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镜[娱乐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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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镜[娱乐圈]-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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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上山了,捡不着菌子可惜。”
“下场戏是要在山坡上拍的,这有危险隐患,就算再找个山坡,也不敢让人上去拍啊。”副导演简川说完,看了一眼白皑。
田镜在组里待了那么久,被迫也了解了组里的复杂的人际网,听说白皑是简川找来的,很是费了番力气,白皑背后的经纪公司重点捧他,虽然《贺徊》这部电影班底漂亮,但一入组就是小半年,鲜肉放半年也容易变质,会损失不少曝光机会代言活动,而且因为在深山里条件艰苦,那公司高层似乎还担心过白皑的人身安全。
简川大约是觉得人是自己找来的,再怎么也得保证起码的安全。
盛兆良还没说什么,郁溯却开口了。
“我也跟你们去看看吧,如果情况还好,雨也停了,也不是不能拍。”他说着站起身,“如果把剧本里的山坡改成平地,效果大打折扣,太可惜了。”
男主这么说了,简川也只好讪讪一笑。盛兆良一语不发,准备带制片组,摄影组以及敬业的男主角出发堪景,临要出走了,白皑也凑上来,玩儿一样地跟田镜插科打诨,也要随行。
“我听他们说这山上下了雨,一夜之间会冒出好多蘑菇来,我想去看看。”白皑笑得天真,不提工作,把气氛搅和得轻松了一些,大家便也顺势讨论起了当地特产,往山的方向去了。
昨晚的暴雨冲刷过后,天倒是放了晴,此时阳光普照,空气里都是雨后清新的草木气味,如果忽略掉脚下被泡软的黏鞋底的烂泥,其实是连日来最让人舒畅的一天。
田镜背着沉重的装备,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郁溯就走在他前面,留给他一个哪怕走在泥泞山地里也仍旧风度翩翩的背影,对比自己因为体重和装备的拖累,几乎有些左支右绌,田镜多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就又往后落了几步,让别人超到他前面,挡住郁溯不断散发的踏青一般悠闲的气息。
而与此同时,盛兆良往后回了好几次头,前一刻还能看到田镜那颗自然卷的蓬松脑袋,下一刻就不见了,找了好几眼才瞥见那家伙翘在头顶的几根弹簧似的毛,才稍稍放心。
“你在找什么?”
盛兆良收回目光,看到近旁的郁溯,自从那次争吵过后,两人之间的对话都很稀松平常,基本都是围绕在片场讲戏上,郁溯应该是看得出来盛兆良下了决心要跟他撇清关系,退至单纯的导演与演员的合作模式。郁溯也绝不是肯做小伏低的,双方都很冷淡。
盛兆良秉持着这段日子以来的平淡表现:“没什么。”
“田镜……是真的?”郁溯的语气听上去像是挣扎过,然而这也换不来盛兆良的注意,盛兆良走在这坑坑洼洼的山路上步子也一丝不乱,没回头,只回了一句。
“真的,他真我也真。”
盛兆良说完,抬手指了指前面,扬高声音道:“我看那片不错,去看看。”
有了目标,大家步子也快了,盛兆良故意放慢速度落下来,结果一回头,就见白皑跟田镜拉拉扯扯的。
“我帮你拿呗你害什么羞。”
“不是不是,这些器材很贵的……”
“坏了算我的!”
盛兆良不动声色地看了一阵,直到那两人注意到他的目光,抬起头来。
“从外面到这深山里,少说要两天,而且田镜拎着的这个镜头在北京才租得到,跑了两千公里带来的,坏了算你的?”
