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梅夫人看似单纯,实则心机沉沉的面上,挑起了一丝玩味,张口便问叶青璃,“你当真如此下贱?”
刚才的话,叶青璃自然是一字不落的都听进了耳中,这对狗男女不就是变着法的想羞辱她吗?那便随了他们的愿便是。
当即,她抬起头,依旧用不亢不卑的声音回答:“是,我很下贱。”
“有多下贱?”
“您能想到多下贱,我就有多下贱。”
“那你做过最下贱的事,是什么?”
“如王爷所说,自然是被我自己都数不清的男人,骑压过了……夫人您似乎很好奇,要不要我将我用过的每一种姿势,都详细为您描述一下?”
“哼,不知羞耻。”
梅夫人一脸厌恶加鄙夷的别过头去,便抬起粉拳,撒娇般捶打起了风南空的胸口,“爷,这般不堪入目的女子,您怎还放在这儿,就不怕污了您的眼?”
叶青璃看着那梅夫人对她鄙夷的眼神,她心中却是更加不屑,心道:老娘上男人凭的是本事,总好过你百般献媚的被男人上。
这一大清早,风南空上这么一出戏,自然是为了好好羞辱叶青璃一顿,想看看她赤月战神之女的骄傲,到底有多傲。如今却是万万没想到,这个女人不仅脾气硬,就连脸皮也这么厚,好,好得很。
心中虽莫民生了怒意,但口中依旧与那梅夫人软言细语,“她自是污了本王的眼,不过本王却不想她轻易的死,不如,今后就让她伺候你刷洗茅厕吧。”
刷洗茅厕?
饶是叶青璃镇定自若,也不禁嘴角一抽。
风南空,你小子够狠的,若是这个时代平常的权贵女子,估计早就被他三言两语羞辱的怒不可仰,此刻定要怒极一头撞死了事。
可惜他遇到的是叶青璃,前世今生,她什么阵仗没见过,不就是倒夜香,就算让她蹲下来吃屎,估计她也会照办。
韩信尚有胯下之辱,她又怎么拘泥这些,小女子我能屈能伸,能爷能孙。
这厢,还不等叶青璃应下,就听那梅夫人不依的又娇嗔了起来,“妾身可不敢用这等女子,您瞧瞧,从刚一进门,一满口你你我我的,一点规矩都没有,难道不知道要自称奴婢吗?”
的确,叶青璃从来没有自称奴婢的习惯,说话一溜,自然就忘了。
“跪下。”风南空瞬间沉下了脸。
一旁的慧夫人,从一开始就被梅夫人抢了风头,几次欲言又止,可就是寻不到合适的话,现在又见王爷如此宠着梅夫人,心中又嫉又恨,当即狠狠的瞪了叶青璃一眼,“这等没规矩的贱奴,拉下去赏她五十大板便是。”
风南空淡淡扫了慧夫人一眼,也不知是喜是怒,“若把她打坏了,谁帮我的梅儿刷洗茅厕?但又必须给这刁奴一个教训……这样吧,拔她一枚指甲,让她好好张张记性。”
“是。”
一旁的喜嬷嬷老早就跃跃欲试了,只会儿听到主子的命令,立马便吩咐人去拿钳子,又让几个奴婢将叶青璃团团围住,怕她挣扎乱动。
然而叶青璃却没有挣扎,也没有乱动,直到婢女将钳子拿来,握在喜嬷嬷的手中时,她依旧面沉如水,好似要给别人施刑一般,她根本无动于衷。
风南空从一下命令,就开始死死盯着叶青璃的神色,经过昨晚的一顿鞭子,难道她还是不怕,叶青璃,我就不信你的意志是铁做的。
“把她的手掐住,别让她乱动。”喜嬷嬷一声吩咐,几个婢女就要来按住叶青璃。
“何须这么麻烦,奴婢自己伸出手就是了。”
叶青璃依旧泰然自若,甚至唇角还泛起了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在她苍白憔悴的面上,如一朵绽放的小花,竟是格外的美丽。
喜嬷嬷的一呆,她也算侯门中的老人了,还真没见过有谁笑着接受刑法,怪人。
文章正文 405 倔强
眼看那铁钳子就要碰到,那纤纤玉指上的指甲时,却是风南空坐不住了,他沉着眸子,忽然冷冷的道:“叶青璃,若拔掉指甲,在去刷洗茅厕,可不是什么舒服的事,本王现在可以给你一次机会,跪下求饶,本王就饶了你如何?”
高傲的姿态,邪魅肆意的眼神,犹如上位者的施舍。
好像所有被施舍的人,都该感激涕零一般。
就连那八面玲珑的梅夫人,此刻也微有些诧异,王爷之前明明要狠狠的羞辱这个女人,为何又忽然改变了注意?她有些看不透,随即,温言笑道:“既然爷都开口了,还不快跪下谢恩?”
