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天下都以为我要谋朝篡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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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天下都以为我要谋朝篡位- 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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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月白取出一张锦帕,沾了些温红豆圆子汤的水,又捉住了颜珣的左手细细擦拭着他手上残留的血液,这血液已然干涸了,宛若开败了的凌霄花攀附在颜珣的手上,轻轻一撕,便会成块剥落,在萧月白的擦拭之下,不过须臾,这凌霄花便将白雪的锦帕染红了一大块。
颜珣盯着萧月白的一双桃花眼,颤声道:“我分明知晓父皇贵为天子,定会信守诺言,但我方才还是有些害怕。”
萧月白将颜珣的一双手擦拭干净了,紧接着,却是垂首吻了下去。
颜珣之所以会害怕文帝反悔,自是因为他过分担忧韩莳的缘故,颜珣从小与韩莳亲近,担忧韩莳实乃人之常情,但颜珣已然为韩莳两日辗转难眠,而今又这般模样,着实是令萧月白心底的醋意犹如被春雨滋润着的野草一般疯长。
颜珣松开唇齿,又下意识地攀住了萧月白的背脊。
一吻毕,萧月白将那红豆圆子汤取了出来,端在手中,又执起调羹,舀了一勺,喂予颜珣。
颜珣的双唇水光盈盈,他好容易喘匀了气,并未先将抵着唇边的红豆圆子汤吃了,反是望住了萧月白,表白道:“我喜欢先生,也喜欢先生吻我,从今日起,先生须得每日吻我才行。”
萧月白含笑道:“阿珣,我喜欢你,也喜欢吻你,你认为从今日起我每日吻你几回为佳?”
颜珣张口吃了红豆圆子汤,认认真真地道:“我每日都要赖床,先生每吻我一下我便少赖床一弹指的功夫,我起床洗漱后,用过早膳后,用过午膳后,做完功课后,用过晚膳后,沐浴过后,入睡之前,睡着之后,先生都得吻我一回。”
“一弹指?”萧月白失笑,“你每每要赖上将近半个时辰的床才肯起来,倘若吻一下你才少赖床一弹指,我须得吻你五百下你才能不赖床。”
颜珣双目生辉,颇为期待地道:“那先生明日便吻我五百下罢。”
萧月白抬手蹭了下颜珣的唇瓣,又是无奈又是好笑:“吻你五百下,怕是要吻掉一层皮罢。”
颜珣张口咬了下萧月白的指尖,一咬便松,他随即扑到了萧月白怀里,仰首笑道:“先生何不如试上一试?”
萧月白端稳了手中的红豆圆子汤,莞尔笑道:“那明日便试试罢。”
颜珣见萧月白一口应下,不知怎地忽觉面颊滚烫,凝了凝神,才道:“先生,你若无异议,我便当你全数应下了。”
萧月白一双桃花眼中俱是灼灼桃花,他低首舐去残留在颜珣唇角的一点红豆末,启唇笑道:“我定会在你起床洗漱后,用过早膳后,用过午膳后,做完功课后,用过晚膳后,沐浴过后,入睡之前,睡着之后都吻你一回。”
颜珣听得萧月白将自己适才所讲尽数复述了一遍,不由心生羞怯,为作掩饰,遂夺过萧月白手中的调羹大口大口地用起了红豆圆子汤。
这红豆圆子汤红豆香甜,圆子软糯,纵然稍稍凉了些,仍是十分可口。
但这甜度却远及不上他心口的甜,这软糯亦及不上他被萧月白熨帖得发软的心脏,这可口更是及不上萧月白的唇瓣。
萧月白心知颜珣生了羞怯,却是故意凑到颜珣发热的耳根道:“这莲蓉一口酥与红豆圆子汤的滋味皆是上佳。”
萧月白还未用过莲蓉一口酥与红豆圆子汤,又语含狭促之意,显然是意指从颜珣口中以及唇上尝到的莲蓉一口酥与红豆圆子汤的滋味上佳。
颜珣愈加羞怯,他用尽了红豆圆子汤,将调羹往矮几上一丢,埋首于萧月白心口,闷声道:“先生,你勿要再打趣我,我有些害羞。”
“我本就是故意的。”萧月白摩挲着颜珣的后背,诱哄道,“让我再尝尝那红豆圆子汤的滋味罢。”
言罢,萧月白将颜珣轻轻一推,颜珣猝不及防地跌倒在软垫子之上,萧月白轻笑一声,即刻压下了唇去。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又一刻的功夫,马蹄声与车轮声渐止,马车终是行至了韩府大门口。
颜珣被萧月白吻得迷迷糊糊,良久,才回过神来,下了马车去。
现下已过了午膳时辰,颜珣方一站稳,竟骤然起了风来,寒风打得他的衣衫猎猎作响,他伸手摸了摸怀中的瓷瓶,又回首望了眼萧月白,道:“先生,走罢。”
萧月白颔首,与颜珣一道进了韩府去。
作者有话要说:一弹指等于7。2秒

    
第83章 承·其三十五
萧月白与颜珣俩人甫一踏进韩府; 翘首以待的韩二夫人便疾步迎了上来,急声道:“二殿下,你可是送那还魂丹来了?”
