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雨清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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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雨清风-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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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觉得她眼熟,原来正是当年的产婆。那产婆望了望我回到:“回皇上,当年民妇在海宁陈家接生的产妇正是福晋。”
我几乎有些崩溃,勤贵人满脸疑惑道:“若你所说的是事实,事情过去这么多年,你又能如何肯定?”
那妇人忙道:“民妇一定不会记错,因为当年为福晋接生时遇上难产,曾误认为福晋乃陈家大少爷的妾室,所以当时称福晋为陈夫人,可福晋却说自己姓秦,不姓陈,难产之时福晋还说这样的话,所以民妇至今记忆犹新。”
胡蝶道:“那些年福晋的化名正是秦雨墨!”
我几乎无法呼吸!九阿哥果真是有心,远在西宁,竟然还能在背后操纵此事。就算他有人证,我拒不承认,又能怎样?
我不以为然向康熙道:“皇阿玛,此二人定是受人指使,陷害儿臣,皇阿玛岂能听她二人一面之词?”
康熙青筋暴起,拍桌而起,将一张纸片推出,随即飘落至地,大怒道:“是不是一面之词,你自己看!”
这是什么?我爬过去,将纸片拿起,缓缓打开,字迹竟然如此的刺目,竟是我那日思念元寿写下的诗:独坐孤灯掩心扉,竟夕滴却相思泪,月明尽望窗前柳,梦里花落盼儿归!
我几乎瘫软倒地,呆呆的望向胡蝶问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胡蝶流着泪向我道:“事到如今,姐姐要怪就怪胡蝶吧,可是胡蝶实在不忍见姐姐如此欺瞒皇上。”
“是吗?是你不忍见,还是早有预谋?利用了我对你的真心,你却如此待我?”我冷笑道。
胡蝶向我边磕头边道:“是蝴蝶对不起姐姐,此生无以为报,只待来生做牛做马,报答姐姐大恩大德。”
她突然抬起右手,将什么东西放入了口中,待我反应过来已经来不及。
她竟然服毒自尽?这是第二次有人在我面前服毒,上一次还是四十七年的时候董鄂。宛宁。
时隔十年、又一轮回。我拼命的摇头,爬过去抱住她,鲜血从她嘴角流出,她含笑望着我轻声道:“姐姐,胡蝶不是……,蝴蝶要飞走了。”突然她手臂滑落、缓缓闭上眼睛。
她死了,而逼死了她的人是我,或者可以说是我和九阿哥,她一定是在我们中间左右为难,所以才会如此。
一定是九阿哥想借此来打压胤禛,竟然不惜牺牲掉我和胡蝶。这一次我绝对不会再原谅他。
我缓缓爬到康熙跟含泪道:“皇阿玛,一切都是儿臣的错,与姐姐和四哥无关。”
姐姐忙磕头道:“皇阿玛,此次都是儿臣的注意,玉琦也是受了儿臣的蛊惑,儿臣入四阿哥府多年,一直未有所处,连侧福晋都不是,所以儿臣为了争宠便想出了借腹生子的法子。所以……”
康熙眼底满是震惊和疑惑,我忙抢先姐姐道:“皇阿玛,此时与姐姐无关,是儿臣当年一心倾慕四哥,当年居于四王府,儿臣曾屡屡暗示勾引四哥,可是四哥却并不为儿臣所动,所以那夜,儿臣便以替姐姐生子为由说服姐姐,将四哥灌醉,换上了姐姐的衣服。却不想竟然真的如愿怀有身孕。回宫后儿臣怕此事败露,恰好碰上岫云寺遇刺一事,儿臣便想了个法子假死来瞒天过海,后来似乎有人发现了儿臣的踪迹,所以儿臣便远离京城,最终在海宁生下元寿。”
我一口气编完,康熙有些将信将疑道:“你既然是倾慕四阿哥,为何还要离开?”
我冷笑道:“只是儿臣一厢情愿而已,四哥从始至终都未曾喜欢过儿臣,何况四哥至今并不知道此事。”
康熙皱起眉问胤禛道:“四阿哥,你可知此事?”
胤禛紧紧握住拳头淡淡道:“儿臣确实不知,竟还有这样的事情。”
康熙若有所思,盯着我道:“既然你当年离开,为何还要回来?”
我抬头说道:“这些年流落在外,儿臣亦是饱经风霜,遂不想再过那般日子,便以失忆为由编了瞎话。”
康熙怒视着我道“编了瞎话?便是欺君之罪。钮祜禄。玉琦,你太令朕失望了,朕将你赐给胤礼做嫡福晋,哪点委屈了你?这些年朕一直都未给他赐侧福晋,朕本想让你得到胤礼全部的爱,可是你呢?如此欺君罔上、大逆不道、有失妇德、其罪当诛!”