白皑把两手举起来:“导演我错了。”
盛兆良走过去把田镜手上的包接过来,田镜不敢跟他争,就和白皑一起看着,十分地欲言又止。盛兆良州官放火得理所当然,还冲白皑意味不明地微微扬了下巴。
这个时候不远处的简川突然急急忙忙地掉头朝盛兆良跑过来,过程中还差点绊了一跤,来到盛兆良面前,他把手机递给盛兆良看,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出事了。”
田镜克制住自己的好奇,见简川也没有明说,只给盛兆良递手机,便知道多少要避讳,却见白皑十分没有眼力见儿地凑过去了,手机里传出在田镜听来有些让人脸红的呻|吟声。
“卧槽……”白皑眼睛瞪得铜铃大,“这,这大发了……”
盛兆良迅速将手机按掉,扔回给简川,田镜没有看错的话,他还用极其冷冽的眼神看了一眼简川。
田镜完全没搞懂发生了什么,盛兆良一抬手把镜头包丢回给他,他吓得寒毛直竖,极其凶险地接住了那个五十几万的镜头,就见盛兆良朝郁溯跑了过去。
田镜的脑子里的两根线猛然接了起来,手机里传来的隐约呻|吟,声线粗沉,肯定是个男人,旁边似乎还有人开洋腔,此时仔细想了想,那呻|吟像是郁溯的声音。
很快田镜的猜测就被证实了,白皑一脸看好戏的模样,用在田镜房间里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一样的语气小声道:“郁溯演贺徊,也算是本色演出哇。”
田镜急忙追看过去,见盛兆良把郁溯拉开了几步,郁溯被他拽得踉跄,而后他对那站在山野间也十分出尘的人说了什么,郁溯愣了愣,仿佛石化一般,站在原地再也不动了。
摄影组的人走在最前头,并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小插曲,此时任曜驹已经在山坡底下支起脚架了,回头却看不到自己的得力助手,他往远处眺望,找见了田镜,冲他喊了一声。
田镜使劲儿甩了甩脑袋,抱着镜头朝任曜驹跑过去。
路过盛兆良和郁溯旁边的时候,一阵没来由的风吹了过来,把郁溯零碎且哽咽的声音送到了田镜耳边。
“我完了,盛兆良……我完了,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恶心?”
田镜脚下的步子不由慢了下来。
他的余光里,盛兆良抬起手,轻轻将郁溯脸颊的泪拭去。
田镜飞快地跑起来,跑到任曜驹身边,任曜驹情绪挺好的,指着山坡对田镜说:“这里真的不错,我有个想法,咱们可以从这个角度来……”
田镜抬起头,看到一溜有些残缺的白色小花,因为前一晚的暴雨,很多花都被打蔫了,远处看不出来,此时几簇生命力顽强的花骨朵趁着阳光温煦,展开花瓣,在微风中摇曳起来,几乎能让人想象到漫山遍野都开满花时的美好景象。
他看了一眼全情投入的任曜驹,想起任老师给他留的那封邮件,终于明白过来,或许任曜驹说的那些暗含情谊的话,是真的,只不过他与自己不同,自己的感情虽然畏缩却总是充满侵蚀力地霸占着自己的生活,不管是求而不得的过去还是饮鸩止渴的如今,自己都从未挣脱,而任曜驹,这个世界上不是只有田镜吸引他看过大千世界的眼睛,所以他看起来不执著,不纠结,满怀热情而又云淡风轻。
田镜应着任曜驹的话,举起相机来拍堪景资料,不慌不忙地定格风景,仿佛上一刻自己近乎心脏停跳的感受,已经被除颤器拨乱反正。
而田镜身后的盛兆良,在终于安抚好郁溯后,才想起来方才的举动恐怕被田镜看到了,连忙去找,只看到田镜投入工作的背影,大约是天宽地阔,他觉得田镜看上去舒展而轻松,并没有出现让自己担心的模样。
他反而有些心慌了。


第二十章 
虽然郁溯的经纪公司已经火速采取了措施,然而哪怕反应迅速,也赶不上“郁溯大尺度同性视频”的话题热度上升的速度,关于郁溯的黑料挖坟和新戏炒作的质疑是最主要的两个讨论方向。尺度问题网站微博删帖也快,算是帮了忙,经纪公司同时雇水军控制舆论,质疑不雅视频中的主角并非郁溯本人,毕竟视频里的环境光线昏暗,郁溯身上也没有明确身份的纹身之类。
远在深山中的《贺徊》剧组也被这个消息惊动,再加上还有滑坡隐患,理所当然地又停工了半天。
田镜也在手机上看到了郁溯的那个视频,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建起来的剧组内部的小群里发的,里头各个部门的人都有,但没有各组领导,都是助理级别的工作人员。他们热火朝天地讨论了一阵,见田镜没说话,还圈他说:“田镜跟郁溯是高中同学吧。”
田镜没吱声,他还沉浸在震惊中。
虽然他也并不十分确定视频里的人是郁溯,仅凭白天飘到耳朵里的,郁溯和盛兆良交谈时的只言片语,他也断然不敢下定论。然而抛开视屏主角到底是谁不谈,光说视频内容,田镜也想不通大家为什么能用兴致勃勃的语气交流。
那是,那是犯罪啊。
视频里那个形似郁溯的青年很显然是神志不清的,周遭吵闹,虽然有乱晃的灯光但并不像在夜场里,更像是室内趴,青年被一只手捏住两颊,逼迫着张开了嘴,然后一只细长形状的空心玻璃制品出现在镜头中,镜头聚焦过去,让人能看到那里头有一条细长的颜色艳丽的蛇。握着玻璃管的洋人开始一边调笑一边在青年的口中抽动玻璃管,蛇随着他的动作挣动了几下,是活的,而后动作越来越大,直到玻璃碎裂的声音传来,青年咳嗽起来,吐出了一些带血的碎片,那条不知道有没有毒的蛇掉在他的手边,被人眼疾手快地捉走了,然而这一切似乎都米嗯呢该让他清醒过来,他倒在沙发上,长发被汗液黏在脸上,视频的最后几秒,围着他的不止一双男人的手,伸过去拉扯他的衣服。
田镜觉得不寒而栗,这时候群里就又刷了几十条,开始有人把这件事的新消息发过来,网上郁溯的粉丝据说已经找到了最初发布视频的微博账号,还人肉出了IP,定位地址让群里立刻炸锅了,因为正是这幢竹林深处的客栈。
难道视频是剧组里的人漏出去的?还是在拍戏期间?
