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才我大喊十四阿哥的名字,我想他一定是误会了洞房花烛夜我恍惚中喊出的那声“胤禛”以为是“胤祯”。
入夜,我躺在床上回想起白日里发生的事,辗转反侧、睡意全无。
耳畔传来敲打门的声音,似乎是在喊我的名字,好像是胤礼。出什么事了吗?
我忙起身披上外衣,点上油灯。刚打开门胤礼顺势倒了进来。一身的酒气迎面扑来,我将他边扶起边道:“怎么喝这么多酒?”
他望着我笑道:“你平时滴酒不沾、今日能为十四哥喝三杯,我如何不能多喝?”
看来他是醉的不轻,我将他扶到床边,刚想要去给他倒茶。胤礼一把抓住我的手道:“不要走,玉琦”
我侧过身望着他,想要掰开他的手,结果他抓的愈发的紧。
我有些生气道:“你喝醉了,早点休息吧,我今晚睡玄霜房中。”
他突然起身从身后抱住我道:“你知道吗?玉琦,从很小的时候我便是喜欢你,可你却从来都不曾把我放在心上,先是九哥,后来是十四哥,你为什么就不能喜欢我呢?”
我闭上眼睛,眼泪不觉得从眼底滑出道:“这场婚姻我从来都是身不由己,此生是我欠你,有些事情你不会明白,我也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好,不值得你为我付出真心。”
我想挣脱他,他却突然将我横抱起道:“我不管你曾经对谁真心,从大婚之日开始,你便是我的嫡福晋,是我胤礼的妻子!”
我没有想到他的反应是如此的强烈,边挣扎便喊道:“胤礼,你放开我。”
他径直将我放在床上,解开我的里衣,我越是挣扎,他愈发用力的按住我,从年龄上说我是比他大,可是从性别上我却不是他的对手,我终是败下阵来,放弃了挣扎,紧闭双眸,泪水不断的从眼底涌出划向两侧。
我感觉到他的气息慢慢的靠近我的脸颊,却突然停了下来。我睁开双眼,他轻轻的为我盖上被子道:“对不起,我的确是喝的多了,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他的表情如同一个犯了错的孩子,论才华、论相貌、胤礼都是诸皇子中的佼佼者,可是在我心里他依然是一个孩子,还是那个与我一起抬头仰望蓝天的纯真少年。
作者有话要说:
☆、山雨欲来风满楼
胤祯率师西征后,先是驻扎西宁,应该是为收复拉萨进行准备。
西宁那是五十五年我们再次相遇的地方,虽然我知道从今以后他会风光无限,可是花无百日红、人无百日好,想着雍正年间他的境遇不禁有些担忧。那样骄傲的他又该如何挺过几百个幽禁的日日夜夜?
所以我还是决定为他做些什么,最起码我希望他日后不论怎样能够坚强的活下去。我让胡蝶帮我准备了笔墨纸砚,准备到后花园的风月亭中作画,虽然天气有些凉意,可却更是让人清醒。
几日不来,风月亭竟然换了名字?向月亭?胤礼这又是玩什么文字游戏?向月?我本将心向明月?
缓缓将画纸铺在亭中的石桌上,我执起画笔、一幅伊犁野杏花图浮现于脑海之中。
他答应过我,如果有一天,遇到了天大的不顺心的事让他感到痛苦绝望的时候,想想我们曾经在这漫山的野杏花下的约定,他一定会好好的活着。
还未画完,玄霜匆匆跑至亭中笑道:“二小姐,听说十四爷在西北旗开得胜。”
我淡淡一笑,见我不惊讶,玄霜撅嘴道:“二小姐仿佛知道十四爷会取胜?”
胡蝶扬起脸道:“那是自然,十四爷才气无双,英雄气慨,天下间再无第二个人。”
玄霜淡淡道:“你倒是很了解十四爷?”
胡蝶道:“谈不上了解,可是当年在西北……”
她突然停了下来,望着我,我边画边笑道:“你们两个,什么时候能让我耳边清净我便是烧高香了,倒不如你们一起去西北,场边助阵十四爷,更能锦上添花。”
胡蝶道:“我们能做什么呀?”
我笑道:“三寸不烂之舌将敌人说死。”
玄霜噗嗤一笑道:“我们恐怕不行,倒是九爷可是为十四爷锦上添花呢?”
我继续作画低头问道:“这话怎么说?”
玄霜道:“听说九爷在西宁亲手设计出一种战车,很是厉害!”
