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愿，难怪执墨如此痛苦。
秦墨晗思绪纷杂，亦是苦笑：“不过都是猜测罢了，不过却也给了我们方向，我想该重点了解一下，秦昭墨，还有秦家先祖的挚友，须弥了。”
虽说都是一连串的猜想，可是秦墨晗两人心里大致有了一些结果。如今有一点可以肯定，她和苏梓凝肯定是在曾经做过什么惹怒了天道，却又死死缠在一起不肯罢休，因此每一次等待两人的都是十分凄惨的代价。这一世本该死生不复相见，她出生就夭亡，苏梓凝一人遭遇所有人背弃，悲惨陨落。上一世，她和苏梓凝不共戴天，站在对立一面，最后也是刀剑相向，阴阳相隔。
“只是既然是执墨可以改变你我的宿命，又为何要让你经历重生前那等残忍的事，再重头来过？”这让秦墨晗有些不解，是因为执墨当时还未找到方法么？只是都有了逆转时空的本领，又怎么会预估不到，要让苏梓凝和闻人秋纠缠一世。
苏梓凝皱了皱眉，想到执墨当时的话，苦笑道：“虽然不大确定，可是其中应该有一点是未重生的我太过窝囊。若不经历那几百年，先不论我敢不敢爱上你，只怕更配不上你，一点用都没有。”那时的她，怯懦天真，只想着求得一丝生存，不断向那些人妥协乞怜。遇上闻人秋，也是只能依附他，没主见没魄力，简直像被人下了降头一样，叫人不敢相信她竟然是那个搅乱风云，让修真界闻风丧胆的魔帝转世。
秦墨晗握紧她的手，无声安慰她，的确如此，如今的苏梓凝仿若重获新生，突破了那禁锢的枷锁，彻底重生，所以她会变成那样，也是被操纵的？只是天道怎么会和人为敌，她摸不透，一个凌驾众生之上的权威，有必要吗？
困扰她们的谜团终于抽出来一根丝，只是因果到底因何而起，又该如何破解，她们还不知道。但苏梓凝心中暗自决定，无论怎样，一定要再努力些，保护秦墨晗，哪怕是与天斗，她绝不会畏惧。
这几日两人几乎一直待在秦家的七星楼中，一共七层的七星楼，比紫云阁还要大上几倍，琳琅满目的书目，整整齐齐摆在架子上，每一层架子上都简单标注着所属的年代，对应的人物名录，一个个金色的小隶，在那兀自闪烁着。
越往上，年代越久远，书目也越发多，许多后人添上去的记录和信息，让人眼花缭乱。而秦家先祖那一栏，足足占据了三层书架，而原本署名的地方却是一片空白。
苏梓凝有些诧异，她也突然想起来，从来没听秦墨晗提过她家先祖的名字。
“墨晗，你家先祖没名字么？”
秦墨晗走过去，手指轻抚，架子上的书页微微颤动着，有些书目上的字甚至按耐不住自动飞了出来，在秦墨晗眼前盘旋。听了苏梓凝问话，她手指轻勾，那本书立刻漂浮在她身前，她看了眼那空白处，低声道：“我们不知道她的名字，秦家所有的记录中，单凡提到她，都是先祖二字代替。”
苏梓凝愕然。
第61章
这实在是太诡异了，一个存在了几万年的大家族，竟然没有自家先祖的名字，这么多子孙不知先祖之名，简直不可思议！
“我也很诧异，询问过爷爷，他也不太清楚，只是说，先祖当年似乎受到了很大的打击，留下训言，不允许秦家后人再有人提起她的名字，也就导致很多人说，因为先祖为秦家带来大运同时，也绵延祸害了后世子孙，因此以此自罚。”秦墨晗伸手拿过一本书，手指轻弹，书页打开，一排排金色小篆缓缓在眼前划过，她看了看，里面记载了一些先祖当年的事情，只是大多是歌功颂德的赞美之词，并没有什么特殊的。
两人边低声说着边一起翻阅着资料，时间流逝的很快，苏梓凝忍不住调侃秦墨晗：“你们秦家先祖可真是厉害，你看她的生平，都快被你们说得神乎其神了。不过，当真是个很不一样的人。”
秦墨晗疑惑地转过头，苏梓凝将手中的书卷递过去，秦墨晗看了一眼，上面寥寥几字，时先祖庇护暗丹师二十余人，促成丹师堂建成，与魔族订立盟约，修得百年安稳。
“嗯，的确是个很特别的人。”
苏梓凝笑着看着她：“你和她很像。”
“嗯？”秦墨晗看她笑得暖暖的，不由放下书，看着她。
