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命,和飞鸟鱼虫的那条命,没有任何区别。
天生万物,组成了一条食物链,循环往复,但食物链只是生存的链条,如果这条食物链违背了生存的准则,杀虐取乐,就相当于你爸妈给你一块面包当午饭,你却偷偷多拿了一块面包,不仅不吃,还踢着当足球玩一样,不被抽死才怪。
所以让我放把火出气,还真的只能想想而已,再说了,我自己还在这里面呢。
这就么半睡半醒,神经紧张的渡过了一夜,第二天起来,精神特别疲惫,身体上的损耗到是恢复了一些,唯一不足的就是饥饿,没怎么吃东西,让我双腿发软。
这样的情况,根本走不了太久。这会儿太阳清晰的在为我指路,而且又是大白天,此刻是最好的行动时机,不管找不着得到人,都得先到山脚再说。
但接下来,我撑着走了一个多小时,便撑不住了。昨天一天吃了包泡椒凤爪,整整走了一天,晚上饿的烧心烧胃,现在又接着走,绕是我体格不错,现在也有些撑不住了。
我迫切的需要吃东西。
几个月前,在黑竹沟里,我也断粮,身上连个打火机都没有,但那地方资源丰富,我吃螃蟹、吃鱼虾,虽然是生吃,但也把自己养活了。
可现在,打火机、匕首一类的我到是不缺,但别说螃蟹了,连蚊子都没有。
支撑着又走了一段,我双腿根本抬不起来,饿的头晕眼花,整个人脚下一绊,就倒在了枯叶中,半晌没有爬起来。然而,这一摔到把我给摔清醒了,地面上没有吃的,那地下呢?
这地方连根多余的草都没有,但至少还长着树,这里的泥土湿软,没准儿地下能挖到什么东西。
我期待的是自己能挖到一些甲壳类的昆虫,因为这类坤抽可以烤了吃,味道不会太差。但老天爷不会这么照顾我,挖了半天,没挖到一只甲壳类的,但肥硕的蚯蚓到是挖出了许多。
我咽了咽口水,盯着那些在地上扭动着长长的蠕虫,心想:要吃它们吗?
我操,让我饿死算了。
不行,苏天顾,你要冷静,你是个经历过九死一生的男人,你什么事儿没见过,不就是吃蚯蚓吗?
蚯蚓可是富含丰富的蛋白质的,吃上十来条,就能提供一天的能量了。
我睁开眼,打算吃,但一对上那蠕动着的蚯蚓,就觉得还是饿死吧。
最终我没能下的去口,真的,想象是一回事,活生生蠕动着的虫子吊在你嘴巴边上,那又是另一回事。
我咬牙爬起来,又支撑着走了不知多久,机械性的看一看太阳,看一看路。但很快,我的这种坚持就不得不放弃了,逼迫我放弃的,不单单是虚弱和疲惫,还有那逐渐出现的雾霾一样的东西。
我知道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就要来了,如果说之前我还能对付它们,那么现在的我再对上那厉鬼,估计连拿七星剑砍它的力气都没有了。
不行,我得吃东西,趁着这些雾霾一样的东西还不多,再恶心我也要吃。
当即我便原地蹲下,拿出匕首,一边挖一边观察周围的环境。
我后悔了,有些事情千万要早点儿做,不能火烧屁股了才做。
比如吃蚯蚓这件事,我早点儿吃,还可以把它们收拾干净一下,甚至埋土里烤一烤,做成‘叫花蚯’什么的,现在时间紧迫,我却只能生吃了。
生吃是一种什么感觉呢?我不想描述,总之是一种生不如死,恶心到吃屎也不过如此的境地。蚯蚓一口根本咬不死,嚼了好几口,它还在嘴里挣扎动弹。
一吃全是沙子到也罢,那股嚼出来的汁液和腥臭,简直让我差点儿吐出来。
好在吃了两根我掌握了技巧,知道怎么快速的弄死蚯蚓,让它死的痛苦些,让自己也吃的痛快些。
自虐般的吃了二十多条,果然产生了较强的饱腹感,而与此同时,雾霾一样的煞气,也彻底将整个禁地给笼罩住了。
第十六章 棺材
我抹了把嘴,喝了一口水,咕嘟咕嘟漱口,漱完口的水还他妈舍不得吐,直接喝了下去。在黑竹沟吃生鱼生螃蟹的时候,我以为那是自己这辈子在吃饭上最惨的经历,现在我才知道,没有最惨,只有更惨。
