样一个清高不俗的文人,碰上不着调的陶泽,哪里是对手。
陶泽到了木樨院,满园子的丫鬟都眼睛一亮,早有人匆匆跑进屋告诉了裴萱婷。裴萱婷面上一喜,眼看着心上人进屋,眉眼间露出欢喜的笑容,迎了上去,开心地唤道:“阿泽你来啦。”
“嗯。”谁知陶泽神色却是淡淡的。
裴萱婷愉快的表情僵在脸上,有些尴尬,疑惑的目光看向陶泽,却见他也在看她,目光里带着复杂的眼神。
“阿泽?”裴萱婷小心试探。
陶泽回头看了一眼裴萱婷的几个丫鬟,刚想进屋摆点心的菡萏脚下一顿,又看了眼裴萱婷,最终还是转过身去,临走也不忘把房门掩上。
男女大防什么的都见鬼去吧!菡萏在心里默默说着。
屋里只剩下两个人了,裴萱婷突然觉得这屋子好像变大了,让她有些害怕,明明想不起来自己做了什么不对的事情,可偏偏这小心脏紧张得跟个什么似的,砰砰直跳。
眼看着面前得小姑娘都不敢看他了,陶泽心里越发来气:好嘛,难不成真的心里有鬼?
陶泽上前一步,直接一手扣住裴萱婷的小细腰,一手托住她的后脑勺,在裴萱婷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就狠狠凑了上去,在她的唇上啃咬。是真的啃,真的咬,咬得裴萱婷唇上顿时一痛,忍不住疼得惊叫,偏偏叫声还未出口就又全数吞了下去。
长舌再次打破壁垒长驱直入,在唇间肆意扫荡,誓要把仅有的那点空气吸干,那动作简直狂暴粗鲁,让裴萱婷委屈得眼睛里泪水直打转儿。
直到感觉到怀里的人快没气了,陶泽这才松开她,可眼神依旧不善。明明知道是裴萱媛在挑拨,可看到徐旷才一见到他就神情复杂,他就明白了,裴萱媛的话也不完全是空穴来风。他不是真的少年,他心里可是实实在在的男人,他太懂徐旷才看他的表情意味着什么。
京里对婷婷有心思的即使不多,但也不少,毕竟那是荆国公府最受宠的嫡女,但是在陶泽与她订亲后,再没人敢随意觊觎他的小娘子,至少在陶泽面前不敢,偶尔冒点酸泡,也不过是世家子弟间一种发泄酸意的打打闹闹罢了,敢用看待情敌眼光正面来的,真是多年不见了。
所以刚才他也没沉住气,与徐旷才杠了几句,虽然说得他哑口无言,可毕竟自己心里也酸着,进来又见到裴萱婷的小女儿作态,就忍不住冲动了。
裴萱婷满眼的委屈,泪汪汪地看着他,无声控诉他的粗鲁无礼,偏偏又什么都不说,那模样太叫人心疼,看得他心里一阵燥热。他是男人,货真价实的男人!
接吻这种事情,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何况陶泽还在气头上,当下不管不顾又俯下了身,继续下一轮狂风暴雨,感受到裴萱婷的挣扎,才稍稍放温柔点,好一会儿才让她温顺了起来,顺着他的情动回应着。
他是想听裴萱婷解释的,他很清楚这个女孩儿满心眼里只有自己,他不是不听,他只是想放纵自己一下。古人礼数太多,哪有现代人开放,像他这样成亲前能进未婚妻闺房的可是少之又少,这还是看在他在这个府里长大的缘故,所有人才会选择睁只眼闭只眼,毕竟这婚事板上钉钉不是?他是很想同自家小娘子在婚前培养培养感情,将前世男女朋友那一套给搬过来的,无奈现实不允许,他就只能抱持着能占多少便宜占多少便宜的心态来了。
也幸好,他的小娘子也爱惨了他,过了最初的挣扎之后就乖乖听话任他为所欲为,即使心里知道不妥,到底还是没有狠心推开他。这样就好,太过压制自己的感情是不健康滴。当然,陶泽也只会做到这个程度,再进一步是不可能了,先不说这会败坏两人名声,这小姑娘年龄可还不算大呢。
这算老牛吃嫩草么?陶泽一边吻着一边胡思乱想道。
也不知过了多久,听到外面院子里有丫鬟的讲话声,已经被吻得失了心智的裴萱婷猛然一惊,这才想到要推开跟前的人,脸涨得通红,根本不敢看他。
陶泽依依不舍地松了手上的力道,眼里的亮光却不曾黯淡,刚才那滋味确实美妙,难怪人都是控制不住自己的。
“你今日怎么了嘛?”裴萱婷知道陶泽不会无缘无故这样“惩罚”他,定是发生了什么事了。有了韩安那件事,她便明白,要想两人感情长久,便要做到沟通交流,否则憋在心里,只会造成更多的误会。
她也是重生过一回的,晓得陶泽不是真的恼她,只是占她便宜,也不戳破,反而放低了姿态,做出委屈状,扇动着睫毛,一双眼挂着泪花儿望着他。
“你若想听人吹笛,找我便是。”陶泽酸酸地说。
裴萱婷想了想,便明白他在为什么事情纠结了。
“是谁跟你说了什么?”
