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雨清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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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雨清风-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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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阿哥笑道:“这有什么?又不是我一人如此,何况皇阿玛都允了的事,你又操的哪门子的心?”
我撇撇嘴道:“管我何事?谁操心了?”
十四阿哥左手托起脑袋看着我道:“怎么不关你的事,这样我才能天天见到你,不像他们,见你一面还要借着上朝的由头。”
“谁们?这话从何说起?”我问道。
他抬起头道:“不和你说笑了,有一事要请你帮忙。”
我纳闷道:“我能帮你什么?何况我为何要帮你?可有好处?”
他一听哈哈大笑道:“从四十三年吃面那次,我就发现你很会讨价还价。说吧,你要什么好处?”
我笑道:“我都不知道能不能帮你怎好谈条件?”
他突然起身拉着我道:“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行至门口处,绛雪端了一杯茶进来道:“十四爷、二小姐这是要去哪儿?十四爷的君山银针。”
十四阿哥笑道:“今日有事,改日再喝吧。”拉着我便跑开。
我边随着他跑边笑道:“胤祯喜欢银针?我怎么不知道,绛雪倒是很了解?”
十四阿哥笑道:“那照你这样说,我是不是应该猜你喜欢祁门红茶?”
我笑道:“很不好意思,我喜欢喝卡布奇诺。”
“那是什么?”十四阿哥问道。
我笑道:“没什么,还要多久,累死我了。”
“很近,马上到了。”他终于停了下来。
我累得气喘吁吁,边道:“这是什么地方?很是面熟。”
十四阿哥道:“北五所的头所。”
这么难听的名字?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里应该就是后来的如意馆,汇集了中西方的绘画大师,和全国各地的书法家,瓷器大师。
吱嘎一声,十四阿哥推开门,我也跟着走了进去,此时的如意馆尚未成型,里面堆满了杂物,十四阿哥将一块罩布掀开,灰尘随即散开,在阳光的照射下更显清晰,我捂住鼻子轻轻咳了一下,抬头望去,竟是一架钢琴。
“钢琴?”我兴奋的脱口而出。
他先是一愣随即恢复了平静道:“试一试还能不能用?”
我缓缓坐了下来,正对着阳光,有些恍惚,忽然就觉得自己已经置身于Z大的西礼堂中,而旁边的不就是云翔么?
我情不自禁的弹了起来,边弹边唱到:“因为爱著你的爱,因为梦著你的梦,所以悲伤著你的悲伤,幸福著你的幸福……所以牵了手的手,来生还要一起走。所以有了伴的路,没有岁月可回头。”不禁泪如雨下。
十四阿哥见我流泪忙安慰道:“你怎么了?又想起十三哥了吗?”
原来不是云翔,我方才如梦初醒道:“你怎么知道我会弹这个?”
十四道:“我并不知道,我本想带你来看看,问问你是否会弹奏,没想到你竟然真的会。”
我有些生气道:“你试探我?”
十四阿哥道:“我没有,我只是……算了不和你解释了,可是你如何会弹西琴?”
我一愣心道:“我如何会弹他称之为的西琴?我该怎么回答他?”
我边拭泪边笑道:“那我也不解释可以吗?”
十四阿哥道:“可以,但是你必须帮我个忙。过几日意大利使臣来我大清觐见皇阿玛,到时候我打算舞剑给皇阿玛看,你来为我弹奏。”
好一个聪明睿智的十四阿哥,一方面太子刚废,康熙近日心情不佳,趁外国公使来访期间,展现大清国威,吐气扬眉也能哄康熙开心。另一方面也在康熙面前展示了自己的精湛武艺,为日后出征大西北奠定了基础。这才叫一箭双雕!
我笑道:“帮忙可以?但是我之前说过我有条件的。”
十四问道:“你说就是。”
我缓缓站起道:“你要回答我一个问题,答应我两个条件。”
十四笑道:“我只要你帮我一个忙,你却开出一个问题,两个条件?好事都让你占尽了,不过你说来听听。”
我伸出食指道:“第一个问题,这架钢……西琴从何而来?”
他哈哈大笑道:“这也算问题,此乃前朝万历年间之物,为何在这个地方我也不知。”
我一听有些惊讶,本以为是清朝从西方运过来的,却没想到在明朝万历年间就对西方音乐有如此浓厚的兴趣。可是为什么到了清代却停滞不前了呢?也许真是满人耽误了中华文明的进程?而这架钢琴在几百年后的现代却又不知身在何处,也许这既是历史,总要留下遗憾。
“那两个条件是什么?”十四阿哥问道。
我又伸出食指道:“第一个条件,若万岁爷问起,你必须说是你找人传授于我的,我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十四阿哥若有所思道:“那岂不是欺君?”
