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淳于弹了她一个脑嘣儿:“说什么呢?还有没有脑子了?放心吧,太后不会把我们怎么样, 顶多也就训斥几句。”
“姜离,让你娘给夫人做点吃的,她还没吃饭。宋七,我们走。
去。
叶佳瑶怔愣住,他刚才说什么?夫人?他居然亲口说夫人?
夏淳于出了巷子就骂宋七:“你怎么搞的?这种事能当着夫人的面说吗?”
把瑶瑶吓的脸都青了。
宋七讪讪,抽了自己一嘴巴:“是小的欠考虑,小的该死。
夏淳于瞪他:“算了算了,快说说现在是怎么个情况。”
“小的也不清楚,半个时辰前,宫里传出懿旨,传夫人,您还有三少爷入宫,是三少爷说您和 叶小姐……”
“不,是夫人一道走了,小的就赶紧跑这来等您。”宋七连忙改口,看来这次的风波让世子爷和 叶小姐和好如初了。
“三少爷说,他会把事情兜下来。”
“荒唐,他兜下来,他有这个能耐?”夏淳于嗤鼻道,双腿一夹,催促着大黑马加快速度。
宁和宫中,太后端然上座,目光威严地扫视着堂中跪着的赫连景和夏淳风。
懿德长公主和夏尤氏惴惴不安地坐在一旁,还不是很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自己的儿子 闯祸了。
“说,这是谁的主意?”太后很生气,冷声喝道。
今儿个皇上送来西域进贡的马奶葡萄,她命人去传琉璃过来品尝,宫娥回来禀报说琉璃不舒 服,不来了,她放心不下,宣了御医一道过去瞧瞧,谁知看到一屋子的宫女太监全都跪在地上瑟 瑟发抖,而琉璃躲在被窝里哭,从来没见过琉璃这么伤心,一双眼睛肿的跟核桃似得,她这才知 道琉璃被赫连家的小子和夏家的小子联合起来欺负了,而且欺负的惨了。
真是岂有此理。
赫连景和夏淳风目光交流,异口同声地说:“是微臣的主意。
“不,是微臣的主意。”
“不,是微臣的主意。
“明明就是我的主意。”
“明明就是我的主意才对。”
两人相持不下,争着承担罪责。
“住口。”太后怒喝:“你们两好大的胆子,整天游手好闲无所事事,现在还敢联合外人欺负琉 璃?”
赫连景道:“太后,您不能听琉璃一面之词啊,分明就是她欺负别人,我们只是阻止她欺负人 而已。”
“就是,从来都只有琉璃欺负别人,有谁敢欺负她呀!”夏淳风附和道。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小景你好好说,说清楚,太后自有公断。
虽说琉璃是太后的心头肉,可小景也是她的心头肉,如果小景有道理,她肯定是要帮自己儿 子的。
“是啊,有话慢慢说,凡事都逃不过一个理字不是?”夏尤氏跟懿德默契配合,拿出理字来堵太 后的嘴,琉璃跟别人起争执太后要护短她们不管,但事情落到自己头上,不管不行。
太后气闷,凛了两人一眼,她们那点小心思她门儿清,想要护短是吗,也不看看对手是谁。
“不过是个大胆妄为的厨子,琉璃教训他一下又如何?就凭他胆敢辱骂郡主,杖毙都不为过, 你们居然还敢堂而皇之的为个厨子出头,为难琉璃,还敢说自己没错?”
“琉璃父母早亡,这世上也就哀家还能怜惜她,你们不可怜她不让着她,还敢欺负她,当哀家 是死人么?”太后痛心地质问。
这话说的极重,懿德和夏尤氏都吓坏了,连忙离座下跪:“太后请息怒。”还有你们,你知道护着儿子,欺负琉璃没有父母吗?她没父母,她有哀家。
和夏尤氏骂道。
底下四人都不敢做声,太后摆明了要护短就是没有道理可言了,那还有什么好说的,认罚就 是。
“琉璃的父母若是还在,琉璃也不会变成今日的模样。”夏淳于走进来。
一撩衣摆在淳风身边跪下,不卑不亢道:“今日之事全是微臣的主意,与其他人无关,但微臣 不认为自己有错,太后若是一定要责怪,微臣无话可说认罚便是,反正微臣不是第一个因琉璃被”
罚之人,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大家都能忍了,微臣也能忍。
太后原本很欣赏夏淳于,认为他是怀宋不可多得的青年俊才,样貌出众,气度非凡,文韬武 略,栋梁之才,有心把琉璃许给他,结果,人还没嫁过去,就被他当众辱骂,现在还敢在她面前 这般嚣张,气得她七窍生烟。
“什么叫琉璃的父母若还在,琉璃也不会变成这样,你的意思是哀家惯坏了她?”太后怒道。
夏淳于就是算计着时间进来的,听到身后有轻微的脚步声,知道皇上已到,便大胆地说:“微 臣不敢,太后乃闻名天下的贤后,想当初先皇早逝,幼帝登基,是太后排除万难尽心辅佐,培养 了一代明君,四海仰慕八方朝贺,七王爷亦是满朝称颂的七贤王,足以证明太后之贤德,青史留 名,万代传颂……”
太后听他这般说,气又稍稍顺了些。
夏淳于又道:“太后怜惜琉璃自幼失去双亲,百般疼爱无可厚非,试想以太后的贤德,教化得 方,琉璃必然也会成为一个贤良淑德的女子,成为天下女子的楷模,然,事实并非如此,微臣今 日是骂了琉璃,并非想要羞辱她,而是希望她明白,一个人的尊贵与骄傲并非靠持强凌弱得来, 而是靠品德与修养,以德服人方能获得他人的尊重,太后不是也一直是这样教导皇子教导黄后的么?”