“快谢恩啊。”喜嬷嬷见叶青璃不动,皱眉提醒,她受不受罚无所谓,可别惹怒了主子,连累她们才好。
立在场中的叶青璃,却是一动未动,依旧抬着手,含着笑:“谢王爷恩典了,只是奴婢笨嘴拙腮,最是不会的就是求饶。”
“咔哧……”
风南空握在掌心一截红木扶手,忽然被他一掌捏碎,冰蓝色瑰丽的凤眸内,瞬息间充斥起一股暴虐的气息,半天,他才缓缓的开口,声音却冷的可怕,“叶青璃,倒是本王小看了你,好,好的很,拔她两根指甲,从今天起,每天都要拔她一根指甲,直到拔光为止。”
“是。”
见风南空动怒了,喜嬷嬷吓的脖子一缩,回头狠狠的瞪了叶青璃一眼,好个不知死活的丫头,居然敢忤逆王爷,活该。
“爷息怒。”梅夫人伸出软弱无骨的小手,就去给风南空顺气,却被对方一把甩到一旁,并眯起他危险的瞳孔,质问:“本王何曾生气了?”
明明生气了,居然说不气。
梅夫人赶紧低头认错,“是,是妾身看错了,王爷怎会为一个贱奴生气。”这么说着,她还是小心翼翼的观察起了风南空的神色变化。
他竟一直在死死盯着那个贱奴看。
“啊……”
就听一声轻哼般的闷叫,喜嬷嬷已经开始行刑了,那看似笨拙的铁钳子,如今上面就夹着一只染血的指甲。
指甲盖被生生的拔下来,想想就疼的厉害,慧夫人虽非善类,可眼瞅着,也忍不住心有余悸的暗中摸了摸自己的指甲。
可是反观,受刑之人的叶青璃,却仅仅只是闷哼般的一叫,甚至连身子都不曾摇晃分毫,细密的汗水,开始缓缓淌过她苍白如纸的面容,双唇死死的抿成一条线,显然她此刻正承受着难以言喻的痛苦。
但那纤细修长的身影,却是有种说不出的倔强。
风南空拥着怀中的梅夫人,但一双目光,却一眨不眨的看着叶青璃所有神色变化,“很痛,对吗?本王刚才的话还作数,只要你跪下求我……”
“不是说要拔两个吗?开始吧,别浪费时间了……”谁知叶青璃忽然出声,隐忍而沙哑的嗓音,让她站立的身影,看上去更加的笔直。
见过不知好歹的,没见过这么不知好歹的,周围一圈奴婢,包括慧夫人与梅夫人,皆开始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叶青璃。
求一声饶,当真就如此难吗?
或许她们不懂,被天生奴役的人,求饶是理所当然,但叶青璃不是奴隶,她可以受辱,可以受刑,但惟独不会屈服。
风南空要的就是她的屈服,若她屈服,那这羞辱和刑法,恐怕就真的是白受了。
风南空一系列的动作,竟没有得到半分想要的结果,一时让他恼羞成怒,一张妖邪般的俊脸,更是冷的可怕,就连他怀中的梅夫人,也被吓的如猫儿般伏在他的胸口,一动不敢动。
“拔。”
一声令下,喜嬷嬷在次执起那铁钳子,一下就拔出了叶青璃的另一片指甲,有了第一次的钻心剧痛,第二次已经没那么严重了,但就算如此,叶青璃的整条胳膊还是不住的抖颤了起来,苍白的面孔,显的更加白了,如风中飘过的一缕残花,似乎随时都要凋零。
但她无论疼的多厉害,终是没有凋零。
“不准给她上药。”风南空眯着眼,留下这么一句话,就忽然从椅子上坐了起来,而他怀中的梅夫人一时不妨,直接踉跄的翻倒在地。
“爷……”
梅夫人低呼,风南空却是理也没理,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慧夫人见此,原先嫉妒的心思被一扫而光,眼底出现了浓浓的讽刺,“以为梅姐姐一直会揣测王爷的心,怎么?今日也失手了?”