眼下已是立春时分; 但寒意丝毫未散,寒风凛冽,打得屋檐上挂下来的一串串的冰凌稍稍松动; 那冰凌晶莹剔透; 足有十余寸长,间或坠落在地; 碎作数截,清脆作响; 周遭入眼之物亦尽数覆着冰霜。
天上猝然密云遮日,眨眼间,明媚的阳光已然微弱了下来。
颜珣直觉得寒意顿生; 他紧了紧身上披着的皮毛; 听得韩二夫人出言; 即刻抬眼望去——天气这样寒冷; 那韩二夫人的额角却是覆着一层细密的薄汗; 想来是紧张万分; 生怕自己拿不到还魂丹,救不得韩莳的性命罢。
颜珣未曾尝过被母亲疼爱、关切的滋味; 不禁心生羡慕,赶忙应道:“我已拿到那还魂丹了,劳烦韩二夫人带我去见行之。”
“请随我来。”韩二夫人的双目登时红了; 她激动得不能自已,脚步混乱地往里奔去,几乎要将自己绊倒在地。
颜珣、萧月白俩人随韩二夫人进得韩莳的卧房,又行至韩莳床榻前,这韩莳昏迷不醒,面色颓败,无一丝人气,不像是身负重伤的活人,倒像是死尸一具。
颜珣见状,慌乱地从怀中取了瓷瓶出来,而后快手将还魂丹喂与韩莳服用,岂料想,这韩莳竟是无半点知觉,纵然由韩二夫人掰开了嘴,硬生生地塞了还魂丹进去,也不过是被迫地含着,全然吞咽不得。
韩二夫人急得眼角生泪,焦急地轻拍着韩莳的面颊道:“莳儿,你且醒醒,你快些将还魂丹咽下去,只要你一咽下去,你马上便能起身了,倘若明日天晴,你随母亲上山进香去可好?母亲再为你包一大锅你最爱吃的大葱猪肉馅的饺子可好?母亲还亲手为你做了过年的新鞋以及新衫子,那衫子里头夹了一层厚实的棉花,你穿起来定然很暖和……”
韩二夫人说得愈发含糊,末了,已是泣不成声。
泪珠子“噼里啪啦”地击打在韩莳面上,后又蜿蜒而下,漫进了其后襟、床褥,可惜韩莳仍是毫无所觉。
颜珣亦是眼底湿润,他的手指甚至尚且维持着捏着还魂丹的姿势,一点未变。
却是萧月白倒了温水来,一手掰开了韩莳的嘴,一手端着茶盏一点点往里头灌。
韩莳本能地吞咽起来,那还魂丹终是伴着温水滑进了他的咽喉。
这还魂丹当真是世间难得的奇药,一落入韩莳腹中,韩莳便立即睁开了双眼来,第一个映入他眼帘的乃是萧月白,他嫉妒颜珣倾心于萧月白,故而不愿予以理会,只径直朝坐在他床榻边缘的颜珣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容来:“阿珣,你来看我了啊。”
他后又向着韩二夫人道:“母亲,让你担心了。”
“行之,你醒来便好。”颜珣抓了萧月白的一只手腕子,欢喜地道,“先生,行之无事了。”
韩二夫人伸手探了探韩莳的额头,登地站起身来,心疼地道:“莳儿,你且歇着,我去唤那大夫为你诊脉。”
“母亲……”韩莳方要说话,只唤了一声,旁的一个字都未吐出来,竟是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紧接着,他浑身战栗不止,这战栗厉害得好似能将他一身的骨、肉、皮拆分开来,散作一地。
韩二夫人方踏出一步,听得动静,回过首去,堪堪松懈下来的心脏复又被利爪揪紧了,她急急地伸手将韩莳抱在怀中,轻拍着韩莳的后背,为他顺气,同时,厉声道:“快去请大夫!”
候在房门外的一小厮连忙应了一声,疾奔而去。
不多时,一中年大夫被小厮拉扯着进得房门,行至了床榻前。
韩二夫人抓了韩莳的左手递予大夫,大夫的手指立即按上了韩莳的脉。
偏是这时,韩莳居然更为剧烈得咳嗽了起来,如同要将心、肝、脾、肺、肾一并咳出嘴来似的,他身子蜷缩,面色煞白,身下的床榻亦随着剧烈的咳嗽颤抖了起来。
下一刻,韩莳竟然喷出了一大口血来,这血转瞬洒了抱着他的韩二夫人满身,又濡湿了盖在他身上的大片棉被被面,霎时血气冲天,直令在场之人吐息艰难。
这血还未吐干净,韩莳却是早已没了动静。
大夫愕然须臾,凝神诊脉,片刻后,他放下了韩莳的手腕子,又去探韩莳的鼻息,其后,叹息道:“韩三公子已过世了。”
过世?
