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泉默不作声地听着。招标这种事儿他们林氏制药也做过,而且他林泉做的尤其多。这是因为他一直想要转型,林氏和军方合作已经很多年了,大部分订单都直接跳过了招标这个环节,直接交到了林氏手上。但在民用医疗方面林氏制药还是个新手,有许多订单都需要通过招标来拿到。林泉既然致力于转型,那么招标这种事他肯定就十分熟悉了。而在招标之中,存在着太多太多看不见的因素,左右招标结果的往往不是你的硬实力,而正是那些看不见的因素。行运物流会栽在这次招标上,并不代表他们不是最适合拿下这条线路的一家。
但林泉没搞懂的是,这怎么就成为了林玉汝选择行运的最重要的一点。
“在这次招标上,行运浪费了非常多的人力物力财力,甚至受到招标结果的影响,他们本来拿到的两个单子现在也飞了,对于行运来说,这段时间是非常要命的低谷期。他们非常需要和我们的合作,包括我刚才说到的大型运输机,你知道的,现在不管是大型运输机的生产还是购买,都需要上面的审批,行运要是想做这个,他们需要我们在审批方面能给他们带来的好处。”
林泉皱起了眉头。没错,大型运输机方面的审批一直由军方负责,因为现在亚细亚联盟的大型运输机绝大部分都是军用机改造的。但这和林玉汝说的这件事到底有什么关系?
仿佛看穿了林泉的疑惑般,林玉汝露出了一个胸有成竹的表情:“这就表明,赵家需要我们的程度,要远远超出我们需要他们的程度。”
“所以呢?”林泉也受不了他爸这故作高深的说话方式了,听着心烦而恶心,有话一次说到位吧,他也不想再墨迹下去了,他家都快到了。
“所以,我们可以放心大胆地让赵岁安和你结婚。”
作者有话要说:
啊,写小安和泉泉让我好开心啊………………怎么还没写到他们俩虐狗,我已经着急了【不
第7章 荒谬
在林泉被他爸的一句话吓得发懵的时候,赵岁安已经被他爸向他提出的同样的要求吓得差点精神分裂了。有好长一段时间他没反应过来他爸在说什么,整个人都处于震惊非常的状态中,等他慢慢找回了大脑之后,他脸上露出了一副大惑不解的表情。
“等一下,”他艰难地张嘴发声,“你说的那个‘让我娶他’,是我们一般理解的那个‘娶’的意思吗?”
“娶还有几个意思。”赵德旺很不以为然地瞥了儿子一眼,进了家门就脱下了外套、解开了袖口,腕子上的大金表也啪嗒一丢。“哎哟喂,憋死我了。人干嘛非要把自己缩在这身假皮里?叫我说啊,大家都光着屁股上街跑多好啊。”
赵岁安还处在对他爸刚才的要求大惑不解的状态中,压根儿没听到后面那番话。他还保持着刚才那大惑不解的表情,憋了好半天才憋出一句:“……林泉可是个男人啊。”
“那怎么了?”赵德旺随手拿起果盘里一个水果就咬了一口,刚咬完就吐出来了。“这他妈什么玩意儿?怎么这么难吃?谁放在这儿的!”
他站在厅里大声嚷嚷着,听到动静石莹就走了下来,“大晚上的吵什么吵,心脏病都被你吓出来了。”她看了一眼丈夫手里的东西,“我放的,怎么了?听说叫什么鳄梨,外邦的东西,对心血管很有好处的。我想既然是梨嘛,就洗洗这么吃的呗。”
赵德旺十分不满地看了手里的鳄梨一眼,又五分不满地看了石莹一眼,把鳄梨往她手上一塞,“那你吃吧,这么难吃的东西我可不吃。”说完就想去喝点东西清清口,却被赵岁安恍恍惚惚的说话声又拦了下来。
“……可是我不喜欢男人。”
他还是完全没把爹妈的对话听进去,哪怕他爹那么大吵大嚷的,他都好像听觉系统关闭了一样。赵德旺看了看儿子的怂样,鄙夷道:“男人怎么了?他还是个O呢!我刚才在车上跟你说的那么多,你都听到鸡|巴里去啦?”
石莹打了他一下:“说话怎么那么粗俗啊!”
赵岁安好像终于找回了一点正常意识,眼睛也终于对准了焦距。“你在车上跟我说的是跟他们林氏合作是重要性!这他妈跟我要娶林泉有什么关系!凭什么我们要跟他们合作我就非得娶他啊!”
