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不想想,是不是何叶为了报复你去撺掇张然?”
周新亿一口否认:“他不是这样的人。”然后他笑了笑,说道:“我希望我的分析是对的,因为得罪一个君子总比得罪一个人渣要好办许多。”
黄刚叹了口气,虽然不太认同周新亿的想法,但是出于对周新亿的信任,黄刚还是愿意把自己的命运托付给他。
周新亿做出结论:“所以,我说的突破口——就是张然。”
黄刚点头把周新亿的话认真记住,他看着周新亿冷静睿智的样子,不禁发出感叹:“你还是不肯喝酒吗?不用醉酒麻痹痛苦,清醒的承受一切痛苦和思念。”
周新亿微微一愣,麻木地点了点头。
黄刚又感叹道:“可能你自己都没发现吧,这段时间,你比那小河小溪的水面都平静,那扔下去个石子好歹还有个波浪,你不怒不气,对一切都不在乎的样子真是让人难过,可是他一来,你就把这些天压抑的情绪全部爆发了。”
黄刚说的“他”当然就是何叶。
气氛有些凝重,黄刚为了缓和气氛,凑到周新亿耳边,邪邪的说:“我有点后悔了。”
“什么?”
“刚才没有机会占张然便宜啊!你看那丫头年龄不大,该大的地方可大着呢!”
周新亿无奈的推了推黄刚的后脑勺,两人一同呵呵笑起来。
第22章 第 22 章
是夜,房间漆黑一片,月光透过窗子照进来,使屋内显得格外寂静。
何叶自退了城里常住的房子之后便开始着手处理两年前的车祸事件,也就暂时寄住在张然家,一来处理案件的时候方便一些,二来他也确实没有心思再去重新找房,三来真是碰上周家来找麻烦,还能互相照应一些。
乡村的空气比城里清新很多,到了夜晚更显清冷,每每看到窗子外一闪一闪的星星,何叶心中的思念就会更甚。
一如往常般在床上坐到深夜,靠着墙,久久不能入眠,轻轻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再一看表,已是凌晨3点多,何叶正要躺下,却听屋外传来一阵断断续续地敲门声,他心下疑惑,起身向门口走去。
门一打开,就看到张然泪眼模糊地站在何叶面前。
“何叶,我可不可以进去?”张然站在门外,眼圈红肿,很明显是哭过了,何叶想了想,委婉的说道:“今天太晚了,让别人看到怕对你名声不好。”
说完,何叶盘算着要不要关上房门,但见张然没有离开的意思,红着眼睛痴痴的望着他,犹豫片刻,何叶终是不忍,微微侧身把门口让了出来:“有什么事进来说吧。”
张然进屋,随手关上门,慢慢走到床边,坐下,抬头看着何叶:“何叶,我怕……”
何叶平日晚睡早起,整日劳顿,加上今天又和黄刚起了冲突,本就疲倦的身子这样站着更觉酸痛,但是他又觉得坐到张然身边不太合适,只得靠在墙上,轻声问道:“白天的事情吓到你了吧?”
张然听到,轻轻点点头:“我一躺下,就想到白天周新亿让黄刚搜我的身,那跟本就不是搜身,那根本、根本就是……我好怕……”张然越想越觉得委屈,眼眶中的泪水流了下来,她弯下身,捂着脸低声抽泣:“真是发生这样的事,我、我还怎么活下去……”
何叶默然低首,张然的话让他想起梁梦语遭过更残忍的对待。
张然察觉自己失言,连忙道歉:“对不起,我不该提起你的伤心事……”
“不要再提这件事了。”何叶有些不耐烦。
被何叶凶了一句,张然哭的越发厉害,可能是有些冷了,她微微颤抖起来。何叶叹了口气,走到床边坐下,脱下外衣为张然披上,温柔地道歉道:“对不起,我不该对你发脾气。”
张然摇摇头,她哭着道:“对周新亿那种人的承诺你根本不用放在心上!”眼泪流的更甚,她想起何叶在周新亿家许下的诺言,含泪看着何叶,又接道:“让你用一生的幸福去给她陪葬,我绝对不同意!”
