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很疼,现在感觉怎么样?”陈迦楠拿了医药箱,将我手背上的血轻轻擦拭干净,然后小心翼翼的给我包扎起来。
我昏昏沉沉的摇了摇头,说:“还好,现在不怎么疼了,就是感觉很累,头很晕。”
“今天晚上好好的休息一下,明天早上起来,我给你煲点补血养气的汤。”
我闻言。惊讶的看向他,只不过是名字换了而已,为什么我感觉他好像变了一个人似得,原来总是冷冰冰的他,竟然会有这么暖的一面。
我低着头,看着他过分修长的手指小心翼翼的给我包扎,紧张的有点手忙脚乱,不由得想笑,所有的阴霾一扫而空。
孙遇玄脱离了危险,小十三也被解救了回来,我也没有什么大碍,这着实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情。
“有洁癖么?”陈迦楠问到,我不知道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但还是如实的摇了摇头。
他站了起来,然后重新将孙遇玄放回到镜子后的棺材里。将孙遇玄安置好之后,他又去了浴室,将浴缸里放满了水,双手夹着符咒,默念咒语,符咒无火自燃。
他将符咒丢进浴缸里,后又继续做法,手合并成剑指,在浴池的水上画了几圈。
然后他走了出来,对我说:“你进去吧,泡个澡,驱驱煞。”
“有衣服吗?”
他递给我一套格子睡衣,应该是他自己的衣服,然后说:“新的。将就一下。”叼帅宏弟。
“谢谢了。”我穿着拖鞋去了浴室,只见水上面漂着符咒,黑油油的,有点不忍直视,但毕竟对身体好,所以我咬了咬牙,踏了进去。
水温刚刚好,踏进去的一瞬间,只感觉浑身都酥了,顿时没有那么累了。
看来,陈迦楠的符咒果然有效,我躺在里面,疲倦的想要闭上眼睛,就在这时,竟听到客厅里传来轻不可闻的争吵声。我支起耳朵,仔细的听着。
率先进入耳朵的声音是陈迦楠的,他说:“她的穴口,是你打开的吧。”
“啧。”小十三说道:“看来你一点也不惊讶呢,莫非,你很早前就知道了她不是一个普通人?”
陈迦楠避而不谈,而是继续追问到:“你为什么要打开她的穴口。”
“你哪只眼睛看到是本少爷打开的,本少爷受伤了,一直都呆在山洞里。”
陈迦楠冷哼了一声说:“是真受伤还是假受伤还有待商榷,你一个几百岁的鬼,在这装什么十三。”
小十三呵呵的笑了一声,像是在嘲笑陈迦楠的愚昧似得,说:“那你呢,又在这装什么好人,真让人潸然泪下,还帮她驱煞,你难道忘了你在她……”
小十三的声音在关键的时刻戛然而止,我更用力的支起耳朵,整个脑袋都从浴缸里伸了出去,饶是如此,方才还清晰得声音到此刻,却演变成他们两个叽叽咕咕的声音。
奇怪,怎么突然听不到了?我心痒难耐,如同猫抓的一般,好像有很重要的信息从耳边溜走,我没有掌握的住!
我的穴口,到底会是谁指使老鼠精打开的,那个人,又有什么目的?
为什么小十三会说陈迦楠,早就知道我不是一个普通人了,可是我也没有发现我什么地方和正常人不一样啊,除了……
这个莫名其妙的穴口。
我捂着被包扎好的手背,百思不得其解,被吞噬的煞气去到哪里了,为什么,我一点都没有不舒服的感觉。
泡着泡着,我的身体开始出现了不适,虽然这次没有像用糯米洗澡的那次使水变黑,但相同的地方是,我的肚子在泡完澡后发疼,而且这次疼的更厉害了。
我赶紧从浴缸里爬了出来,放了水,然后再用花洒冲洗一边,看了看平坦的小腹,心里不禁狐疑,明明没什么奇怪的地方啊。
一切弄好之后,我迅速的穿好衣服走了出去,竟发现陈繁正好好的坐在客厅里,旁边就是小十三,我试探的说:“你们两个刚刚吵架了?”