“你他妈傻呀!”赵德旺敲了敲儿子的脑袋,“标已经招了,篓子也捅出去了,要是官家真的追查起来我们以前在西伯利亚跑的那几单,那可就不是没钱赚的事儿,那是要坐牢的啊!就算我们跟林家合作了,万一我们出了事儿,他们也不可能花多大力气去保一个合作伙伴的。”
“可如果你娶了林泉,我们跟林家成了亲家,那就不一样了。”赵德旺摇头晃脑地说,“林氏制药现在的老大就是林泉,你娶了林泉,还不就是把林氏抓在手里了?怎么样他也不会见死不救的。他们跟部队做了那么多代生意,我们觉得要死要活的事儿,让人家去走动走动也没那么费劲儿。这可是我们比不上的!现成的办法摆在面前你不用,你还是不是我赵德旺的儿子了!”
赵岁安被他爸说得一愣一愣的。上次招标的事儿有多大影响,他当然知道。他们做了充足的准备,而且非常确定没有任何一家竞争对手能够和他们在这个线路上的实力相比。招标一开始已经成功了,可是在行运享受胜利喜悦的第三天,行业内突然传出了消息,说行运以前是专门给西伯利亚当地黑帮跑线路的,根本是一家趟黑水的公司。消息说得有板有眼,行运根本无法反驳,因为传播消息的人还亮出了出货单、提货单、装箱清单等实打实的一系列证据,甚至还有照片。
本来的成功招标现在成了丑闻。行运在压了两天之后发现还愈演愈烈了,最终的结果是行运被取消了中标。这是最坏的一种结果,哪怕之前根本没中标,也比中了之后取消要好得多。直到那时赵岁安才意识到他们肯定是着了商业间谍的道儿,招标期间最怕的就是发生这种事,他们以为自己已经在这方面下足功夫了,没想到还是防不胜防。那段时间赵德旺和赵岁安一个拼命打点跑关系,一个为取消中标擦屁股,两头都忙得焦头烂额,好不容易把这事儿抹过去了,行运物流也是元气大伤,下半年的业务几乎呈现瘫痪的状态。
老实说,这次的事情赵岁安责任很大。当时西伯利亚特区的那条线就是他负责的,相关单据也保存在他手里,后来他们查证到把这些信息泄露出去的是以前跑这条线的车队队长,那人也算是赵岁安提拔任命的,真要清算起来的话就是赵岁安手下的人。所以在这件事情上他一直觉得是他害了公司,所以这段时间一直在找其它生意做,本来定好的拉力赛也退出了,整个人忙得像陀螺一样转个不停。
他只是没想到他爸居然让他用这样的方法。
“而且,”赵德旺还没说完,“O都能生,你要是能赶紧跟林泉生个孩子,把他栓死了,还指望他能有二心?他林泉再厉害、再有能耐,也不过是个O,结了婚生了孩子,你给他标了记,他还能翻出你的手掌心来?”
石莹在旁边听了一会儿,终于明白老公在怂恿儿子干什么了。她十分不满地对赵德旺说:“你怎么让儿子干这种事?这不是害人吗?”
赵德旺不以为然:“这怎么叫害人,林家也是答应了的,这叫各取所需。”
“林泉也答应了?”赵岁安不敢相信道。
“他那个爹说了,会做他工作的,他也不会不答应。你知道林泉为什么不会不答应吗?”赵德旺看了他儿子一眼,“因为这就是利益!利!懂吗!做生意的不图利还图什么?名声啊?林泉可比你成熟多了,只要他成熟,他就不会不答应这桩买卖!”
“他答不答应那是他的事!我不答应是我的事!我不会娶他的,要娶你自己去娶。”
赵德旺还没说话,石莹就立刻不答应了:“小白眼儿狼,说什么呢!”
赵岁安这会儿也没工夫安抚他妈了,烦躁地跟赵德旺强调了一句“你看着办吧”就自己上了楼。石莹和赵德旺并肩看着他上楼的背影,石莹埋怨丈夫说:“你看你都出的什么主意,儿子要是愿意才怪了呢。”
“嘁,”赵德旺嗤之以鼻,“他愿意也得愿意,不愿意也得愿意,这是家里的大事儿,哪轮得到他反对。”
“那你也不能让儿子去糟蹋人家孩子啊。”石莹不同意道。
“你懂什么。我们家这个儿子啊,还是太浮躁,也不是没本事,就是心思不沉,你看他刚从外面回来的时候那样儿,天天整个破车呜呜呜的开,也不干正事儿,我都后悔把他送到那帮洋鬼子地盘上去留什么学。我看就该找个人好好治治他。”
石莹眼珠子一转:“你是说……”
“哎~嗳!”赵德旺脑袋上下一溜,“你是没见过那个林泉啊,不光长得好,还厉害得很,他一个O能管他们家那么大一个制药公司,还管得漂漂亮亮的。咱们儿子要是娶了这种人,你还指望谁能翻出谁的手掌心来啊。”
“你是说,咱儿子要娶的这个老婆,比咱儿子还厉害?”石莹不相信,“你不是说那是个O吗,O也能管住咱儿子?”