何叶皱眉,对于张然的爱慕他无力接受,更不喜欢张然这样的语气,他沉声道:“这是我自己的事,与周新亿无关,也与你无关,你没权利不同意。”
“与我有关,我喜欢你,你看不出来吗?你是怪我多管闲事,还是根本就看不上我?!”张然抹抹眼泪,坚持追问。
何叶觉得自己说话有些重了,他拍拍张然的背,想让她不要这么激动,真诚的道:“我知道你是关心我,可是有些事不是你想怎样就可以怎样的。”
话音未落,张然已扑到他的怀里,何叶推开张然,身子向后挪了挪,声音冷了下来:“别这样,我给不了你想要的。”
“我什么都不想要,我只想要你的心。”
“就是这个最不可能给你。”
“那就要你的人。”张然拽住何叶的胳膊:“何叶,我一直都很喜欢你,清醒过来之后,除了我的家人,我第一个认识的就是你,以前我不说,是因为那时你过的很好,可是现在的你让我怎么忍心?今天,你满身是伤的带我从周家回来,我……”
张然认认真真的说道:“我只觉得心都碎了!就算你什么都不能给我,我却什么都可以给你。”她一边说着,一边去解自己衣服上的扣子,整句话都说完的时候,她已把外衣脱了下来,上身只剩下内衣。
何叶眉头紧锁,侧过脸不去看她:“我是有家室的人。”
“可是你的妻子已经死了!”张然喊道:“你再怎么伤心也没有用,死了就是死了!活着的人还要好好活下去!”
声音回荡好久,张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何叶板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张然再次扑进何叶怀里,悲痛欲绝的说道:“我也可以像她一样爱你,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相信你,更不会去找别的男人!”
“别再说了!”何叶猛地推开张然,终于把持不住自己的情绪,那种事情发生在任何男人身上都是锥心刺骨的痛,张然这样提起,简直就是往何叶的伤口上撒盐。何叶忍无可忍,愤怒地说道:“你再侮辱我的妻子,就永远别来见我!”
在夜里和一个女孩单独相处,讨论着这样的话题,本就让何叶心力交瘁,何况张然的话就像尖刀,一刀刀捅在何叶心窝里让他痛不欲生。
何叶不禁猜想起那个夜晚,屋内是否也像今天这样昏暗、暧昧,周新亿是否像此时的张然一样痴狂,梁梦语是否像现在的自己一样,心心念念着心中的挚爱,得到的却只有无尽的绝望。
想到这里,只觉得从心脏处传来的阵阵巨痛袭遍全身,何叶瞬间脸色煞白,再不顾及张然的感受,毫不留情下达逐客令,那语气像是不容反驳的命令:“然然,穿上衣服出去!”
张然吓了一跳,知道何叶是真的急了,立即道歉:“对不起,我不是侮辱她,我知道她是因为爱你才会那么做……”
“如果爱我就要去死,那我宁愿她不要爱我!”何叶痛苦的喊出口,失去了往常的镇定,他无力的趴在床上,把头埋在被子里,手上紧紧抓着床单:“那是一条生命,比任何爱任何恨都沉重的多的生命!”
“生命……”张然低声重复着,脑海中想起一段秘密。
第23章 第 23 章
回忆陷入脑海中。
“不好了!不好了!”张然火急火燎地冲进房间里,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如破竹的速度奔向房间的男主人,然后一把抓住那个男人的双臂。
男人吓了一跳,安抚着她冷静下来,然后问她出了什么事。
张然说道:“何叶要走了!要和梁梦语去上海。”她像是天塌了下来一般,又急又气地道:“帮帮我!我不能再坐以待毙,我不想何叶走,他走了也许就再也不回来了!”
男人沉思一会:“好吧,我们想办法拖住他。”
就这样,在何叶与梁梦语准备飞往上海的那天,他来张然家与几个朋友辞行,到了下午准备离开的时候,却得到“张然失踪”的消息。
听看见的人说,她可能不小心跑进村子附近的山里去了,由于清醒没几个月,怕是想不起来山里的路,大家很担心她的安危,纷纷出动去找她,这其中当然也包括何叶。
到了傍晚的时候,何叶想起自己与梁梦语的约定,可是山里根本没有信号,他只得一边焦急的找着张然,一边时不时看看自己手机。
而大家正在寻找的张然,却在那个男人的房间里,悠闲地喝着饮料。
夜深人静的时候。
“看来何叶很关心我嘛,嘿嘿。”张然开心地对身边的男人说道。
男人点了点头,朝着窗子望了一会,对张然提醒道:“已经很晚了。”
张然立即坐正,想起自己的正事,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奇怪,她似乎没在家呢。”张然又试了两次,还是没人接听,只好转播手机,没过一会,对面焦急的声音响起:“是何叶吗?你在哪里?”
