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兰傲娇地轻哼一声,一点点往口中送着饭。
用过午膳,夫妻二人在花园里赏了赏花,喂了喂鱼,罗靖文从外院走来,在凌昊然耳边低语几句,凌昊然嘱咐了君兰两句便和他一起离开了。看着他们离开,君兰撇撇嘴。溜达了两圈,无事可做的她窝在凉亭里发呆。
天黑时,凌昊然在瀚云轩与月柳苑两处院子都没找到君兰,他忙找到花园,寻到人时,发现她睡着了。已近深秋的夜晚自是有些冷的,君兰的手冰凉的没有一丝温度。他脱下身上的外袍,包住她蜷成一团的身子,抱着她回去月柳苑。叫醒她先洗了个热水澡,待她身上回复了温暖才去用晚膳。二人相拥而眠,一夜无话。
第二天君兰醒来时,身边早已没了凌昊然的身影,她心中不禁泛起一阵失落。玉莺见她醒了,对她说道:“王妃,王爷让奴婢告诉你他去上朝了。”
“哦。”君兰点点头,一边起身下床一边问玉莺:“你怎么改称呼了?听着怪不熟悉的。”
玉莺搔搔额前的刘海,“是王爷让奴婢改口的。他说叫你小姐,会被别人误会你还没嫁人。”
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君兰笑着穿上玉莺挑选的衣服。此刻,皇宫勤政殿内,殿内文武大臣分两列站在两侧,高高的龙椅上,凌昌隆一袭明黄九龙抢珠龙袍,头上玉冠垂下九条珍珠穿成的冕旒。他下手边,是太子凌岳宸,温润儒雅中又带有几分未来天子的威严。一旁的太监总管周宁喊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臣,有本启奏!”
殿外突然响起男子低沉有磁性的声音。殿内大臣你看我我看你,不知此人是谁。
正在疑惑之时,一道俊朗的身影大步迈进殿内,他走到众臣前面,拱手作揖:“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
见到来人,凌昌隆难掩激动,“免礼,免礼!”
“谢皇上!”他直起腰来,两侧的大臣才看清了他的样貌。来人身着深紫亲王袍,腰系一根白玉腰带,脚蹬乌紫朝靴。五官俊美,与已去世的敬王凌昌庆极为相似。朝中一些资历较深的老臣都已确定了他的身份——先敬王凌昌庆的独子,早在十二年前便已继承了爵位的凌昊然!“你是,敬王爷?”一个大臣激动地问道。
凌昊然看向那人,薄唇抿出一丝笑意,“正是。多谢刘尚书还记得本王。”
“王爷说笑了,老臣怎会忘记王爷?王爷您的痴疾,好了?”
“是,本王好了。”听出他语气中的激动,并没有一丝试探与虚情,他弯弯唇角,以晚辈的态度回答。他回过头,对凌昌隆道:“皇上,臣有事启奏。”
“哦?何事?”凌昌隆坐直了身子,问道。
“臣要说的事,与十二年前臣父王的死亡有关。臣的父王,是被奸人毒杀身亡!”
一语落,朝中顿时犹如炸开了锅,众位大臣你一言我一语,“王爷是被人毒杀的?”
“不是吧?不是遇袭中箭身亡的吗?”
“……”
“静一静!”高座上的凌昌隆开口,大臣们渐渐静了下来,发话之人,可是当今的天子!“然儿,你说说是怎么回事。”
“是。当年父王的尸身运回王府时,父王身上的流月甲已变为了黑色,各位大人应该知道流月甲吧?”
大臣们点点头。这流月甲乃是银白色,凌昌庆死后变成了黑色,其中缘由,不是傻子都知道。
凌昊然接着道:“而且,从伤口流出的已凝固了的学也是黑色。将箭拔下,本王发现箭头上涂着见血封喉的剧毒!靖文——”
话毕,殿外进来一个俊俏的青衣男子,他手中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中放着几支生了锈的箭。他走到凌昊然身侧,对上首的人行了个简单的礼,“微臣参见皇上,太子。”罗靖文在军中也是有将衔的。
凌昌隆摆摆手,“免礼,你手中的是?”
“回皇上,微臣手中的箭,正是当年使敬王爷丧命的凶器。”
一片哗然!“皇上可以请太医来检查一下。”
凌昌隆摆摆手,立刻有一个小太监跑去宣太医过来。不多时便有一个太医进来,他恭恭敬敬行了礼,认真地检查着那几支箭的箭头。他脸色大变,将箭放到托盘上,“回皇上,箭上的确涂有剧毒!”
殿内又是一片震惊!凌昊然优雅地转过身,目光落到武将中的一人身上,“吴将军,这件事你早就知道了吧?”