梅夫人被几个婢女扶起,面上也不恼,“爷的心思,自是高深莫测,本夫人能揣度一二,自是本夫人的福气,总比某些人,成天傻傻的就会弹琴唱曲,果真妓女就是妓女。”
“你……”慧夫人立刻气的面色涨红,拍案而起。
那梅夫人看着娇滴滴的,却是嘴上不饶人,“怎么?要去跟爷告状吗?去啊,倒是看爷站在我这边,还是站你那边。”
风南空刚才离去时面色吓人,这会儿,谁敢去给他找麻烦,慧夫人又不蠢,只好愤愤的跺脚离开。
叶青璃才懒得理会这几个女人之间的勾心斗角,她只知道自己现在疼的都快哭了,可恶的风南空还不准她上药。
尼玛的,你们这群无聊的女人,还有闲工夫吵嘴。
“你,跟我们回梅园。”一名看上去品级不低的婢女,走了过来,一脸倨傲的望着叶青璃,满是轻视之意。
任凭滴滴答答的血水,顺着指尖往下流,叶青璃白着脸,点头应是。
喜嬷嬷临了还不忘在叶青璃的头上,狠戳了一下,“死丫头,以后在梅夫人手底下做事,可给我留神着点,梅夫人千金贵体,你若胆敢惹了梅夫人……”
“喜嬷嬷说的哪里话,这贱奴是到我们梅园刷洗茅房的,大多是见不着夫人的。”那婢女嗤笑着道。
喜嬷嬷赶紧陪笑着应是。
叶青璃暗暗将自己伤的血肉模糊的指头,藏入了袖中,就跟着那婢女一路回了梅园。顾名思义,这里种满了绯色的梅花,可叶青璃却没有福气看到那一园子的梅花,而是直接被引到了后院。
文章正文 406 羞辱
两个粗使嬷嬷,已经在那里等候了,一见那婢女来了,赶紧都欢天喜地的迎了上去,“平儿姑娘好。”
原来这婢女叫平儿。
就见那平儿依旧还是一副傲的跟什么似的嘴脸,轻哼了一声,道:“瞧见了吧,这位是王爷特意找来给我们家夫人刷洗茅房的贱奴,你们两个可要好生照顾的才是。”
平儿将特意二字,咬音极重。
那两个粗使嬷嬷就算在笨,也立刻就听出了弦外之音,忙点头答应,“是,是,是,我们姐妹二人,定然好好的照顾她。”
“那就好。”
平儿了然一笑,就抚了抚她肩头上等的料子,颠着小碎步就走了。
这厢平儿刚走的没影,那两个矮着身跟孙子似的的粗使奴婢,立马就直起了腰,放肆的打量了叶青璃一眼,“吆,还是王爷特意派来刷洗马桶的,看来面子不小呢。”
语气尖酸刻薄的很。
她们这些社会最低层,经常受到压迫的下等婆子,如今好不容易可以压迫别人了,自然是要变本加厉了。而叶青璃也没指望她们会对她安什么好心,当即就道:“二位嬷嬷有什么事,只管吩咐我就是了。”
其中一名粗使嬷嬷轻哼了一声,就走了过来,“刚才平儿姑娘让我们好生照顾你,如今还没照顾呢,怎么就开始干活。”说着,甩手狠狠的就朝叶青璃的脸上,甩了一巴掌。
叶青璃硬生生的挨了这一下,眼底有怒,却又生生压了下来,她知道,周围有风南空派来的暗卫,自己若贸然动手,定会暴露她还会武功的秘密,到时候只会更麻烦。
“姐姐别光一个人照顾呀,妹妹我怎么也得意思意思不是。”另一个粗使嬷嬷,上来就在叶青璃的另一个脸蛋上,甩下了五根红红的掌印,而叶青璃犹如受气包一般,一动不动,任由他们打骂。
“瞧着嬉皮嫩肉,以前许是府上的小妾吧,如今失了宠,竟沦落成了刷洗马桶的贱奴。”
“以前也不知使的什么狐媚手段,勾搭上的王爷……”
这二人一边骂,一边在叶青璃的身上,又是掐又是打,似乎要把吃奶的劲都使出来。
这时,选择默默忍受的叶青璃,忽然感到有一股极强的杀气,正在朝这边爆射而来,她立刻回头,寻着那杀气的源头,冷冷的望了过去,那是一道充满了警告的眼神。
躲在暗处,几乎气的咬牙切齿的弄月,只好不甘的松开的剑柄,转身御着轻功离开了。
而两个正羞辱殴打叶青璃的粗使嬷嬷,见叶青璃忽然转头,一时不明所以,随即大怒,伸手捏着她的耳朵就往过板,“你个不要脸的贱蹄子,我们姐妹跟你说话,你居然敢扭头。”
叶青璃耳朵一痛,强迫着将头扭了回来。
两个粗使嬷嬷正欲劈头恶骂,却猛然对上了叶青璃一双如寒冰般的眼眸,含着一股浓浓的威慑,仿如一头苏醒的猛虎,让人霎那间遍体皆凉,刚要出口的恶骂,竟不知该怎么出口。
见两个粗使嬷嬷忽然卡了壳,叶青璃缓缓低下了头,如刚才一般的温顺样。
而刚才那可怕的眼神,让两个粗使嬷嬷半天才回过神来,难道是错觉,这该死的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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