我笑道:“善意的谎言不算欺君。”
十四阿哥皱眉道:“谎言还有善意的,真是新鲜,我便善意一回。那第二件事呢?”
我走近他轻声道:“我想见清涟。”
他脸色一沉道:“这不行,我不能答应你,若是被皇阿玛知道,后果比欺君都严重。”
我沉声道:“当年我们一同进宫,情同姐妹,如今她有难,我岂能旁观,更何况我只是想见她一面,若被发现我绝对不会连累你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
我忙拉着他的手道:“那你就是答应了”
他怔怔的望着我,我才发现我一直抓着她的手,在这个时代男女之间握手可非同小可。我忙放下手,只听他道:“此事不可操之过急,我会寻个机会,只是这几天,你必须日日到此,陪我练剑。”
我伸出右手做了一个OK的手势笑道:“成交”
我凭着记忆选了一首《十面埋伏》作为他的伴奏音乐,并稍稍做了改动,虽说钢琴配舞剑有点滑稽,但是却能让外国公使找到亲切感,也颇有新意。
我弹着钢琴,他舞着宝剑,这样的场景,在许多年以后每每回忆起这段往事都让人感觉是那么的温馨与美好。
这日正要出门,绛雪突然道:“二小姐又要去找十四爷?如今可是风言风语呢”
我侧回头看着她道:“是真有人闲言碎语,还是有人打翻了醋坛子?”
玄霜不禁笑了起来,绛雪的脸刷的一下红了起来,我心道:“这个小丫头,看起来古灵精怪,可是在爱情面前却是个白痴,不会掩饰自己。她又是什么时候喜欢十四阿哥的呢?难道是抓小偷那次?”
我面向绛雪双手拍着她的肩膀道:“你知不知道有句话呢叫清者自清?”
绛雪低下头不敢看我道:“奴婢只知道人言可畏。”
我哈哈笑道:“好一个人言可畏,可你知不知道还有一句话叫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
她摇摇头道:“未曾听说”
我叹了一口向门外走去,只留下她呆呆的矗在那里思索着但丁的名言。
到了北头所,十四阿哥竟然还未到,我刚想推门,只听十四阿哥从背后道:“今日不练了。”
我回头问道:“为何?”
他一脸严肃道:“答应别人的事总要做到,今日便了了你的心愿。”
我一听满眼感激向他致谢。
一入冷宫我彻底惊呆了!这里果然凄凉无比,正如司马相如在《长门赋》中的描写“浮云郁而四塞兮,天窈窈而昼阴……桂树交而相纷兮,芳酷烈之訚訚。”
到了这里,几乎就是被判了无期徒刑,而长期在这里生存需要多大的勇气,不等走出去,早已疯狂崩溃,估计他们可不会如同《肖申克的救赎》中的安迪那么强的意志力。
我向前望去,清涟正坐在门前的石阶上思索着什么。她突然抬起头正好与我对视,微微一笑。十四阿哥道:“长话短说,我在这里等你。”我点点头,慢慢向前走去。
我坐到清涟旁边拉住她的手轻声道:“姐姐好糊涂啊”
她冷笑一声道:“事以至此,我无话可说,只是情到深处,清涟无悔。”
我望着他道:“如今太子……”
清涟道:“人人都说我和他在一起是因为他是太子,可却不知道我喜欢他是因为他的心胸和见识,人人都说他是因为我的美貌,可是我知道他是因为我能理解他心中所想,他总说如今看似天下太平,实则大清危矣!他说皇上自平定三藩以来,废除“八王议政”,凡事都自己决断,我大清要想万世常存必定要奉行“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
我不禁打了个冷颤:“天下为公?这样的两个人,只可惜生不逢时。”我轻轻的拥住她,在无言语。
“玉琦”十四阿哥在不远处喊我,我忙起身向清涟道:“姐姐一定要忍耐,要等待,总有一日,你会离开这里的。”
清涟笑道:“这样也很好,都不重要了。”
她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快些回吧”
我紧紧的拥抱着她而后转身离去,只听她在身后道:“十四爷待你极好,你要珍惜。”
我并未再转身,我怕看到她我会控制不住自己,径直向前走去。
我不知道自己如何踏出冷宫,脑海中只有那句“天下为公”,孙中山先生曾经也是借着这句话来表达他的民主理念,原来在一废太子中却还有这样的我所不知道的插曲。
我大胆的做了以下假设:如果没有后来的雍正登基,如果太子没有二度被废可以顺利继位的话,那么三百年前的中国是否会提前实现民主自由?那么胤礽的历史地位是不是就可以超越华盛顿?随后我又推翻了自己的假设,不会的,即使胤礽肯,代表统治阶级利益的其他人也未必肯,而后的光绪皇帝的戊戌变法失败不就是活活的例子吗?