“没。”陈迦楠摇了摇头说:“你去睡吧。”
“可我明明就听到了。”
陈迦楠刚要开口,小十三便说:“你怎么这么多废话,扰本少爷清闲。”
“嘶……”我叉起腰,随后说道:“你个死蛋蛋后,吃枪药啦。”
说完,我便抱起小十三,然后去了客房,把小十三狠狠的扔到了床上。
“丑女人,你要干嘛,千万别想占本少爷的便宜。”
“想的美。”我对他的话嗤之以鼻,说道:“你给我从实招来,你今天为什么火气这么大。”
“心情不好还要理由。”小十三从床上立了起来,气鼓鼓的坐在旁边,模样倒有些可爱。
我坐到了他旁边,说道:“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心情不好,是不是我惹到你不高兴了。”
他朝旁边弹开了一点,答非所问的说:“你相不相信本少爷。”
“相信你,永远都无条件的相信你,小十三。”
小十三沉默了一会儿,像是下定决心般的说:“臭道士说的对,我其实不止十三岁,我死了很久。”
我闻言,手指紧紧的攥在了一起,虽然借用陈迦楠血开了眼的时候,我只看到了一个快速闪过的画面,但也就是这个画面,让我意识到,小十三根本就不止十三岁。
他对我这么好,我永远都不会拆穿他,却不料,他竟会对我说了实话。
小十三继续说道:“在火葬场遇见你的时候,本想着逗逗你,结果却看到你被替死鬼给缠住了,刚想救你的时候,那个臭道士就赶了过来,明明是在跟踪你,却装作一副偶然碰见的模样,看到你还傻傻的感谢他,就觉的莫名的生气,当然不是因为你,而是因为我讨厌道士。”
“我发现那个臭道士并没有发现我,便知道这个坛子日后会给我省去很多麻烦,反正我也闲的无聊,就跟你一起回来了,还想让你把本少爷当保家仙给供奉上,可谁知遇到你这个丑女人之后,没有过一天舒坦的日子。”
我闻言,感叹了一声:“原来是这样啊,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你十三岁?”
“因为……”
“因为什么?”
“你听不出来吗。”
“听不出来。”
小十三郁闷的沉默片刻,特别别扭的说:“我没有度过变声期。”
他话音一落,我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小十三背过身去,一副懒得理我的样子,我突然联想到一个一米八几的男人,一开口便是个孩子一样的声音,心里不由的升起一股恶寒。
“笑什么,本少爷还会变回来。”
“小十三,你可不可以从坛子里出来,让我看看你长什么样。”
“不可以。”他一口回绝,说:“看了之后,你一定会爱上本少爷,最烦女人们为了我争风吃醋,哭哭啼啼的。”
听到这种自卖自夸的话,我直接毫不犹豫的略过。
我收起笑脸,严肃的问道:“你刚刚跟陈迦楠在说什么,别说没有,我听到你说什么我不是普通人了。”
“你真想知道?”
“嗯。”我闻言,点了点头。
075。他也有温柔的一面
“我跟那个男鬼,对你来说谁比较重要。”
我想都没想,就说:“当然是你。”
“一点也不诚实。”
“真的,我说的是真的,你一定相信我。对我来说最重要的就是你,他哪里能跟你比得上。”我摇摇小十三哀求到:“你就告诉我吧。”
小十三闻言后,说:“好吧,看在你这么苦苦哀求我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的告诉你。”
我一听有戏,立即支起了耳朵,洗耳恭听,却不料小十三说道:“因为普通人没你这么蠢。”
“小十三!”我怒了,然而愤怒的表情只维持了一秒,便说:“求你告诉我吧。”
“本少爷要就寝了。闲杂人等请勿打扰。”
“你太过分了。”我握着拳,愤愤不平的说:“枉我还把你当做我最重要的人。”
小十三呵呵了一声说:“你当本少爷傻。”
说完这句话后,小十三的傲娇病又犯了,任凭我怎么叫,怎么威胁,就是不吭声,气死我了!于是我使坏,把他从床上放到了地上,还故意摆在了我的鞋子旁边。
然后我躺到床上,盖上了被子。劳累的身体终于得以放松,客房打扫的很干净,但却像是从来没有人住过的样子,被子上还有一股新新的味道,我望着天花板,久久难以入眠。
陈迦楠以前对孙遇玄到底做过什么,他真的跟我们站在一边吗,如果是的话,那天他给我的玉佩的时候,到底有没有把我催眠,如果他催眠了我,那么戒指就一定在他那了,可是一向不带饰品的他,为什么会在和晓冉一起吃饭的那天,带上戒指?