“自然是你那好妹妹了。”陶泽倒也不瞒她。这个裴萱媛不安好心,他不能让裴萱婷什么都不知道,虽然即使他不说,她定也能查得出来。
裴萱婷的妹妹只有一个,裴萱婷听了立马变了脸色,抬头问道:“五妹妹同你说了什么?”
陶泽把门前的那些话都说了。
裴萱婷暗自恼怒裴萱媛的挑唆,面上却是叹口气,主动上前拥着跟前的少年,轻轻说道:“我根本就没怎么见过那徐公子,且那一日过后再也没随意碰过笛子。”
陶泽挑眉:“这么说你还是见过的?”
“见过一面而已。”随后,裴萱婷便把那日在寺里的事情说了。
陶泽听了有些不解:“好端端的怎么突然上门求教了?”他以为徐旷才是到了荆国公府以后才对他的婷婷产生异样心思的,谁知竟然这么早。
裴萱婷摇了摇头:“虽然只是我的猜测,但恐怕这事是那徐公子认错了人。”
“认错了人?”
“当日,云姐姐送了采苓一支竹笛,且他从小院往回走的时候,院子里也只有采苓一人。”
想想采苓当日的行踪以及后来的举动,裴萱婷并不难猜出事情的真相,尤其她还听海棠说采苓把那竹笛压在了箱子底,再也没碰过。这木樨院里因着采苓身份特殊,只有她和海棠的屋子里是有几样乐器的,却不见她收起其他的乐器。
“这么说,他引以为知音的人其实是采苓?”陶泽眯起了眼。只要不是他的婷婷,他还能勉勉强强放过徐旷才一马,否则他会让人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仗势欺人。他的名声够好,偶尔还是要有点不痛不痒的缺点才是,他又不是真谪仙。
“想来是这样了。”裴萱婷又叹了口气,“若是平常人,说不定我就想办法撮合了,可这两人……”
裴萱婷没说的话,陶泽是明白的。采苓是罪官之女,是官衙里备了案的官婢,无法轻易许配人。倒不是说她不能嫁人,只是她的子女也只能是为奴为婢的,心高气傲的采苓必然不肯。而那徐旷才,虽然现如今家境一般,但有真材实料,明年若能高中,又有裴尚石的赏识提拔,今后的官路应该不会太紧张。无论如何,采苓都是配不上徐旷才的,何况眼下徐旷才的心还在裴萱婷身上拴着呢。
说起来,徐旷才根本就没见过裴萱婷的面,怎么就能认定这一定是他看中的人呢?
“总之今后你离他远点。”陶泽抱紧了裴萱婷,话里满满的醋意。他的婷婷是真的长大了啊,若是不早点娶进门,今后还不知会被多少人看中。那徐旷才看起来多清高,可瞧他做的什么事情,圣旨钦赐的婚姻他都能生出不该有的念头,觊觎旁人的未婚妻。陶泽真想撕开徐旷才虚伪的面具,告诉他什么叫做礼义廉耻。
感觉到陶泽吃醋,裴萱婷又满意又欢喜,对于方才他的胡来,也就不多追究了。
菡萏忧心忡忡地守着门口,只能听见里面有隐隐约约的谈话声,却不知两人究竟聊了些什么,又紧张又担心。方才泽少爷脸色不太好,真怕他怒气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