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色,随着海流的涌动,显得波光闪耀。
只见海面上,船体已经没有了,只有些木制的结构浮在海面上,不少人纷纷抱着周围的船只残骸漂浮着。
唯一站立着的,便是那个旱魃,他脚踩着一块浮木,稳稳的站着,背对着我们,但我可以想象到,他此刻正居高临下的看着海面上那些漂浮着的仇人。
在漂浮着的人影中,我看到了唐琳琳的影子,立刻朝她挥手:“琳琳,你们赶紧游过来!”
虽然现在的情况,和我们原计划有些诧异,但唐琳琳三人又不傻,我这么一招呼,立刻便朝着我们船只所在的方向游了过来。水雨霜等人到也清楚,知道这艘船不可能欢迎他们,一个个浮在海面上没动。
很快,唐琳琳等人游到了近处,我放悬梯将他们拽了上来,三人湿漉漉的相当狼狈。唐琳琳喘着气儿问我:“怎、怎么回事?原计划可没说这船会变成这个样子?咱们还怎么回去啊?”
阿紫就在旁边盯着我们,现在说回去的话,还真是迟了,目前就剩下我们脚下的这艘船,而这艘船的目的地,就是旱魃‘出生’的那座岛,旱魃既然想去那个地方,就不可能中途放弃。
我已经可以预料到,哪怕旱魃同意交出天拔养尸珠,恐怕我们也得跟着它走一趟了,情况变成这样,旱魃下手如此干脆,实在出乎我们的意料之外。
而此刻,那旱魃还在海面上,在强光的照射下,我几乎可以看清海面上其它人的神情,那是极度惊恐的。旱魃直接捣毁了整艘船,船上原本用来对付旱魃的装备,全部沉入了海中,他们现在就是待宰的鱼肉,根本没有反抗之力。
我站在船舷边眺望着,海中的戴维斯目光突然和我对上,冲我大喊;“阻止它!我们死了,你也不会有好下场的!你和你周围的人都会死的更惨,快阻止它!”
戴维斯又不蠢,如今他们在水里泡着,我和我的人,却安全的待在了旱魃的船上,那么我们和旱魃的关系,他应该已经有谱了,所以在这种时候,居然想着,让我去阻止旱魃,救他们的性命。
我笑了笑,对着他挥了挥手,轻声道:“安息吧。”
戴维斯当然听不到我的声音,但却显然看懂了我的神情,顿时神色就扭曲起来了。这外国人,平时装的风度翩翩,极其绅士,这会儿死到临头,原形毕露。
不管他所谓的风度是真是假,但人在死之前,大概都是差不多的。都是这样的扭曲。
唐琳琳搓了搓脸,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海面上的那帮人,不知道在想什么,但我听到她叹了口气。我不明白她这一声叹息从何而来,便道:“怎么了?”
唐琳琳显然是有心事,非常明显的撒谎,道;“没什么,就是有些感慨。哎……那个旱魃怎么回事儿?”她将话题带了过去,我听她这么一说,再联想刚才的情景,大约也明白她在想什么,便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变了?”
她干笑一声,道:“一点儿。”
我道:“那你觉得这变化是好是坏?”
唐琳琳二话不说,道:“当然是好事!你是我朋友,你对别人好,受伤的却是你自己,对我这个当朋友的来说,我并不希望看到你这样。虽然……有些不习惯,但你能开窍一些、狠心一下,反而不会吃亏。作为朋友,我不希望你吃亏。”我心中一阵感动。
唐琳琳这丫头,一直就不简单,看着很不靠谱,但其实心里比谁都明白,我也听得出,她这一番话,是确实在为我着想。但紧接着,她又道:“不过……狠归狠,你也别太狠了,要是变的跟周狐狸他们一样,满肚子坏水,我可就不理你了。”
这话被周玄业听到了,他虎了一下脸,轻叱道:“又说我坏话。”
唐琳琳摸了摸鼻子,干笑着没应声,开始打量起这艘船和这船上的人来。
我没理她,继续观察着海面上的情景,谭刃用手抓着自己被海水冲塌下去的发型,试图把它们抓回原形,龟毛的不行。一边抓,他一边道:“它怎么还不动手。”
周玄业看了谭刃一眼,答非所问,说:“师兄,现在全是水,你抓不起来的。”
我现在明白了,谭刃是龟毛,周玄业是隐形的龟毛,难怪是师兄弟,一看就是同一个师父教出来的。
说话间,那旱魃却还是直挺挺的站在残骸上,海中的人一个个惊恐的要命,还有人垂死挣扎,不停的游,远离旱魃,似乎这样就可以逃过一劫。
我心里正感慨着人的求生本能时,那旱魃却突然一转身,便如同下海时一样,整个儿突然化作一道残影,我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人已经上了船,站到我旁边了。
紧接着,他对船上的人说了一句;“继续前进。”
这让我很意外,不禁道:“你不杀他们?”