网上的炒作说更加铺天盖地了,然而还没等田镜抱着手机晃过神来的时候,他的房间门被敲响了,田镜放下手机,起身打开门,见到了面上有些急躁的盛兆良。
盛兆良的这种神情田镜并不陌生,他的眼角有些发红,眉头轻蹙,嘴角好像因为无意识地咬牙而显得尖锐起来,高中时候大约是盛兆良脾气最坏的时候,课间补觉被吵醒他都会这样板着脸一整天。不过后来田镜再见他,觉得他变了一些,虽然仍旧在脸上写满恃才傲物,却还是有哪里不一样了。
田镜把盛兆良让进门,等着盛兆良说话,他从没见过盛兆良踟蹰的模样,然而眼下,那个浑身都散发着“我想把这儿炸了”的气息的人,竟然在原地踱了几步,才吞吐着开口:“田镜,你……”
田镜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嗯?”他的声音好响都因此虚弱了几分。
盛兆良一直扫着别处的目光终于落到他身上,田镜能看到盛兆良漆黑的眼仁里,倒映着自己茫然又担忧的脸。
“那条郁溯的视频,不知道你听说没有,发布IP查到了,显示是你房间。”
田镜没有太意外,半分钟前他看到群内爆料的时候已经觉得整件事情匪夷所思了,所以现在哪怕是扯到了自己头上,他也不至于跳起来。
田镜摇了摇头:“我没有那么做,我是刚才才看到那个视频的。”
盛兆良看了他一眼,迅速地垂下眼帘:“我觉得也是,你不可能拿得到那种东西。”他说到这里的时候突然停顿了一下,像是想起了什么,又抬起眼睛来看了看田镜。
客栈房间的灯泡颜色不太好,是一种非常难看的冷光,田镜那张圆嘟嘟,平时看着柔软可爱的脸,在这种灯光下,也显得不那么可爱了,事实上他的表情显而易见的僵硬,眼珠一动不动,眨眼的频率滞涩,脸颊绷紧,盛兆良不知道田镜是在难过,还是因为心虚而紧张。
盛兆良觉得心里好像漫上水来,堵住了他的肺管,让他感到一种被浸住的窒息,然而他用错了呼救方式,他想让田镜快点儿否认,便把自己的所有怀疑都倾倒出来。
“这件事有人在操作,最开始扩散那条视频信息的是GK网。”
田镜没听进去盛兆良在说什么,又“嗯”了一声。
盛兆良死死看着田镜,眼睛里几乎有一簇火燃了起来,他不知道自己是想要听到真话还是假话,但他不能忍受这种敷衍,盛兆良不由自主地抬起一只手握住了田镜的肩膀,田镜被这个动作惊动,有些慌张地朝他看过来。
“我再说一遍,GK网,我刚刚想起来,在影视城的最后一天,你跟GK网的记者见过。”
田镜猛然想起来那个拖着他扯了半天皮的八卦记者,四肢百骸好像都有了知觉,如坠冰窖的冷。
“我没有,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田镜往后退了一步,同时挣开了盛兆良的手。
我没有,不是我做的。田镜觉得这话有些耳熟,他想起来了,高中那场漫天飞的谣言,他也是这么向盛兆良解释的,当时盛兆良信他,但却被他辜负,是不是因为撒过一次谎,就再也不值得被信任了?
田镜抬起头看向盛兆良,想要在盛兆良脸上找到一点儿当初那种满不在乎的神色,好像给予田镜信任是一件极其轻易的事情,但是没有,盛兆良愠怒的神情是压抑的,他在乎,很在乎。田镜知道盛兆良是哪里变得不一样了,盛兆良当初不在乎艺考,不在乎志愿,不在乎谣言,哪怕到了大学,田镜对他的纠缠以及那场抄袭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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