太后语塞,从来没有人敢对她说这些话。
“正因为太后宠爱琉璃,所以宫中人人宠着琉璃,稍有违拗便是大逆不道之罪,久而久之,琉 璃便会觉得她做什么都是对的,是非不分,黑白不辨……”
“住口,你有什么资格这样说琉璃,就算琉璃有错,哀家自会管教,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大放厥 词。”太后恼羞成怒,这个夏淳于,字字句句都在指责她教导无方,让人忍无可忍。
夏尤氏拼命朝儿子使眼色,他怎敢说这些话,不要命了吗?
夏淳于毫不胆怯,今日所为,一来是要把太后的注意力全吸引到他头上,免得波及旁人,二 来,忤逆太后,惹恼了太后,说不定太后就会打消把琉璃嫁给他的念头,大不了丢官,或者打几 个板子,无所谓。便振声道:“太后是该管教了,不然等到满金陵城谈琉璃色变,七贤王泉下有 知,也不得安生。”
“大胆。”皇上走了进来,呵斥道。
第一百零六章 据理力争
皇上步入殿内,身后还跟着赫连煊。
众人齐声三呼万岁,太后怒道:“皇帝,你瞧瞧你的臣子,还有没有尊卑,太放肆了。”
皇上心中暗叹,淳于说的一点没都没错,宠之害之,琉璃已经十六了,是该管束管束了,可 是太后护犊子,谁的话都听不进,也没人敢说,这事还真是头疼。
“淳于,你是朕倚重的臣子,朕一直觉得你进退有度,是个有分寸的,今日怎这般没规没矩? 还不快给太后赔礼?”皇上有心为淳于开脱。
夏淳于叩首与地:“微臣知罪,请太后息怒。”
“一句知罪就算了吗?琉璃还没进你家的门,就被你欺负成这样,还敢当面顶撞哀家,哀家还 怎么放心把琉璃交给你?”太后怒气未消。
夏淳于心道:那就别交给我了,我求之不得。
夏尤氏心说:这样的儿媳,我们哪敢要啊,万一得罪了,搬来太后撑腰,还有我们的活路 吗?
太后本来还指望这娘两当着她的面忏个悔,表个态,结果母子两都不做声,冷场了。
这是什么意思?嫌弃琉璃了?
懿德看出气氛不对,只好硬着头皮打圆场:“孩子们之间闹着玩,今儿个生气,明儿个又和好 如初了,咱们也不必太认真,不过小景,不管怎样,琉璃比你小,你就该让着点,以后再敢欺负 她,娘第一个不饶你。”
夏尤氏也唬着脸训儿子:“你们两也我听好了,回头去给琉璃赔个礼,再有下次,家法伺候。”
皇上趁机道:“不过是场误会,太后就别跟孩子们一般见识了,都这会儿了,太后也该歇息 了,都散了吧!”
大家正要松口气,只听太后严肃地说:“哀家看在皇上的面子上,可以不追究你们几个,但是 那个厨子,必须严处。”
赫连景慌道:“这根本不关李尧的事。”
夏淳风也道:“当时的琉璃是微服出宫,还扮了男装,再说当时是琉璃有错在先,李尧不过是 说了她几句,何罪之有?”
夏淳于正色道:“日在澜庭轩,众多王公子弟都在场,大家都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太后定要治那李尧的罪,恐怕人心不服,天子尚且开言路,允许百官谏言,琉璃有错,难道还许人家 指出来吗?”
太后气恼:“那李尧是何许人?让你们几个这般维护?都疯魔了不成?”