见我一路不说话,十四阿哥道:“还在想清涟?”
我方从假设中拉了回来道:“这倒没有,我只是在想明日我该穿什么衣服,总不能穿着旗装,带着旗头弹西琴吧!”
十四阿哥道:“回去看看便知,估计此刻东西已经送到了。”
他又是什么意思呢?只好回去看看再说。
作者有话要说:


☆、一舞剑器动四方

回到落梅轩,见桌上放着一个锦盒,我缓缓打开,竟是一件香槟色的西式公主服。
玄霜不禁叹道:“十四爷眼光极好,这颜色很是好看。”
绛雪皱着眉道:“只是袖子似乎有些短。”
我笑道:“那便在肩膀两侧覆上一层轻纱好了,腰带再绣上几颗珠玉。”
绛雪笑道:“奴婢在二小姐在裙摆处,绣上几只蝴蝶吧。”说完他们便行动起来。
次日改好后我比量开来,流畅的裙摆,配上浅色的腰带,很是好看。而微风一吹,裙摆处的蝴蝶竟像活的一般,翩然起舞。
衣服换好后,我将头发从两侧划向中间,只系上一个蝴蝶结装的丝带,刘海梳向一侧。
玄霜道:“二小姐,要选什么首饰?”
我缓缓道:“不要镯子,那样会碍事,也不要戒指,妨碍手指,不要耳环,耳朵不舒服。只一条项链即可。”
玄霜翻箱倒柜寻了起来,拿出一条我摇摇头,都太不搭调了。
“这是什么?”玄霜拿出一个红色的锦盒边嘀咕边道。待她打开后我定睛一看,这不正是当日九阿哥送给我的意大利沙丁红珊瑚项链吗?意大利,洋服,正好绝配。
康熙四十七年九月二十日,康熙在乾清宫前特设家宴款待意大利使臣,因是按照家宴款待,所以并不繁琐。
还是酒过三巡后。康熙对意大利公使道:“听闻公使来访,朕十四皇子特意为公使准备一份大礼。”
意大利公使忙起身道:“多谢皇帝陛下隆恩,万岁万万岁。”
没想到这个洋人汉语说的还是蛮溜的。
只听佟佳贵妃问道:“皇上,十四阿哥准备了什么?”
康熙笑道:“朕也不知,一会儿瞧瞧便是。”
李进朝示意开始,我穿着重新改造的公主服缓缓进场,向众人行了一个西式的礼。
环顾四周,十三阿哥学着我以前的样子竖起大拇指,十阿哥目不转睛,四阿哥依旧面无表情,九阿哥居然笑了!真是稀罕,这还我认识他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见他如此开心的笑!
突然,四周俱黑,万籁俱寂,一束蓝光照向琴台,我缓缓坐下,月光如流水一般洒下,一阵微风吹起,吹向了我的裙摆,也开启了我的乐章。
跳跃的手指轻轻地触动着琴弦,琴声如溪水般缓缓流淌,慢慢由慢渐快,此刻几乎说有的人都陶醉其中。
突然手指开始连接不断,释放开来,又一束光照向正中央的空地。
十四阿哥身着白衫手持长剑突然剑指前方,剑光闪闪,明月皎皎,目光凌厉,尽情的表现着他的矫健和轻盈。
而此时我的音乐开始急促起来,仿佛千军万马奔腾而来。他手中的长剑也如雷霆震怒,翻江倒海般凌空而下。
随后旋律又变的悲壮,剑锋变得轻盈如燕、婉若游龙,随着宝剑甩出,直插云霄。
十四阿哥腾空而起接住剑柄,飘然落地,就在他宝剑甩出的同时我用尽全力按下琴键,而后手中一划,音乐声与落地步伐同时戛然而止。
周围一片寂静,随着康熙鼓掌叫好,众人都跟着叫好起来,意大利公使亦是称赞不已。
康熙站起来笑道:“好一个老十四,好一个钮祜禄玉琦,果然是有心,只是没想到我大清竟有如此剑客,如此才女。”
康熙又道:“老十四,是否想过有一日,亲上战场?”
十四阿哥忙跪下道:“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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