吴将军的手握了又松,松了又紧,他出列,跪下,“臣知罪!毒箭,是臣射向王爷的。”
凌昌隆大怒,“好你个吴辉,当年敬王救你一命,你竟这般恩将仇报!来人,将吴辉打入天牢,听候处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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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难写……
第二十九章 出征
深夜,一轮皎月高悬于清冷的夜空,皎洁的月辉透过高墙上小小的窗子照进牢房。一个虎背熊腰的中年男人身穿囚服,盘腿坐于干草之上,他微阖着眼,似乎是在等待什么。
渐渐响起脚步声,脚步很轻,只是为了给牢房内的男人提一个醒。吴辉睁开双眼,抬头看向牢房外的紫袍男子,叫了一声“王爷”。
“吴将军。”低沉带有磁性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男子上前一步,月光照到他身上的锦袍,反射出柔和的光芒。“人已经救出来了。”
吴辉站起身,突然跪下,“王爷,谢王爷的大恩!末将当时铸下大错,害死了王爷王妃,末将……”
“吴将军,本王知道你是迫不得已,本王并没有怪你。这件事本王已经告诉了皇叔,不日,本王便会请奏出兵北夷。吴将军可愿同行?”
“谢谢王爷,末将定会尽我所能,助王爷一平北夷!”吴辉几欲老泪纵横。当年,北夷王子即北夷现在的可汗拓跋雄挟持了他的父母妻儿,以此要挟要他告知凌昌庆回京的行程,他不忍家人遭受刀剐之刑,同意了拓跋雄的要求。凌昌庆虽不是他所杀,但却与他脱不了干系。
回到月柳苑,凌昊然脱去外袍刚躺下,便见君兰睁着朦胧的睡眼看着自己,“昊然,你去哪儿了?”
凌昊然将君兰拥进怀里,替她掖了掖被角,说道:“去厕所了。乖,快睡吧。”
君兰模糊低喃一声,在他怀中沉沉睡去。他拥着她的手臂收紧了些,他在她额间落下一吻,这才闭上了眼。
一连几天,君兰早上醒来都没有看到凌昊然,玉莺说他去上朝了。君兰面上没说什么,但心内的失落更甚。她小心眼儿地想,如果他是个傻子,是不是就不会像现在这么忙了?
皇宫勤政殿,身着深紫朝服的凌昊然上前一步,朗声道:“皇上北夷数年来一直蠢蠢欲动,十二年前更是做出挟持我朝重臣家眷行刺亲王之事,臣请派兵征讨北夷,臣愿率兵出征!”
当下有大臣议论:“北夷竟然做出这等事?!”
“北夷狼子野心,不如就此征讨,平定边疆。”
“王大人说的对,北夷一向不是省油的灯,留着必有大患,皇上,王爷说的对啊!”
凌昌隆看着神色坚定的凌昊然,道:“好,敬王率三十万大军出兵北夷,敬王为元帅,半月后出兵,朕在城门口为尔等饯别!”
“臣遵旨!”
“退朝!然儿,你跟朕来一下。”
按照“前朝后寝”的规矩,勤政殿前殿是庄严雄伟的朝堂,后殿是寝殿。凌昊然跟随凌昌隆来到寝殿,叔侄二人坐着饮茶,久久不语。许久,凌昌隆放下手中的茶盏,问道:“你真的决定了?”
“嗯。拓跋雄是杀死父王的元凶,为父报仇,这是于私。于公,北夷一直扰我边疆,杀我百姓,致使边疆不稳。皇叔,此事我决心已定。”
凌昌隆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好,既然如此,那朕就不再多说了。然儿,一定要平安归来。”
“一定!皇叔,兰兰她,还请皇叔多派人保护好她。”
凌昌隆点点头,“朕会的。”
凌昊然站起身,道:“皇叔,兰兰还在府里等我,我先回去了。”
凌昊然回到王府,将马交给下人便直奔月柳苑,这一会不见,他就已经想她想的厉害。有丫鬟在打扫院子,房内有人在收拾床铺,有人在打扫屋子,却不见君兰的影子。问了丫鬟,丫鬟说王妃在竹林里,他忙转身去紫竹林。
紫竹林通往月柳苑的拐角处,一抹娇小的人影蜷在小路旁,她的头深深埋进双膝中,徒增的孤独寂寞让他心尖蓦地一疼。他大步走过去,脱下身上的朝服包住蹲在地上的人儿,心疼地问:“怎么了?”
君兰身子一僵,抬起头笑着问他:“你回来了?”
凌昊然的手抚上她的脸庞,触到她的唇角,目光满满的心疼,“不想笑就不笑,这笑容那么僵硬,看得我心疼。”
君兰唇角的笑容消失不见,杏眸中溢满委屈害怕。她抱住凌昊然,带着哭腔说:“我怕,怕你会不要我。”
凌昊然轻轻顺着她的背,柔声道:“我怎么会不要你呢?你是我的妻,我不要你要谁?乖,外面凉,我们回屋去吧?”
