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不紧不缓地走到颜珣面前,合身覆下,一手箍住颜珣的腰身,一手制住颜珣的双腕,又吻住了颜珣欲要出言的唇瓣。
奇的是他的唇瓣一触到颜珣的唇瓣,颜珣狭窄的唇缝与雪白的齿列便主动松了开来,毫无防备地展露出了柔软的内里。
随后,无论他如何用力地碾压着颜珣的唇舌,颜珣都无半点挣扎,反是逸出了甜腻的低吟来。
萧月白欲要结束这个吻,好问个究竟,又生怕身下的颜珣只是他的幻觉。
直至颜珣气息急促至极,萧月白才将颜珣放过了去。
下一瞬,颜珣却是抱住了萧月白的腰身,以额头在他心口磨蹭着。
萧月白愕然不已,又试探着附上了颜珣的腰身,颜珣亦无半分不悦。
颜珣被萧月白吻得狠了,许久才缓过气来,直起身子,与萧月白四目相接。
他凝望着萧月白的一双桃花眼,一字一字地道:“萧相,孤心悦于你。”
萧月白惊诧万分:“陛下……”
“唤我阿珣。”颜珣打断道,“萧相……”
颜珣说着,轻笑一声:“唤你萧相,我却有些不习惯了,我还是唤你先生罢。”
“先生。”颜珣抬首吻了下萧月白的唇瓣,方道,“先生,我幼年时受尽了欺辱,本能地戒备着出现在我面前的每一个人,当日我替父皇宴请群臣,初见你,我便觉得浑身不适,故而才处处躲避你。但我后来听闻你的死讯,却不知为何心口疼得厉害,再后来,我见到了你缠着破碎官服的骨灰,才意识到自己之所以对你处处躲避,便是因为不知何时对你动了心思——许便是初见你之时,我从未想过自己会违背伦理地喜欢上一个男子,才下意识地想离你远一些,再远一些。”
见萧月白一副难以置信的神情,颜珣抬手去脱自己的衣衫,他羞涩不已,但仍是将自己身上的衣衫尽数褪了去。
他又大着胆子去解萧月白的衣衫,少顷,萧月白便已身无寸缕,他仅在春梦之中瞧见过萧月白浑身赤/裸的模样,不由微微垂下了首去。
忽地,他的下颌被挑了起来,眼前的萧月白肃然问道:“阿珣,你当真愿意与我行那云雨之事?”
颜珣面生红晕,目含秋水,颤声道:“先生,我上一世便想与你行那云雨之事。”
萧月白当即压下身去,同时扯上了火红纱幔。
红翻被浪,吐息相接,寸寸肌肤紧贴密合,这便是迟来的洞房花烛夜了。
待云收雨歇,颜珣伏在萧月白心口,张口轻咬着萧月白汗津津的皮肉,可惜地道:“先生,我还未看够你身穿嫁衣,涂脂抹粉的模样。”
萧月白抿唇笑道:“我以为你醒后,定然如上一世一般厌恶于我,便换了衣衫,净了面,好让自己不至于太过狼狈。”
颜珣撒娇道:“先生,你便再穿一回嫁衣,再涂脂抹粉一回与我瞧可好?”
“好罢。”萧月白软声应了,“你要瞧几回便瞧几回。”
颜珣心满意足,又思及适才还未曾说过之事,便将韩家谋反,以及他在沈已墨、季琢相助之下重生等事娓娓道来。
萧月白听得心惊胆战,手指不住地摩挲着颜珣的心口,心疼地道:“阿珣,疼么?”
“很疼。”颜珣双目灼灼地盯住萧月白,“梓童,你快些来安慰我。”
“梓童”两字甚是分外悦耳,萧月白半含着颜珣柔软的耳垂道:“臣妾定当好好服侍陛下。”
而后,便又是一番云雨。
次日,颜珣腰身酸软,一身吻痕,端坐于龙椅之上,面对着一众朝臣。
未免韩家谋反,颜珣将韩家官职最高的韩昀降了一级,引得当朝的韩家众人颇为不满,他却不予理睬。
又过了数月,颜珣已将韩家在朝中的势力尽数拔除,或罢免,或调去了闲职。
又几日,颜珣在萧月白怀中醒来,见外头白皑皑的一片,便兴致勃勃地蹭了蹭萧月白的脖颈道:“先生,我们去堆雪人罢。”
萧月白却是笑了:“阿珣,你今日不是要上朝么?”
闻言,颜珣可怜兮兮地道:“那先生吻我一下,便当是安慰我了。”
萧月白依言吻了下颜珣,又狭促地道:“阿珣,我昨日不是将你全身上下的每一处都吻了一遍么?”