水壶里剩下的水没多少了,我得省着点喝,收了水壶,吃了点东西,肚子里不在火烧火燎的难受了。这会儿周围全是煞气,我也是被逼急了,反倒没有惧意,拔出七星剑舞了个简单的剑花,便抬头看了看太阳的方位,依照它为参照物,继续往前走。
这次我走的很慢,因为通过昨天的经历,我知道这地方有问题,找不到问题所在,盲目的往前走,只会把自己给累死,根本没有任何帮助。
我一边警惕着周围的环境,一边缓缓走着,脑子里想着对策。
这是禁地,地下散埋着无数尸骨,它们所形成的阴煞之气,将这里一切生机都剥夺了,而我们这些进来的活人,就如同滴入烙铁上的一滴水,瞬间便会噗嗤一声,蒸发成空气。
要想不那么快蒸发掉,或者在蒸发之前离开这块烙铁,就得让自己变成坚冰,争取时间。
我能支撑到现在,全靠无虚给我的这些法宝,这些就是让我变成坚冰的导体。
但同样的,当冰块足够大时,甚至能将烙铁给冷却。
可惜我这个冰块太弱小了,冷却它无异于痴人说梦,如果这些东西能压制禁地,无虚早就动手了。
可是,这些煞气运行的规律很奇怪,它们只在禁地这一片区域活动,根本没有外散的现象,就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牵扯着它们一样。这种情形,让我不由得想起了在黑竹沟那个且方的群葬地。
那地方也是一样布满众多尸骨,阴气十分浓重,却没有外散的迹象。不过且方的群葬坑,是因为有那个古怪的黑洞磁场在,那么这里又是因为什么呢?
思索间,雾蒙蒙的煞气重,突然传来一阵古怪的笑容。
“嘎嘎嘎……“这笑声扭曲刺耳,而且迅速朝我逼近过来。声音是从右边发出的,正常情况下,人可不会这么笑,我猛地挥出七星剑,但是只砍到了空气。
“出来,不要鬼鬼祟祟。”我大喝了一声。
话音一落,便见前方猛地出现了一个黑影,确切的说,是一袭黑色的长发,我看着那披散的黑发,以及黑发下的小腿,知道那玩意儿又来了。
我被它折腾的差点儿没疯了,一见这情况,二话不说直接砍了过去。那玩意儿猛地转过身,却让我一下子顿住了剑,因为这次,那头皮下是有脑袋和身体的,转过了的那张脸赫然是谭刃。
这一顿,也只是片刻间,我又不傻,谭刃怎么可能是这个鬼样子,当下七星剑直接劈了下去,将它劈做两半,瞬间又消失了。
七星剑是斩鬼驱邪的利器,不知道那玩意儿被我砍了这一剑,还会不会再出来作怪。
等了一会儿,不见有什么异常,我小心翼翼继续往前走,由于视野迷蒙,结果刚没走几步,便觉得膝盖撞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像是石头一类的。
我不禁低头睁大眼细看,却见果然是一块石头,只不过这块石头有明显的人工痕迹,辨别了片刻才发现,这竟然石块残破的墓碑。
我吓了一大跳,不禁后退一步,心想:这地方怎么会有墓碑?
安死的人,尸体就是普通的枯骨,根本不会形成煞气,唯有不安而死的人才会有煞气。这地方多尸骨,多煞气,也就说这里的死人,生前很可能都是横死的,这样的地方,自然也不适合葬人,我学了些看阴阳宅的本事,这点儿门道还是知道的,因而在这地方出现一块墓碑,就实在太古怪了。
最初的惊吓过后,我镇定下来,又凑近了些,仔细观察起来。
这墓碑在此处,显得十分不协调,或许从它身上,能找出些什么线索。
谁知我凑进一看,看清上面几个字后,却惊的差点儿没腿软,因为上面赫然写着谭刃的名字。
我操!
我爆了句粗口,发泄自己心中的那阵毛骨悚然。
要知道,我依旧不是当初那个能随便糊弄的人了,我也清楚的知道,谭刃不可能死在这儿,就算真的死了,也该是一具倒着的尸体,我不可认为,这里的厉鬼弄死了谭刃,还会给他挖个坟葬起来立碑。
所以这一瞬间我就明白,自己看到的这个墓碑很可能是个假象,我或许又被遮眼了?