“嗯。”君兰点点头,顺着他的手臂想要站起来,却一下子险些栽倒。凌昊然眼疾手快忙扶住她,蹙着眉担忧地问:“没事吧?”
君兰面色羞赧,“蹲的会子太大,脚麻了。”
凌昊然失笑,“你啊,怎么这么不懂得照顾自己?我抱你回去。”说着,他将君兰打横抱起,抱着她去了瀚云轩。反正月柳苑还在打扫,而瀚云轩早已打扰完毕了。
半个月来,凌昊然一直呆在府里陪着君兰。关于出征的一切准备事宜他都交给了罗靖文,每日两人都会在书房呆上一个时辰。时间一长,君兰也觉察出了什么。一来他不会这么闲,二来他们两个每天有一个时辰在一起,他们在干嘛?很快便到了出征前一晚,君兰躺在凌昊然身边,看着他的俊颜问道:“昊然,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凌昊然心中“咯噔”一下,随后回道:“没有啊,你多心了。”
“真的吗?可你和罗靖文,连傻子都能看出来不对劲,每天一个时辰你们在干嘛?别告诉我你们俩在搞基。昊然,我是你的妻子,你不能瞒我,骗我。”
凌昊然沉默许久,长叹一口气,“明天,是我出兵北夷的日子。”
“为什么要去打仗?”君兰十分惊讶。
“北夷可汗是我杀父仇人,此役,一是为父报仇,二是为国杀敌。况且,是我向皇叔请命,非去不可。”
君兰靠在他怀里沉默不语。“昊然,我也去。你说过没有我睡不着,没有精神怎么打胜仗?你不准拒绝我!”
凌昊然无奈地叹气,“好,我答应你。”
君兰一喜,突然之间他翻身压住她,狠狠要了她几遍,直到半夜她才沉沉睡去。凌昊然看着沉睡的妻子,轻轻吻了吻她的唇,“对不起,我不能让你去。”一早,凌昊然披上盔甲,略略用过早膳便与罗靖文走出王府。不太放心君兰,他又留下一名暗卫与息影一起保护君兰。
校场点兵。身披银白盔甲的凌昊然骑着骏马,带领军队向城门进发。两匹高头大马前行,后面是一眼望不到尽头的三十万大军。人人脸上皆是一片激动兴奋,他们要为国杀敌,不惜战死沙场!
城门口,三十万大军暂停行程,元帅凌昊然及几位将领下马,凌昌隆及凌岳宸父子俩身后是宫女太监及大内侍卫。凌昌隆从一旁宫女手中的托盘上拿起一杯酒递给凌昊然,说道:“然儿,皇叔祝你此番出征一切顺利!”
凌昊然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凌昌隆再递上一杯,“这一杯,皇叔祝你马到功成,早日凯旋而归!”
凌昊然接过酒杯再次饮尽。见凌昌隆要去端第三杯忙止住他,“皇叔,这杯该敬你。我不在的这些日子里,兰兰还请皇叔多多照拂,护她周全。”
“应当的应当的。兰儿是朕的侄媳,朕会好好照顾她的。”
凌岳宸也和凌昊然说了几句话,无非是一些保重身体小心暗害的话。凌昊然怕君兰醒来不见自己追来,忙与两人告辞翻身上马。其他将领也上了马,军队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凌昌隆立在原地看着军队越行越远,这才转身回宫。军队前首,罗靖文驾着马走到凌昊然身侧,问道:“怎么走的这么急?”
“兰兰昨夜说要一起去,我怕她追来。”
罗靖文一笑,“王妃胆子倒是大,居然缠着要上战场?”
谈及君兰,凌昊然唇边噙着一抹温柔的笑,“我瞧她很兴奋,恐怕是真的想去。但战场凶险,谁也料不到下一刻会发生什么,我不能让她跟着冒险。”
罗靖文点点头,“说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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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感觉好艰难……
第三十章 女追男
君兰醒来,只觉得全身像散架了一般。她微支着身子,目光在房内扫了一遍,不见凌昊然的身影,她懊恼地一拍身下的床,娘的,他居然就这么走了!想起昨夜他的疯狂,原来是故意的,是打定主意不让自己跟去的!凌昊然,你行!越想越气愤。君兰勉强穿好衣服下了床,刚想挪动脚步身子一软差点没摔在地上,“哎呀!”君兰惊呼一声,忙抓住床幔,却又被凭空出现的黑衣人吓住了。在看到凭空出现的一身黑衣的男人时,君兰楞了一下,然后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