颜珣的耳根红得几乎能滴下血来,他瞪了眼萧月白,气势汹汹地道:“先生,你且等着,我今夜定要将你啃咬一遍,令你全身上下无一块好肉。”
“阿珣你这样说,我倒是有些害怕了。”萧月白一双桃花眼中流光溢彩,显然无半点惧意。
颜珣重重地咬上了萧月白的唇角:“先生,你又欺负我。”
萧月白意有所指地道:“我今夜还会欺负于你。”
颜珣捉住萧月白一只手覆在自己面颊上,要求道:“我今夜便勉为其难让先生欺负,先生先答应我待我散朝了,与我一道去堆雪人可好?”
萧月白含笑问道:“当真是勉为其难?”
颜珣羞怯地埋首于萧月白心口,坦率地道:“并非是勉为其难,我喜欢先生欺负我。”
萧月白撩开颜珣的发丝,吻上他的后颈:“阿珣,我春日与你一道去放纸鸢,夏日与你一道吃寒瓜,秋日与你一道挖莲藕,冬日与你一道堆雪人。终我此生,我都会伴在你身侧,不离分毫。”
“我也不会离先生分毫。”颜珣仰起首来,“先生,吻我。”
俩人抱在一处接吻,吻着吻着,便走了火,从未迟过早朝的颜珣这一日却是迟了许久。
作者有话要说:至此,正文完结。
先生的父母是肯定不会同意先生嫁给阿珣的,不过这篇是小甜文,和父母的抗争就略过了,还有皇嗣什么的也略过了。
接下来是番外,第一个番外交代一下韩贵妃的心路历程,其实她活得也蛮痛苦的。
第117章 一更·番外三·韩贵妃
韩妩乃是韩至清的独女; 颇受韩至清宠爱,方出生时是白白软软的一团,长至五岁; 活泼伶俐,延请了先生来教琴棋书画以及女红。
她虽是早慧,却甚是贪玩; 不喜与同龄的女童玩耍; 总是跟在长她六岁的韩昀身后,甜甜地唤着:“哥哥; 哥哥……”
时近乡试,韩昀忙于念书; 全然无暇理会韩妩。
这日,他听得韩妩远远地唤着“哥哥”,便将书房门锁死了。
韩妩蹦蹦跳跳着到了韩昀书房门前; 叩了一下门; 见无人应答; 又不停地叩着门; 一面叩; 一面唤道:“哥哥; 哥哥,你快些开门呀。”
韩昀被韩妩闹得念不进书去; 烦躁了饮了一口茶,才不得已去开了门。
韩妩陡然见得门开了,仰首望着站在门口的韩昀; 小小的脸蛋满是欢喜,扑到韩昀怀中,娇声娇气地道:“哥哥,你陪阿妩去捉蛐蛐可好?”
韩昀却是拍了下韩妩的额头道:“阿妩,你今日没有课么?”
韩妩得意地道:“我捉了一只蛐蛐丢进了先生的茶盏中,把先生气跑了。”
韩昀无奈地道:“哥哥要念书,没功夫与阿妩玩耍,阿妩自己去玩可好?”
“不要……”韩妩抱着韩昀的小腿不放,“哥哥,陪我去捉蛐蛐。”
“阿妩。”韩昀俯身欲要拨开韩妩的手指,却猝然发现她的手指竟每一根都红得厉害了,莫不是方才用力叩门所致罢?
韩昀低叹一声:“哥哥陪你去捉蛐蛐,但哥哥须得念书,只能陪你捉半个时辰的蛐蛐。”
“哥哥你为何要叹气?”韩妩瑟缩着身子,即刻放开了韩昀的小腿,躲到一花架后,“是阿妩惹你生气了么?”
见韩昀不答,韩妩试探着牵了韩昀的手,讨好地道:“哥哥你不要生气,阿妩再也不往先生茶盏中丢蛐蛐了。”
韩昀伸手抚过韩妩的额头,笑道:“那便好,我们去捉蛐蛐罢。”
从此之后,韩妩不但再也未曾在先生的茶盏里丢过蛐蛐,旁的捉弄先生的法子也都收了起来。
她开始乖乖地学习琴棋书画以及女红,她学得极快,较同龄的女童强上许多。
她长至十岁,出落得愈加标致,已可断言,待再长大些,定然是倾国之色。
她的美貌引来了无数的求亲者,韩至清认为韩妩的美貌大有可图,便将求亲者一一拒了去。
两年后,韩昀科举高中榜眼,其后被派到地方做了一微末小官,许久才会返家一趟。
韩妩便日日等着韩昀回来,她一日正绣着花,听闻韩昀回来,连绣花针扎进了指尖都未觉察到,便急急地迎了上去。
韩昀见韩妩指尖染血,亲手为她将那枚绣花针拔了出来,又取了张锦帕包了。
韩妩指尖微颤,心下悸动,却闻得韩昀柔声道:“阿妩,还疼么?”
“不疼。”韩妩摇首道,“哥哥为我包扎妥当了,我怎还会疼?”
“那便好。”韩昀含笑道,“阿妩,哥哥过几日要定亲了,今日得空,带你去做几身新衣裳可好?”
“定亲?哥哥要定亲了?”韩妩一把抓了韩昀的双手,“不要定亲,哥哥不要定亲,哥哥是我一个人的哥哥!”