最主要的是,有了前天陷入精神世界的刺激,现在又看到一件不可能存在却又真真切切的事情,让我已经杯弓蛇影的神经,顿时变得如果一根紧绷的弦。
为什么我又会看到这些虚假的东西。
难道我又陷入了某个精神世界?
难道我其实压根儿就没有醒来过?
我猛地去摸怀里的魂镇,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下。
我提醒自己要冷静,要相信自己的判断,这一切都是真的,都是真的,我已经从那个该死的精神世界里出来了。
盯着眼前的墓碑,我狠狠的在自己的大腿上掐了一把,试图用疼痛让自己看的更清楚。
没准儿这只是我一时眼花呢?
然而,再睁开眼时,刻着谭刃名字的墓碑,却依然在我眼前。
我整个人都快疯了,揪了一把头发,狠狠的一脚踹在墓碑上。我想用七星剑再把这墓碑砍一通,但七星剑的材质并不坚硬,它砍鬼可以,除此之外,就算砍块猪骨头都有可能坏,所以我也没敢真的挥剑去看墓碑,只是狠狠的用土办法,朝着墓碑吐了口口水。
以脏制脏,这是最简单也最有效的办法。
然而吐完口水,它还是在那儿。
此刻我内心是崩溃的,但表面还强撑着冷静。
让我最害怕的一个猜测是:我从来就没有从这个精神世界里离开过。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我现在这种状态,绝对是后遗症。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后,我抱着豁出去的心态,心想:好,你给我弄出了个谭刃的坟,不就是想吓唬我吗?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谁吓唬谁。
有道是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大不了就是个死。
我一豁出去,便决定把这坟给挖开,在干这事儿前,我先拉开拉链,掏出小兄弟,二话不说对着后面的坟尿了一泡,以此表示鄙夷和壮胆。
人只要心一横,其实做事儿就简单多了,我身上没有挖土的工具,但有匕首,直接用匕首开挖,一边刨坑,一边悄悄注意着周围,想着如果是鬼遮眼,那么那只遮我眼睛的鬼什么时候会出来。
很快,坟就被我抛了个浅坑,我挖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稍微扫开一看,是棺材的一部分。
我心说好样的,整我整的够逼真的,还有棺材,那好,我就把你这棺材砸了。
当下我费了一阵功夫,将这坟土弄开,露出棺材来,这一看我才发现,这棺材竟然没有上棺材钉。我心里打了个突,因为不管我是被困在精神世界,还是说鬼遮眼,都是属于人内心的一种影射,会比较真实。
埋进土里的棺材,必然是钉上棺材钉的,这是常识,这种常识,怎么会在这儿失效呢?
难道这不是鬼遮眼?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事情就太诡异了。
刚才还斗志满满,一下子我就跟放了气的皮球一样,心头有些犯怂了,给自己打了几口气,刚要去碰棺材盖,谁知这棺材盖竟然猛地抖动了一下,发出了砰的一声闷响,就像是里面有什么东西在顶棺材盖一样。
没等我反应过来,它紧接着就被顶了第二下,不过这第二下的力道可是够强的,一下子就把棺材盖子给顶开了,一瞬间,我就看见了躺在里面的谭龟毛。
第十七章 庄周梦蝶
谭龟毛还保持着推棺材盖的动作,并且也看着我,我一时说不出话来,因为我不知道眼前这个人是真是假。
然而,没等我惊愕的大脑反应过来,躺在棺材里的谭刃,上半身突然弹起来一半,双手猛地搭在我的肩膀,将我使劲儿往下一拉,瞬间,我整个人就不受控制的朝着棺材中栽倒下去。
不管这谭龟毛是真是假,总之现在的情况就是不对,我立马双臂一撑,按在了棺材两侧的边缘处,阻止了被往下带的趋势。不等我问候这个不知是真是假的谭刃的祖宗,谭龟毛搭在我肩膀上的手,猛地向内一张,我瞬间反应过来他想干什么,但已经来不及了,下一秒,我的脖子就被谭龟毛给卡住了。
这丫即使没有变身,那体能也不是盖的,我被他双手猛地一掐脖子,那股大力,几乎是差点把我的魂都给掐了出去,这一瞬间我什么也顾不了,双手一松,掉进棺材里,顺手拔出腰间的匕首,朝着眼前这个谭龟毛脖颈处扎去。
谁知我手刚那么一动,这十有**是厉鬼变幻的谭刃,一只手瞬间松开我的脖子,转而挡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