旱魃的手逐渐恢复了原形,道;“不杀,也会死。”
这是句大实话,如果是在经济区,那么落水后,被其余船只救上来的几率还是有的,但如果是在茫茫公海,除非奇迹出现,否则绝对没有被救的可能性。
看样子这旱魃没有我想象中的嗜杀,也没有热衷于自己动手的嗜好。
旱魃紧接着看了我一眼,道:“你们跟我来。”他说的是你们,而不是你,我和周玄业三人面面相觑,知道最重要的时刻来了,不得不打起精神,跟着旱魃往船内走,至于海上那些人,他们会是什么下场,已经不在我们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船上的其余人,虽然不友好,却也不敢多说什么。
这船的结构,和我们那艘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休息室比较多,不用打地铺。
旱魃带着我们进了其中一间休息室,不大,一共四张狭窄的上下铺。
他坐在其中一张床上,看着我道:“把你身上的东西拿出来。”
我装傻,道:“什么东西?”
他没多说,只是伸出了手,我不得不将贴身带着的药剂交了出去,心想这旱魃还能透视?为防意外,我只交了一支,但他的手却并没有收回去,而是说道:“还有。”
我道:“没有了。”
旱魃道:“还有两支,你留着他们,是打算对付我吗?”
我倒抽一口凉气,道:“你真会透视?”他没回答我,不得已,我将另外两支药剂也交了出去。
这下到是好了,和我们的原计划,差了十万八千里。
便在此次,周玄业开口了,他笑了笑,居然慢悠悠的从衣服兜里摸出一张湿了的名片,递给了旱魃,道:“你好,这是我的名片。”
我差点儿没被自己的口水给呛死,道:“周哥,你啥时候订做的名片啊,下次给我也做几张呗。”
谭刃不咸不淡道:“你的名片上写什么?谈玄事务所唯一打杂工?特长吃喝拉撒睡?”
一天不拆我台,他绝对会死。
唐琳琳试图拯救我:“他不是唯一打杂工,还有我。”
谭刃冷笑一声,道:“事务所唯一的女性,特长是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处于发情期。”
唐琳琳怂了,嘀咕道:“我、我那是精力旺盛、青春年少的标志……以为人人都像你吗,洁癖龟毛,肯定不举。”她这么一说,我不禁也想歪了,谭刃是尸王,尸体应该不会……我用眼睛往谭刃裤裆那儿瞄,顿时觉得很同情他。
旁边的旱魃手中拿着名片看了一遍,看了看周玄业,道:“周老板,你好。”
周玄业道:“有件事情,我希望能和你谈一谈。”
旱魃道:“我也有事,想跟你们谈一谈。”
周玄业笑了笑,道;“有没有衣服,让我们先换一下?”
谭刃点了点头,看了唐琳琳一眼,道:“没有她的,找阿紫。”
唐琳琳踮着脚冲我低声耳语:“我现在这种湿身的状态,看起来是不是特别有魅力?要不要我帮你们色诱他?这旱魃虽然长得没什么特色,但身材好啊。”
“……”我打量了她一眼,不得不语重心长的说道:“琳琳啊,你内裤和胸罩的颜色不统一啊,有没有一点基本审美观?连基本的审美观都没有你还色诱他?它一具尸体,你确定它对你有兴趣?求求你放过它吧,它是无辜的!”
第二十一章 噩梦开始
我们几人各自换了衣服,收拾妥当之后,便回到了休息室。那只旱魃则依旧保持着之前的姿势,仿佛从我们离开到现在,都没有动过一样。
事实上,我对这只旱魃所埋藏的疑惑太多了。
为什么他有这么强烈的意识?
为什么他和普通旱魃不一样?
为什么他身上有鬼气?