他是是不是为了故意吸引我的注意力。引我误会,之后,再摆脱嫌疑,以至于我现在跟本不好意思怀疑他,如果孙遇玄好着的话,我还能找他帮我分析、分析,可是现在的他……
一想到孙遇玄,我心里就难受,因为我,让他受了太多次被黑化的痛,该死的芳百煞,他一定得意不了多久了!
我问小十三:“你认识方白山吗?”
小十三闻言,没有说话,也对。如果他说认识,不就摆明着是他指使的老鼠精么。
如果小十三不知道的话,那么那个对的芳百煞洞穴了如指掌的无影杀手呢,他会不会知道。
我闭上酸涩的眼睛,坠入了黑暗,迷迷糊糊间,小十三的声音硬生生的插了进来:“薛灿,如果有一天我消失了,你会不会想我。”
“你……怎么会消失,你要……去……哪?”我迷迷糊糊地说,换了个姿势继续睡。
“你会想吗。”
“恩……”我的意识已完全跑到九霄云外去了“不会。”
短暂的沉默后,我恍惚的听见小十三说:“可我会。”
第二天早上一起来,我便问小十三:“你昨天晚上是不是和我说话了。”
“本少爷才没那么闲。”小十三对我的话嗤之以鼻。
我狐疑的说:“那奇怪了,我明明记得你好像说什么你要去投胎之类的话。”
“你就这么希望我投胎。”
“投胎不是好事吗,我看你天天无忧无虑的。也没有什么未了的心愿,按理说,应该早都投胎了。”
“好啊。”小十三哼笑一声说:“既然你这么想让本少爷投胎,本少爷就那你当替死鬼好了。”
“别。”我嬉皮笑脸:“宇宙无敌第一帅的大少爷,小的恳请你高抬贵手,小的自己给自己掌嘴。”
本想活跃一下死气沉沉的气氛,却不料小十三竟一脸鄙视的说:“无聊。”叼帅丰圾。
我拿眼角鄙视了他一眼,门一打开,就吻到了甜甜的饭香味。
昨天陈迦楠说早上给我煮粥,我以为他只是说说,没想到他真的给我煮了,想到这,我不禁向自己昨晚的臆测感到抱歉。
走去洗手间,发现洗漱台上有陈迦楠给我准备的新牙刷,还有一次性的口杯,其实,如果我细心一点的话,就应该发现,陈迦楠和孙遇玄有很多相似的地方,语言方式,生活习惯,我应该早就发现到,他们两个其实是认识的。
白天孙遇玄不能出来,我是不是能通过陈迦楠问问他的过去。
想到这,我快速的洗漱完毕,然后跑到了厨房,发现陈迦楠正围着个围裙熬粥,他高高帅帅的,穿着简单的居家服,身上沐浴着暖融融的阳光,流泻到指尖上,闪烁着碎碎的光线。
如果有一天,孙遇玄能够沐浴着阳光,出现在我面前,该有多好,我抱着门框,跟个花痴似得紧紧盯着陈迦楠。
到最后,他索性放下了汤勺,小臂交叉,横抱在胸前看着我。
他背着光,浑身宛如镶上了金边,深栗色的头发,此时看起来有些毛茸茸的。
“你要看到什么时候。”
我一愣,终于反应了过来,然后厚着脸皮说:“我就是过来看看你在干嘛。”
“看好了?”
“呃,好了,我走了。”
“别。”
闻言,我又折了回来,然后陈迦楠把手里粥端给了我,我接了过来,刚想帮他端,然后就发现只有一碗。
“你不喝?”
“女人喝的东西。”他嗤之以鼻,然后熟练的煎起鸡蛋。
我故意套近乎的说:“你会做饭?”
却不料,陈迦楠转过身,对我说:“你可以走了。”
我朝他的背影作了个鬼脸,真是好不了三秒,我还以为他突然就觉得自己以前那么对我不好,而觉悟了呢,我坐在餐桌旁,然后礼貌的帮陈迦楠拉开椅子,摆上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