手一抖、我差点将快画完的画弄坏,我将笔搁下心道:“变形金刚?威震天!当年他说此战车若为我大清所用,定能战无不胜,难道他真的设计出威震天?估计是相差十万八千里吧。不过这已经很厉害了,没想到九阿哥竟然还有如此发明创造的天赋,可惜他生错了时代,我大胆的设想若是在现代他是否可以参与第五代F22、F35的设计制造。”
康熙五十七年的冬天很快来临,府中后花园的红梅更是含苞待放,很是惹人喜爱。雪花一片一片的飘落下来,让我想起昔年与胤禛在绮梅园中的情景,旁边不知是谁堆了一个大大的雪人,又让我想起了那首歌曲:雪一片一片一片一片,拼出你我的缘份,我的爱因你而生,你的手摸出我的心疼;雪一片一片一片一片,在天空静静缤纷,眼看春天就要来了,而我也将也将不再生存。
圣诞节过了还是没过?十四年了,我几乎忘记了还有这么一个节日和这么一首歌,想着这首歌曲,忽然就来了兴致,转头对胡蝶道:“去取白玉玉箫来”
胡蝶竟然毫无反应,我向她望去,竟在一旁立着发呆,这可不是她的风格。
“胡蝶”我轻声唤道,胡蝶方才回过神来道:“姐姐说什么?”
玄霜噗嗤一声笑道:“二小姐说让去取白玉玉箫,你在想什么这么出神?”
胡蝶略想了想道:“白玉玉箫不是还给十四爷了吗?”一语将我惊醒,我竟忘了当日已经将玉箫还给了十四阿哥。
玄霜道:“奴婢去取二小姐从前的那支青玉玉箫来。”我摇摇头道:“算了,我也不想吹了,雪下的有些大了,回屋吧!”
雪下了整整一天都没有停,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想着今日胡蝶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不免有些担忧起来。
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我起身穿好衣服向屋外走去。
来到胡蝶房中时,她正侧身倚靠在床边发呆,见我推门她忙站起来道:“姐姐怎么来了?”
我走过拉住她的手道:“你这几日是怎么了?总是出神,晚饭也是吃的甚少。”
胡蝶道:“没什么,就是有些不大舒服。”
我望着她道:“你一向不这样,是心里有事是吧?到底出什么事了?”
胡蝶无奈道:“萧山回来了?”
我有些意外道:“他不是随九爷去了西宁么?怎么这快就回来呢?”
胡蝶别过脸抽泣道:“易水死了,萧山看透了战场上的生离死别,遂请求九爷回京。”
我身子一颤,几乎站立不住,易水,这些年虽然再未见过他,可他毕竟曾经与我同甘共苦、历经艰辛,如今却再也见不到他了。
我轻轻搂住胡蝶道:“死者已矣,我们都还要活下去。只是私自逃离战场,可是死罪!”
胡蝶道:“萧山跪求九爷要与我一起回大理,九爷最终应允了他,只是说让我们悄悄离京。”
我松开她道:“那自然是好事,只是你们要何时离京?”
胡蝶叹气道:“就这几日。”
我道:“那我可要好好为你准备一下嫁妆,此次分别,却不知何时才能再想见。”
胡蝶突然跪下道:“都怪胡蝶不好,姐姐对胡蝶的恩情,胡蝶此生难忘,只是以后再不能伴姐姐左右,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我忙扶起她道:“你又来了,都说不许你再给我下跪了。你和萧山能有情人终成眷属自然是好事,我怪你做什么。”
胡蝶道:“只是想起当日西湖边上我们姐妹三人的结拜誓言不禁有些伤感。”
是啊,一晃七年过去,雨诗早已离去,可是如今我与胡蝶也要分离,当日结拜的誓言犹在耳边:“秦雨墨、陈雨诗、胡蝶,今日在此结拜,从此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西湖为证、日月可鉴!”如今我只希望胡蝶能够幸福,回到如同她和她的名字一样美丽的蝴蝶泉边。
翌日醒来,一直未见到胡蝶,直到晌午也不见人影,我心中有些不安问玄霜:“今日可见过胡蝶?”
玄霜道:“一早就没见到她的踪影,想必是会情郎去了。”
我瞪了她一眼道:“你这个丫头,越说越没谱了。”
玄霜撅撅嘴道:“本来就是,奴婢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难道她真的和萧山一起离开京城了?可是为什么没有和我道别?还是出了什么事?
正想着刘泉跑来道:“福晋,宫里来人,爷请福晋去正厅一趟。”
这个时候宫里怎么会来人?难道又什么大事发生?康熙五十七年底,似乎没有什么大事。
到了正厅,胤礼已然在,一个小太监正站在他身旁,见我进来,那太监缓缓道:“传皇上口谕,宣十七阿哥、十七福晋即刻进宫。”
我和胤礼忙跪下谢恩。那太监道:“宫轿已在门外,请十七爷、福晋即刻入宫。”
居然这样急?连轿子都已经准备好了,可是奇怪!