与张然通话的人,正是刺伤周新亿后自己一个人在房间里发呆的梁梦语。
“我是何叶的朋友。”张然得意的回道:“他现在在我身边。”
“他还好吗?”梁梦语迫不及待的问。
张然嘿嘿一笑:“当然,我就是替他打电话给你报个平安。”
“那就好。”梁梦语终于松了口气,直到现在,出于对何叶信任的本能,即使一个女人深更半夜的给她打电话告诉她何叶就在自己身边,她也没意识到这代表什么,只是高兴终于知道了何叶安危,她说道:“麻烦让何叶接电话,我有话想和他说。”
“何叶不想和你说话。”
梁梦语征在当场。
“何叶让我告诉你,不用在家等他了,你先睡吧。”又想起什么,张然忽然问道:“不对,你没在家啊!你在哪里?”
“我在……在……”梁梦语想起自己的处境,不知如何回答,到最后只能低声抽泣。
张然猜到一种可能,试着问道:“你背叛了何叶?”
梁梦语依然抽泣,同时也是给了张然答案,张然来了气,骂道::“贱人!你不配再见何叶!”
说完,她猛地挂断电话。
“不至于这样吧。”男人一副看好戏的表情:“对情敌说话也不至于这么残忍呢。”
张然依然在愤怒中:“她现在在周新亿家里!居然给何叶戴绿帽子,这个不干不净的女人!”
“什么!”男人愤然而起:“那你怎么能对她说这些话!”
张然一脸茫然。
“她和周新亿那点破事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去找周新亿肯定是因为何叶!周新亿会放过她吗?”男人着急的问。
“那又怎么样?”
“怎么样?”男人狠狠戳了张然的脑袋一下,说道:“你脑子进水了是不是?在这种情况下你说出这种话恐怕会出事的!”
张然吓了一跳,似乎理解到问题的严重性,她呆呆地道:“你是说……她可能……”
男人严肃地点头,认真说道:“我只想帮你抢何叶,我可没想闹出事来!你最好祈祷我们还能见到梦语,否则……”
男人没有说下去,张然慌了神,失魂落魄地接道:“他会恨我一辈子的……”
“不!”男人努力镇定下来,然后安慰张然:“先不要那么想,周新亿不会让她出事的,不要那么担心。”
说是这么说,男人脸上还是非常不安。
张然含泪看着男人:“如果真的出事,怎么办?”
男人皱起眉,狠下心道:“不管怎么样,永远永远把这件事烂在心里!”
第24章 第 24 章
想起这件事,张然心里发寒,脸上不自觉的冒出冷汗。
看到何叶这样痛苦,她真的后悔了,有那么一瞬间,她是想把真相告诉何叶的。可是一想到何叶一定会恨自己一辈子,她又失去了坦白的勇气。
此时的何叶已近乎崩溃,张然又担心又着急,努力安抚他:“你别这么激动……我错了,我不会再刺激你了。”
没有得到回应,张然套上外衣想要离开,走了两步,又放不下心,回过头来去看何叶,小心翼翼的说道:“你现在怎么样?”
依然没有得到回应。
只听何叶一个人自言自语,手上的床单几乎要被抓烂,声音透着撕心裂肺的痛苦:“既然可以为我付出一切,又为什么不相信我,我好想你……”
说到最后,张然只听到不停的重复着两个词,“为什么”和“我想你”。
眼泪如潮水般决堤,张然顾不上擦拭,悄悄走近,把被子盖在何叶身上,然后无声的退出房间。
出了屋子,张然走了几步,终于支撑不住,蹲在地上大哭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似是衣服披在身上的感觉,张然大喜,猛的回头站起身:“何……”
‘叶’字淹没在恐惧中,张然向后退了几步,惊慌失措地说道:“怎么是你,你怎么来这里?”
为张然披上衣服的人是黄刚,他耸耸肩,说道:“你别怕,我并不是来伤害你的。”
张然不信他的话,想逃离此地,一着急摔在地上,黄刚赶忙过去扶她:“我真的不是来伤害你的,你别怕。”看到张然满脸的泪痕,衣衫不整,披在身上的外衣连扣子都有几颗没有系好。
隐隐看到张然起伏的胸脯,黄刚使劲看着,心里偷偷地想:“果然是挺大的。”他又联想到张然是从何叶的屋子里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