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杨六郎凭借男性的优势,即使被咬伤也不放手,拦住了她:“潘姑娘!潘姑娘!你冷静点!”
“姐姐,姐姐,我是蝉娘,我是蝉娘。”
潘影终于冷静下来,不再挣扎,转身扑进妹妹潘蝉的怀里:“蝉娘,蝉娘,我又梦见那几个山贼了,吓死我了,我终于知道他们是怎么死的了。”
我轻轻拍着她的背:“没事了,没事了,不要怕。”
等潘影镇定下来,复述了一个神秘人相救的故事,我是全然不信的,勉强能在柴郡主面前自圆其说,杨六郎满脸狐疑,对于追问跃跃欲试。
这不妨碍我对静心师太道:“师太,我想带姐姐回家好好休养,换个环境或许对她恢复会有好处。可以吗?”
依潘影的面相来看,确实容易招惹是非,贻害他人。但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我没见过她尚且能狠下心肠。见了她,又怎么能把一个正值摽梅之期的姐姐扔在庵堂中任其自生自灭。
第二天,“你好好照顾你姐姐吧,你们姐妹重逢肯定有很多话要讲。”体贴的柴郡主替我和六郎去采草药,我留下了照顾潘影。
四下无人,潘影不由问我:“蝉娘,你真的要带我回家,爹会不会不高兴啊?”
“放心吧,姐姐,大不了我和你一起搬到别院去住。”我将手覆在姐姐的手上,只看到此刻极善的她,是家人的感觉,
“姐姐,对不起。你不会介意这些年我和爹都没来看过你吧?”
潘影十分敏感,在潘蝉身上真切感受到喷涌而出的亲情和关心:“当然不会。”
没想到出去一趟,柴郡主和杨六郎有了新的进展。
“就是说你们不但采了草药,还订了一个两年之约。”柴郡主一回来就扯着我到房间讲悄悄话,“你现在这是要做什么?写情诗?我看看。”
我拿起纸就开始念:“丝萝非独生,愿托乔木。”
“还给我!还给我!”柴郡主伸手来抢,抢过了纸张把我撵出了房间,“不跟你讲了,一边笑话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 总觉得文文名字不够霸气侧漏,文案不够6,要不要改个名字,综奸臣之女?然后这一卷就主要是少杨哒,之后可能会有七五之类的。肿么样,大家快给点意见,么么哒
☆、山间野趣
清早时分,静谧的静心庵堂只听见鸟雀清鸣和沙沙的扫地声,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潘蝉!潘蝉!”
我打开门一看是杨六郎:“什么事啊,这么早?”
他拽着我就走:“我看到你姐姐神神秘秘地出去了,我们快去看看。”
此言一出,我一个激灵就惊醒了,反而跑在杨六郎前面:“还不快走!”
追到一处瀑布水潭,不见了潘影的踪迹,杨六郎眼尖地发现了潘影的鞋子,他站到鞋子的位置上。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杨公子!”吓得杨六郎掉进水里。
潘影不小心吓到人,愧疚得道歉连连,旁观杨六郎变成落汤鸡的样子,让我不由得捧腹大笑,都快直不起腰了,让你紧咬着我姐姐不放!
“蝉儿,你怎么能取笑杨公子呢?”潘影制止道,“杨公子,请恕我冒昧,请你闭上眼睛,想想刚刚掉下去的感觉。”
“这种感觉难得,公子想想,你掉下来,人在空中的时候,是否有一种飞鸟翱翔的感觉。”
“掉进水里刹那间,是否有种清凉痛快的舒适。”
“一道凉快,从头顶到脚下,扫过一次。人也焕然一新,豁然开朗。”
经潘影这么一说,杨六郎好像真地找到这种快乐。
看着潘影分享心得时,脸上真诚的笑容,我笑问:“姐姐好像经常感受这种快乐。”
潘影:“不瞒你们说,我每天清晨都从崖上跳入潭中,为得就是感觉这种洗涤心灵的感觉。”
我们这才注意到周围的环境非常优美,简直就是一处世外桃源。
“每次从水中出来,坐在潭边,细听鸟语,就好像有一种静谧无边的舒怀。”
这样的潘影真的像是与这处山水融为一体的仙子,纯净得像这一潭清水,安谧美好。
完全不能和虐杀四名山贼的情景联系到一起。
在这里,我们完全跟随她的脚步,领略自然带给我们的享受和抚慰“你们既然来了,一定要试试这个。”
她见我们带到鹅卵石铺成的石板路上,“你们脱了鞋,光着脚,闭上眼睛在这里慢慢走,感受一下地上卵石的凉快。”
潘影牵着我的手跟着杨六郎走了上去:“杨公子,有什么感觉?”