“我看了这么多，倒觉得那些让人看起来很不可思议的事，换做你，你怕是也会做。”
“为何这样说？”秦墨晗看她有一点小自得的模样，心里忍不住软成一片。
“你看，你看到我身上的魔气，竟然一点都不介意，说到白潋的事，你也不曾有其他异样。所以你不是那种迂腐的人，也不是那种自诩为正义之士，对那些人赶尽杀绝的人。”
秦墨晗看她那可爱模样，低下头微微笑了笑：“你这么了解我？”
苏梓凝得意点了点头，想到什么，又笑得开心：“你是我媳妇嘛。”
秦墨晗扬眉看着她，嘴角笑弧浅浅，探过去亲了亲她的眼睛：“恩，乖。”
她这一动作做的无比顺畅，随后边安静坐在那继续翻看其他的书籍，苏梓凝在一旁呆呆看着她，最后摸了摸被亲的地方，羞涩愉悦，开心地去看书了。
秦墨晗抬眸悄悄看了她一眼，眼里笑意浅浅，同样继续翻着。只是一连两天，都是些无关痛痒的事，和她们所想的完全不沾边，让两人有些失望。
就在第三日，苏梓凝伸手去顶层拿一册古旧的书目时，不小心碰到了一本放在旁边的竹简，秦墨晗眼疾手快，迅速捞到手中，分量不轻的竹简，积了一层灰，秦墨晗微微掩鼻，有些诧异。
“我都没注意到它，这里还有这般原始的竹简记录？”苏梓凝知道秦墨晗好洁，迅速清理了灰尘，接过竹简，又替秦墨晗清理干净手，这才好奇打开了竹简。
头几行并没什么多大区别，甚至有很多重复的内容，只是全部打开后，苏梓凝目光倏然凝住，她抬头看了眼秦墨晗，显然她也看到了，纤长的手指缓缓落下，点在有些模糊的须弥两字上，这里记载了须弥。
先祖生性随和洒脱，好游历，生平交友无数，具不长久，唯一人须弥，乃其挚交好友，与先祖相伴近千年。先祖曾曰：吾一生最珍视之二人，子沁乃吾心头之血，珍之爱之。须弥乃吾之手足，亦珍之重之。
苏梓凝有些诧异：“子沁是谁？你先祖的道侣？”
秦墨晗摇了摇头：“不知道，秦家从来没提过先祖的道侣，而且，先祖乃是女子，也不曾成过家，却留下了子嗣，这我们至今都不清楚是何原因。”
苏梓凝继续往下看，先祖于千岁之龄，突破大乘之境，然数十年随子沁游历不曾飞升，百年后，先祖突陨于飞升雷劫，须弥独自携一幼女，言之先祖血脉，自此再无踪影。
“她不飞升，是因为那个子沁？”苏梓凝皱着眉头道。
“不知道，可她最后还是飞升了，只是失败了。但是那个子沁哪去了？没记载么？”
“没有，只是他说你家先祖与子沁游历，最后她陨落，也没提及子沁，恐怕……”苏梓凝没继续说下去，她神色肃然，却又有些不可思议：“你家这先祖实在是太神秘了，照你们所言，轮回之力起源于她，秦家的厄运也是与她有关，那她和你……”
秦墨晗微微扶额：“总感觉我们猜得太顺了，按你这么说，得罪天道的是秦家先祖，那显然她便是天道施罪与我们的原因，这倒是既合理又离谱的厉害。”
“对了，飞升？那位先祖是死于飞升的。既然竹简上说了，她不愿飞升，最后却是死于飞升雷劫，这不是很古怪吗？”
“大概，这才是得罪天道的关键所在了。”
苏梓凝抿了抿嘴：“这种感觉太难受了，感觉一切已经明朗，可是我们还是完全不明白事情的缘由。但是我们不能把太多时间耗在这，无论因为什么让我们几世不得善终，这一世命运已经开始，当前最重要的是，如何去避开。”
“嗯。”秦墨晗点了点头，沉吟许久，随后笑道：“不过眼下倒是十分安宁，我们需要担心的，便是那个魔族之人到底是谁，捕杀各大势力直系弟子意欲何为。”
“不错，所以暂且先搁置这些事，等几家商议的结果吧。”
忙乱了这么多天，其实除了具体事情的过程，她们大概明白了事情的缘由，若须弥所言不错，她们两人一路纠缠，那么，那两世便是秦昭墨，魔帝，秦家先祖，与那个子沁，都是生离死别……苏梓凝深吸了口气，抬头望了望天，伸手拉着秦墨晗的手，走出藏书阁。若起源是那一世，那么那让天道不容之事，绝对不仅仅是秦家先祖一人所为，而是她们两人做了一些事触怒了天道。
边走边想着，秦墨晗也没打扰她，只是牵着她的手慢慢走着，直到秦放急急忙忙跑了过来，苏梓凝回过神，才悄悄松了手。