坐在轿中,我不断琢磨,康熙这个时候让我和胤礼进宫究竟所谓何事?年关将至,估计是和过年有关,不会是又想让我给他整点新鲜的玩意吧,真是个老顽童。
我掀开轿帘的瞬间立刻否定了刚才的答案,这不是去乾清宫的路,好像是通向嫔妃寝宫之路。
我忙问向抬轿的太监道:“你们这是要带我和十七爷去何处?”
抬轿的太监道:“回福晋,是去永和宫。”
永和宫,德妃娘娘的宫中,康熙让我和胤礼去那里做什么?说不上来,但是我却又一种不详的预感。
轿子在永和宫前停了下来,下轿的瞬间,竟碰到胤禛和姐姐。
如果说适才还是一种预感的话,那么现在我几乎可以肯定这应该就是灾难。
见到我的瞬间,姐姐更是惊讶,她应该也是和我一样心中不安,胤禛却泰然自若,看来遇到问题,男人和女人的心理素质就是不一样。
唯有胤礼全然不知。打过照面后,四人一同走进永和宫。
作者有话要说:历史上的九阿哥的确在康熙五十七年西征发明出战车,这也是我在前文所写变形金刚的原因,绝非天马行空!
☆、泰山崩于前
永和宫中,炉中正焚着香,香烟袅袅,如雾缭绕。
康熙端坐在正殿中央,两侧的是德妃和勤贵人,旁边的太监正是魏珠,我有一种预感,此事恐怕和九阿哥脱不了干系。
我们四人缓缓跪下向康熙请安,可是良久,却没有听到康熙让我们起身。他摆了摆手,几名宫女缓缓出去,将殿门关上,四下一片寂然。
康熙突然开口道:“钮祜禄。玉琦你可知罪?”
突如其来的一句,胤礼侧望了我一眼。
我低下头沉声道:“儿臣惶恐,不知皇阿玛何意?”
看来真是东窗事发,但是我绝对不能先承认,万一他们没有证据,那我岂不是不打自招。
康熙冷笑一声道:“你惶恐?听闻你与四阿哥之间存有私情,可有此事?”
话一出,众人脸上皆是惊讶,德妃更是不可置信的望着我。
胤礼亦是失色向康熙道:“皇阿玛明鉴,玉琦与四哥怎可能又私情?四嫂乃玉琦的亲姐姐,所以去四哥府中未免多了些,但每次都是儿臣相随的。”
四阿哥随即道:“定是有人从中造谣生事,蓄意制造儿臣与十七弟不和。”
康熙望向我;冷道:“事到如今,你还是不肯承认?弘历可是你与四阿哥所生?”
如果说刚才的那句话,还让人有些惊讶的话,那么康熙的这句话几乎是令人窒息。
德妃、勤贵人皆面无血色,我能感觉到胤礼身子微微有些颤抖。
即便是有人陷害,他也未必能有证据,没有证据一切罪行便不能成立。
我沉下心辩解道:“皇阿玛,弘历乃是四哥和姐姐的孩子,与儿臣自是无关!”
见我矢口否认,康熙勃然大怒道:“你还是不肯和朕承认,不肯说实话?魏珠,把人带上来。”
难道有人证?不多时,魏珠从殿后带了两个人出来,一个是四五十岁左右的妇人,似乎在哪里见过,另一个则是胡蝶?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不是要回大理吗?怎么会出现在宫中?难道她真的是九阿哥的人?这么多年她一直在骗我?
胡蝶和那妇人向康熙磕头行礼,康熙道:“你叫胡蝶?把你适才说与朕的事好好说给十七福晋。”
胡蝶看了看我,神色有些凄凉,转头向康熙道:“回皇上,民女正是胡蝶,七年前民女与姐姐,也就是十七福晋,相识与济南,那时候福晋已经有了将近七个月的身孕,后来在海宁,福晋产下一名男婴。第二日便将男婴送到了京城,后来不知何故,福晋执意行走天涯,民女便一直跟随在福晋身边,谁知道五十五年福晋突然从西北返回京城。”
我几乎不敢相信,这些年我一直视她如亲妹妹;可她竟然如此待我。
“你就是那日接生的产婆?可认得你眼前的这个人?”康熙突然向身旁的妇人问道,
怪不得觉得她眼熟,原来正是当年的产婆。那产婆望了望我回到:“回皇上,当年民妇在海宁陈家接生的产妇正是福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