“透心凉爽。”杨六郎简明扼要地回答,和潘影一起轻松地笑了起来。
潘影展开双臂转了个圈,浅色轻纱在半空中划过一个闲适的弧度:“感觉舒服吗?”
“舒服极了。”杨六郎享受地说。
“我就常常到这个地方来,”潘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舒展身体,在石板上缓缓旋转,“蝉儿,你也来啊!”
我跟着她一样,仿佛一切尘世的烦恼都被清澈的潭水冲走一般:“好舒服。”
吐纳之间,身心都感受到了洗涤。
不经意间,我看到之前对潘影心怀猜测的杨六郎静静地注视着她,我想他一定和我一样感受到这一刻她的心就如同潭水一样清澈纯洁,令人心驰神往,还有一丝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情愫。
太阳升起,山谷的晨露渐渐散去,我们有说有笑地回到静心庵的时候,杨六郎和潘影已经好得跟老朋友一样,他们很聊得来,很有话题。
这种欢乐让听到杨六郎兴高采烈地转述难得的经历的柴郡主有些闷闷不乐:“看来我错失了一次难得的经历。”
柴郡主有些吃醋他们两个人刚刚认识就这样投机,吃醋六郎对潘影关怀备至,只顾着吃却没有将自己的心意看在眼里。
我决定推他们一把:“文意,这些点心真是好吃,是你亲手做的?”
“千辛万苦做好的,可是有的人居然看不到。”她身上带着皇室特有的矜持,不愿意直接表达,这一点终有一日会成为他们两个感情的障碍。
六郎领到情:“想不到郡主你手艺这么好,谢啦!”
柴郡主这才甜蜜地一笑:“知道就好。”
师太对于潘影来说就像是母亲,师太将潘影视若己出:“有什么困难就回来,佛门为你常开。”
辞别了师太,我们一路下山,直接带着潘影回家明显是不现实的,我搬出别院快一年多,一时半会儿住不进去人:“文意,我姐姐可能要去你府上打扰几天。”
我们两个交好,也只有离家出走的时候,回到对方家里去住,柴郡主惊讶:“为什么?”
潘影牵住我的衣袖,失望地摇摇头:“没什么,不方便就算了。”
柴郡主热情好客,笑道:“当然可以,你想住多久都行。”
潘影开心地握住柴郡主的手:“太好了,谢谢你。”
到了郡主府,一坐下来他们就询问起:“我听师太说,你从小就住在静心庵,为什么啊?”
征得潘影的同意,我简单地讲了一下:“我和姐姐其实不是同母所出,我爹认为我娘的死、姨娘的死和姐姐有关系。”
“为什么这么认为?”
“我们也不知道,但是自从姨娘死后,我就搬到了别院,姐姐也被送去了静心庵,要不是大哥跟我提起,恐怕我都不记得自己还有个姐姐。”
“潘姑娘,那你娘亲是?”
潘影叹了口气:“大娘是难产死的,我娘是自杀而死的。我也想不通这些跟我有什么关系。”
柴郡主怜悯地说:“怪不得你要住在这里,没关系,你就住在我这里,反正我也是一个人,我们正好作伴。”
“文意,我姐姐就麻烦你了。”辞别了柴郡主,我和六郎在柴府分开了,
“六郎,采药的事情,不用和你四哥提起。不要问为什么,没有为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余情未了
回到家,看着哥哥气色红润地拿着一串铜铃发呆傻笑,我转到他身后夺过他手中的铜铃,吓他一跳:“嘿!看什么呢?”