秦墨晗低头看了眼空了的手心，抬眸看着秦放：“怎么这么匆忙？”
秦放一愣，赶紧道：“小主子，出事了！家主让您赶紧去前厅议事。”
秦墨晗和苏梓凝对视一眼，都有些惊讶，跟着秦放快速去了前厅。
“爷爷。”，“秦爷爷”，两人进去都唤了秦百川一句。
秦百川急忙转过头：“你们来了。”
“爷爷，何事？”秦墨晗看他神色沉重，冷静开口问道。
“你们看看。”秦墨晗接过秦百川递过来传书，仔细看了看。
“让秦家主事人前往横州商讨大事？”秦墨晗蹙了下眉，这次去因为知道讨论不出什么问题，而且秦家一贯不直接出面，都是横州秦家代为参加，秦家各种消息都如实传了出去，以往都没有异议，怎么这次非要北川秦家主事出面。
“不错，本来虽说有些诧异，可也合情合理，只是另外一件事让我有些担忧。无极宗出事了，而且正好是和你此前待的紫云峰有关。”
秦墨晗一愣：“出了何事？”
“无极宗认定你二师姐偷偷使用赤血丹，还和暗丹师私下往来，假传魔族消息，造成恐慌。现在整个无极宗闹成一团，逼着你师尊处置你二师姐，正值各宗各派人心惶惶之时，横州那几个领头的，又提出让无极宗将你二师姐交出来，一同审讯。”秦百川知道秦墨晗对她师尊还有她二师姐有感情，之前那消息还是乐繁传给她的，因此得到消息便同她说明了。
秦墨晗眉头一皱：“怎么会这样，二师姐不是鲁莽之人，师尊更是护短得很，即使二师姐带回那个消息，师尊也不会轻易将她置于险境的。”
“还不清楚，晗儿你……”秦百川有些踟蹰。
“爷爷，横州来邀，应了吧。”她略微思索一翻，随即开口沉静道。
“晗儿，你要代表秦家去？这……不行，万一……”秦家名声虽一直在，可是这么多年占据北川之地，又不主动参于修真界之事，一些野心勃勃的人，恐怕早就想出手试探秦家底线，万一有人胆大包天，伤了他宝贝孙女，可如何是好。
“爷爷，秦家虽有些没落，可是其他大家世族更是徒有其表了。秦家人因为那些事退避太久了，秦家子弟也该走出百川，接受更好的磨练，寻求他们自己的道。秦家需要的不是我一人，还需要一代人。”秦墨晗很坚持，抬头正视着秦百川。
秦百川沉默许久，叹了口气：“爷爷明白，你长大了，比我们都有想法，秦家日后是你的，你想怎么做，便放手去，一切有我和你爹在后面支持你。”
“谢谢爷爷。”秦墨晗也有些动容，曾经她缺失盼望了很久的东西，如今都加倍回到她身边，她很感激，也更不可能就此认命。
回到秦墨晗的院子里，苏梓凝什么都没说，自顾自去收拾东西，秦墨晗看着她，嘴角有丝淡笑。
“现在就启程？”收拾好后，苏梓凝很自然转过头问秦墨晗。
“嗯，早些启程，我们先去郢城，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何事。”
苏梓凝点了点头，又轻哼一声：“就知道你担心你二师姐。”哪怕她一回来就收拾东西，就是知道她要赶着去郢城，也不妨碍她酸一酸。
秦墨晗抬眸看了她一眼，有些失笑：“媳妇儿你最是懂我。”
苏梓凝白了她一眼，两人便离开北川，这次一同前往的除了秦放和秦夏，还有秦家另外三名护卫，修为都是金丹中期以上，另外暗中有秦家一位婴高手偷偷在暗中护卫。
她们已经有几十年没有踏入郢城了，如今的郢城和记忆中相比，没有太多变化，依旧是熟悉的街道，就连各色商铺都没有换东家。只是路边茶肆酒楼，几乎都在议论着同一件事，无极宗的出了个和魔族勾结的叛徒。
大概是魔族给修真界留下了太重的伤痕，几乎所有人都对魔族抱有深深的恐惧和恨意，甚至这些年太平了许多，也不妨碍上一辈不遗余力的灌输和教诲，所以对于乐繁这次遭遇的事，几乎无一不是要求严惩，仅有几个理性怀疑的声音，也很快被淹没在愤懑和怒火中。
秦墨晗和苏梓凝寻着一家修士最多的酒楼，挑了大堂的一个角落，安静地坐下，大概是这件事轰动太大，她二人悄悄进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