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的大家一阵狂笑。对于赵启轩为何要留胡子,大家都心知肚明,赵启轩争不过苏逸,就把胡子留起来,苏逸是不留胡子的,白白净净,赵启轩就是用男人的标志……胡子,来给人一种错觉,他和苏苏,他才是强势的那一个。
此等小伎俩骗骗不知情的人还差不多,对于知根知底的兄弟,他就是整张脸都长满胡子也没用。
到了晚上赫连景和阿阮也赶到了,第二天赫连煊和娜娅,淳风和小雅相继到来。一帮好友在离金陵几千里的南方小城聚会,把赵启轩感动的鼻涕一把眼泪一把。
这个约定说了整整有七年了,每年都说,如今终于是实现了。
当晚,苏逸本来说蒋有礼派了两个厨子过来,做一顿好吃的,叶佳瑶莞尔道:“有我这个御厨在,还用得着请别人?”
没错,叶佳瑶现在就是御厨,而且是皇上赐的天下第一大厨。而且她整理的美食宝典被天下的厨师们奉为饮食界的经典之作。
如今,金陵城天上居里头就挂着御赐“天下第一楼”的金匾,还有以前皇上还是太子时留的墨宝,但凡来金陵的人就冲着这块金匾也是要来天上居品味品味的。
于是乎,四个女人一起下厨,六个男人喝茶聊天,至于八个孩子,则由夏天赐这个孩子王带领着。
赫连煊生了一儿一女,儿子比天赐小一岁叫赫连宇宸,女儿今年才四岁叫赫连梦彤,赫连景不甘示弱也生了一儿一女,女儿比天赐小一岁叫赫连琼林,儿子今年三岁叫赫连奕博,淳风现在还只有一个儿子五岁,很悲催的叫夏泰阳。当初老侯爷没能把这个名字安在天赐身上,深表遗憾,等淳风生了儿子,就无论如何要用这个名字,无论夏淳风怎么反抗都无效,把夏淳风给郁闷的,发誓再也不生儿子了,要不然,下一个就该叫夏泰山了。
男人们聊的开心,孩子们也很热闹。
忽然,听见某正太说:“叫声老公来听听。”
然后两个稚嫩的小嗓音,甜甜地叫:“老公……”还拖着韵味十足的余音。
“嗯,不错,明儿个带你们去买糖葫芦吃。”某正太嘿嘿笑道。
赫连煊和赫连景齐齐喷茶,怒视着夏淳于。
夏淳于正眉飞色舞,得意洋洋,心想,就因为赫连煊长他三个月,就做了他将近三十年的老大,现在好了,儿子替他争回这口气了。
突然觉得两道不善的目光,连忙收敛得意之色,干咳两声道:“咳咳,那个……孩子们闹着玩的。”
赫连煊怒目相视:“夏淳于,你这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就是,一串糖葫芦就想把我女儿骗走,想得美。”赫连景附和道。
“喂喂喂……你们可不能含血喷人啊,当初是谁拉着我一定要定娃娃亲的?”夏淳于无辜道。
“就是就是,我可以作证,再说我干儿子这么优秀,还配不上你们的儿子?”赵启轩自然是站在自己干儿子这边。
苏逸摇着扇子施施然地点头。
赫连煊郁闷地指指这个又指指那个,一个孩子三个爹,他还真落了下风,气愤道:“定娃娃亲是没错,但你儿子只能有我女儿一个媳妇,否则免谈。”
“就是,我家琼林可是我的掌上明珠,绝对不可能做小。”赫连景不平道。
夏淳于心情舒畅,不以为然道:“孩子才几岁,你们着急什么?真是的。”
赵启轩幸灾乐祸地看着赫连家兄弟两,闲闲道:“只怕女儿大了不由爹娘哦……”
这边因为小正太一句话用引发的争论还没结束,又听小正太说:“宇宸去给我拿块玫瑰酥,奕博给我倒茶……”
“我跟你们说,你们要娶我妹妹,首先得过我这关……”某正太老气横秋地说。
几个大人满脸黑线,无语地看着赫连家两小子屁颠屁颠的伺候小正太,心中皆在想:夏淳于和叶瑾萱生的到底是个什么妖孽哟……
叶佳瑶和娜娅等人做好了菜端上来看到的就是夏天赐跟个老爷一样坐在那,指使这个指使那个,自己则是一脸享受的神情。
叶佳瑶真想挖个坑把自己给埋起来,这个臭小子,真是把老娘的脸都丢光了。
夏天赐看到娘来了,还绷着个脸,瞪着个眼,立马变老实,屁颠屁颠地跑过来,讨好道:“娘,好久没吃到您做的菜了,真香啊,十里外都能闻到香味了……天赐最爱吃娘做的菜了……娘您辛苦了,晚上天赐给您捶捶背啊!那个,娘,天赐……”
众人皆松了口气,无不唏嘘感叹,幸亏这妖孽还有怕的人,不然,真得翻天啊!