我心下一惊,胤礼忙磕头道:“皇阿玛开恩,玉琦纵使有错,那也是从前的事情,自玉琦嫁与儿臣后,从未有越礼之举。”
康熙冷笑道:“你倒是大度,钮祜禄。玉琦你到底是使了什么法子竟让朕的儿子一个个为你死心塌地?先是老九、后是老十三、别以为你和老十四在西北的事朕不知道!”
康熙竟然知道我与十四阿哥在西北的事情,看来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他终究还是知道了。
提到十四阿哥反应最强烈的莫过于德妃,她手抓住桌角冷冷道:“果然是祸水、定要严惩才是”。
我辩解道:“儿臣与十四哥在西北都是一场误会。儿臣对十四哥绝无半点儿女之情。”
康熙并不理会望了望胤礼,凝神片刻道:“魏珠,传朕旨意,赐达色之女孟氏为十七阿哥侧福晋”
“皇阿玛”胤礼开口道,话还未完则被勤贵人打断道:“胤礼还不谢恩!”胤礼只得跪拜谢恩。
康熙望向勤贵人,缓缓道:“这几日便要大封六宫、着晋勤贵人为勤嫔。”
可是这一喜一封却让每个人都面无喜色,康熙分明是因为我的事在补偿于胤礼和勤嫔,而他又会如何处罚我呢?
康熙将目光落在姐姐的身上道:“钮祜禄。云瑾,欺君罔上、扰乱皇嗣,罪不可赦。念在弘历年幼,不宜外扬此事,着禁于雍亲王府,非诏不得出!”
我终于可以为姐姐松一口气,虽然是囚禁起来,还好并未重罚,看来康熙对元寿的疼爱果然非比寻常。
终于轮到我了,却不知道他会怎么惩罚我。康熙表情毫无怒意、缓缓的坐了下来,叹了一口气。他越是这样,我越是心慌,越是看似风平浪静,结果往往是波涛汹涌。
他抬眼看着我道:“钮祜禄。玉琦,送宗人府!”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却将我打入十八层地狱不得翻身,宗人府是什么地方?那是比冷宫还残酷的地方,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我会进入宗人府。
胤禛目光复杂的望着我,我知道虽然他从头至尾都没有为我求情、但是他心里一定很难过。
而胤礼呢?这些年他我对他又何尝不是欺骗?他怎么也不会想到我一直为之守身的人竟会是胤禛。所以,我应该进入宗人府,那是我应该去的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


☆、宗人府的救赎

站在宗人府的门前,看着这座普通的建筑,没有匾额、没有名字,很难想象出这里就是大清朝宗人府。这可不是一般人所能进去的地方,必须是皇亲国戚才行。
不禁苦笑一声,我想我大概是为数不多的笑着走进宗人府的犯人。可是当牢门锁上的那一刻,我终于明白从此我便是这陷入困境的囚徒了。
我缓缓坐下,双手抱膝,望着四周冷清的墙壁,不禁想起《肖申克的救赎》中蒂姆。罗宾斯饰演的安迪,初入肖申克时他是否也是在这样的夜里望着墙壁独自冥想。冥想出鹤嘴锤出逃,他用了二十年做到了。
我用手抵住脑袋,心道:“只可惜我没有鹤嘴锤”,可是手却无意中碰到了发髻上的梅花银镶玉簪。
我将它拔下拿在手中仔细端详,这么多年胤禛所说的三种用处我都没有用上,如今看来,它所承载的应该是另外的第四种用途了吧。
只是可惜,宗人府不是肖申克,我也不是安迪,这梅花银镶玉簪更不是鹤嘴锤。别说二十年,就是真真正正给我六百年我也挖不出去。
缓缓起身走到墙壁前,用梅花玉簪抵在墙壁上,不自觉的刻下了我在这个时空中的第一个英文单词“freedom”,那是梅尔。吉布森所饰演的威廉。华莱士在《Braveheart》中最后的心声,曾经深深的震撼过我,却是我从此以后最向往的生活。
安迪和华莱士我都做不到,那么我能做到的或许只能是汤姆。汉克斯在《荒岛余生》中的查克,而这个梅花玉簪从此就是我的“威尔逊”。
如今身陷囹圄之中,可是脑子里想的却是美国大片。所以我确定我现在精神已经出现了恍惚。
就是在这恍惚中,这梅花银镶玉簪伴随着我迎来了康熙五十八年的春天,曾经无数次的想象有一天会有人来看我,却不想终于等到这一天时,第一个来看我的竟然是十阿哥和茗香。
隔着牢门十阿哥皱着眉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好端端的惹怒皇阿玛到宗人府来了?”
