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的事已在众人口中传开,因姬少丞被宁煜的“落梅怨”所重伤,众人对于落月教难免有些不好的言论,然宁煜却并不在意。
随着慕宗主宣布完毕,自由之试随即开始。第一位是南诏凤纤迟,挑战栗末华泠。上一次孟吟蘅并未看到凤纤迟与萧元绍的对战,此次却是得以机会观看。
却见凤纤迟只身上台,而华泠却是以绫罗披帛作利刃,率先一招“散千花”向凤纤迟击了过去,凤纤迟竟只一昧闪躲,围观众人皆看出来了,凤纤迟这是在让招,不禁一片赞叹之声。华泠是晋级者中仅有的三名姑娘之一,此外还有太白云宗主收养的孤女云拂禾,和一位无家族势力的江湖游侠白莞。
只见凤纤迟与华泠过了十余招之后,凤纤迟一个劲步跃起,同时袖中数十枚落叶针并发,一招“落叶点针”齐齐射向华泠,华泠倒也反应极快,手中绫罗齐齐扬起,竟生生接住了数十枚落叶针,同时其手一挥,落叶针尽数弹向凤纤迟。凤纤迟见一招不成,复使出一招“孤云出岫”,两柄短剑齐出,将弹回的落叶针尽数击落,与华泠复拆招了起来。华泠丝毫不敢大意,使出栗末华家特有的功法“包罗万物”,绫帛攻势越发紧密,围向凤纤迟。却见后者腾空而起,手中短剑抛向华泠,同时袖中“落叶针”与“点鸦刃”齐齐抛出。只见华泠一声惊呼,绫帛攻势已被凤纤迟打乱,且华泠自身也中了其“点鸦刃”。华泠收起绫罗,向凤纤迟微微一俯身,道:“凤公子好身法,华泠认输。”随即转身走出,背影不见丝毫落寞,倒也不失英雄气量。
“凤纤迟使得一手好暗器啊,且颇有涵养,不过华泠的身手也不错。”孟吟蘅如是对宁煜和元绍道。
“对啊,他开场一直频频让招,且其下手好轻,跟我打的时候就一招也没让,而且下手特重,我身上到现在都还有他的落叶针留下的好多伤口……”萧元绍滔滔不绝道。
“……”孟吟蘅与宁煜一脸无语。
接下来是慕书越,挑战宁煜。宁煜正欲上台,却见孟吟蘅一脸关怀地悄悄说道:“宁煜,没问题吗?”
宁煜闻言不禁心内一暖,却还是不动声色道:“嗯,我有把握。”
只见宁煜飞身上台,开场后,两人展开了剧烈的攻势。二人缠斗了百余招,正难解难分之际,突然大厅中传来了一声高呼:“慕宗主,大事不好了!藏书阁遭人入侵,机关尽数遭到破坏,闯入者将看守的弟子打成重伤,还破坏了□□区数百本书册……”
闻言众人都是一惊,而台上的宁煜与慕书越也是停下了战斗。蓬莱的藏书阁数百年来,从未有人能成功入侵,在此种时刻却无端遭侵,却不知是何人所为?
只见慕宗主闻言顿时气的浑身颤抖,怒火冲天道:“都暂停!所有人留在此地,书越随我来。”书越顿时起身,跟上慕宗主的身影,余下面面相觑的众人,不知该如何是好。
宁煜也下台,走到吟蘅与元绍的身旁。
却见孟吟蘅与元绍二人交换了神色,孟吟蘅望向走过来的宁煜,笑意盈盈道:“宁煜,我们走!”
“嗯?去哪?”宁煜问道。
“当然去藏书阁看热闹了!这么大的事怎么会少了我们呢,嘿嘿……”萧元绍一脸不怀好意笑道,眼睛内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孟吟蘅一脸郑重地点了点头,复目光灼灼望向宁煜,等候其答复。
“走吧。”
孟吟蘅闻言一脸惊讶道:“我还以为你会拒绝呢……”
“……”宁煜无言以对。
随即一行三人偷偷潜入藏书阁地带,只见慕如风与慕书越站在藏书阁门前,其下跪了一众慕家人士,三人偷偷上了屋顶,凝神屏气观察着那边的动向。却见慕如风训斥了一番底下人士,随即携着几名心腹进入了藏书阁内,慕书越却留在了门口处。
三人对望了一眼,孟吟蘅道:“我去把慕书越支开,你们俩进去?”
“你怎么支开?”萧元绍好奇道。
“放心,我自有办法。”
宁煜淡淡望了孟吟蘅一眼,不置可否。
却见孟吟蘅刚一准备跳下去,却瞥见三四名慕家随从慌慌张张的跑向藏书阁,边跑边喊道:“不好了不好了……”孟吟蘅身子一僵,顿时止住了动作,又往后缩了回去。
藏书阁前的慕书越闻言望向来者,道:“何事喧哗?”