这一夜,大家品着美食,畅饮美酒,诉说着往事,记忆中的画面依然那样清晰,仿佛就在昨日。
一生匆匆不过数十载,所幸的是,一路有爱人有兄弟相伴,相互扶持,我的故事中有你,你的故事中有我,过去,大家一路同行,未来,依然携手共进。
叶佳瑶默默地看着这些好朋友好兄弟好姐妹,被满满的幸福包围着,真的很庆幸,她来了这个异世,认识了这么多值得一辈子珍惜的人,让她的人生如此幸福圆满。
又不由地想,如果没有那场神奇的穿越,或许发生在这些人身上,将会是另一个故事吧!
(全书完)
番外一(琉璃篇)
天宝九年冬,再过几日就是腊月十八了,雪已经下了一场又一场,整片天地银装素裹,都说瑞雪兆丰年,可在某些人眼里,却似天地在缅怀已经薨逝十年的文章太后。
今儿个正是太后的祭日,宫里早早传了懿旨,这一日皇后要到慈云庵为太后在天之灵祈福。
赵琉璃早早就起来了,拿了扫把和庵堂里的尼姑们一起扫雪。虽然她还是公主,皇上没有剥夺她公主的封号,甚至过年过节,还会送些宫里的点心来,故而主持师太对她格外关照些,吃穿用度上都有不同,活儿也比旁人要轻松,但今日皇后来祈福,是庵堂头等大事,每一个人都是都活计分配下来的。
赵琉璃机械地扫着雪,本以为在慈云庵已经呆了整整八年,每日青灯古佛的,什么都看淡了,想通了,可今日因为皇后即将到来,又勾起了一些尘封的往事,心绪也是不平宁起来。
当今的皇后,当年的太子妃,她曾经很是看不起,因为太子妃娘家并非显赫的豪门贵胄,不过是个从三品官员家的小姐,太后曾是反对的,但她就是入了先皇后和太子的眼,成为了太子妃,为此,太后还好一阵子不理先皇后。直到太子妃生下皇孙,加之她一贯小心翼翼,在太后跟前曲意奉承,太后的脸色才渐渐有所好转,人前倒是愿意给她几分脸面,但人后还是颇有微词,可如今,人家已经成了皇后,母仪天下。
真是世事无常,不过当年被她看不起的人,实在是太多了,那时她是太后的心尖肉,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不管她做了什么,戏弄了谁,折辱了谁,太后都一力替她当着,便是皇上有责备她的意思,在太后的强势护短之下,也只得悻悻作罢。
她就是这样被惯坏的,觉得她做什么都是对的,直到叶瑾萱的出现,这个她平生最痛恨的人,最大的劲敌。
然而,彼时,她亦是打心眼里看不起的,一次次与之斗法,一次次的惨败,彼时,她仿佛陷入了魔障,一门心思地要把这个人踩在脚底下,踩进泥巴里,永世不得翻身。可笑的是,最终跌入地狱的人是她,再也翻不了身的人是她。
在宫里为太后念经祈福的头一年,她每日每夜都在想,如果当初她能看开一点,也许一切都不一样了。
可惜,看不开啊!平生头一回吃瘪就是在叶瑾萱手上,之后是嫉恨,嫉恨这么个平庸的女人,低贱的厨子,竟然赢得了夏淳于的心;嫉恨每次看到夏淳于看叶瑾萱的眼神,温柔宠爱,仿佛这个世界上除了她叶瑾萱,就没有别的女人了;嫉恨每次听到别人夸她叶瑾萱如何的能干,嫉恨身边的人一个个都向着叶瑾萱;嫉恨每次她向淳风发牢骚,淳风总是说叶瑾萱的好话……
是啊,嫉恨,因为嫉妒所以才痛恨,她是嫉妒叶瑾萱的,明明什么都不如她,偏偏却活的比她精彩,有器重她的公婆,有疼爱她的丈夫,有喜欢她的朋友,有名震金陵的天上居……
好不容易,她终于有了一次扬眉吐气的机会,胜过叶瑾萱的机会,她的孩子,可惜却是没了。
于是,她开始算计,然而一次次算计,到头来,报应都落在她自己头上。
第一次被太后责骂因为叶瑾萱。
第一次被公婆冷眼因为叶瑾萱。
与淳风生分因为叶瑾萱。
失去小雅因为叶瑾萱。
被迫搬离侯府因为叶瑾萱。
名誉扫地因为叶瑾萱。
……
可如今想想,与其说因为叶瑾萱,不如说是她自作自受。
夏淳于早就骂过她,当日在澜庭轩茶楼里,夏淳于说:你自己欺负别人的时候心里倒是痛快,有没有想过别人是什么感受?难道你觉得欺负别人就是理所当然?你就受不得半点委屈……
当时她只觉得气愤,她欺负别人当然是理所当然,因为那些人她看着不顺眼。
后来,诬陷叶瑾萱和陆小天,夏淳于又骂她自作孽不可活。
淳风看她的眼神一天比一天冷,而她还在埋怨淳风不帮着她,不向着她,甚至怀疑淳风与叶瑾萱有什么想法。
现在才想明白,并不是淳风喜欢叶瑾萱才对她失望,叶瑾萱是他的嫂子,是他的家人,他失望,是因为她一次次害他在家人面前丢脸,为难,让他感到愧疚,淳风是一个把亲情看的很重的人。
可惜,这些道理,她明白的太迟了,骄傲的太久,不懂得如何低下她高贵的头。
淳风……
她在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心就好像被针扎了一下,隐隐地疼。
淳风,你还恨我吗?