一直不说话的赫连煊道:“回太后,李尧曾经救过小景,算得上是赫连家的恩人。”
这话摆明了赫连家的态度,太后若执意要处罚李尧,赫连家必定据理力争。
赫连煊并非是为了李尧才这么说,如今殿中跪着的人一个是他亲弟,一个是他挚友,看两人 的架势都要为了李尧不惜犯上,他若不表态,事情会很麻烦。
太后冷哼道:“赫连家的恩人,好大的来头,这么说来,他敢戏弄琉璃,便是仗了你们赫连家 的胆。”
“太后,李尧绝非这样的人,他有恩与微臣,却不求图报,隐匿在天上居做厨子,若非机缘巧 合,微臣恐怕这辈子都找不到他。”赫连景为李尧辩解。
太后冷笑:“机缘巧合?这世上哪有那么多机缘巧合,谁能保证他不是放长线钓大鱼,也就你 这个愣头青会相信。”
“太后,此番是琉璃去天上居吃不到冰饮在那叫嚣,要把酒楼拆了,要把厨子抓去下大狱,李 尧听不过才奚落了琉璃几句,结果琉璃设计反诬陷他是偷银子的贼,鼓动围观百姓抓李尧去见 官,被李尧急化解,试问李尧何错之有?倒是堂堂郡主,做出这种事,不顾皇家的威严与面,该责罚的是琉璃才对。”赫连景豁出去了,连淳于哥都能豁出去,他怕什么。
“还不止这些,琉璃拽了太子殿下去找李尧麻烦,太子殿下对李尧的厨艺甚为赏识,没听琉璃 撺掇,琉璃又威胁酒楼的房东让他收回酒楼,要让天上居关门,太后,狗急了还跳墙呢!李尧本 想向琉璃道歉赔罪,可琉璃不依不饶,这才有了澜庭轩的事。于情于理,李尧都站得住脚。”夏淳 风也跳出来据理力争。
太后暗讶,他们说的怎么跟琉璃说的不一样?难道是琉璃在说谎?
皇上皱眉:“若真是如此,那便是琉璃的不是了。”
“皇上,微臣所言句句属实,今日在澜庭轩,那么多人都见证了,琉璃自己也亲口承认。”赫连 景道。
太后听到那么多人都见证了,想到琉璃居然出了那么大的丑,沦为众人笑柄就气不打一处 来,威喝道:“即便琉璃有错,尔等不会来告知哀家吗?这般算计她,她是个未出阁的女子,尔等 让她将来如何自处?尔等又把皇家的颜面置于何地?那李尧初时不知琉璃身份可以不追究,但他 已然知道琉璃的身份还敢这样算计,简直胆大妄为,其心可诛。”
问题越说越严重了,太后的话,让大家心惊肉跳,这是要治李尧死罪么?
赫连景重重磕头:“太后,都是微臣的主意,是微臣做事欠思量,李尧并不知情,只以为是专门向琉璃赔罪的,微臣叫了那么多人只是想找几个见证,免得琉璃过后又翻旧账。”
夏淳风也伏地告罪:“馊主意是微臣和小景商量出来的,实在不关李尧的事,太后要罚就罚微 臣好了。”
夏淳于拱手道:“太后,说来说去,都是微臣的不是,是微臣不曾明察,贸贸然跑了去,见琉 璃提了剑要杀人,一时情急才数落了琉璃,若微臣知道还有旁人在,绝不会让琉璃难堪。”
皇上道:“淳于,那李尧是小景的恩人,小景为他出头还情有可原,你跟李尧又是怎么回事?”
夏淳于正色道:“回皇上,破黑风寨,李尧功不可没,若非他的帮衬,微臣早已被白崇业识 破,殒命黑风岗了,所以,说他是微臣的恩人也不为过,但他为人低调,不喜张扬,故而不让微 臣为其报功。”
赫连煊纳闷,有这回事吗?他怎么不知道?难怪淳于说,他欠了李尧好大一份情。
赫连景和夏淳风都是愕然,面面相觑,搞来搞去,原来淳于哥早就跟李尧认识。
夏尤氏在努力的回想那个叫李尧的年轻人,眉目清秀,貌若潘安,原来他还救过淳儿的命, 早知道就对他客气点了,不过她也促成了寿宴的事,也算是还了一份人情吧!
皇上看向赫连煊,向他求证淳于所言是真是假。
赫连煊淡定道:叭酚衅涫隆!
他能说他不知道吗?
皇上点点头:“如此看来,这李尧倒算得上是个狭义之士,朕也听闻最近金陵流行什么冰饮, 就是他研制的么?”
夏淳风忙接话:“是啊是啊,可好喝了,李尧说过阵子他还有更好吃的东西要推出。”
“我家老祖宗的寿宴就是由他筹办的,听说他要做什么水晶月饼,冰淇淋月饼,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