“蝉娘,你回来了。”哥先是高兴,又是羞窘,“快把铃铛还我。”
“我偏不!”我躲着他,拿着铜铃负在身后:“哥哥面色红润,想来已经彻底解除药癖,可喜可贺。”
“那是自然,豹儿没有辱没我们潘家的门风!”潘仁美笑着走进来,“蝉娘,你终于回来了。”
我赶紧躲到爹身后,大树底下好乘凉:“爹,哥哥有心上人了。”
潘仁美的眼睛一弯,笑道:“哦~怪不得你最近都呆在家里,也不出喝花酒了,是哪家的千金,爹去给你提亲。”
潘豹难得地羞涩起来:“是罗姑娘。”
我一时惊讶,铃铛从手上滑落,跌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大哥心疼地捡起来。
父兄齐齐地看向我,我知道现在跟他们说罗氏女和杨四郎的事情一定会让爹因为杨家人的关系,参与这场争斗。
“罗氏女是杨家的军医,义务给杨家做事,你上次也看到了,她本人和她父母都不喜欢我们丞相府的人。”
潘仁美听闻罗氏女不但出身低微,而且跟杨家关系紧密,眉头紧锁,已经有了一个向着杨家的女儿,还要娶一个向着杨家的儿媳妇,不是给自己找不愉快吗?
但是他可不会这样宣之于口:“原来是给你治药癖的大夫,豹儿,你有没有想过是因为她治好了你,所以你内心依赖她,错当成了喜欢。”
潘豹算是听懂了,爹和妹妹分明是在拆台,但是他们说法还算委婉,也没有说出反对的话,没有激起潘豹的逆反情绪。
我看大哥有点动摇,趁机道:“皇上一向看重大哥,说不定会想要给大哥赐一段锦绣良缘。
我看这样好了,大哥先去试探一下罗姑娘的意思,这种事情强求不来,不要影响她的清誉。”
潘豹敬重罗氏女,听这话仿佛为她打算,松口道:“也好。那我先去问问罗姑娘的意思,如果她愿意的话,就请皇上赐婚。”
“大丈夫何患无妻,豹儿,你没有再碰五石散,爹很高兴!”潘仁美盘算让皇帝另赐一门高门贤女,至于罗氏女进门为侧,为妾就让儿子自己去思量。
趁爹高兴,我拉着爹的袖子开始撒娇:“爹,爹,爹……”
“别晃了,”潘仁美救下自己的袖子,搂着自己的心肝宝贝:“在呢,有什么事情想求爹啊?”
“我这次出门,你猜我遇到谁了?”
“谁啊?”
“你猜嘛?”
“爹猜不到,你说吧!”
“我遇到姐姐了。”
“姐姐?你说潘影?”潘仁美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极了, “我说过什么,以后谁都不准提她。蝉娘,你这次太不懂事了。” 瞪了我一眼,拂袖而去。
看来接潘影回家还有得磨,我把这几日的事情讲给潘豹听。
“我就知道你和影儿一定合得来,”潘豹半是得意地勾着妹妹的肩笑道:“好妹妹,这次有你帮忙,我就能在我成亲前把影儿接回来了。”
“但愿如此。”
对于潘豹的疏忽,没想到几日后酿成了大祸。
“你的伤好得怎么样?”看着前面的七郎和八妹,我和杨四郎并肩走在一处。
他随意一笑:“好得差不多了,谢谢你的关心。”
“这次回来,不会再走了吧!”我们的聊天已经越来越像是多年的老友,互相关心不逾矩。
杨四郎:“不走了,在师父那里学成归来,是时候为杨家做些事了。你呢?一切都好吧!”
我知道他是问我的秘密有没有泄露:“一切都好,不过你回来了,我就更安心了。”
“你看这个玉佩还挺别致的。”我微微一笑,俯身拿起路边小摊上的一块玉佩。
杨四郎没有接话,我顺着他的眼光看到了我哥和罗氏女正在路边说话。罗氏女看过来,两人四目相对,柔情相错。
罗氏女喊了一声:“四郎。”就摆脱潘豹的纠缠走了过来。
走近了先和七郎八妹打了招呼,才看到站起身子立在杨四郎身边的我,脸色多了一些暗淡:“潘姑娘。”
可恨杨四郎不解风情,心中还有几分逃避,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我,问罗氏女:“你是来找六郎的吧?”
罗氏女脸色更加黯然:“是啊,我是来问六郎药草是否采回来了。”忙不迭地和杨四郎错开身进了天波府。
远处的潘豹看着杨四郎露出愤恨的表情,我没有放在心上,几日反而酿成大祸。
进了天波府,看到杨四郎正在教八妹吹埙,一时技痒:“我也想试试。”
杨四郎把埙递给我,我拿起埙随意吹了起来。
曲毕,杨四郎用复杂的眼神看着我:“想不到你还记得我教你吹的这首民间小调。”要什么样的交情,才能让杨四郎教我吹埙,佘赛花看我的眼神都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