这样的事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解释,我转移话题道:“皇阿玛不准任何人来,你们怎么敢?”
十阿哥道:“反正已经来了,随便他处置吧。只是九哥从西北来信,让我务必想法子见到你,只要你平安,他也就心安了。”
九阿哥?他怎么会让十阿哥来看我?难道说这件事情真的和他无关吗?胡蝶最后说的那句我不是,是什么意思?不是九阿哥的人?这些日子我沉下心来,好好分析了一番,似乎真的不是九阿哥所为。
如果是他的话,他的矛头对准的应该是四阿哥,可是当日胡蝶和产婆对四阿哥去海宁的事却只字未提。也就是说幕后的黑手要对付的人是我?可是又会是谁呢?
我百思不得其解。见我不语,茗香抓住我的手道:“旁的也就罢了,可我恼的是十七阿哥,你在这里受苦,可他今日却在娶侧福晋。”
我抿嘴一笑心道:“历史果真是不可改变的,还是按部就班的沿着它的轨迹前行,十七阿哥侧福晋达色之女孟氏,那又是怎样的一个女子!”
我向茗香道:“这本就应该是属于胤礼的幸福,我又何必在意。”
她有些惊愕的望着我,我忙道:“你们赶紧离开,以后千万别在来了。”
茗香将一个包袱递给我道:“这是些衣物和日常所用的东西,你一定要保重自己,也许过些日子皇阿玛想通了就会放你出去的。”
我点点头接过包袱,泪水顷刻间湿润了眼睛,在我如此落魄的时候,有这么两个朋友为我挺身而出,也算是我此生的幸运了。
东流逝水,叶落纷纷。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着,从一开始的度日如年到如今的白驹过隙,我竟然在宗人府一待就是三年,整个一个大学专科。
奇怪的是我的案子既不审理也不决断,就是在这里一日一日的待着,没有结果。难道真的要我等到康熙六十一年,等到雍正登基的那一天我才能够出去吗?
直到康熙六十年十一月,十四阿哥从西北回京与康熙商量来年进剿策旺阿拉布坦事宜。我的囚禁生涯终被打破。
再次见到十四阿哥,心中百感交集。如今的他意气风发、颇得康熙喜爱。见到我时,他神色复杂的凝视着我道:“你竟然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当日一别,原以为你和十七弟伉俪情深定会厮守终身,却不料你竟会落得如此?究竟为何?”
我淡然一笑皱起眉道:“你来看我,皇阿玛可知道?”
十四阿哥一把抓住我的手怒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我松开她的手,说道:“你既然能来,想必已经知道,又何必问我。”
十四阿哥冷笑道:“果真是这样吗?弘历真的是……也就是说当年在西宁你的身体是因为弘历才……”我点点头。
他沉默良久,苦笑道:“这么说当年你昏迷是所喊的名字不是我,而是四哥,你在科尔沁离我而去也是为了四哥?”
我静静的凝视着他凄凉的面庞,不再说话。毕竟此生是我辜负了他的一片深情,实在是亏欠与他。
突然他长叹一声,缓缓道:“也罢,此生虽不能与子偕老、但曾经执子之手我亦心满意足,相离也不会相忘!”
我面容沉静道:“他们可好?”
十四阿哥淡淡道:“哪个他们?四哥和十七弟么?你在这里三年,恐怕也只有十哥来过吧,后来听说为此皇阿玛很是震怒,严令不许任何人来宗人府看你。”
我有些疑惑道:“既然不许,你又缘何在此?”
十四阿哥道:“这你就别管了,我估摸着皇阿玛不日便会放你出去。”
我心下一愣,怎么可能?刚刚不是说震怒吗?难道说是康熙转了性子还是发生了什么事?
临走时十四阿哥告诉我道:“五十八年多尔吉曾经到过京城,十二月被皇阿玛革去额驸,不过仍保留台吉品级。”
他终于向康熙坦白了一切,从此也便释然了。而我却没有如他这样的勇气,最终也只能在这里,离开科尔沁时他曾说过来日京城再见!却不想那日竟是我们的最后一面,从此不再会相见!
不多日,十四阿哥再赴西北,而我也正如十四阿哥此前所说的一样,康熙突然要召见我。走出牢门,回头望着墙壁上的“freedom”,或者我很快就会自由了,可是在这个精神禁锢的时代我果真是自由的吗?得到的也只是身体上的自由。
一番洗漱后,我换了一件深蓝色旗装,我将刘海向上梳了起来,看着镜中的自己不禁感叹,岁月的流失。
按照钮祜禄。玉琦的生理年龄来算,现在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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