韩二夫人盯着自己怀中韩莳的面容,韩莳双目大睁,竟是死不瞑目。
她将两手嵌入了韩莳的肩头,死命地摇晃着,尖声道:“莳儿,莳儿,你快醒醒,你尚有父母健在,你怎地能独自先行?你这个不孝子,莫不是还要为娘的为你送终不成?”
颜珣极是伤心,顾不上安慰韩二夫人,默然饮泣。
萧月白伸手将颜珣揽进怀里,颜珣伏在萧月白怀中,双手缠紧了萧月白的腰身,哭了一阵,才推开了萧月白,抬手合上韩莳的双目,起誓道:“行之,我定当查明谋害你的真凶。”
颜珣说罢,忽觉掌心冰凉,他垂眼一瞧,掌心上居然沾了水汽——韩莳竟是含泪而终的。
萧月白盯住了一旁的大夫,问道:“你不是道只要今天之内服下还魂丹,韩莳便能活命么?为何他一服下还魂丹却是立刻丢了性命?”
萧月白贯来语调柔软,这一番话亦不如何严厉,但那大夫却是吓得跪倒在地,辩解道:“小的也不知为何会如此,若不是韩三公子病情恶化太快,还魂丹已然救不得,便是这还魂丹有假。”
这还魂丹为太医院提点亲自保管,又是经由李畴亲手交予颜珣的,宫中守卫森严,应当不会被轻易调换才是,而文帝既然应允了颜珣所求,亦不会故意作假。
倘若这还魂丹不假,那便是韩莳的病情恶化太快之故了。
倘若是韩莳的病情恶化太快,确是自己误了韩莳的性命,假如自己能早些要来还魂丹,许现下韩莳已经痊愈,能兴致勃勃地与自己讲游历途中的所见所闻了。
颜珣愈想愈觉着是自己对韩莳不起,他顿时遍体生凉,气力尽失,双足一软,竟要跌倒在地。
萧月白将颜珣一提,柔声道:“阿珣,我们回家去罢。”
“先生,我……”颜珣泪眼朦胧地望住了萧月白,哽咽难抑,“先生,我想在此陪行之。”
韩二夫人抱紧了韩莳温热的尸身,恶狠狠地瞪视着颜珣:“颜珣,是你害了莳儿的性命!莳儿若是不去见你,直接回府,哪里会遇害?”
“韩二夫人,捅了韩莳两刀的恶徒不知在何处逍遥,你却不分青红皂白,当着韩莳的面污蔑殿下,当真是可笑至极!”萧月白冷笑一声,“且殿下何罪之有?你如若要说是韩莳来拜见殿下之故,殿下可是从未邀请过韩莳,乃是你儿韩莳不请自来。再者,你不过一介民妇,切勿要失了分寸,以下犯上,直呼殿下名讳,实乃要杀头的大罪。”
韩二夫人哑口无言,良久,颤声道:“走,你们都走罢,赶紧走。”
“行之……”颜珣想再看一眼韩莳的面容,萧月白却是一把扣住了颜珣的手腕子,软声哄道:“殿下,我们走罢。”
颜珣无法,随萧月白出了韩府,又上得马车去。
马车帘子一阖上,便予人遮天蔽日之感,颜珣随即扑到了萧月白怀中,整张脸埋在萧月白颈窝处,双手抱住萧月白的后肩,双腿挤进了萧月白腿间,这分明是寻求安慰的姿态。
萧月白垂下首去,舔舐着颜珣面上的泪痕,颜珣却是流泪不止,泪珠子渗进了萧月白身上的衣衫,又从衣襟不断地没入。
萧月白实在见不得颜珣这副双目、鼻尖通红,满面泪水的可怜模样,却全然不知该如何安慰,只得以最为柔软的调子道:“阿珣,今日起你要吃甚么,我便买甚么予你吃,你要赖床到几时,便赖床到几时,你要我吻你几回,我便吻你几回,你勿要再哭了……”
马车疾驰,哒哒的马蹄声堵塞了颜珣的双耳,又好似踩在了颜珣的心脏之上,顷刻便将原本完好的心脏踩成了一滩肉泥。
颜珣陷入了怔忪之中,幸而有萧月白的嗓音乍然响起,破开马蹄声直击他的脑髓,他想要听清萧月白所言,愈是拼命地去听,心神却是愈加混乱,甚至连一个字都听不清楚,他仰首去望,只见得萧月白宛若涂了唇脂的唇瓣张翕不定。
他不假思索地覆上了唇去,急欲借此宁静心神。
萧月白由着颜珣亲吻,忽地唇瓣一疼,竟是被颜珣咬破了唇角,嫣红的鲜血自破口渗出,少许钻入了颜珣口舌之中,逼得他尝到了血腥味。
颜珣怔怔地松开了萧月白,乍见萧月白唇角染血,顿觉得扎眼得厉害,思绪倏地一片清明,他以指尖小心翼翼地触了下那破口,含着哭腔道:“先生,疼么?”
“疼得厉害。”萧月白诱哄道,“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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