韩昀颔首道:“我本就是你一个人的哥哥。”
韩妩委屈地道:“等哥哥有了嫂嫂,便不是我一个人的了。”
“待阿妩长大了,阿妩也会嫁人呀。”韩昀哄道,“就算阿妩嫁人了我也是阿妩一个人的哥哥。”
韩妩顿觉心头难过得厉害,一把松了韩昀的手,娇蛮地道:“不嫁人!我才不嫁人!”
说罢,她便哭着跑远了去。
又三年,韩妩年十五,文帝选秀。
韩至清见韩妩生得是貌美惊人,身姿妖娆,便动了将韩妩送去选秀的心思。
偏巧,韩昀官途不顺,饱受排挤,韩至清与韩昀提及此事,韩昀虽是心疼韩妩若是进了宫去,便要受到诸多束缚,须得小心行事,但只要韩妩得宠,他便能借此官运亨通,不必再看旁人脸色。
韩至清与韩妩提及选秀之事,韩妩自是不愿,由韩昀劝了许久,才勉强答应了。
离家之前,她抱着韩昀哭了一通,并许诺定当得到文帝的宠爱,为韩昀挣来前程。
韩妩顺利入了宫去,侍寝前一日,她又哭了一通,当文帝压在她身上之时,她更是生出了寻死的心思。
——好脏,她怎会这样脏?
待文帝走后,她将自己洗了又洗,及至全身肌肤发白起皱,才由一侍女扶着从浴桶中起来。
可惜,事与愿违,文帝独宠赵皇后,韩妩并不受宠,少有雨露,连怀有身孕了,都未升位分,孩子出生之后,文帝不闻不问,直至孩子满月,才赐名“珣”。
这个折磨了她一天一夜才降生的孩子,莫要说让她母凭子贵了,连半点好处都未曾带来给她。
宫外的韩至清听闻韩妩生下了皇子,即刻书信于韩妩,叮嘱她好生伺候文帝,以图自己与韩昀能早日升迁。
韩妩无法,日日在后宫钻营,每每心情不佳,便拿幼小的颜珣出气。
颜珣幼时十分亲近于她,纵使被她打骂,仍是会缠上来,奶声奶气地唤她:“母妃,母妃。”
但这却无法让她待颜珣好一些,颜珣于她而言,既然不是助韩昀升迁的工具,那便是她被她恶心的男人占有的证据。
她知晓颜珣素日受尽欺辱,却从未想过要保护他,见他一身伤痕,心里甚至还会生出扭曲的快感来。
越反抗,越挣扎,越呼救,越露出痛苦的神情便会让欺辱自己的人更为激动,故而幼小的颜珣开始隐藏自己的情绪。
待他长大些,他便成了终日喜怒难辨,目无下尘,语调平淡的二皇子。
韩妩原就不喜颜珣,见他这副模样,更是连瞧都不愿瞧上一眼,只暗忖道:这孩子当真不讨人喜欢。
数年后,她已当上了贵妃,宠冠后宫,她每每侍寝都要向文帝吹枕边风,在她的努力下,韩昀终是被调回京城,官居二品,而韩至清亦从九品升迁至了六品。
又过了几年,文帝终于驾崩了,她盯着文帝的尸体轻笑出声。
又三日,折磨了她一天一夜的颜珣登基为帝,她被封为皇太后。
登基大典当日,她远远地望着在一众朝臣之中的韩昀,声若蚊呐地道:“哥哥,阿妩与你多年未见,你可还识得阿妩?”
第118章 二更·番外四·韩婕妤
文帝驾崩后; 照例他的嫔妃若无子嗣,应当剃度修行,为其祈福。
但因萧月白与韩婕妤有约在先; 颜珣便依约将韩婕妤送出了宫去。
送别韩婕妤那日,天上落着碎雪,韩婕妤褪去了华裳; 穿着一身进宫时穿的罗裙; 仅以一支珠钗挽发,依旧是一副清冷模样; 朝颜珣以及萧月白盈盈一拜:“多谢陛下,萧先生。”
颜珣与韩婕妤只几面之缘; 并不熟稔,笑道:“表姐今后有何打算?”
韩婕妤抚了下鬓旁的碎发,道:“我听闻师将军人在边关; 陛下可否派些人手护送我去边关?我想见一见师将军。”
颜珣也不细问; 扬声朝候在不远处的骆颍道:“骆颍; 你且安排一支精锐护送表姐去边关。”
骆颍应诺; 匆匆而去。
不多时; 择选出来的精锐护卫便已在宫门等候韩婕妤了。
萧月白将韩婕妤送至宫门; 见她上了马车,渐行渐远; 便暗暗地拉了颜珣的一只手,柔声道:“阿珣,我们回去罢。”
颜珣眼底似有悲悯:“是我母后对表姐不起; 为争宠将她拉入了这个泥沼中来。”
萧月白捏了捏颜珣的手,安慰道:“阿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