“你还别不信。”赵德旺用一种“走着瞧”的目光看了看石莹,然后语气一转,“所以啊,我为什么让儿子赶紧跟人家结婚生孩子,就是为了拴住林泉啊。有了孩子自然也就没了二心,能让他老老实实当咱家的媳妇儿,把咱们家的产业当成是他自己的产业上心,这是双保险啊。有了这个林泉掌舵,我就更能放心把产业交给儿子了,不然就凭咱们儿子这尿性,”赵德旺心有余悸地摇摇头,“他冲劲儿大,但是没人在后面拉着他,肯定要出事儿。就这次的事儿万一还来上一回,我们爷儿俩都得蹲号子去。”
石莹还是不赞同丈夫的这个主意:“那你这不是忽悠儿子呢吗?”
赵德旺咋了下舌:“我是他老子,忽悠他一下怎么了。而且这叫忽悠吗?我跟他说的也没一句是假话呀。我们家缺的东西林家正好不缺,他们需要我们我们也需要他们,这不挺好的嘛。现在你看儿子是说不愿意,那年轻人嘛。你忘了咱俩结婚的时候了?也没见过几面呀,不也这么一辈子嘛。”说着,赵德旺就迈开步子,三两步走出客厅打算上楼。
石莹皱着眉头,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什么好的反驳理由,她追在丈夫后面问了一句:“干嘛去?”
“跟儿子说事儿。他再不愿结婚,生意总是要谈的吧?让他单独去会会林泉,嘿嘿。”
比起赵德旺的步步为营,林玉汝就简单粗暴得多了。他像是下达通知一样告诉林泉他必须跟赵岁安结婚,语气里满满都是不容反驳的意思。
林泉在几天之内数次被自己父亲的不要脸所震惊,到现在已经有点见怪不怪了。车子已经开进了他住的小区里,他用一副掂量的眼神看着林玉汝,然后放松身体把背靠在座椅上。
“你的意思是,我们家有足够的能力控制一个现在正在倒霉的物流公司?呵呵。”林泉觉得很可笑,“这个不用你说,也不需要我跟那个小孩儿结婚,我也有能力让他家听我的,而我的问题是,为什么要让我跟他结婚。”
林玉汝刚想说话,林泉又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不过你不想说,或者想骗我的话,那就不用说了,我也不是很在乎,反正我是不会跟他结婚的。”
林玉汝被气得火一阵阵往上冒。他这几天算是充分地发现了,原来他养了三十年的儿子能这么招人讨厌。他强压着怒火开口道:“你以为我想跟这种乡下人结亲家?还不都是为了你!”
车已经停在林泉家楼下了,但他显然不可能在这时候下车。前面的司机一声都不吭,别说回头了,连一个细微的小动作都没有,等着后面这对父子把话说完。林泉挑着眉看着林玉汝:“为了我?”
林玉汝沉声道:“我找出入境那边查过赵岁安的资料,这小子除了做生意之外还是个职业车手,以前还打过拳,身体素质相当好,各项指标都是上等。我问过科学院了,以你现在的身体状态,想要恢复生育能力也是可能的,你体质不错,只要能够让你体内的雌性激素保持在一个平稳的数值上,你的卵巢就能得到好的温养,很可能就能恢复排卵了。”
林泉已经明白他爸的思考逻辑了,但他还是有点反应不过来,主要是实在没想到他爸居然能想出这样的主意。他惊讶地睁大眼睛瞪着林玉汝,用难以置信的语气问他:“你的意思是,你挑选了一头上好的种猪来跟我配种?”
“说的什么话!”林玉汝怒道,“我跟你说了,我们家能控制得住这家乡下人。以后只要你生了孩子,林家有了后代了,他一个赵岁安还能绑得住你?你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这不是都由着你吗!我只要有后代!”
“哦,那他还是种猪啊,而且是头进了个好猪圈的种猪是吧。”
林玉汝阴森森地瞪了林泉一眼,倒是并没有否认他“种猪”