你一定还是恨我的,不然,这么多年,为何你从来不来看我?哪怕是让下人来看一眼,让我知道你不恨我了也是好的呀!
淳风,你知不知道,这辈子,我只对一个人付出过真心,那就是你;你知不知道,我现在有多后悔;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赵琉璃抬起头,望了着还是暗沉的天色,把涌上来的泪意逼回去。
淳风,你知不知道,如今我也就只剩这一点念想了,希望这辈子能再见你一面,哪怕是远远地看你一眼。
天终于亮了,皇后的銮驾仪仗浩浩荡荡来到了慈云庵。
赵琉璃除却诵经的时候混在一干沙尼里,之后就躲在自己的房间里不出来了,她不想看到皇后。
看到昔日被自己瞧不起的人,这般光鲜亮丽,这种心情无法言说。
然而,皇后祈福完毕后,却是特特地问起了她,要她过去相见。
若是以前太子妃的身份,她是断断不会去的,可如见人家是皇后,皇后说的话就是懿旨,不能不遵,不敢不遵。
皇后和主持师太在香房里喝茶,见一身青色僧衣的的赵琉璃走进来,第一眼还没认出来。
其实之前念经的时候她就在一众沙尼里寻找琉璃的身影了,可是大家穿着一样的僧衣,又都戴着帽子,低着头,根本分辨不出来。
现在看到,也是惊讶,多年未见,琉璃清瘦了许多,原来圆圆的脸蛋,现在成了标准的瓜子脸,尖尖的下巴,显得她的眼睛特别大,宽大的僧衣穿在她身上,空荡荡的。
皇后见她如此模样,心中一时感慨万千,曾经荣耀无人可及的琉璃郡主,如今却成了这般模样。
但凡她能稍稍能耐一些,宽容一些,也不至于落到今日这般田地。
先前她还问过师太,琉璃在这里过的如何?师太说琉璃挺安静的,话不多,让她做什么也从来不会反对。
皇后默默叹了一息,示意大家退下,她要跟琉璃单独说几句。
屋子里静悄悄地,唯有檀香缭绕。
皇后斟酌着开口:“琉璃,你可愿随我回宫?”
琉璃抬起头来,眼低是讶异地神色。
她来此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有人问她,愿不愿意回宫。
皇后微微笑道:“来此之前,皇上特特提起了你,说你为文章太后祈福多年,孝心可嘉,如今你还是公主,若是你愿意回宫,或者你愿意重新婚配,皇上都会为你做主。”
其实这话还是叶瑾萱跟她提的,她就跟太后和皇上说了说,太后想着,琉璃毕竟是七贤王唯一的女儿,就算做错了事,这么多年的惩罚也够了,总不能真叫琉璃一辈子青灯古佛。皇上是个孝顺的,太后这么说,皇上自然无异议。
琉璃嘴角牵出一抹苦笑,回宫?殊不知,皇宫是她最不愿意呆的地方,她最风光的时候就是在皇宫度过的,她请求来慈云庵就是不愿呆在那里受人冷眼。
至于重新婚配,她都快三十了,一个臭名昭著的刁蛮公主,一个人老珠黄的弃妇,又有哪个愿意娶她?即便碍于皇家的威严不得不娶,怕也不会真心待她的,何必再去讨人嫌?
除非这个人是淳风。
琉璃踟蹰良久问道:“靖安侯府现在还好吗?”
皇后心知肚明,琉璃这是在挂念夏淳风吧!不由的又想起叶瑾萱的话:说琉璃是做了那么多的错事,但对夏淳风却是真心的,只是年轻气盛,又是被骄宠惯了的,即便想要对一个人好,也不懂得怎么去做。当然,淳风现在很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