“参见慕公子,属下有要事禀告宗主。”
“爹在里面议事,有何事直接告诉我吧。”
“这……”那三四名慕家随从交换了个眼神,兀自犹豫不决。
却见其中一名子弟暗自咬了咬牙,开口道:“慕公子,宗主的密室内那个檀木箱子内的物什,不翼而飞了!”
慕书越闻言一愣:“密室?”
“没错,属下知道此事对于宗主来说非同小可,请慕公子速去禀告宗主!”
“好吧,你们先在此处候着,我这就去……”话尚未说完,慕书越便止住了话语,只见慕如风恰好走出藏书阁,望向门口那几人,也是脸色遽变。
“宗主,您的房间内的密室被人闯入了,那个檀木箱子……”那几名属下的话还未说完,却见一道凌厉的掌风扑面而来,将说话的那名属下直直击向后方,连吐了好几口血,其他人纷纷跪下,瑟瑟发抖,丝毫不敢开口。
“混帐东西,看守一个房间都看不好!都给我滚!滚出去!”慕如风咆哮道,身子却是不停,看也不看那几人,飞速出了藏书阁,留下身后慕书越和一众属下面面相觑。
房顶上的三人也是心内一惊,吟蘅道:“看样子,慕宗主这是丢了什么重要东西吧。”
“不知道哎,咱们去看看?”元绍道。
“算了,看慕宗主气成那样,咱们别去凑热闹了。”孟吟蘅想了想,如是道。
“来者这是蓄谋已久,绝不仅仅是蓬莱藏书被盗这么简单。这几日内,必有大变。”宁煜口出惊人道,吟蘅元绍闻言却皆是脸现诧色。
“宁煜,你咋知道的?”
“是啊,宁公子你这几日不一直跟着我们一块的吗……”元绍奇道。
“我猜的。”闻宁煜此言,顿时让孟吟蘅和萧元绍脚下一个酿跄,却不知为何,二人皆觉得宁煜说得很有道理。
两人正想着,却见藏书阁前的慕书越微微抬头,望向三人所在的方向,眉间微皱,吟蘅等人顿时噤声,片刻后书越带着慕家人走了。三人从房顶上跃下,来到大门前,却看藏书阁复又加固起机关,凭三人之力是完全奈它不得了,只得作罢。
三人此行失败而归,除了心中的好奇越来越浓之外,竟毫无所获。三人回到了大厅内,等候了一会儿,慕宗主仍旧笑意满面,缓缓而归,丝毫看不出像是经历了一场大变的样子。
慕宗主宣布比试照常进行,此时亦轮到了孟吟蘅,挑战江湖游侠白莞。白莞是此次大会的热议对象之一,无任何所属宗派家族,武功招式亦让人看不出门道,看似随意的剑法,却每每令人胆战心惊。吟蘅与她对战也是极为小心,但不知为何,吟蘅总觉得白莞在刻意相让,却让的总是恰到好处,令旁人丝毫看不出来,反而只觉吟蘅剑法极精妙。吟蘅心下惊奇,手上动作也不敢放松。两人僵持了良久,不分胜负,正当慕宗主准备出言宣布两人和战之时,却见吟蘅一个剑招击落了白莞手中的剑,孟吟蘅心内极为震惊,却见白莞微一俯身,径自离去了。
孟吟蘅一脸莫名其妙地下了台,走向宁煜和萧元绍,却见宁煜缓缓开口道:“白莞是刻意为之,你要小心。”
“我也感觉出来了,但是,这是为啥?”