现在船上的这些是什么人?他们背后又代表着什么势力?这些人为什么要帮助旱魃?旱魃又为什么要回到那座岛上?
那座岛位于太平洋公海的区域,离中国相当遥远,但我眼前这个旱魃的外形,明显是个中国人,就算是在岛上发现了旱魃,也不该是中国人吧?
一切的一切,都使得这只旱魃透露着不同寻常的感觉。
它不是一只普通的旱魃,也不是我们传统意义上所理解的旱魃,但它的秘密,我们能不能挖出来,就很难说了。事实上,与其考虑去挖他的秘密,不如考虑下,在药剂被夺走后,我们该怎么得到天拔养尸珠。
狭小的休息室,五个人,显得有些拥挤,但此刻,我们五人却异常安静。
这种安静并没有持续多久,周玄业率先开口:“您刚才说,想找我们谈一谈,请问是什么事?”
旱魃没有理会我和唐琳琳,而是看了看谭刃和周玄业,道:“我知道你们的身份,气息太强,根本掩盖不了。”他的声音依旧嘶哑,但却异常肯定。
我看到周玄业的神情变了一下,并且,他迅速的看了我和唐琳琳一眼。唐琳琳嘀咕道:“什么气息?”这旱魃的意识和智商,虽然不能说太高,但绝对跟戴维斯等人说的低级是两个概念,说起话来,竟然还有种隐晦的成分。
虽然他没有直接说出来,但我知道,他八成是察觉到谭刃的真实身份了,至于他嘴里所说的气息太强,估计说的是尸气了。我一看周玄业那神情,就知道他也被震惊到了,并且唐琳琳在场,他还有些顾忌,于是我道;“琳琳,你出去。”
唐琳琳不傻,一看周玄业那表情就知道有事儿,她平时就是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人,见此撇了撇嘴,道:”神秘兮兮的,谁稀罕知道啊,哼。”说完,揣着双手就走了,顺便给了我一个:‘再也不理你’的眼神。
唐琳琳一走,周玄业才吸了口气,道:“看来瞒不过你,这和你接下来要说的事情有关?”
旱魃依旧是那个动作,整个人如同雕塑,说话的时候,除了嘴在动,眼皮都不会眨一下,面对周玄业的话,他只看着谭刃说了四个字:“你是魁拔?”
如果我现在嘴里有水的话,绝对会喷他一脸,谭刃是魁拔?怎么可能,但转念一想,在我刚发现谭刃的异常时,不也做过这种推测吗?
谭刃不咸不淡的看了旱魃一眼,淡淡道:“你觉得呢。”
周玄业跟着笑了一下,说:“什么才是魁拔?真正的魁拔,谁也没见过,只存在于传说中而已。你觉得他是魁拔吗?如果他真是魁拔,还能让你察觉到?”
旱魃眯了一下眼,道:“那他是什么?你又是什么?”
周玄业直言不讳,道:“我是炼尸之人。”
旱魃的眼睛微微睁大,似乎明白过来些什么,说:“那么,这个,是你炼的尸体?应该是最高的尸王等级了。”最后一句话,更像是自言自语的肯定句。
这话题应该是周玄业的禁忌,他脸上的笑容有些稳不住了,沉声道:“那么你又是什么?如果只是一只普通的旱魃,你应该不可能知道这么多吧?”
旱魃用嘶哑的声音说道:“如果我只是一只普通的旱魃,那我就不会有意识了。”
这二人半天都没切一句正题,我有些稳不住,便道:“那你究竟是什么?”
旱魃道:“人,八年前,我还是一个人。”
我一愣,道:“你是……八年前,才突然变成现在这个模样的?”
旱魃嗯了一声。
一边的谭刃猛地说道:“不可能。”
旱魃道:“怎么不可能。”他似乎和谭刃有些不对付,说完话,还突然对着谭刃亮了一下牙,这是一个有些像野兽的动作,仿佛要觅食一样。我听周玄业说过,不仅鬼物之间可以互相吞噬壮大自己,尸体之间同样是如此。旱魃这明显是一个挑衅的动作。
谭刃嘴角的肌肉抽了一下,似乎有种忍不住要露出牙齿来的冲动,但他一向是很要面子的一个人,估计是不愿意做出那么丢人的动作,所以嘴皮儿动了一下,却没有张开,显然是忍住了,紧接着,便冷哼了一声。
这让我不禁琢磨,这旱魃在知道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