“有人想让你赢。”宁煜浅褐色的瞳孔凝视着他道。
“让我赢?于那个人有什么好处吗?”吟蘅奇道。
“不知道。”宁煜诚实道。
“……”
“你们在说啥?”一旁的萧元绍满头雾水。
“没事,跟你无关。”孟吟蘅道,语气却是充满凝重。
随后的几场比试,三人各怀心事,皆未仔细观看。
三日后,自由之试结束,最后只剩孟吟蘅、宁煜、凤纤迟、慕书越和云拂禾五人参与最后一日的实战之试。
惊变现(中)
天尚蒙蒙黑之时,慕宗主便将最后的五人带至登天崖顶。登天崖为蓬莱所处的重云山峰中最高的一座山崖。相传因走投无路而来至此处跳崖两个人,只要是真心相爱的,天神会助两人一步登天,是故此崖才名为登天崖。但这终究只是个传说,走投无路的人不少,但也没人会真的跳下去以命相试。
只见此崖极为陡峭,一座锈迹斑斑的铁索与对面的山崖相连,两崖间约有四五百丈,山崖下即是万丈深渊,围观众人仅是向崖下望了一眼,便是一阵眩晕。
慕宗主简单描述了这一日实战之试的事项。就在此崖的某一个山洞中,置有一把蓬莱世代珍藏的宝剑“灵墟”,最先找到此剑并回到此处的,便为最后胜者。期间无论遇到什么事,均可发射穿云弹,会有人去相助,但一旦发出,即视为认输。此次试炼可以二人结伴,也可独自行动。随着一声令下,最后的试炼便已拉开了序幕。
只见云拂禾持剑率先踏上了锁链,健步如飞,轻功了得,然随着其逐渐到了锁链中间,锁链开始摇晃不稳,云拂禾也随之身子不住晃起来,几次险些稳不住,看的一旁众人皆是心惊不已。
吟蘅与宁煜对望了一眼,均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赞叹之意。只见锁链上的云拂禾终是稳住了身形,平安到达对面山崖,随即却也不回头,径自前行。众人皆是佩服此女子之胆量,同时也对太白云家多了几分敬仰。此次比武大会,太白云家的云挽容作为慕书越的未婚妻本也应参加,然因其宗主云知卿却不知又去往何方了,太白一应事务全压在云挽容身上,故此便没有来参加。
随即凤纤迟也到了另一座山崖,慕书越望了望身后的孟吟蘅与宁煜二人,也独自过去了。
孟吟蘅刚想拉着宁煜过去,却见宁煜一脸凝重,对他张了个口型:“锁链有异。”
孟吟蘅心内一奇,不知宁煜是如何得知,但此处也没有别的路,只得握紧手中剑,心下打起十万分警惕心,拉着宁煜一前一后走上了锁链。
开始倒还安稳,锁链也没有怎么摇晃,二人一路顺顺当当的来到了正中央,随着距离对面山崖越来越近,孟吟蘅始终绷紧的心也慢慢放松了下来。正当孟吟蘅觉得宁煜想多了的时候,却突然脚下锁链急剧一颤,竟生生裂成了无数碎片!刹那之间,已经来不及作任何反应,二人径直坠入万丈深渊。孟吟蘅在最后失去知觉前,只隐约听得两边崖上传来几声撕心裂肺的喊叫声,好像其中一个是萧元绍,还有一个却是谁?
孟吟蘅是在一阵透骨寒意中醒来的,醒来后,发现自己正在一处溪流边,半个身子都泡在水内,所以才如此寒冷。吟蘅打量一下此处,只见周围漆黑一片,不知什么时辰了,也不知此处为何地。孟吟蘅四处摸索到了自己的无忧剑,顿时抱在怀中,心里安心了不少。
这时却突然想起与他一起坠落下来的宁煜,忙一边四处张望,一边大声喊道:“宁煜——”却哪里有宁煜的回音?
孟吟蘅一边起来四处走动,一边喊着宁煜的名字,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孟吟蘅的心也慢慢沉了下去,悲伤充溢在心间,久久不散。孟吟蘅决心保存体力,于是其不再四处走,而是复回到了醒来之后所处的位置。
冷静下来之后,孟吟蘅却越发瑟瑟发抖了起来,同时腿上也一阵阵发疼,他掀起裤脚一看,原本已好的差不多的伤口又裂了开来,兼之被寒冷透骨的水泡了不知多久,他心内哀叹一声,撕下一块衣角,做了简易包扎。
心内疲倦之意越发浓,孟吟蘅靠着身后石壁,欲歇息一会儿,突然耳尖的他闻得不远处传来几声细微的脚步声,他心中一凛,紧紧攥着无忧剑。
黑暗中只觉身后那人似是靠近了吟蘅身旁,弯下了身子,孟吟蘅猛然起身,同时无忧剑出鞘,却感到那人愣了一下,孟吟蘅起身之后也愣了一下,连手中的剑重重落了下来也未感觉到,他惊喜道:“宁煜!”
“嗯,你怎么样?”宁煜不知从何处拾来了些干柴,生起了火,火光中映出两人憔悴的脸庞,且身上均是沾满泥土,伤痕累累。
“我没事,宁煜你去哪里了?我还以为……”
“我去四周转了一下,找了些干柴和野果。咱们这是在崖底,但却不是咱们所处的那座山崖,此处河流与登天崖底深渊是相连的,咱们恰好被冲到了这儿,也不得不说是歪打正着。”宁煜道。
“早知道那个锁链是这样,咱们当时就不该走上去,但是为什么前边三人走过去都没事?”吟蘅一边坐下烤火,一边问道。
“那个锁链事先被人动过手脚,那人应是事先计算好了,所以恰在咱们走上去的时候锁链崩裂开来。”
“那人又是如何知道我们一定会在那三人之后过锁链?”孟吟蘅闻言,皱眉问道。
“也许,真的是有天意吧。”
“宁煜,为何你什么都知道?好多事你都料到了。”孟吟蘅犹豫了一下,终是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